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墨寶齋珑玥遇纨绔,送謝禮韌之邀賞荷
裴遠之自己也說不明白如何就将人攔下了搭讪,根本沒了他平日裏的自持。
珑玥與明軒剛被攔下,身後兩個扮作家人的金吾衛便要上前,卻在看到珑玥一個手勢之後,停了下來,只兩雙虎目緊鎖于裴遠之身上,唯恐他會對自家這金貴的小主子不利。
說實話,他們這宮裏當差的最怕就是陪着九公主出門。倒不是九公主難伺候,若九公主是個刁蠻人,那還真就找不出個和藹的主子了。這九公主雖小,說話辦事卻極有章法。何處可去,何話當講,從不越雷池半步。
原本護着她出來是最省心,得的賞賜也是最豐厚的。這九公主有封邑又是個大方人,且,差辦好了,回了宮中皇上、皇後那裏也都有打賞,可算是美差一件。前題卻是要九公主安然無恙的回宮。否則,哼哼!您就擎等着屁股開花吧!。
雖說到目前為止,九公主外出還未曾出過何事,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每每出來提心吊膽的着實難受。如此一相較,還不如護着個不得勢的主子外出,來得松快些。
故而,此時這兩個金吾衛,雙眼瞪得有如銅鈴,但凡那裴遠之做出任何一個不當的舉動,他們兩個立時就能将他活扯了。
裴遠之見兩個小少年停下了步子,急忙向前兩步,施了一禮,道:“學生裴遠之,乃裴将軍的親弟,不知兩位小公子如何稱呼?”
雖心中不情願,裴遠之還是将他兄長搬了出來。如今他那大哥名冠京城,可謂上至九十九,下至剛會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珑玥聽他講“裴将軍”三字,心中猜測,莫不是與兄長們交好的裴家哥哥?遂暗地裏拽拽明軒的袖子。
只聽明軒問道:“可是前不久自北疆平叛回京的裴元修,裴将軍?”
“正是!”裴遠之語氣之中略有一絲得意,好似那得勝還朝之人是他一般。卻沒看到珑玥眼中閃過的一抹嘲諷。
裴将軍的家事,她前前後後沒少聽小哥與二表哥唠叨,對那一家子爛人自是無半點好感。珑玥看也示再看裴遠之一眼,繞過他向大門走去。
明軒見珑玥走了,也不再搭理裴遠之,急走幾步跟上。
卻聽後面裴遠之語氣微怒,道:“兩位小公子一言不說,招呼也不打一個便要走,好生無禮!”
珑玥心道:大街之上攔了陌生人就搭讪,也不管人家樂意與否,他便有禮了?
卻也懶得與他計較,免得跌了身份。此等爛人想與自己說話,還真就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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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玥頭也不回的幾步到了門口,将要挑簾出去,卻見竹簾挑開,迎面進來一人。為免撞上,珑玥向一邊讓了兩步。
誰知那人瞅了她一眼後,竟然跟了過來。
剛剛門口處,此人背着光,珑玥看不清長相。此時讓出了光亮,方看到,竟是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
淺杏色福壽菊紋的缂絲直綴,腰間系一根繡金鑲玉的束帶,其上墜了各色香囊、荷包三四只,還有兩塊叮當作響的玉佩。恨不得抹了半斤桂花油的烏發,由一頂點翠嵌玉的赤金冠束于頭頂。那股子脂粉味兒險些将珑玥嗆了一個跟頭。
只這一觀瞧,珑玥便知,此貨乃一不折不扣的纨绔。
忽爾聽聞這厮道:“呦呵!這是哪家的小公子,生得怎這般美妙,真真這小模樣長進爺的心裏來了!”
珑玥蹙眉,往後倒退幾步。
此時明軒與兩名金吾衛早已來至珑玥身前,将她與這纨绔隔絕開來。
卻又聽得纨绔調笑着對明軒道:“這竟然還有一位美妙人兒,爺今兒個還真真是來着了!”
