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2)
點好玩,動不動就轉來轉去的, 一開始看到還覺得有害怕,時間久了終于麻木了。
“解開控制吧。”南秋凝估摸着這兩個人也不會跑了,現在想跑也沒那麽容易了, 便對小狐貍說道。
果然兩個人解開控制後服從現實了,他們這會兒就算出了密林也不一定能找到安全的地方。
沒了這幾個人的強大靈識的探查,說不定他們剛跑兩步就被抓住了呢?
還是老老實實的跟着一塊下去吧。
孔子瑾從芥子空間裏取出了龍血燭,點燃了。
龍血燭的燭光還是很亮堂的, 不過就是一秒,孔子瑾差點就把龍血燭直接打翻了。
為什麽牆壁上還有妖獸啊!
這些生活在斷崖崖壁上的妖獸都沒有眼睛,看來是已經習慣黑暗了,它們潛伏在崖壁,好幾個看起來都長得有點惡心。
“喵~”哎,原本不想告訴你們的。
小白貓搖了搖頭,真是自己會給自己找事啊。本來漆黑一片多好啊,眼不見為淨,反正它能用血脈壓制幫忙壓着這些蠢蠢欲動的妖獸。
“哇,還有六階妖獸。”北堂長風什麽東西沒見過啊,很快就淡定下來了,還有興趣看看崖壁上的妖獸長什麽模樣。
孔子瑾默默的抱緊了阮正宜,嗚嗚嗚,太可怕了。
“這算是第一關了吧,估計折損在這裏的也不少。”南秋凝随口說了一句,她也在看崖壁上的妖獸。
這些妖獸普遍品階都不是很高,畢竟這裏的環境很差,高階妖獸肯定不願意呆在這裏,可是數量驚人,要是一個不小心,幾只妖獸一只撲上來,也夠你喝一壺了。
至少金丹境以及以下的在這過程中就死了。
“要不要掐滅了?”孔子瑾說完才發現自己又犯蠢了:“我是說,要不要收起來?”
“看看呗,收什麽。”北堂長風擺擺手,這人心理承受能力怎麽這麽差。
嗚嗚嗚,早知道不多嘴了。
這崖壁倒也有趣,不僅僅有許多大家從來沒有見過的妖獸,還有不少珍貴的靈草,南秋凝看着還扯了幾根。
孔子瑾癟癟嘴,他寧願不要也不要碰這不知道被多少黏膩膩的妖獸爬過的崖壁。
也不知道下去了多少,腳底忽然升起一陣風,吹得他們要上去。
“哎呀,看來老天也不要我們下去啊,我們回去吧。”孔子瑾說完,就看到南秋凝悠悠的看了他一眼。
“我開玩笑的。”孔子瑾立馬閉嘴。
不過他又想到之前那個想象了,一只巨大的妖獸張大了嘴巴等着傻子跳下去,這風就是它的口氣。
誰家的妖獸口氣那麽大啊!
等孔子瑾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後,換來全場一致的鄙視,小白貓和小狐貍尤其的不屑,當它們兩個大妖是死的嗎?
“你們後退點。”南秋凝取出了長昇劍,劍身在血龍燭的照耀下反射出了銀光。
大家聽了自覺後退。
南秋凝閉上了眼睛,她緩緩的擡高了長昇劍,猛地一睜眼,一道淩厲的劍氣從她手上而出。
一開始只是輕微的摩擦聲,接下來刺耳的聲音響起,這并不是結束。
像是什麽東西斬斷了淩厲的風,一秒的靜谧後,一聲爆破聲在這片斷崖中爆炸開來。
那強烈的風硬生生的被斬斷,周圍的一切都寧靜下來。
“怎、怎麽做到的?”孔子瑾把下巴擡回去,還是覺得很神奇。
“力量相抵消不就好了。”北堂長風一眼就看出了。
孔子瑾:“……”為什麽要說得這麽輕巧,這個風大的都可以把他們托舉上去了好嗎?
