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占有欲

第6章 ：清晨始于黑夜

我迷迷糊糊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我想起了小時候母親一身白色的裙子，戴着耳機給我唱歌，大多數是中國的歌曲，而父親會将我抱起來舉得高高的，時不時的藏在什麽地方吓我一跳，我被吓得哇哇大哭，媽媽從父親的背後揪着他的耳朵，父親苦着臉給我道歉......

我站在一望無際的田野，金色代表着富足和豐收，風吹過金色的谷物沙沙作響。

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沒有溫暖的家。

舅舅從背後擁抱我，我看見前面有人走過來，捧着許多許多白色玫瑰，那是母親最愛的顏色，卻是我最愛的花，那人蹲下身親吻我的頭發，我的額頭。

當我看他的時候，我背後，舅舅捂住了我的眼睛......

風輕輕的吹起我的頭發，也吹醒了我。

我把眼睛張開一條縫偷偷的看，沒有人，很好，我坐起來，後背一陣刺痛。

哎，第一天就出了這麽大的事，不知道舅舅又沒有生氣，要知道，現在只有舅舅願意照顧我這個沒人要的孩子了。

那個女人真的很倒黴，我眨眨眼，希望舅舅不會對她很過分。

慢慢下床，踩上軟軟的兔耳拖鞋走向洗手間，我擰開門，突然發現裏面有小聲的談話聲。

莫非是瑪麗在收拾洗手間？

将門打開一條小縫，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偷偷摸摸的，大概童話故事裏的情節影響了我，我很小心的往裏面偷看。

是舅舅！是理。

他穿着睡衣，看樣子沒怎麽睡好，雙手撐在鏡子前面，嘴巴一開一合的說什麽。

我皺起眉，十三歲的頭腦還想不出什麽好的詞彙形容這樣的舅舅，很不喜歡，所以我把門全部打開，喊他：“理。”

理一愣，他沒有立刻轉過來而是對着鏡子整理一下他的頭發，才微笑着走過來把我抱在懷裏，小心的繞開了我背後的傷口。

“舅舅你在幹什麽？”

“都說了要叫理，我親愛的寶貝，我在想怎麽和你談談你的不聽話。”理給我一個早安吻後再次把我放在床上，小心的把我壓倒，在給蓋上被子。

我苦着臉看着他：“親愛的先生，我覺得我不會被打屁股。”

他輕笑一聲，重新給我綁了一下後背的繃帶，喂我把早上的藥和早餐吃下後，再次給我掖了掖被子。

“我是不會打你的，親愛的你要知道，那不是你的錯，你沒有錯。”理垂下眼：“是那個女人，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太危險了，她是魔鬼，來跟我威脅我和你的魔鬼。”

我搖搖頭：“理，她就是想要幫我結果倒黴把我摔了，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舅舅的言辭太奇怪了，怎麽說這也是意外。

理看了我一眼。輕輕的笑起來：“在睡一覺吧。”

我眨着眼睛看着他：“理，我睡醒了，看，我張着眼睛呢！”

“病人需要休息。”他一板一眼的從睡衣口袋掏出一個紙條，念着：“病人需要休息傷口才能更好的愈合，要食用水果和多的蔬菜，要多喝溫水，要......所以說親愛的京，你今天，不，本周都應該躺在床上。”

奧天啊~！我可憐兮兮的對他說：“親愛的理你不該把我埋在床上，否則一周後你就會發現，我發芽了。”

“噗哈哈。”他被我逗樂了，疲憊的面容重新帶上光彩。我微笑着放下心裏的愧疚“對不起理，我讓你擔心了。”

理嘆息了一聲，輕輕的隔着被子壓在我身上“我沒擔心，我當時已經忘了該怎麽擔心了，你知道嗎，你的母親離開了我，但是沒關系。我還有你。而你的父親是一個強盜，他有你母親，還有你！”

理的聲音模模糊糊的：“.......所有人都在搶奪。”

“你說什麽？”我努力擡起頭看他，一只幹燥的大手按住我的額頭，理調整姿勢，拿着一本書給我讀哄我睡覺。

過了一會兒。

“理，騎士不是打敗惡龍拯救了公主嗎？為什麽公主變成了王子。”我疑惑的看着他。

理給我看故事書：“書上就是這樣寫的。”

我閉上嘴巴聽故事。

又過了一會兒。

“......理，為什麽這本故事書裏的女人都那麽壞，公主怎麽會吃小孩呢？”我驚訝的張大眼睛。

理拍拍我的頭“親愛的京，故事書就是那麽寫的。”

