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中國
“怎麽了?在想什麽?”身後的理将披肩披在我的肩膀:“怎麽在沙發上睡覺,很容易感冒的。”
“喵~!”喵小姐胖乎乎的臉從我的衣領伸出來,張開嘴露出牙齒打着哈欠。
“你還真讓人羨慕。”理勾起嘴角點了點喵小姐的鼻子,被毫不猶豫的咬了一口。
剛睡醒的時候還有些發涼,我攏了攏披肩,搖搖頭:“夢到了在西雅圖的事情。”
理握在我肩膀的手緊了緊,抓住我的卷發發尖,捏起來,再放下。
“那件事......我一點也沒有後悔過,就算你害怕我,我也還會那麽做的。京。我不能保證放過他會不會再給你帶來危險。”他緩緩的開口。
“我知道,後來爸爸媽媽不應該那麽拒絕你,那傷害了你,理,我應該跟你道歉。”我仰起頭閉上眼,懷裏的喵小姐在我羊絨毛衣裏呼嚕呼嚕的撒嬌,我說:“做了個噩夢。”
聞言,理高興起來,放開了我的頭發,放松身體,枕在我的腿上。
紅茶的香味蔓延在溫暖的房間。
“理,能不能,把手機還給我。”幾天前我的手機被理沒收了,就像是沒有理由一般的胡鬧。我眼睛張開一條縫隙,看着理陰沉起來的臉色,心裏頓時緊張起來,我輕松着口吻盡量商量着說:“理,我需要手機,貝恩或者溫特老師的電話我不能不接,我并不會用手機幹什麽。”
理枕着我的腿翻了身,側躺着看着我,明明是我占據高處俯視他,卻是我在戰戰兢兢。理将手環抱住我的腰,這樣撒嬌的模樣我想我已經習慣了。
“你上次用手機偷偷的聯系心理醫生,京,我實在無法相信你的保證。我愛你,但是我不接受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再看神經病。”
好吧,我承認。我想過找一個好的心理醫生讓理變得正常一些,但是我絕對沒有侮辱理的意思,他是我的舅舅,就算已經說出那種話......
我能怎麽辦?難道把理殺了?那是不可能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把理拖到正常人的範圍,或者他可以給我找一個男人當舅母,但是絕不應該是我。
就算是開放的西方,這也是不可原諒的恥辱和變态的行為。
“我只是不喜歡這樣,你是我舅舅......”我幹巴巴的說着,我或許第一次說這種話我還能帶上激憤和痛恨,但是這些天,我已經說了無數次‘你是我舅舅’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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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理的那種平靜和寵溺的眼神中,我就好像一個奇怪的傻子,說着瘋話。
現在說這種話也只剩下無奈和無力。
“是,我是。所以我們才是更适合在一起的京,沒有人比我們更加親密,一樣的沒有父母,一樣的只剩彼此,我們是如此的相同,如此的貼近。我們不應該在一起麽?”理聽到我的話笑起來,口齒伶俐的反駁我。
“......”
剛開始,我聽到這些話還會破口大罵,抓狂無措,但是理就是這樣,他永遠用寵溺的眼神和包容的舉動看着你摔碎古董花瓶,砸破玻璃反抗,只有要傷害到自己的時候他才會阻止。
如果裝作沒聽見他的話,他會将‘我愛你’這三個字錄在錄音機裏在夜裏當催眠曲在我耳邊播放......摔了錄音機就再換一個新的。
我以為他會發怒會針鋒相對。沒想到他露出柔軟的部位,告訴你,就算刺破流血也無所謂。
本來感覺站在正确的我,也開始模糊,疑惑,無奈的放棄了。
‘我是對的。’我只能告訴自己,然後對理的各種說話沉默已對。
“那我,也要和外界聯系一下,或者出去玩一會兒,我不能總在家裏面看書。”我無奈的妥協。
理快要睡着一般的眯着眼,雙手抱着我的腰勒緊一些,勾起嘴角輕聲說:“放心吧京,我會帶你去玩,去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我皺起眉,感覺自己現在就是被一條蟒蛇纏住,緊緊的,呼吸困難怎麽也逃不開。
三天前。
艾勒斯把電話交給梅卡兒。
“喂,卡梅爾,我覺得我應該跟你讨教一下,聽聽你的建議。”
卡梅爾看了一眼艾勒斯,艾勒斯推推眼鏡,沉默。
“好吧,你現在最好不要太壓制他,讓他盡情的反抗你。當然......我的意思是黑暗和安靜是能讓人放松,也是最能引起人恐慌的,當一個人情緒激動的時候,就用安靜的注視和沉默的态度去應對。如果你選擇強烈的壓制只會起到反效果,就像是彈簧原理,還有......”
