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翌日,林間的清風中有些濕潤,簌簌的枝丫發出一陣低吟,各種鳥雀的啼鳴聲在山上回蕩。
莊周醒後只見扁鵲潦草地給傷口上了藥,其慘烈程度已不忍直視。
……有點心疼起他來了。莊周心想,他出聲讓扁鵲重新包紮一下,扁鵲充耳不聞地給匕首上猝了毒,只當莊周的話是耳邊風。
“來,我給你重新上一遍藥。”莊周實在是看不下去扁鵲近乎自虐的行為,拿起桌上放着的繃帶和剩下的膏藥,輕柔卻強勢地拆開了扁鵲包紮的傷口,認真地給他再次上了一遍藥。
扁鵲木着臉随莊周擺弄,一見莊周不小心把膏藥撒出來或者綁錯位時,就不屑地丢過去一個嘲諷的冰冷眼神。
莊周柔軟的手指時不時碰到扁鵲的腰側和臂膀,像是輕風點水般溫柔的動作依舊沒有獲得他的認可。
這還真是當自己大爺了!鲲用力一抖身子,帶着莊周晃了起來。
莊周正俯身給扁鵲上藥,啪地一下摔進了扁鵲的懷裏。帶着清香的溫暖身子直接靠在了扁鵲的身上,莊周的頭埋在扁鵲的頸窩間,手中的藥膏已經掉落在地上潑灑出來,雙臂環住扁鵲的胸膛,受驚吓呆了一般一動不動。
扁鵲鬼神差使地沒有推開莊周,就讓他這麽窩在自己的懷裏。
良久,在快被氣哭了的鲲的小豆眼瞪視下,莊周才一臉抱歉地微笑離開了扁鵲的懷中,像是很困惑自己為什麽會摔進扁鵲懷裏一樣撓了饒頭發,秀氣臉頰上淡淡的羞紅讓莊周看起來更加秀色可餐。
扁鵲無意識地咽了咽,喉結上下滑動了一番;制止了莊周要收拾落在地上膏藥的動作,冷漠地把一人一鲲轟了出去。
撿起地上的碎瓷片丢進裝廢物的竹筐裏,茅草屋搖搖欲墜的大門被嘭地一聲撞開,鲲龐大身軀上的莊周二話不說就向他焦急地招呼道:“有人追來了,快走。”
是追殺他的殺手!
扁鵲幾乎要咬碎一口白牙,徐福……就這麽不想放過他嗎若是那些人敢動莊周一下……
莊周和扁鵲跳窗而出,莊周敘述道:“那些長得很詭異,他們的眼睛是紅色的,甚至還長着獠牙,很奇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生物,無論是在夢中,還是在這裏……你說,我現在會不會是在夢裏呢。”
轟地一聲巨響,身後的茅草屋像是再也支撐不住般碎成了一地,強大的氣流波及到了二人,身後有三個頂尖的殺手!
扁鵲想狠狠把莊周的腦袋拍醒,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是夢中?!一手放出飛镖一手布下臨時的毒陣,殺手一般毒不會選擇白天來刺殺——這一次的異常是為什麽?聽着莊周的描述,扁鵲心中隐隐有了一個猜測。
“前面也有人。”
扁鵲像是早就察覺到了,平靜而冷淡地陳述,莊周在一旁随着扁鵲的腳步停下。
“把你的後背留給我吧,阿鵲?”
莊周說着繞到了扁鵲的身後,托着下巴昏昏欲睡,卷翹濃密的睫毛下藏着看不清道不明的目光。
自封神一戰後,莊周就從未參與過任何的争鬥糾紛;他不願意進行殺伐,更不想看着更多生命隕落,無意義的紛争還不如沉浸夢中睡一覺。
這個怪醫卻令他打破了堅守的底線。
真是傷腦筋。
莊周也被這些殺手列入了刺殺名單,一對三也能打個平手。
扁鵲經過一夜的恢複,對起陣來完全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
“唉,你們這些人,在我夢裏打來打去——有意思嗎?”