我擡頭看了看故事書，真的是那麽寫的！明明插圖和書皮都是和昨天舅舅給我看的一樣，我看了一眼作者‘KL著’，我曲起手指撓了撓頭發，昨天是這個作者嗎？

迷迷糊糊的我再次補了一覺。

理站起來，小聲的叫着：“京......京.....”過了一會兒，床上的黑發男孩只有綿長的呼吸，可愛的撅着嘴巴。

他的手指有一點顫抖觸碰男孩的頭發和嘴角。他的眼底都是扭曲的驚恐，伏在男孩肩膀把鼻尖埋在男孩的脖子，像個毒瘾發作的人顫抖、迅速、貪婪的吸着男孩脖子處散發沐浴露的香味，發出呼哧呼哧的野獸一般的喘息。

“......嗯。”男孩輕哼一聲，軟軟的手掌抗拒的推在他的臉上。

理沒有離開，而是含住那只手的拇指，嬰兒般允吸那根拇指，閉上眼睛，雖然在顫抖卻能感覺出，他已經平靜了下來。

時針噠的一聲指向了九點。

理站起來，眼裏閃着理智和知性的光芒，就像是一個疼愛孩子的家長，微笑給男孩整理了被子，慢慢的撿起枕頭上黑色卷曲的半長頭發，細細捋在手心，離開了這個房間。

九點四十分，艾勒斯給柯理打開房門。

柯理走進房間，整個牆壁上都是同一個人的照片，不同的年齡，不同的服飾，不同的表情......有的在哭，趴在地上抹着眼淚。有的在笑，坐在插着‘7’符號蠟燭的蛋糕前帶着‘生日快樂’的帽子。

他們是同一個男孩，黑黑的自然卷發垂在小小的臉蛋兩側，又白又細膩的皮膚，比東方人深邃的眼眶裏是一對天藍色的眼睛。

毫無意外，這是一個混血孩子，并且完美的繼承了父母雙方的優點。

而且這個房間裏有很多不符合這個豪華房間擺設的東西，比如說一張畫的亂七八糟的圖畫，一盒快用完的蠟筆，甚至鞋櫃上還擺着好多小孩的鞋子，有大有小......

這就像是另個一‘家’。

艾勒斯好像看不見着裏面的怪異一樣，跟着柯理穿過客廳，來到卧室，這裏有一個娃娃形狀的布偶坐在靠近窗口，漂亮的白色椅子上。

柯理從胸前的內袋裏拿出個紙袋，他走進人形玩偶，玩偶上面什麽都沒有，只有個人型狀，柯理蹲下，從紙袋裏面拿出一個扣子，用手指小心的撫摸，挑、逗。

“京.....”柯理拿過地上早就存在的膠水把扣子黏在玩偶的胸前，調整了一下位置後又從紙袋裏面拿出一些卷卷的黑色頭發，把每一根都弄好，細細的粘在玩偶的頭上。

他開始說話，細細的傾訴自己心裏的壓抑和瘋狂，那些黑色的，令人頭皮發麻的話語和想法。

艾勒斯推了一下眼鏡，輕輕的退出房門，關上了一個地獄的門，将所有見不得人的隐私和秘密都隔絕在裏面。

這種事情艾勒斯早就習慣了。

說實話，當艾勒斯看過柯理對一個男孩瘋狂的舉措：收集那個男孩的所用的東西，偷拍，竊聽，到了後來還做了一個空白的人形玩偶，把玩偶當成那個孩子，給那個男孩過生日。

柯理的占有欲讓艾勒斯除了驚訝之外就剩下好奇，他早就知道這個男孩遲早要落到柯理手裏。

他的欲望越來越大，艾勒斯見證了一個戀童癖的成長，或許這麽說有點不恰當，應該說他見證了一個人的占有欲強大到把他自己吞噬的過程。

後來幹脆變成欲望，緊緊追随那個男孩，追随一個救贖。

十二點。

柯理又恢複成了平時的樣子。

“走吧。”

艾勒斯推了推眼鏡：“看來你吃完‘藥’了。”

柯理眼尾冷冷的掃視艾勒斯：“讓你做的事情怎麽樣了。”

“很難。”艾勒斯沉下臉“不過他們最近不會回來的。”

“那就好。”柯理彎起嘴角嘆息“那就好......”

所有人都是魔鬼，來跟我搶奪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