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對總裁的第二十八印象
對總裁的第二十八印象:楚氏兄弟專場,總裁大人沒出現。
衆所周知的,名門楚氏有一個優秀的繼承人叫楚天賜,被楚父楚母給予了最大的希望和驕傲。但很少有人知道,楚家還有一個小兒子,還在襁褓時便被人從醫院抱走拐賣到了偏遠的小縣城,直至十三歲時才被找回。
楚清讓就是這麽倒黴孩子。
楚家并沒有對外大肆宣揚這件事,因為就在小兒子楚清讓被找回來的那年,大兒子楚天賜得了白血病。
對,沒錯,就是那個在韓劇中出鏡率高達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男女主必得の謎之絕症白血病。
而這……其實還只是個跳不過的開頭資料片而已。
就在十三歲的楚清讓被帶回楚家不久,剛查出白血病的楚天賜就再一次進了醫院,病因是一時不慎從二樓滾了下去。
對于傷口很難愈合的白血病患者來說,這種見血方式簡直就是在要他們的命。
仁愛私人醫院的重症室外,楚母在和楚父撕心裂肺的怒吼:“傭人都說了,天賜從二樓滾下來的時候只有清讓在二樓的樓梯口,不是清讓推的,難道是天賜自己摔的嗎?我兒子能活多久還不一定,他這麽以命相搏的誣陷清讓幹嘛?他是能讓清讓替他死啊還是得到什麽好處?我不管,反正清讓絕對不能再在這個家裏待下去了,今天他能把天賜推下樓,明天指不定還能幹出什麽來呢!”
“天賜是你兒子,清讓就不是了嗎?!”楚父拔高聲音反問道。
“是,清讓當然是,兩個孩子我都愛。但清讓明顯對天賜充滿了敵意和怨恨,繼續放任在他們在一個屋子裏長大,不僅會害了天賜,也會害了清讓。他該怨恨的是當年那個偷偷抱走他的女人,他也可以怨恨沒有保護好他的我,但我的天賜做錯了什麽?他是無辜的。我們不能再放任清讓這麽偏激下去了,溺子如殺子。”
“那麽,被送走的不該是天賜嗎?”楚父表現的冷酷極了,他需要的是一個健康的優秀的繼承人,“反正那孩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這還是人話嗎?天賜養在我們身邊十幾年,清讓才幾天,我死也不會讓你把我的天賜送走的。”
楚父笑的更冷了:“所以就活該把清讓送走?你又比我好到了哪裏去?最起碼我光明磊落,而你連偏心都偏的這麽虛僞!”
“……又不是送清讓去別的城市,只是我們在別處的房子。”見丈夫如此強勢,楚母只能軟下态度,“等天賜、天賜去了,我們再接清讓回來好不好?正好還能讓清讓在別處安心學習,不被天賜幹擾,變成符合你期望的繼承人。就當是我求你了,我知道是我對不起清讓,我以後會對他好的,我們和他有一輩子的時間相處,我可憐的天賜又能活幾年呢?”
事實證明,禍害遺千年,白血病不是徹底的絕症,尤其是兒童,有80%的治愈可能。楚天賜奇跡般的好了,并越活越健康、越活越折騰。——楚清讓對此深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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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歲時楚清讓還只是避讓到另處的房子,十六歲時他就直接被發配到了a國。
那天董事會即将開始的時候,楚清讓端着喂小主的香蕉牛奶,就這樣遇上了參觀霍氏國際的楚天賜。
楚天賜和楚清讓差不多大,西裝革履,精英範兒十足。身子略顯消瘦纖細,面色比一般人更加蒼白,配上一張像是p過的過于精致的面孔,像極了時下流行的棒國小鮮肉,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刻意經營出來的“別碰、別摸、別奢望”的所謂“貴氣”。
楚清讓一直記得他們年少時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他剛被楚家找回,站在與他格格不入的莊重大廳,看着楚天賜從鋪着紅色地毯的樓上緩步而下,就像是直接從童話故事的配圖裏走出來的王子。
可惜王子是個黑餡兒的。
在爸媽面前,楚天賜熱情的對楚清讓說“在定制的衣服做好之前,弟弟介意先穿我還沒來得及穿的衣服嗎?總好過穿那些流水生産線生産的大衆牌子”;在爸媽背後,楚天賜卻神情倨傲、直言不諱的對楚清讓嘲諷道“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楚清讓和楚天賜是徹頭徹尾的兩種人,如果不提前點名他們的兄弟身份,絕對不會有人誤會他們有什麽血緣關系的。
換句話說就是他們兄弟倆的風格相差太大。無論楚清讓再怎麽拼命的學習禮儀風度,穿着本來是為楚天賜量身打造、帶着很濃厚的楚天賜個人風格的定制衣,楚清讓總會給人一種強烈的違和感。而這正是楚天賜的目的,他要讓所有人在第一時間就明白,他這個突然冒出現的弟弟根本和他這個大少爺根本沒有絲毫可比性!