“新招?”北堂長風感興趣,他還沒見過這招呢。
“嗯,還沒完成。”南秋凝點了點頭,她終于可以将十年裏心心念念的東西一點點展示出來了。
“快下去吧,一會兒風又要回來了。”南秋凝示意他們跟上,這風可不是被破了就不會再出現的東西。
這好像就是斷崖這裏的最後一關了,大家慢慢下落,終于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片光明。
讓孔子瑾安心的是,下面并沒有一張血盆大口等待着他的到來。
他們落到地上,之前越往下斷崖變得越來越緊縮,到了最底下,終于一片開闊。
在他們腳下的是一條小溪,裏面還躺着一塊北堂長風扔下來的石塊,不過這石塊經過這麽高的距離了,早就碎成塊塊了。
“這個地方……”阮正宜咬緊了後槽牙,難以形容這片地方的景象。
它是應該存在于這片大陸的,但是又好像不存在于這片大陸,密密匝匝的樹木遮蔽了天空。
這裏的植物都顯得格外的不一樣,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外面的幾倍大,他們站在這裏,仿佛是一群小人誤入了什麽巨人國。
“這裏的妖獸會不會也特別大?”孔子瑾話剛出口,就被阮正宜踢了一腳:“閉嘴。”
就你話多。
“唔……”南秋凝擡了擡腳,她腳下有一只不知名的小妖獸,瑟瑟縮縮的看着她,看來是被小白壓制住了。
不過她剛才居然沒有感受到這小妖獸的存在。
他們下來才沒多久,就碰上這樣麻煩的妖獸了。
這裏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來的惡劣啊。
“這個樹……”阮正宜伸手向摸一下一旁的一棵樹,說時遲那時快,這棵樹上猛地蹿出一只妖獸。
這只妖獸居然有變色隐匿的能力!
“噗嗤——”北堂長風的空無傘傘尖從這只妖獸的中間段破入,直接将這只妖獸一分為二。
“只有四階。”南秋凝壓低聲音,說道。
可是他們感受不到。
怎麽回事?
“這個地方不對勁。”北堂長風立馬反應過來了。
他剛剛出手的很及時了,可是那只四階妖獸還是差點碰到了阮正宜。
這不應該的。
他的速度變慢了,可也是不應該的。
這個地方在影響他們的五感,甚至是在影響他們的靈識,影響他們的反應能力。
“空氣中有毒嗎?”南秋凝嗅了嗅,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味道。
“這裏好像一場幻境。”北堂長風突然說了句。
這并不是說這裏真的是一場幻境,這裏是一個全新的,他們從未見過的地方,這裏的所有的植物、妖獸也不在他們的認知範圍內。
他們所要面對的都是前所未知的東西,而且,最糟糕的是,他們現在甚至都不能判斷他們到底有沒有中毒。
畢竟他們已經判斷出來自己的身體已經受了影響,他們聞不到氣味是真的沒有味道呢?還是說,他們的嗅覺自己失靈了?
那如果他們真的中毒了,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在斷崖上?在斷崖中?還是在下來以後?
既然已經受了影響,再恐怖點,他們眼前所見的都是真實的嗎?
他們也沒想到,只是剛剛下來,就遇上了這樣的難題。
小狐貍呆在南秋凝的懷裏,表情淡淡的,作為這方面的專家,它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些事還是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接下來,在他們沒有遇上生命危險之前,它都不會再出手了。
小狐貍壓了壓小白貓的腦袋,你也不許出手。
這一關說是身體上的考驗,倒不如說是心境上的錘煉。
眼睛看到的真的是真的嗎?耳朵聽到的真的是真的嗎?身體觸摸到的真的是真的嗎?鼻子嗅到的真的是真的嗎?
他們站在這片密林之中,只有星星點點的陽光灑進來,地上斑斑駁駁一片。
哪些才是真實,哪些才是虛幻呢?