理拿着手機,另一只手在本子上記下。
“還有呢。”
梅卡兒頓了頓:“還有......你可以嘗試讓他進入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人類是群居動物,這一點是沒有錯的,當周圍的一切都是完全陌生的時候,本能的會找最熟悉的親人或者朋友,産生強烈的依賴性......”
“感謝你梅卡兒,我會給把咨詢費給你打過去,好了,就這樣。”
“等等!”梅卡兒急忙喊了一聲,電話裏傳來一聲疑惑的輕哼。
梅卡兒看想艾勒斯,輕輕說:“雖然用這種方法能促進兩個人的關系,但是愛情......還是應該用最溫柔的辦法去争取。”
電話裏是一陣沉默,接着就是挂斷的忙音。
我本以為,那句‘意想不到的地方’只是理的玩笑,沒想到是真的!
而去的地方,不是我熟知的任何地方,而是中國。
那裏,我曾向往過,但是長大之後便沒有留意。
我完全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能去中國。
緊張激動,還有一些興奮!連這些天不好的心情都愉快了!
理看着我高興的樣子也微笑起來,或許我們的關系還是可以調解的,我愉快的抱着喵小姐,考慮應不應該把它也帶去,理撫摸我的發尖,輕輕的捏緊。
中國、北京、國際機場。
一只皮箱跟随腳步拖動,理一手牽着我,一手拉着箱子,我拎着寵物箱,裏面的喵小姐一刻也不安穩的發出震懾的喵叫。
“安靜點!”我有些緊張的看看周圍黑發黑眼的東方人,對着喵小姐小聲呵斥。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中國。
激動興奮,甚至擔憂害怕。
這個陌生的地方充滿的未知和魅力,我無時無刻都在焦慮着也期待着。
“理。”我小聲的叫他,他捏我的手緊了一下,似乎很高興我出聲喊他的名字,宛如在等待着什麽,看着我的表情,眼睛非常明亮。
或許他在期待我撲上去擁抱他并撒嬌說自己害怕什麽的。我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
“怎麽了?”他用一種簡單緩慢、褪去無關綴餘辭藻的語言,用他的母語中文,來問我。
我怔住随即馬上反應過來,得意的用蹩腳的中文告訴他:“理,我們去哪裏住?”
理笑起來:“你知道嗎,京。”他眯起眼:“我認為你母親最大的功勞就是生下你,還有教會了你中文。”
我聳聳肩:“其實她還有很多優點。”
我跟随着理的腳步,看着人來人往的地方,充滿了陌生的種族還有陌生的建築,這裏的許多東西都是沒辦法和我從美國學習的經驗相混的。
我生怕跟丢了理。
理聽到我的話撇嘴:“作為母親。她不合格。”他一邊說着一邊快速的走,我只好拉住他的手小心的避開人群,恨不得黏在他的衣服上。
看到這一幕,理愉悅的重新彎起嘴角,甚至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享受着來之不易的依賴親近。
我瞪他一眼:“她還不錯,至少她結婚後還記得給我寄禮物。”
“是嗎我怎麽不記得了?”理挑起眉。
“那是你扔了!我都看到了!”你以為我還像小時候那樣蠢嗎混蛋!
“......”這回他沒有說話,只是我不得不穿過好幾個人群,甚至有一位女性的背包撞在了我的腦後勺。
該死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惡狠狠的沖他瞪眼,理‘無辜’的問候了我可憐的後腦勺。
他嘴角的笑容那麽好看,彎成一條弧線,薄薄的。帶着驕傲和自信,西服筆挺。
或許如果不是那玩笑一般的感情,舅舅就是最完美的了。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了。
我垂下眼,喵小姐還在來回在籠子裏面徘徊。
看上去那麽焦慮。
一如我的心情,我倆同病相憐的對視着,突然一個人撞了我一下,我猛地瞪大眼睛,被人來人往的人流推了好幾步。
那一瞬,我看到理的笑容還來不及收回,眼睛如同蛇一般的緊縮成針。
理快速的推開人潮,我無措的被撞了好幾下,手裏的寵物箱差點掉下去,幸好我抱住了。
“京!”理一把将我抱緊在懷裏,就像是電視劇裏面男女主角激動的重逢,好幾個人看了過來,不過在機場這種激動的‘重逢’也不是什麽值得關注的事情,那幾個人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我羞赧的推開他,要是以前我說不定還會回抱他一下安慰他,不過現在那句我愛你還和驚悚片臺詞一樣回蕩在我腦海。
理捧着我的頭,緊張的用手按着我的肩膀手臂,看我哪裏都沒有受傷後露出一個放松的表情:“......還好,還好,哪裏都沒有少......”