這是加入娛樂圈惡補了衣着打扮的楚清讓後來才明白的事實,而當時對此一無所知的他,只感覺到了來自心底深處的自卑。
他在小縣城長大,養父是個喝醉了就打人的酒鬼,養母有親生兒子,夫妻倆不要說照顧他的日常生活了,連九年義務教育都沒怎麽讓他系統的上過。他當時唯一學會的就是揮起拳頭保護自己,沖動又無腦,野蠻的就像是直接從蠻荒時代穿越過來。
連楚清讓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就更不用說別人了,噩夢從此開始。
多年後兄弟倆再相見,楚清讓終于找到了他的定位——成熟優質的溫柔影帝,找對角度的微笑會給人一種滿目深情的致命誘惑。
再次面對楚天賜時,他不會再覺得自卑、緊張,因為他發現……
楚天賜的貴氣是繃着全身上下的刻意經營,他說話緩慢的調子矯揉而又造作,他對他看似嫌棄的看不起,不過是在掩飾他對他的敵視與緊張。
他和他确實沒有可比性,只不過是他楚天賜比不上他楚清讓!
“你在這裏做什麽?”私下裏,楚天賜面對楚清讓時永遠都學不會什麽叫客氣,他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麽髒東西,想要用這種虛張聲勢搶占先機,“又或者我應該問,你竟然回國了?爸媽都沒跟我說過這件事呢,還是說其實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好像總是不太關心你,真可憐,要不要哥哥我幫你和爸媽聊聊?”
人們總是說,一個人越缺少什麽,他就越會炫耀什麽。楚清讓在心裏勾唇冷笑。
他并沒有理會楚天賜毫無意義的挑釁,只是很平靜的指了指自己手裏的盤子道:“喂貓,長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真是同人不同命,恩?我為了這個家忙的要死,大老遠來霍氏國際開會,你卻有閑心到處亂晃的喂貓。當明星都是這麽閑的嗎?啊,我忘了,爸媽給了你不少生活費,明星的工作也不過是玩玩。我可真羨慕你,能不求上進的這麽理直氣壯。”楚天賜話裏話外的嘲諷和指責之意明顯的就差直接寫在臉上了。
楚氏兄弟的矛盾,從已經是中二少年的楚清讓被冷不丁的找回楚家,出現在與他差不多大的楚天賜面前時,就已經注定沒辦法調和了。因為他們當時已經明白了什麽叫資源、金錢以及殘酷的現實。
“要不咱倆換換?”楚清讓笑道。
“哈,換換?是什麽給了你這麽可笑的自信?霍以瑾嗎?別白日做夢了,她不過是把你當個玩意在擺弄而已。信不信只要我開口,晚上你就要自己想辦法從這裏打車回家了?”楚天賜一直都很喜歡強壓楚清讓一頭,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到安心,“就像爸媽當年一樣。沒有人會喜歡你的,不過就是一張臉能看,等他們知道了你的本來面目你就沒戲唱了。”
“本來面目?怎麽?你又要故技重施了?”楚清讓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牛奶碟子,“你以為你還是初中生嗎?又或者小女生?手段也稍微升升級吧。”
“對付你足夠了。”楚天賜笑的不能簡直更挑釁,“因為你永遠都是那個青城來的小流氓,沒有教養、蠢笨至極、別人笑話你時你都聽不出來的可憐蟲!”
在楚天賜沒有主動撞上牛奶碟子然後說成是楚清讓故意潑他之前,楚清讓已經搶先一步把牛奶澆到了楚天賜的頭上,從面部流下,破壞了一身昂貴的定制西裝。當年被誣陷說是他把楚天賜推下樓之後,他就一直想這麽試試看了——做一件他确實做了的壞事。
秘書小姐對霍以瑾的報告其實并不全面,楚清讓不僅在衆目睽睽之下潑了楚天賜一身香蕉牛奶,他還毫不客氣的揍了他一頓。
——讓你丫tmd裝,你不是說我欺負你嗎,我就是打你了,怎麽着?!
那一口積年的惡氣,終于長舒而出。
一開始衆人并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發生的事情,等楚天賜倒下時才終于發現了不對勁兒。楚清讓打了楚天賜,這是所有人的眼睛在随後都看到的事實,也是他們有志一同的證詞。
“看,我說吧,對付你,足夠了。”在只有楚清讓看得到的地方,楚天賜笑的漂亮極了。
小時候楚天賜還會自己滾下樓梯,誣陷說是楚清讓推的,長大之後他已經不用再自己去做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了,因為他出言挑釁之後,性格沖動的楚清讓就會主動把把柄送到他手上,世人總是會不問原委的胡亂同情“弱勢”的一方,不是嗎?誰先爆粗、動手,誰就先輸了,簡直贏的輕松到不可思議。
千夫所指的楚清讓也笑了,在心裏。
看着楚天賜竟然這麽輕易的就上當相信了他依舊和過去一樣沖動,說實話,楚清讓對他簡直失望透了,雖然從剛剛見到他的外表時他就已經有了這種預感,但他沒想到他曾經以為的算無遺策、仿佛無所不能的楚天賜會好騙到這種程度。
妄他這麽多年精心設計了那麽多的計劃,唯恐對付不了楚天賜。
事實上,很多時候,我們曾經以為無論如何都邁不過去的坎坷、打不倒的敵人,等長大之後再看,你都會驚奇過去你為什麽會輸在這樣的事、這樣的人身上。
我們完全可以在心裏說一句,對方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