而他們又該怎麽破除這下來的第一關。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如果米拉的地雷,今天也點不開霸王票和營養液了QAQ
明天開始雙更啦
☆、破開
“噗嗤——”北堂長風甩了甩手, 上面的血珠順着他的手臂迅速的滾落,滴落到泥土之中。
大家看了一眼地上妖獸的屍體, 眨了眨眼睛。
這裏沒有風, 也沒有聲音,只有潮濕的空氣一點點浸潤他們的呼吸。
好像是靜的太久了, 他們的耳畔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聲, 成了這裏最突兀的存在。
南秋凝擡起了手,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仔細看過她身體的某一個部分了, 她在閉關的時候,随便估算了一個時間服用下了駐顏丹。
那個時候她的身體就已經靜止了, 可惜的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是什麽模樣。
南秋凝慢慢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她的某根神經一崩, 常年處于危險中而對危險有了反應的本能救了她一命。
長昇劍刺穿了這只小妖獸的胸膛,妖獸溫熱的血順着劍身流淌下來,染得她的手鮮紅一片。
“現在怎麽辦?”孔子瑾忍了許久, 終于問出口了。
他們在這裏,他們不在這裏。
他們的身體明明在這片空間中, 可是這無人區卻用另一種方式用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将他們隔離在外了。
“這是一個秘境嗎?”南秋凝看着地上斑駁的陽光。
他們從斷崖上下來,按理來說,這裏該是一個沒有陽光的潮濕陰暗的地方, 因為至少他們在空中的時候,所看到的都是密林。
這片無人區好像都不屬于元一世界這個空間,它是從虛空中硬生生斬開分裂出來的一部分嗎?
它也該是一片由另一顆世界之樹長成的空間,只不過這顆世界之樹像極了石頭底下的幼苗, 被巨大的石頭壓制着生長,最後在這裏扭曲出了另一片空間。
沒有人知道這個無人區已經存在多久了,也許是百年,也許是千年,也許是萬年,也許……在當年開天辟地之時就已經存在于這裏了,與元一世界一起走過了漫長的歲月。
不同的是,元一世界在陽光的養育下一點點長大,一點點随着時光的流逝改變,而這裏在岩石底下在黑暗之中野蠻生長,長成了一片與元一世界截然相反的另一片空間。
“我們首先得進入這個無人區。”南秋凝又再度伸出了手,不知道是不是她給了自己心理暗示,她看着自己的手臂,總覺得自己的手臂發生了曲折,不是斷裂開的曲折,而是一半在無人區一半在元一世界。
他們現在需要做的不是肉身的踏入,他們需要讓自己的靈魂也徹底融入這個從未見過的地方。
北堂長風最先聽懂南秋凝的意思,阮正宜和孔子瑾還想再問什麽,卻看到這兩個人已經閉上了眼睛。
孔子瑾張了張嘴,被阮正宜一把拉住了。
阮正宜搖了搖頭,南秋凝已經給提示了,接下來該是他們跨過這一難關了,如果做不到,他們也沒有留在這裏的資格了。
南秋凝去過很多地方,甚至去過世界的本源,站在世界樹底下觀望着這世界最本質的地方。
她也曾去往過上界,高高在上,俯視着這一片讓人瘋狂的地方。
她甚至去過地獄,一個被整個位面都抛棄的地方,感受着那裏最原始的欲望、殘忍。
可沒有一個地方是這裏這樣的,它自成一派,孤僻、冷漠而自我。
南秋凝閉上了眼睛,在這片黑暗中沉沉浮浮,她緩緩的放慢了呼吸,最後她幹脆屏住了呼吸。
她一點點将自己的存在感消除,她在自己的意識中睜開了眼睛。
然後她笑了笑,因為她看到了一雙碧綠色的眼睛。
沒事。
她嘴巴張了張,安慰了一下這個操心的小家夥,那雙從來都沒有波瀾的碧綠色的眼睛終于透出一點點不好意思來。
怎麽突然就睜開眼睛了呢。
小狐貍害羞的閉上了眼睛。
南秋凝一步一步封印了自己的五感,她現在成了這裏的一塊石頭、一塊木頭。
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她已經沒有了五感,徹底與這個世界隔絕開來,可她莫名其妙的就能察覺到周圍所有生物的一舉一動。
不是身體反應給她的,而是她感應到的。
嗯……是用什麽感應到的呢?
