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占有欲

第16章 ：他是最合格的騎士

理帶着耳機坐在辦公椅上處理文件，嘴角始終帶着笑。

他時不時的會說什麽，像是用耳機和人通電話，溫柔的宛如情人的愛語。

但不是，他只是在可恥的竊聽着他心中所愛——京的一舉一動。

突然，耳機伴随着茲茲的輕微電流聲把那幹癟又顫抖的‘媽媽’，兩個字傳進理的耳朵的時候，理的臉凝固在臉上，他猛地站起來，椅子發出難聽的聲響。

“該死的！”理的眼睛冰冷惡狠狠的咒罵一聲，飛快沖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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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松開我！”我聲音尖銳的嘶喊，胡亂的和她推搡。

“喬伊，不，京！我知道你改了名字！”她死死抓住我的手，企圖再次抓住我的另一只手：“你聽着媽媽是有苦衷的！不要走，京！”

我用力的拽自己的手，咬牙繃着臉上的肌肉，聲線抖的不成樣子：“是你抛棄了我！”

“我沒有！”她比我更激動的喊過來，不顧我揮動的手把我擁抱進懷裏。

熟悉的味道一瞬間讓我的眼眶發燙。

“孩子......我的孩子，媽媽怎麽會抛下你。”她哽咽的哭起來，我死死抿着嘴閉上了眼睛，零星的幾個路人好奇的看一眼就冷漠的遠遠繞開。

在十三歲以前我可以抱着美好的想法看待每一個人，幼稚的像是要把童話世界帶入到顯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我不知道半年多的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到什麽程度，但是我知道，我知道我現在可以冷靜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哭的滿臉淚水。

那甚至有些可怕，我曾經最愛白色連衣裙，最喜歡微笑的母親如今好像戴着我母親容貌的另一個人，。

我冷漠的看着她身上的高檔黑絲緊身連衣短裙凸顯她東方人溫婉纖細的美麗身體，她的手臂上挽着一個紅色的樣式精美的女士皮包。

她的頭發做成随意披散在左肩的樣子，露出一塊白皙的脖頸和鎖骨，無數首飾中鑽石戒指在她中指上閃閃發光。

這真的是我的母親？

那個一身白裙，梳着馬尾，溫柔又娴靜的母親？

“親愛的，都是你舅舅！是他奪走了你，我本來想要從你父親哪裏搶奪你的撫養權！”她的聲音尖銳起來“但是科爾尼那個混蛋竟然把你的撫養權給了柯理那個魔鬼！”

那還不是一樣......我聽她語速極快情緒激動的說着她的無奈。

母親喜歡上了一個有錢人并且結了婚，父親把我的撫養權丢給了理，然後跟着他的‘真愛’去環游世界......

“你想說，我不是被抛棄的嗎。”我用力的攥着胸口的衣服，嘴角不斷的抽動，但我努力的讓它說出事情的真相：“你是想說，我是被你們當做麻煩推來推去，最後丢給了父親，而父親又将我扔給了舅舅？”

“你是這個意思嗎？”我看着她，腦袋裏面有無數的蜜蜂在蟄我的腦仁，耳邊似乎有無數人在大笑。

“當然不是......”她皺着眉頭否決，剛想說什麽卻被一把推開！

理站在我前面，我看到他的後背挺得筆直如同大樹，他沒穿外套只穿着黑色襯衫，為我阻擋了所有傷害。

“柯紗，你在裝慈愛的時候可以先把你手上的結婚戒指拿下來。”理調整了一下站姿，将雙手插進褲袋，面無表情的又無比有震懾力的讓柯紗瞪着眼睛，說不出話。

“柯理你個無恥的強盜！把我兒子還給我！”柯紗咬着牙，看着面前黑發黑眼高大的男人。

柯理看了她一眼，轉過身看着我，表情放松下來。

我的嘴角抖了抖，終于沒忍住臉頰一片濕熱努力沉默着，理将我抱起來，盡管我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他還是會将我抱起來“把耳朵堵上，不要聽，京，照我說的做。”

我信賴的點點頭，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母親，将耳朵用雙手捂了起來。

随後，理将手蓋在我眼前，黑暗代替了母親扭曲了的臉，卻讓我無比安心，好像所有的不安和失望痛楚都被他遮蓋了起來。

十三歲之前，這個世界美好的讓我什麽都不懂，十三歲之後，我在這個世界上跌的鼻青臉腫。

“柯紗，收起你哄騙京的那套，你和科爾尼離婚的時候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理的這句話将柯紗接下來的話堵在喉嚨裏不上不下臉色鐵青。