暫時的平手也許是個表象,蒙面殺手的手中有着二人都不知道可怕底牌;五個殺手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意識到不能再拖下去。
扁鵲和莊周剛察覺一絲不對勁。
五個殺手騰空而起,借力飛跳到二人上空,人手一只裝滿不明液體的瓶子,朝着不及反應的二人擲去。
蒙面殺手身上帶的毒劑是徐福調制出來的,他們的本身甚至也是接受過徐福手術改造,強于常人。
這次,如果扁鵲不死,那變态的就不是這個毒劑,而是扁鵲了。
五名蒙面殺手手中的毒劑毫無偏差地砸向二人,縱使他們閃得再快,也難逃一死!
“走!”
莊周臉色劇變!本想推開扁鵲卻還是晚了一拍,護着扁鵲的肩膀上被一支盛滿毒劑的玻璃瓶打中,飛濺的毒液沾上了莊周□□出來的肩膀!
五個殺手紛紛從腰側取出飛镖,簌簌地向二人飛刺而去。
突然,他們眼前的景物一陣扭曲!本該在原地的兩人消失不見,投出去飛镖竟然紮到自己的脖頸上!
飛镖本就是猝了毒的,幾息間,劇毒漫遍全身,哪怕是被徐福改造過的身體——也無法經受住這種毒液的侵蝕!
不遠處,扁鵲攙着幾欲昏厥的莊周,陰毒的視線猶如蟒蛇捕獵般冷血,牢牢地盯住了那五個接連倒下的身影。莊周的肩膀上一片青黑色,隐隐還有潰爛腐蝕的趨勢,淡色的唇已經發黑變青,毫無血色。
莊周幫扁鵲擋了毒,并在那一瞬間啓用了幻境迷惑五個殺手進入自己創造的夢境——使他們自己把飛镖刺入同伴的身體中自相殘殺,這一切僅在眨眼間發生,莊周現在用完了氣力身中劇毒,如果鲲不能再守好他,恐怕就要葬身于此。
鲲憤怒地沖扁鵲嘶鳴一聲,都是這個人!都是他的錯!不然蠢主人怎麽可能在他的保護下還受傷?!
“唔……冷,阿鵲,快走吧。”莊周整個人被扁鵲用生疏的動作圈在臂彎裏,氣若游絲地說道,本就秀美的容貌此時更是多了脆弱的美感,讓人憐惜不已的同時也讓人想把他摧殘。
“那是徐福研制的毒,那幾個人也是徐福用魔道手術改造後的怪物,可惡!”扁鵲不由分說地攥緊了莊周的手,“我會治好你。”
如果這毒不是徐福為對付他專門調制出來的,莊周根本不會中毒!
此時此刻唯有他,徐福曾經的徒弟,才可以救莊周——除此之外,世界上別無他人可以解莊周身上的毒。
把脈切診,走過幾具冰冷的屍體旁撿起盛毒的碎片,扁鵲命令鲲背好莊周,臉上的神色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冷靜和淡漠。
好像莊周的生命只是一個毫無價值的東西。
殊不知扁鵲看到莊周為自己挨下那毒液時,整個心都在滴血地顫抖!撿起碎片時整個身體都恐懼得不住地顫栗。
為什麽……為什麽那個蠢貨要為他做這麽多!就憑他是賢者,是一個聖母?不,莊周他沒有資格這麽做,沒有資格為自己擋毒!
……既然莊周為他中毒,他就一定會治好莊周!無關任何,莊周不是他意中的實驗體,而是他心中最在乎的那個人。
憤恨的咒罵不知何時變成了無盡的心疼。
只有他才可以救莊周,莊周的命全在他手中!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解毒的方法是什麽呀~是什麽呀~
某天很純潔(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