她躺在自己的識海之中,水面上她和自己的倒影背靠着背。
她的身體開始下沉了,從世界的一面去往了另一面。
這回開辟大道應該還會有所不同,她看到了另外一片世界。
“喵?”小白貓擔心的站在南秋凝的面前,歪了歪腦袋,地上滿是各色各樣妖獸的屍體。
“辛苦了。”南秋凝拍了拍小白貓的腦袋,要是沒有小白貓幫她護着,她還真不敢這樣瞎來。
“嗷~”小狐貍叫了一聲,南秋凝轉過頭看小狐貍,小狐貍卻扭開了頭。
“謝謝。”南秋凝揉了揉小狐貍的耳朵,把它抱了起來。
“嗷嗚~”狼王舉起爪子,還有它呢還有它呢。
南秋凝:“……”南秋凝把這又自覺縮小了的狼崽子抱起來,行了行了,都抱着了。
狼王自從看到小白貓和小狐貍都是這樣積蓄體力之後,經常以這副小小的形象識人。
不過南秋凝覺得這樣并沒有什麽用,可能對于狼王來說,這樣小個子有助于別人抱着它節省體力吧。
南秋凝用力的呼吸一下,又用力的吐出氣來,她終于踏入了這片無人區,真正意義上的。
她還沒有一次覺得擁有五感和暢快呼吸是這樣一件美好的事情。
她看了眼自己腳底下的這些妖獸,她現在終于感受到這些妖獸的存在了。
這片空間不知道存在多久了,說是屬于元一世界的一部分,不如說它已經将自己與元一世界徹底隔離開了,自成一派。
它為了保護這裏,保護這裏的植物、這裏的動物、這裏的妖獸,它排斥着外人的進入,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它故意将這裏扭曲了。
就好像外界是一片平原,它是一片海洋,這裏的生物都與外面有着微妙的不同,為了達到和加強這個目的,它甚至利用這裏的一些植物已經影響他們的感官。
不過在南秋凝看來,這顯然是一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別人進不來,它們也出不去,估摸着這裏的生物出去也不會适應外面的環境。
小白和小狐貍本就是大妖,它們的身體會幫它們調節,至于狼王,在小狐貍的幫助下也适應這裏了。
她已經進來了,轉過頭看看北堂長風、阮正宜和孔子瑾,北堂長風看起來也快了,阮正宜和孔子瑾估計是不行了。
說到這裏,南秋凝好奇起來,她和北堂長風想要打破這裏的屏障都這般的困難了,那換做司寇家的人又如何呢?
她可不會覺得司寇家的能力都能達到她和北堂長風的程度,就是有前輩的指點,估計也難得很。
看看阮正宜和孔子瑾就知道了,都提醒成這樣了,還是緊閉着眉頭。
南秋凝戳了戳小狐貍,指了指那兩個:幫幫他們吧。
也不指望他們自己成功了。
小狐貍點了點頭,它看着這倆也沒啥希望了,它碧綠色的眼睛看向了二人,漸漸的變得幽深起來。
“呼~”北堂長風也睜開了眼睛,他看着這片無人區,摸了摸自己的臉,就是他都有些後怕了。
“好了?”北堂長風看向了南秋凝,南秋凝點了點頭。
小狐貍剛剛是呆在南秋凝的識海中看着她解除這裏的屏障的,因此它将這段記憶和手法全都複制下來,傳達給孔子瑾與阮正宜。
以他們倆的資質,這個樣子教他們也該會了。
不過就是這樣,他們兩個也花了三個時辰,中間無數次差點憋氣憋死,不得不重複重來。
“我以為我要憋死了。”孔子瑾抹着汗終于睜開了眼睛,他苦哈哈的說道。
“不錯了。”南秋凝誇贊了他一下,她是真心這樣認為的。
她和北堂長風都是開辟過大道做過化神境大能的人,這倆可是确确實實只活了三十年的“小孩子”,能做到這一步也還算不錯了。
“司寇家的人太強了。”阮正宜也睜開了眼,癱坐在了地上。
司寇家的人聽北堂長風的意思應該是時常有人進來的吧?那他們肯定都是破解了屏障的,這麽多人都能做到啊。
真是了不起啊。難怪是元一世界的第一家族了。