我為他奇怪的話皺起眉。
接下來我們之間就沒有了可以稱得上愉快的對話,他站在我身前,緊緊握着我的手。用一種警惕到極點的眼神看着來回匆忙的人,帶着我快速的離開了機場。
艾勒斯也來了,不過他提前一天來到這裏定下酒店打理一些事情,更多的,是為了給那兩位一個二人空間。
不過當他看到明顯在警惕戒備快炸起的理和臉色有些不好的我後,還是明顯的皺起了眉。
“這是你們的房卡,我帶你們去房間。”艾勒斯将一張房卡遞給理,我失望的看着他:“我以為我可以自己住一個房間。”
“不行。”還沒等艾勒斯回答我,理立刻打斷,毫不猶豫的拒絕。說實話,我有些生氣。
艾勒斯将我們帶到房間裏面就停下來,對着另一邊門示意:“隔壁是我的房間,有什麽問題可以找我。”
“知道了。”理點點頭,拉住我走進了房間。
雖然這裏是中國的酒店,不過大體看上去也沒什麽很大的區別。漂亮的水晶燈,複古式的玻璃和家具,還有先進的電子産品,帶着淡淡香味的房間,床上咖啡色的被子看上去柔軟又舒适。
理開始收拾拿過來的東西,我将憋了好久的喵小姐放出來,滾在大床上,舒了一口氣。
從早上開始就坐飛機到了北京已經是八點了,我打了一個哈欠,盡管很疲勞但是卻睡不着,支着眼皮看理收拾。無聊的,我松開喵小姐,拉開床頭櫃,找雜志。
一般,我能看到一本關于旅游名勝的雜志或者時尚雜志。
可是沒有。
我确實發現了一本關于旅游的雜志,但是除此之外......
我拿着那盒用中文寫着的紅色藥盒,還有小盒密封的綠色包裝好像口香糖的東西,我皺起眉搖晃了兩下,沒什麽動靜。
我的中文是母親教的,但是母親只教了我讀法,至于寫法,我能看懂大部分的常用字,其實我能把中文說出來已經是很自豪了,畢竟我沒有專門去學,而是由母親口述教導一下。
天書一樣的中文無疑很挑戰我那蹩腳的中文水平了。
“薄荷......超,嗯?博?”薄荷?大概是口香糖。我知道一款綠箭薄荷口香糖,嗯,這個包裝好像和廣告上面的很像,雖然把英文換成了中文。
我在看看那個藥片“海馬?......海馬什麽?膠囊?口服十分鐘後......”
這到底是什麽啊?!
感冒藥嗎?!
“理!這個是什麽?我看不懂”我舉起手裏的兩個盒子,沖理喊。
理帶着愉悅的笑容走進來:“怎麽了京,有什麽不認識。”對于京的依賴,理愉悅的接納。
我奇怪的看着理臉上的笑,把手裏的的東西遞給他,疑惑的說:“你看看,我真的有些搞不定那些複雜的中文。”
理接過藥盒,一瞬間,笑容僵在了臉上。
怎麽形容他的表情呢?我看着他扭曲了一下的臉。
很奇怪。
“你是故意的嗎?京。你不懂避.孕.套是什麽?”理看了我一眼,将兩個藥盒放在床上。我疑惑的看着他,視線瞄過那個暧昧的粉色包裝,聯系一下理的臉色,瞬間。我明白了什麽!
天啊!我怎麽可以這麽蠢!我臉有些發熱的站起來,努力的擺手:“不不不,這個東西在抽屜裏......我真的沒看懂......真是,該死的!”
我後退兩步,羞怒的瞪着大笑起來的理,一溜煙的跑進了浴室。
坐在馬桶上,我用力的拍了拍臉,真是,丢人簡直丢到外國來了。
回想剛才拿着那種東西沖着理詢問的景象,我就恨不得把自己塞進冰箱冷凍一下。
我困倦又有些懊惱的脫去衣服,雖然一身疲憊,但是我更不想賴到浴室裏面不出去,好像我真的害怕了一樣,自尊心作祟的我選擇了淋浴。
但是我好像又忘了什麽。
三分鐘後,我抱着腦袋蹲在地上,噴頭的水嘩啦啦的噴在我的後背上。
我無力的拿着那個毛巾,簡直不知道用它擋住前面還是後面,難道中國的酒店浴室都是這個特點?沒辦法我沖外面喊:“理!這裏好像沒有浴巾。我忘記拿浴袍和換洗的內衣了,幫我拿一下。”
坐在床上,柯理把玩着手裏的綠色盒子,露出一個笑容。
艾勒斯做的不錯,理微笑,手指撚着一條白色的衣褲。
對于叫艾勒斯提前過來‘打理’的事情,理非常滿意,決定一定要給艾勒斯加薪!
至于讓艾勒斯都做了什麽。呵呵,鬼知道為什麽浴巾變成了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