“大膽!”金吾衛怒斥。
“狗奴才!膽敢對着爺大呼小叫,嫌命長了不成?”說罷,眯了眯他略有浮腫的桃花眼,轉身便對身邊下人道:“給爺收拾這兩個不張眼的狗奴才,但是別傷了這兩位妙人兒!”
纨绔話音将落,四個家丁便撸胳膊挽袖子待要動手。
墨寶齋的店主此時得了掌櫃的派人禀告急急自後宅跑了來,滿頭是汗,生怕晚一步店鋪被砸了。
“張小侯爺!張小侯爺來此,小老兒有失遠迎,還望您見諒!見諒!”說罷,請了纨绔上座,又命夥計上好茶。
而後又對着纨绔點頭哈腰道:“張小侯爺今兒個光臨小店,欲要添置些何物件?是自用啊?還是送友……”
這纨绔張小侯爺卻不理,只吩咐家丁道:“将那兩個妙人兒看好了,待爺辦完正事兒再與他們說話!”而後,見四名家丁立于店門處當起了門神,才與店主說道起來。
珑玥這邊也不打算與他多做計較,擡步又要走。卻見裴遠之攔了上來。
“小公子請留步,今日之事還是請小公子與那張家小侯爺說開了再走罷!免得日後落在他的手中,反倒不妙!”
珑玥不予理會他,側身讓開兩步繼續前行。裴遠之見她不聽,伸手欲拉,卻被明軒一手擋開。
裴遠之壓低聲音急道:“你這小公子怎這般不知道理,學生此番也是為你好,你可知這張小侯爺是何人?他乃當今大公主的小叔子,張老侯爺的老來子,最是……”
珑玥此時也惱了,本來大好的心情,全叫這兩個讨人嫌的玩意兒敗了去。一張精致小臉面沉似水,不待他講完,薄怒道:“他是何人我自不知,我只需知道我是何人便可!”說罷廣袖一甩,命金吾衛前面開道,直奔店門而去。
那四個充當門神的家丁怎可眼睜睜看着珑玥幾人出門?除非差事不想幹了。撸起袖子便上前欲要攔阻。然,只眨眼間就叫金吾衛丢出了門去。墨寶齋的半扇大門也應聲而倒。
張小侯爺見勢,怒喝一聲,東西也不挑了,跳起就奔着珑玥抓來。
明家之人皆不是死讀書的,別看明軒只十四歲卻也是文武兼修。他眼急手快,照着纨绔的迎面骨就是一腳,又趁其未站穩之機,左手扣住其手腕,右手握拳向着腋窩狠狠便是一下。
腋下是人體經絡密集的地方,對疼痛也最是敏感。纨绔張小侯爺挨了這一下,瞬間慘呼出聲。
明軒趁此時,一個磨身,就将他雙臂反剪于身後。接過貼身小厮端硯遞來的帶子将其綁了。
動作只在幾息之間完成。
待纨绔反應過來,明軒已松了手,一腳将他踹于地上。
張小侯爺頓覺失了顏面,怒叫道:“你們這幾個不知死活的賤民,爺看上了你們,乃是你們燒高香皆求不來的造化。如今竟趁爺不備,将爺綁了。念在你們無知,此時快點與爺松了綁繩,便不饒你們不死!”