“不一定。”南秋凝搖了搖頭,她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北堂長風摸了摸下巴,回想了一下他呆在司寇家這幾年的所見所聞。
老實說,司寇家占據的這麽多資源其實與他們的實力并不匹配,他們占據的資源換算到古庭世界,應該是雲天宗再加上一個二門中的一門,甚至可能還要再加上一谷。
可是他們的實力,在北堂長風看來,大概也就是一個雲天宗的程度,實在是匹配不上他們的資源的豐富程度。
這也和他們競争意識沒有那麽強烈有關,如果幾家鼎立,那大家肯定都拼了命的努力,唯恐落下。
現在司寇家一家獨大,就算家主、家規再怎麽鞭策家中小輩,但是關起門來都是一家人,總不能自相殘殺,到底還是少了點什麽。
所以北堂長風可不覺得他們能進來的人都有本事解開這裏的門道,甚至他都有點懷疑根本沒人解開這裏的門道。
“那他們怎麽在這裏生存?”孔子瑾疑惑,他融入這裏後整個人都輕快的快要飛起來了,要是讓他以剛進來的狀态呆三天他都有可能會瘋,這些司寇家的人要怎麽堅持下來?
☆、從天而降大果子
“我猜……”南秋凝眨了眨眼睛, 開始推測“可能是他們将這種當成了一種歷練。”
大家轉過頭看向她,一起眨巴眨巴眼, 沒聽懂南秋凝的意思。
“就是他們覺得五感變得不真實, 然後再呆在這裏一段時間,是一種歷練。”南秋凝解釋。
衆人:“……”
聽起來很無語, 但是她說的好像挺有道理。
阮正宜和孔子瑾低頭沉思, 如果他們是自己進來的,沒有跟着北堂長風和南秋凝的話, 他們該是一番什麽境地呢?
兩個人代入想了想,最後開始望天。
如果他們兩個獨自進來, 遇到這樣的情況一開始估摸着是反應不過來的, 還以為是這裏的妖獸太厲害了, 還要啧啧贊嘆。
然後過了一段時間終于發現了,他們努力且積極的尋找解決辦法,但是十成十的可能性他們是找不到的。
找不到以後, 他們肯定就安慰自己,這裏都是這樣的, 并且樂觀的……
嗯,将這個當做在這裏生存的考驗,當做鍛煉自己五感的考驗。
阮正宜拍了拍孔子瑾的肩膀:“不要沮喪, 最大的可能性我們是我們還沒下來就先死了。”
孔子瑾:“……”這雖然是實話,但是聽起來怎麽這麽不舒服呢?
孔子瑾默默的瞅了瞅他,拍拍他的肩:“我覺得更有可能是都過不來就被司寇家的人抓住了。”
“呵呵。”二人對視一眼,呲牙一笑。
“行了, 起來吧,天要黑了。”北堂長風踢了兩腳這倆癱坐在地上化成一灘泥的自嘲的二人。
兩個人滄桑的站了起來,這還只是開始,這裏看起來就很恐怖,還不知道要經歷什麽。
在他們徹底破除屏障進入後的無人區,整個空間都散發着不同尋常的味道。
剛剛他們被隔絕在外尚且感受不到,現在破除屏障走進來後,發現這裏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來的潮濕,整個空間都彌漫着一股被浸泡良久後的古樸氣息。
這裏的妖獸和植物大多都是他們未曾見過的,看起來年代久遠,明明還是在這個時間節點上,他們卻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幾十萬年前。
天已經慢慢黑了下來,只是這裏并沒有徹底被黑暗籠罩。
天空是橘色的,林間彌漫着橙色的霧氣,遠方的景物看得見又看不見,而且大約是黑夜到了,林間妖獸的氣息越發濃郁起來。
“這些植物啊、妖獸啊,你認識嗎?”北堂長風戳了戳南秋凝。
“你不認識?”還真當她是百科全書了啊,這些有三四成她能認識,都是她自己刻苦努力的功勞了。
倒是這家夥之前老跟她強調自己是在時空亂流中行走了兩萬年的男人,結果十有八/九都認不得的。
“我以前也不怎麽關注嘛。”北堂長風嘆了口氣,老在時空亂流中跑來跑去,他都沒啥耐心了,誰要靜下心把每棵花花草草都鑽研透徹呢?
