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多年之後,溫玺塵一句“但那又如何”時常萦繞在陳卿念耳畔,眼前浮現的是溫玺塵目光堅定的少年模樣。
陳卿念原以為自己最喜愛的是穩重成熟的溫玺塵,此刻才知道,原來敢于前行意氣風發的溫玺塵才最吸引人。
是和前世不一樣的。
自打溫玺塵去了京城,與陳卿念不常見面之後,他反倒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有所進展,念念比他們整日能相見之時要待他好些。
前些日子還為他下廚做了碗熱騰騰的面,說着見他可憐兮兮沒飯吃才做的。
還見到念念坐在陳府門口的石階上,說今日太陽好,出來曬會兒太陽,院子裏的竹搖椅就在陽光底下,上面空無一人。
那是他每月固定回來的日子。
有些話雖未說破,但溫玺塵知道,有什麽正在悄然改變着。
溫玺塵入京五年,在朝中逐漸落腳,也算與阮向在京城打出一小片天地。
起初一旦有空,他必要回靜安城。後來,陳卿念說他若是因兒女情長誤了正事,便是不值托付的,他才止住思念,專心做事,一個月回去一次,每次都會給她帶些京城裏的新奇玩意兒。
陳卿念也覺得,自從溫玺塵入了京城,整個人瞧上去都順眼了許多,兩人相處也自然了許多。
眼中的纏綿不減,卻多了幾分堅定與銳利,她總覺這才是男兒該有的樣子。
溫玺塵自幼好讀書,腹中墨水不少,也是有阮向他爹在,晉升不算慢,只是經驗尚乏,再加之性格使然,阿谀奉承之語鮮少出口,為人處世不能做到讓人毫無挑剔,倒也因此受人賞識,對他看好的人不在少數。
在朝中做了個文官,結識了些許皇宮中人,時真時假,溫玺塵并不放在心上,潛心研讀古人的聖賢之書,授之于宮中的孩子們。
倒是收獲了不少樂趣。
也遇過算計,跌過跟頭,好在挺過來了,阮向也總能及時拉他一把。
官場不比戰場簡單,人心之戰同樣曠日持久,處理那些公文到深夜疲憊不堪,睡夠幾個時辰,次日一早便又要着上那身官服投身官場,心力交瘁之時想着再過些日子便能見到念念了,便也覺得沒那麽累。
溫玺塵是在不斷成長的。
每次回到靜安城的時候看到念念的笑,卻也覺,值了。
陳卿念也覺出每次溫玺塵回來都能給她不同的感覺。
雖說話仍然不多,談吐有風度之間還見了些生動幽默,整個人都有趣了許多,不再沉悶,而似向上攀爬的忍冬一般。
是時,阮嵩濤已經回到了京城官複原職,瓊家一家也搬了回來,前世種種并未重來,那道聖旨也沒有讓溫樂山去西北,而是命溫樂山到京城來和皇室做生意。
這正是溫玺塵願意看到的,他哥是塊做生意的料,且自己也愛琢磨,常看商賈之書,也跟着溫遠做了幾年生意,溫家在靜安城立住了腳。
更何況溫玺塵還存着些小心思,不知他哥是否對念念仍存着心思,這下與他同到京城,便放心了許多。
這時到了陳卿念最愛的盛夏時節,午後的蟬鳴聽着也不再擾心,伴着陳卿念在她的小書房裏練字讀書,她也學起了丹青女紅。
那日心血來潮,想起溫玺塵給她的那把折扇,見了上面的兩個人,便猛然知曉這正是她與他,是前世的她與他。
旋即照着上面的山水自己畫了畫,覺得不甚滿意,畫不出溫玺塵母親的潇灑,嘆自己還是涉世未深,尚未達到那般通透。
靜安城本是少雨的氣候,近幾年來卻時常下雨,說不上陰雨連綿,但總是清爽了些,于夏日而言是好事。
走在熟悉的路上,見微光從樹葉交疊的縫隙穿過,那片小湖早已不在,旁邊的野草覆滿淺淺的湖坑,上面還着了些雨珠,昨日下了一天的雨,今天倒是放晴了。
走過一片林子才見到瓊府,若不是瓊山那日回來陳府找她帶上了繪制的圖樣,陳卿念怕是真找不到。
她回想起這一世她與溫玺塵來過此地,竟已是幾年前了。
她過來找瓊山,想問清瓊家那時南下的緣由,幾年前匆匆見過,後來書信中便一直講些日常事,陳卿念總覺有些話還是當面問的好。
直到瓊家北上回到靜安城,這是兩人第二次見面。
瓊山娓娓道來,陳卿念傾耳傾聽。
瓊家是靜安城裏的布料商戶,做的衣服精細有致,得到後宮有幾位娘娘妃子的喜愛,也算是與皇室多多少少有些關系。
南方絲綢生意向來紅火,而北方長期被壓制,瓊家雖說制衣已十分精美,但總想着精益求精,可瓊家老爺不過是想去南方走一趟,多結識些商戶,讨些經驗來,卻怎知阮大人阮嵩濤那日直接找上門來要他們全家南下,近幾個月不可北上歸家。
瓊老爺自然不應,家業全都在這靜安城,怎能數月不歸,不管不顧?