珑玥冷笑着也不瞧他,只向門口處瞄了一眼,便見門外候着的四名金吾衛已将之前被丢出去的家丁綁得如麻花一般押了進來。與纨绔丢在一處。
瞅着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幾人,此時都如退了毛的公雞,炸不起毛來。珑玥頓時心情好了許多。
此時也不急着走了,在一旁的椅子之上落了座,朝着明軒笑道:“表哥你是厚道人,若是徹哥兒在此,怕是那鞋底子早印在他的臉上了。”
明軒欣然點頭。
店主人此時見塵埃落定,才敢上前來,道:“兩位小公子,此事在本店鬧出,全在小店招待不周,小公子買的湖筆便算是小店的賠禮。”說罷,回身接過掌櫃遞來的銀票,雙手呈給珑玥,而後又道:“只,小老兒想煩請小公子可否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張小侯爺。小老兒在此謝過小公子大恩。”說着,店主人便躬身行禮。
珑玥施了個眼色,就有邊上金吾衛上前托住店主。而後道:“這原不是你的錯,這銀子既是買東西付過了的我又怎可收回,店家也無需多禮,這人我是自不會放的,但我也知曉,開店求的是和氣生財。你也莫要擔心,人我既敢綁了,也敢保證日後他不敢來此找店家的麻煩。”
店主人看這架勢也知曉此小公子不是個平凡人,便也不再多話。情兒他已然求過,日後縱是張侯爺家差人問起罪來,自己也有的支應。
見店家不再言語,裴遠之卻是又湊上前來。只道:“小公子你好不懂道理,店家好言相勸,你怎就不領情?依我看你還是速速将張小侯爺松了綁,道過歉,請小侯爺莫要怪罪方好!”
珑玥黛眉蹙起,言辭忽而變得淩厲,“聽你這意思,皆是為我打算了?”
裴遠之急急點頭應道:“然也!”
珑玥登時立目:“我怎覺得,你卻是想借我而讨好那張家小侯爺?如今我與他松了綁,再将自己打包一起送于他的府上,自此吃香喝辣,衣食不愁,豈不是更合你心意?你憑幾句話解了張小侯爺的窘迫,又使他得了玩物,如此你便可入得他的眼,攀上了皇親國戚?”
珑玥之話句句誅心,不留半點情面,直說得裴遠之心中升起一抹羞愧。剛剛他有一瞬間确實生出了這般心思。
見他面色忽紅忽白,珑玥冷笑一聲,再道:“他張家不過尚了一位公主,若論皇親國戚,也只勉強算是罷!”
“你!你是何人家的小子,竟敢如此辱沒我張府名頭,你……”被晾在一旁的張小侯爺聽聞珑玥所言,怒急。一時間葷素不吝的順口往外胡謅,卻讓端硯不知從何處尋來了一塊兒抹布塞進了口中。立時只剩下了“嗚嗚”聲。
若說這珑玥、明軒與張家小侯爺也算是親戚,只因何會對面不相識?
這說起來也事出有因。京城之中勳貴子弟也分三六九等,珑玥自是萬佛塔尖上的那顆明珠,而這張家不過是沾了大公主的光,得了個蔭封。自是搬着梯子也夠不到珑玥的裙邊兒。
而明軒不論家世還是人品,也是這三六九等中的頭一等,交友的圈子也是他拍馬不及的。更何況,這張小侯爺,成日裏提籠子架鳥兒,不學無術,無事便往那青樓楚館裏鑽,竟是個男女統吃的。更令明軒這等的世家子弟所不恥。
李隆佑與李隆佐這兩個老母雞一般的兄長又将珑玥護得嚴實,但凡有纨绔未等接近,便不知被他們兩個丢到哪裏去了。
故而,珑玥與明軒也只聽過此人的名頭,見卻未曾了。
珑玥見端硯此番行事,笑道:“就你是個機靈的,等家去了讓你家爺好好賞你!”說罷自她的荷包中掏出顆拇指蓋兒大小的金石榴、金桃子賞給端硯道:“這些你拿去玩罷!”