孔子瑾和阮正宜對視一眼:又聽不太懂了。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南秋凝總覺得這附近的樹木都很可怕,分分鐘讓她回想到雲香山。
“你們小心點這些樹木。”南秋凝提醒一句。
大家剛走兩步就深刻的明白了南秋凝的意思,參天的巨樹突然就卷着枝條來攻擊了,南秋凝的長劍就沒怎麽停下來過,各色各樣的枝條被七零八落的砍落了一地。
“這裏也太可怕了點吧。”孔子瑾抖抖,這還是他們徹底融入進來以後看到的,要是五感還被欺騙着,說不準就已經被枝條鞭打致死了。
“小心!”孔子瑾剛剛抱怨完,就看到南秋凝對着他大喊一聲。
發生啥了?
孔子瑾眨了眨眼睛,嚯,好家夥,眼前怎麽黑了?
“我去,這是什麽東西?”被巨嘴一口吞下的孔子瑾驚叫出聲。
“用靈氣護體!”北堂長風也趕緊喊了一聲,別他們還沒來得及把人救出來,他就已經被口水融化了。
孔子瑾覺得自己的動作從來沒有這般快過,他迅速的将靈氣聚集到皮膚表面,阻止這不知道啥玩意兒的口水的侵蝕。
“救命啊!”孔子瑾還不忘大喊一聲。
而在外面的南秋凝、北堂長風和阮正宜擡着頭看着那顆紅綠色的大果實,這大果實剛才從天而降,南秋凝本來以為這玩意得把孔子瑾砸的滿頭包。
沒想到這大果實半路開始破裂,破裂出來的縫越來越大最後張成了一張血盆大口,一口将孔子瑾吞下。
大家趕緊又看看自己頭頂,不會還有這樣恐怖的大果實吧?
可惜這裏的樹冠都尤其的大,樹枝、樹葉長得尤其的密集,除了綠油油的樹葉還是綠油油的樹葉,別的東西根本看不到,說不準就有一顆大果實張着大嘴等着他們分心呢。
“先救人。”南秋凝不想這些事情了,幾個人點點頭,騰空而起。
“小心!”北堂長風一把傘敲在了從天而降的另一顆的大果實上面,那果實吃痛的癟了癟,還發出類似于人聲的尖叫聲,回到了樹冠頂部。
南秋凝:“……”她看到了。
剛剛巨大的樹冠上隐隐綽綽的透出好幾個大果實,只是見了這個火急火燎的同類被痛打之後,這些大果實又怕怕的縮了回去。
這是個什麽鬼地方啊。
南秋凝一把砍在果實的枝藤上,不管了,先砍下來再說。
咦,砍不動。
準确的來說,是這玩意兒的愈合能力太恐怖了。
這枝藤本就有兩個拳頭那麽粗,南秋凝長昇劍砍過去,劍身還沒到末端呢,前邊斷開的就已經愈合了。
她不信邪的又來來回回的切了好幾下。
“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損失一名同伴了。”南秋凝淡淡的說道,語氣還有些沉重。
孔子瑾:“……”這位仙子怎麽回事,平日裏為人都很正經的,難得開一次玩笑就是在這個場合。
“不要放棄我啊!”孔子瑾在裏面都要跪下了。
“退後。”南秋凝當然不可能不救人。
北堂長風和阮正宜飛到上方,以防哪個不長眼的大果子又要落下來随便吃人了。
寒冰劍法第七層!
南秋凝一劍砍過去,用寒氣将藤蔓冰住,不給它愈合的時間和機會,這才一劍将大果實斬落了。
北堂長風空無傘甩了出去,紙傘撐開抵在了大果實下面,總算讓這大果子或者準确來說是裏面的孔子瑾安全落地了。
這大果實這樣也不死,它似乎猶豫了一下,慢慢的開了一條縫。
這是要放人了?
