第4章
我表姐昨天在家和姐夫打架,因為姐夫在外面有名堂,被我姐知道了,她鬧着要離婚,鬧得親戚全來勸,我媽也去了,回來的時候跟我說:還是得找對人吶,不然這一輩子這麽長怎麽過得下去?
我聽了之後啞口無言。
其實我到現在都沒跟她出櫃,本來想着再過幾年,等我和梁哥雙雙事業有成了再跟她開口,我連臺詞都想好了,就說“媽,這是我男朋友,我們在一起十幾年了,是真喜歡的,喜歡到這輩子都不會有別人,我們兩個現在過得也挺好的,您就同意吧。”
這幾句話在我心裏醞釀了好久,如果說我現在有什麽值得為之奮鬥的目标的話,應該就是這幾句話了。
我想我說出來的那天,對我自己,對我媽,對梁哥,都是個交代。
現在該怎麽辦呢?
我的人生計劃裏缺了梁哥,那就不是不完整了,那是一座沒了骨架的房子,一推即倒, 支離破碎。
我把我姐夫出軌的事情跟梁哥說了,用一種狀若無事的口氣,在吃早飯的時候跟他提了一句,他聽到之後頓了下,然後說:“他看起來倒不像是那種人。”
我姐夫是個大學講師,戴副小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要不是東窗事發,被我姐正好逮着,誰能想到他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情。
我心想,你看上去也不像那種人啊,連我這個自诩為最懂你的人現在都看不透你了,我苦着臉笑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呗。”
梁哥“嗯”了一聲,然後給我夾了個蒸餃,放在我的醋碟裏,我吃不下去,味如嚼蠟。
其實我很喜歡梁哥一些不經意間照顧我的動作,他很少說愛我,但永遠記得給我夾菜,給我擦臉,替我拉上外套拉鏈......原來我都如數家珍,可現在卻一點都不覺得感動了,就覺得心酸鼻酸。
你說,人怎麽會變心呢?真奇怪,都變成習慣了還會變心,看來人的心比腦子善變多了。
我把這事告訴了我基友,他們都表示“寧信黃河沒有水,也不信梁哥出軌”,讓我趕緊再驗證一下,不能自己在這瞎琢磨,越琢磨越容易出事,我覺得挺對的,和他們聊了半天,最後想出一個計劃。
再借着小號那個身份,跟梁哥約炮,看他會不會答應。
上次估計是我說的太委婉,梁哥沒反應,這次我索性放開了露骨一點,如果他答應了,那就什麽都不用說,全結束了;但如果他拒絕了,那還有轉圜的餘地,至少我知道,在他心裏我肯定還是重要的。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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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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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聊天記錄,我說哥哥出來見一面吧,我想見你,地方你定。
他說好。
他說了好,他真的說了好。
一切都結束了。
他現在睡在我身邊,身子朝着我,胳膊搭在我腰上,呼吸平緩,眉目舒展,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倒是我這個被背叛被傷害的人,心裏痛得像被四分五裂一樣。
我摸了摸他的臉,從眉骨一直到嘴角, 他的輪廓比當年淩厲許多,線條分明,也瘦了一些,但依稀還能看到當年的樣子,我記得九年前我也這樣摸過他,還是在那個實驗室裏。
放學的時候,我把他拖過去,他把我抱到實驗臺上,然後站到我兩腿|之間,我就用指尖碰他的臉,從眼睛滑到嘴唇上,然後被他捉住,握在手裏,他靠近我,輕輕地碰了一下我的嘴唇,我問他,就這樣啊?
他比我還害羞,眼睛游離在旁邊的實驗器材上,不說話,于是我湊上去在他嘴巴上重重地吧唧吧唧好幾下,然後還伸舌頭舔他,他被我撩起火來,一把把我抱住, 封住我的嘴,我于是摟着他的脖子,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接吻。
那個吻是什麽味道的,我已經記不清了,就記得實驗室裏那股淡淡的酒精味。
我望着他,睡眠狀态的梁哥看起來沒有那麽嚴肅老成,反而因為五官舒展開來,顯得有些稚氣,他的睡衣是我買的,上面是小恐龍,他本來嫌棄的要死不願意穿,被我一記冷眼射過去, 只好乖乖穿了兩年,這睡衣配上他的現在的樣子,估計沒誰會說他是個老幹部。
睡衣的領口皺了,又有點毛糙,穿起來應該不怎麽舒服,早知道我就不該貪這點小便宜,給他買一件用料好的睡衣。
梁哥的家庭條件很好,現在工作也好,但和我在一起之後吃穿用都以我的标準來,其實是有點委屈他的,但他從來沒反對過我任何決定。
也許只是年少的感情到了該消耗殆盡的時候,也算不上是誰的錯。
看之前的評論裏,有一個朋友給我建議說要及時止損,确實,我也該下定決心了。
不管柳暗花明後有沒有一村, 梁哥這裏于我而言已經是山窮水盡了。
明天晚上七點半,要去捉奸。
我都不敢想象,他開門時見到我,會是一個什麽表情。
作者有話說:
抱歉抱歉,遲了一天?(′-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