當時來了不少說客。
其中,勸得最熱鬧的是阮向。
“我并不知為何他要如此,他并未講出任何能動人的緣由,卻是最急的,急得他團團轉。”
“他最後只說了句‘人命關天’,便走了,後來我爹也沒被說動,可念念你猜怎麽着?皇上的口诏卻下來了,悄悄來的,不許旁人知道,表面上借了位張大人的說法,但事實并非如此。念念,除了你我再不會和任何人講。”
陳卿念自然不會說出去。
竟搬動當今聖上來讓瓊家南下?
個中緣由陳卿念不清楚,前世也沒有關于此事的記憶,在她去西北之前,阮向這個名字除了幼年時常一同出游的同伴,長大之後鮮少提起他,多是她娘念叨幾句,她和她姐則是不常提起。
阮向随他爹入京之後,便再也未以任何身份出現過了。
可為何這一世頻頻出現呢。
瓊山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了句或許與他們的前世有關,可瓊山并不知曉前世這些人到底都發生過什麽,更不知阮向究竟是何人。
陳卿念帶着滿心疑問回了家。
夜晚躺在榻上,陳卿念思來想去睡不着,看着入戶的月光,。
眼看着每次溫玺塵回靜安城來找她的時候也會來找她姐姐,且那日......她看到姐姐在阮向的臉上落下了一個吻。
陳卿念卻問不出口。
她姐并不知道後面的事情,她也不願意讓姐姐與心愛之人相互猜疑,或許不讓姐姐知道才是對的。
正逢溫玺塵回城,來陳府找她,阮向也一起來了。
如往常一樣,四個人兩兩分開獨處。
陳卿念把溫玺塵拽進自己的屋子,問出心中疑惑。
兩人落座,溫玺塵開口問道:“你可還記得路上你同我說的樹?”
“記得,總覺比前世高了許多。”
“那也是阮向的安排,在你所說沈家栽種的樹林之中又栽種了不少參天大樹,或許是你沒了這一世前十幾年的記憶,是幾年前的事。”
“幾年前阮向便......”
“不錯,幾年前阮向便開始籌劃。”
“到底為何?”
“為了護你姐姐。”
......
“為何要栽樹是為護我姐姐?”陳卿念哭笑不得。
溫玺塵不願把阮向同他說的話說給陳卿念。
前世陳卿思出發之前曾路過這片林子去了瓊家,瓊家托她去了梅城城外辦事,本以為是順路,卻害她遇了境外的惡人,才丢了性命。
可溫玺塵問起阮向是如何知曉之時,不管溫玺塵如何追問,阮向一概沉默不語,或是岔開話題,溫玺塵并非強人所難之人,既然阮向不願說,且那些事已然過去,溫玺塵便不問了。
溫玺塵想起陳卿念和他說的話,這樣說道:“或許是和沈家找了同一個算命先生,植樹保平安吧。”
“那為何要瓊家搬去南方?”
“瓊家到了南方,難道不是生意更好了?”
瓊家在靜安城生意做得紅火,但是為人低調,住得隐蔽。
“是倒是......”不過也太牽強了些。
“那便是一舉兩得。”
心中疑問尚未得到解答,陳卿念又覺有些許不甘:“可......”
“這只是我的猜測,”溫玺塵說道,“阮向或許與你我一樣,是前世回來的人。”
“他?”陳卿念不由得震驚,眉頭擰到一起,顯然不相信,搖搖頭道:“不可能。”
在陳卿念的印象之中,阮向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每次到陳府叫她出去玩,還要她姐姐跟着,不滿他的意了他便要鬧,前世該是到京城之後連城都未曾出過,怎會像他們這般年紀輕輕丢了性命?
“那便是不可能,”溫玺塵輕輕默默陳卿念的頭,“說的也是。”
臨走前,溫玺塵在陳卿念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見她并未反感,溫玺塵更大膽了些,眉毛朝上一挑,卻不敢仔細看向她,別別扭扭開口問道:“那這一世,你何時能嫁我?”
耳邊傳來陳卿念爽朗悅耳的笑聲。
“別鬧......”
“那便要看你何時敢來我家提親喽。”
“我家院子裏,梅子都熟了。”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阮向和姐姐的故事會放在番外,感謝這麽久的陪伴,愛你們!!
第一本書,寫得多有疏漏,感謝擔待。
我會繼續努力的!
與諸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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