大果實咬住了傘尖。
北堂長風:“……”
“喂喂喂,你怎麽什麽東西都吃啊!”北堂長風吓了一跳,趕緊一腳踹上了這顆貪心不足的果實。
孔子瑾安慰自己,還好他用靈氣護體了,不然北堂長風這一腳踹下來得多疼啊。
“能自己出來嗎?”南秋凝戳了戳果實的表層,他們也不好用外力了,萬一一劍把孔子瑾也一劈兩半豈不是完了。
孔子瑾沒有回應,他已經在裏面閉上了眼睛,他本就是水木雙靈根,對這些植物最是敏感。
這大果實這樣并不會死,它一會兒再接回藤蔓上就好了,它努力的消化着孔子瑾,漸漸的,它察覺到不對勁了。
到底是它在消化這個人,還是這個人還消化它啊?!
怎麽它的靈氣在流失呢?
原本孔子瑾身上越來越稀薄的木靈氣忽然變得濃厚起來,仔細一看,原來是他在反過來在吸收大果實上的靈氣。
這果實本就不是凡物,別看這裏挂了一大堆,但其實每一顆都花費了上萬年才結出來的,否則也不會有這樣的威能。
孔子瑾的水木雙靈根本就不偏向攻擊,更适合這樣迂回的戰術,在恢複上獨有一套。
大果實終于發現這個獵物并不是它想象中的這般“好吃”了,要是它還挂在樹上,靠着母樹給它汲取的靈氣,它還可以跟他比拼一下,到底是孔子瑾吸收的快,還是它消化的快。
可它現在躺在地上自然是做不到了,大果實猶豫再三,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吸收幹淨了,趕快張開大嘴,将孔子瑾一口吐了出來。
三人三妖獸集體後退三步,三個人還好,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三只妖獸集體露出了惡心的神情。
孔子瑾:“……”有沒有良心啊!他好不容易才出來的啊!就算他身上全是口水惡心了一點,但是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的嗎?
大果實蠢蠢欲動,準備跳回樹冠上,被一直注意着它動靜的孔子瑾一腳踩住了。
孔子瑾陰恻恻的一笑:“搞了我一聲口水,還想全身而退?”
蠢蠢欲動的大果實軟軟的躺平了,開始裝死。
孔子瑾猛地一個擡頭,看向了上面又露出尖尖一角的其他果實,那些果實默默的又縮了回去。
算了算了,吃點別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永樂長安投了一顆地雷
幾天點不開營養液的我有點惆悵……
☆、巨蟒
看孔子瑾清理了一下, 幾個人幾只妖獸才慢慢的上前了,北堂長風還踩了一腳這大果實, 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小白貓和狼王都好奇的扒拉了一下, 小狐貍怕被濺一身的口水,只遠遠的看着, 不肯上前。
大果實躺平繼續裝死。
“這東西……”北堂長風也不知道怎麽說, “對你還有用嗎?”他看向了孔子瑾。
孔子瑾俯下身,也有點糾結, 這東西看起來很厲害,但是對于他來說似乎也就是一塊大靈石。
這裏的靈氣十分充足, 扛着這麽大顆果子跑來跑去似乎有點蠢, 不, 是非常的十分的蠢。
可是就這麽放了它,差點被消化了的孔子瑾又心有不甘。
“讓我弄死它!”孔子瑾說着撸起了袖子,所有人自動退後一大步。
……
這群人, 真是無情啊。
孔子瑾手中多了把劍,他雙手握着, 高高舉起,看的南秋凝直皺眉頭,手癢癢的。
這拿着殺豬刀的姿勢是怎麽回事?
“啊——!”
