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看着染了血的刀和手,後患了絕的喜悅與殺人的陌生恐懼感同時湧上溫遠的心頭。
他殺人了。
殺了他的親家。
殺了到北方之後第一個給了他幫助的北方人。
可是也杜絕了他的秘密被說出去的可能,不是嗎?
他那肮髒的過往,在他酒酣之時脫口而出的。
之所以搬到北方,是因為他把溫樂山和溫玺塵的母親害死了。
這事兒本來只有他知道,後來被溫玺塵發現了,也是因為喝酒。
溫玺塵以為溫遠是借酒消愁,其實他是在慶祝呢,路又平坦了一些。
溫遠胡謅了個原因,他知道溫玺塵不會相信,但溫玺塵更不會說出去,自己的兒子,他自己知道。
那天陳府哀樂還奏着,為陳二小姐。
奏樂的人卻不知道,沒人來給他們發賞錢了。
天下起了蒙蒙雨,陳家籠罩着蕭索之氣。
而另一邊的溫家,張家大小姐抱着孩子站在窗邊喜雨。
溫家處處是紅色,房梁上,柱子上,還有,地上。
溫家大喜的日子,也是陳家大悲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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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漸大了。
溫樂山推門而入見到溫遠手上握着把血淋淋的刀,又看到了地上的陳臨淵。
瞬間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也告訴溫樂山,永遠不要把後背交給任何人。
後來,皇帝再派定北将軍前往南疆平定叛亂,溫樂山卻恰是忘記了這點,被最親近的侍衛刺殺而死。
那是他最親近的一個侍衛,他可以放心地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給他做。
萬萬沒想到,那卻是敵軍的細作。
溫樂山上一世也嘗到了被最信任之人刺殺身亡的苦痛。
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溫樂山的腦海裏沒有溫府,沒有皇帝賞賜的黃金,也沒有他的妻子和兒子。
溫樂山滿腦子都是溫玺塵。
死于西北的溫玺塵,笑着來索他的命。
真定北将軍死了,假定北将軍也死了。
兩個人都掩于黃沙,但老天只給了真的定北将軍再來一次的機會。
溫遠也死了,死于去西北給他大兒子收屍的路上。
溫家只剩下一女一子,獨守溫府。
那個溫家兩代人建起的所謂的家業。
有溫玺塵的血和肉,心和淚。
陳卿念的無畏,真誠,勇敢。
還有溫遠的絕情,和溫樂山的欺騙。
前世那些自己未親身經歷的事,溫玺塵不知,但或多或少,碎片似的進入過他的夢中。
零零散散的夢。
似真似假,他不想相信。
前世那些事發生之前,他哥從未待他差過。
正也因此,有多深的兄弟之情,傷害就有多深。
這些事都是他重生之後一點一點想明白的,為何大哥會突然和人成親,為何那麽快就嫂子就有了孩子,當時沒有大夫來過家裏,是他哥和他,和他爹說的。
夢中,他哥帶着他嫂子,還有他侄子回北方溫家的時候,他那侄子才多小。
也就是說,當時他嫂子沒有身孕。
他哥騙了他,說他嫂子有了身孕,讓他代溫樂山去西北。
他就那樣,天真單純地相信了,倘若真的像是夢中那樣,正因他的輕信,害了他自己,害了陳卿念,害了陳家一家,最終溫家每個人也沒個好下場。
每每夢到這些,溫玺塵都在深夜裏驚醒。
擦着一頭的冷汗,坐在床上思索這些事到底孰真孰假。
難以置信。
總之警惕一些總是好的。
這一世他要護陳家周全,這是他上一世欠陳家的。
他要讓他哥走正路,除心邪,這是身為兄弟,他該做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有修改~關于前世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