端硯得了賞,謝過珑玥,拿着那幾顆小金子把玩。
珑玥又對金吾衛頭領道:“你們也莫要把他幾個押去順天府了,只送去交于我小哥便好!”說罷也抓了把金制的小玩意兒給了他們,又道:“交了差莫要回去,到扁擔斜街來尋我。”
金吾衛幾人聽得,心中松了口氣,知曉這是九公主護着他們。這人若是交到了順天府,必要上達聖聽,不論九公主出沒出事,他們都要落一個保護不利之罪,板子自是要挨的。如今,只讓将人交在英王手中,這英王最是對九公主言聽計從。想來九公主是要将此事先行捂住,而後帶着他們幾個一同面見聖上了。如此,他們頂多被皇上叱責幾句,然,得了九公主在皇上面前的好話,可比什麽賞賜都來得金貴。
思及此,心中不由得暗喜。
其實,珑玥幫他們也有私心,一是,怕他們被責罰,對自己生了怨怼,收賣人心還是必要的。二者,此事若是出了,料理不穩妥,她日後再想出宮松散卻是困難了。
吩咐完了,珑玥又賠償了店家修大門的銀子,出了墨寶齋。
金吾衛十二人分了兩隊,一隊押着纨绔去見英王,一隊護着珑玥往扁擔斜街而去。
馬車上,浣玉與洗碧等得焦急,見珑玥回來,立馬倒了涼茶奉上,“小祖宗,怎麽買個東西去了這許久,可急死奴婢們了,下回出來,奴婢定要裝扮成小厮樣貌跟您寸步不離。這般傻等着實讓人心焦。”
珑玥抿一口涼茶,笑應下。
馬車來至朱紅色大門前,明軒下了馬,拾階而上,輕扣獸頭銅鈕門環。
看門小厮自小門裏探出一個腦袋來。府中鮮少來陌生之人,小厮瞧并未見過來人,呆愣了兩秒,笑問:“敢問這位公子來找何人?”
明軒遞上名帖,“來找你家裴将軍。”
小厮雙手接過名帖,對着明軒行了個禮,急匆匆向院子內奔去。
此時珑玥也下了馬車,站在門廊處瞅着那消失的身影輕笑。上次來也是這個小童,毛毛躁躁的樣子甚是可愛。
裴元修看了名帖,并不出迎,只命家人将其請進偏廳。不是裴元修對這情敵小心眼兒,而是不論年紀又或身份,他皆是要高于明軒,自是不便出迎。
換過衣衫,收拾妥帖,裴元修行至偏廳門口處,登時一愣。廳內,坐于明軒上手處一位穿湖藍色直綴的小公子,裴元修猛一看去只覺眼熟,再仔細瞧之,竟是珑玥。頓時狂喜如浪,席卷心頭。
正欲急步上前,忽又頓步,招手讓裴大近前,對着他小聲吩咐兩句。方薄唇上挑着進了廳內。
躬身施禮,道:“臣不知九公主駕到,有失遠迎。”
“裴将軍客氣,我乃是不請自來,倒是打擾了主人家。”珑玥擡手示意裴元修免禮。而後道:“我今兒個是來回禮的,謝謝裴将軍的書。”說着,身後的浣玉将包得精致的禮物奉上。
“此乃我于墨寶齋挑的,并非禦用之物,也不知道合不合将軍心意。”
“公主客氣了,臣謝公主!”裴元修小心接過,托在手中,似捧珍寶。心中暗道:只要九兒所贈,怎有不喜?
珑玥對着裴元修輕柔一笑,唇邊兩只小梨渦立現,透着一股子俏麗。“我今兒個來,還帶了一只書蟲兒。”說罷以手一指明軒。
明軒拱手,“仰慕将軍已久,今日特來一見!”
珑玥卻笑着揭他的短,“你恐是仰慕将軍的藏書已久罷!”
明軒朝着珑玥挑了挑眉,小聲道:“一日不作弄于我,你便不消停!”
裴元修眼見着二人的小兒女官司,心中一片酸楚,卻仍道:“明五公子既是愛書之人,來便是了。我與明轼乃出生入死的兄弟,并非外人。”
明軒聽了心中一喜,起身一揖,“如此我便謝過将軍了!九兒自将軍處借閱之書,明軒心悅已久,只九兒道:書是将軍的,她已是讨嫌的借閱,萬沒有再轉借的道理。故而,明軒這才厚着面皮登門。還讓将軍見笑。”
“哪裏!哪裏!”裴元修笑的大方。心中确想的是,不過幾本書,既喜歡便借去就是了,若非九兒喜愛,縱是送于他也無妨。自己上一世搶了人家的妻子,這一世還要再搶,總是應有所補償。
“不若我現在就陪五公子去書房?”