柯紗看着堵上雙耳和雙眼如同縮進殼裏的蝸牛的孩子，深深呼吸一下，眼睛一挑冷冷的說：“你為了滿足自己對京可恥的依賴和占有，讓京永遠活在沒有危險的世界，什麽也不讓他知道，你就對了？！”

理感受着手掌下的濕潤，眼底湧起一片陰影，理突然笑起來，看向有些緊張的柯紗輕輕道：“是啊，我這麽愛他，你卻那麽傷害他，他為什麽要看見你、科爾尼你們這樣肮髒的人？”

理笑盈盈的看着柯紗，眼睛卻冷靜宛如是另一個人，詭異的對比刺激了柯紗，她抖着嘴角：“那是我的兒子，是我生的！他身上都是我的血。”

“不是。”理快速的回答讓柯紗一愣。

像是帶火星的鐵塊掉進了冰水，除了無數虛無缥缈的水蒸氣，什麽也不剩，更起不到任何攻擊作用。

理冷靜的，輕輕的告訴柯紗：“他是我的，我的。他的血液有我的基因，他的名字有我的姓氏，他的身上有我的氣味，法律上柯理兩個字清晰的印在他監護人的位置上......你是什麽？你什麽都不是。”

柯紗緩緩瞪大了眼睛，太陽穴鼓動，死死捏着皮包像是要和柯理拼命。

“變态......”最後柯紗只能這麽惡狠狠的咒罵，盯着那張和自己有幾分相像，又無比‘猙獰’的臉擠出一個高傲的笑：“你就不怕我去告你？或者告訴京你真實的嘴臉？！”

“憑你一個再次組建家庭的母親？”理冷笑的看着柯紗。

人都是會變的，先不要急着否認，不管是好，還是壞，人總是在這個處處不同的世界同化而改變着。

柯理的經歷注定讓他在任何變化中都有敏銳的察覺力，柯紗的轉變他早就知道，也能迅速的将那份羁絆冷靜斬斷。

言刀語劍，擁有知識的人用帶着殺傷力的語言‘戰争’。

一片黑暗中，我聽不清他們的對話。

我其實一直在期望，母親和父親或許是有什麽苦衷，即使腦袋裏半夜父母悄悄争吵的畫面揮之不去，我也堅信父母有他們的‘苦衷’。

一股淡淡熏香從一片黑暗中透過來，如同一片陽光，降臨在我身上。

那些真相，那些隐晦的陰暗面，全都被理擋了起來用和眼睛前那只溫暖手掌一樣。

舅舅沒有提過我父母，小心繞過我的傷口讓我面向陽光，而他站在我背後，那些布滿黑暗的地方。

我悄悄的松開捂着耳朵的手指，聽到理說：“他的眼睛裏沒有任何肮髒幹淨的不可思議，他的黑發卷卷着俏皮又可愛，他的笑容堅強着比陽光還溫暖......”

我愣了愣，燥熱慢慢爬上臉。

對面的柯紗表情已經麻木了，看着理慢慢說着眼裏都是病态的偏執，然後他笑了：“他很幹淨，所以你不要碰他。撫養權只是一張紙，但是你沒有。”

“瘋子。”這兩個字飄散在空氣裏柯紗也走了，沒有回頭的匆匆離開，就好像身後有殺人狂一樣。

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眼前的手拿開了，理黑曜石一樣的眼睛和溫柔的笑透過光線就這樣闖進我的視線。

“理，你不用只給我看好的一面。”我把手放在他手臂上，順着他的手輕輕落在地上，堅定的看着他。

理挑挑眉，恍然大悟：“親愛的京，你這是在說我長得帥嗎？”

我咧嘴跟着他笑起來，用手拉過他的手，緊緊的攥住：“謝謝你，理。你是最好的舅舅，我最好的騎士。”

現實是那麽的殘酷，不存在誰是‘有苦衷’這樣的僥幸，只有赤裸裸的貪婪，童話或者愛情小說永遠和現實有一道斷層。

而有人願意彎下脊背，變成橋，支撐在兩個世界鏈接美好。

無論如何，不論他是好是壞，對你他真的合格了京，我對自己默念着。

理看着我的眼睛俯下身，用拇指輕輕擦我的眼角：“誰都要離開母親的懷抱，只不過你不那麽幸運一些。所以不能哭，親愛的京。”

理牽起我的手，記憶裏的母親還是那身白裙，今天的母親也是愛我的，只不過愛裏多了太多的世俗。我跟随着理的步伐，慢慢往回走。

“京。”

我擡頭看着理的下巴。

“我希望你永遠在我手中，但我不會剪斷你的翅膀。”我會用溫柔鑄成鳥巢用融入生活的愛編織成網，雖然同是為了得到你，但前者，不會傷害你。

理低下頭，對我緩緩綻放一個笑容。

即使多年以後，仍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