“如此再好不過,明軒謝過将軍體諒!”明軒一揖而後又道:“将軍既與我家二哥是兄弟,那便莫要見外,只叫我明軒或五弟便是了!”
“那我便不客氣了。”裴元修引着珑玥明軒二人往書房而行。
一路之上,只聽珑玥不停誇講這院子如何如何,裴元修心中自是高興。行得不遠,就見裴大迎了上來。手上拎了一籃子蓮蓬。
見了珑玥,急急上前行禮。
裴元修道:“這蓮蓬從何而來?”
“是莊子上送來的,還送了兩筐嫩藕來。說是時下剛長熟的,送來請爺嘗鮮,再過陣子下來的多了便不新奇了。”裴大回過,老實站在一旁腹诽他家大爺。想哄人家小姑娘去莊子上玩,弄得這般彎彎繞。
“莊子上不是大都種得莊稼果樹,怎還有蓮蓬?”珑玥果然入套。
裴元修心中笑的得意,面上卻不敢顯露,只道:“我在西郊處有一莊子,确有幾畝果樹,然,莊子中有一池塘,裏面倒是有接天的蓮葉,原買下來也不指着有進項,只想着夏日裏去避暑,倒是個躲清閑的好去處。”
“如此說來,若是這時去正是蓮葉荷花相映,又有蓮蓬可供摘玩的好時候?”珑玥聽聞眼前一亮。
往年她也曾于禦花園的湖中泛舟采蓮,只,園子裏的蓮葉荷花只為造景好看,卻少了些野趣,就不知道這裴将軍莊子裏的荷塘是何模樣。
“你如此說,怕是心裏極想去的?”明軒自也不會放過調侃珑玥的機會。以他們自幼就熟識,聽話音便知她心中所想。
珑玥面色微紅,不好意思的輕輕一笑。轉而又嗔了明軒一眼,道:“是又如何!”
如此好的機會,裴元修怎可能放過,只佯裝平淡道:“如若公主不嫌棄,臣可否邀公主前往一游?”
“當真?”珑玥眼前一亮。
裴元修誠懇點頭。
然,珑玥得了裴元首肯,眸光卻又黯淡下來,說道:“我怕是要白高興一場。爹爹與娘親怎會放我前去?”
明軒卻笑她:“瞅着你平日裏猴精猴精的,怎的糊塗了,哪次你外出不是太子與英王保駕?你只說動他們兩位尊神便是了。”
“我如何說?只說我想往裴将軍的莊子上去玩一玩?這番說辭豈不要落人口實?”珑玥顧慮的并非沒有道理。古時候的女兒家哪有自己提出來往不相幹的外男家中去的?上趕着送與人說她不檢點。
“如此這般,不如我去相邀太子與英王可好?”裴元修不忍珑玥敗壞名聲,“到時将太子妃與英王妃一同請了,如此,公主便不會為難了。”
“此法子甚好,我回家去将二哥二嫂也叫上!”明軒點頭,如此這般便是朋友間的同邀賞玩了。
“如此這般,九兒謝過兩位哥哥成全!”珑玥面上帶笑福身,裴元修與明軒二人趕忙側身,不敢受她的禮。
忽而,珑玥又道:“我可否邀上八姐姐同去?”
“全憑公主做主!”裴元修心中暗道:這家裏不論何物一早晚都是你的,當然由你做主。
待一切商議定,珑玥與明軒又挑了幾卷書冊,高高興興回轉宮中。
裴元修送走二人,回了書房,捧着珑玥的禮物,笑了半晌。
直弄得裴大與裴小心中發毛。而後幾天,他們便發現,他家爺多了個毛病,晚上睡覺竟要抱着幾只毛筆。心中猜度,莫不是中了邪?要不要請個道士來捉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