“嗯嗯嗯~”眼看着殺豬劍要砍到身上了, 大果實終于不裝死了,它在地上拼命地撲騰起來,可惜被孔子瑾踩着想要掙脫開掙脫不開。
北堂長風和南秋凝立馬擡起頭看向空中,良心發現想要下來救同伴的大果子們都默默的又縮了回去。
哼。
“小心!”阮正宜眼看着一根枝條就要抽到孔子瑾身上去了, 孔子瑾轉過身,那根大枝條猛地頓住了。
那大枝條緩緩的伸到了孔子瑾的面前,明明沒有特別的動作,大家卻感受到了一絲卑微。
哦?
南秋凝和北堂長風湊前看了一眼,是這樹服軟了送給孔子瑾什麽東西做交換嗎?
“這個?”孔子瑾一手握住枝條給他的一顆青青嫩嫩的小果子。
大家就看着孔子瑾的神情從一開始的疑惑到後面一下子就迷醉了,他握着那小果子,舔了舔唇:“給我的?”
大樹枝上下搖動,表示是的。
原來這小果子是大果實的幼年狀态,別看這裏挂了這麽多大果實,這每一顆的果實誕生都要母樹花費數千年的努力。
它得将整棵樹上除了維持生命所需要的靈氣都集中到這顆小果子中,用濃郁的化為實體的靈氣來養育小果子。
小果子固然珍貴,可對比一顆已經孵化出來養了上萬年的大果實也不算什麽了。
這個東西好啊,可以帶走啊。大果實是很厲害,但是對孔子瑾來說,肯定還是這個方便攜帶的好啊。
他拍了拍胸脯:“行吧,把這個大家夥帶走吧。”
孔子瑾搓了搓小果子,一腳松開了大果實,大果實趕緊挂上大樹回家去了,這樣一遭,它得花費個十幾天才能恢複。
“因禍得福了。”阮正宜擡起手又放下了。
孔子瑾瞥了他一眼,這個禍還是請他自己體驗一下吧。
“行了,走吧。”大約是這棵樹的服軟,他們從剛才開始就緊繃着的心終于放松了一點。
這裏也不是那麽恐怖的嘛。
“要不要先找個地方休息?”南秋凝問了句。
不管怎麽說,從她閉關出來,他們一路飛到這裏,還經過了斷崖,再一進來就遇到了屏障問題,還沒閑下來過。
她和北堂長風在孔子瑾和阮正宜破解的時候還休息了一下,這倆估摸着是要撐不住了。
可是這個破地方哪裏像是能休息的呢?
孔子瑾反射性看了一眼樹冠,總覺得上面有什麽東西在窺視他們。
這裏的樹都是老老老樹了,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不少都和剛才那顆幾乎成精了,說不準哪天還會化個人形直接飛升了也說不定。
這裏就要說一句,除了人修、妖修以外的還可能化形飛升的物種了。
植物也是其中一種,但是它們若是想修行更是難到可能性渺茫,渺茫到什麽程度呢?
從開天辟地以後,大家一般不把他們算入能夠飛升的物種中。
因為一般人修是從煉氣期開始修煉,妖獸一般到了七階高階以後也有化形的可能性,可這些植物呢?
想要飛升,就直接到達飛升,方能成功。
那麽多人修、妖修都會在飛升途中夭折,這些本就只能站在原地汲取空氣中靈氣生命有限的植物想要到達飛升條件豈不是天方夜譚嗎?
因此這類能夠成神飛升的少之又少,頂多就像是這裏的大樹一般,有一點意識,養個大果子什麽的。
“這些妖獸還挺聰明的。”南秋凝壓低了聲音,從剛剛開始就有許多妖獸一直在監視他們,他們雖能感受到這些妖獸的存在。
可是一來這些妖獸數量太多了,二來這裏到底是人家的地盤,誰知道它們會有什麽特殊的本領。
他們還是老老實實的當做不知道吧。
“算了,我們還不至于這麽點時間都撐不過去。”阮正宜搖了搖頭,拒絕他們的好意,這個地方他們太陌生了,剛進來就放松可不行。
幾個人達成一致後,仍舊了繃緊了神經一點點摸索熟悉着這個地方。
他們在熟悉這個地方,這裏的生物也在熟悉他們,動不動就來幾棵樹搞個突襲幾只妖獸跑來試探幾爪子。
不過出手的都是小打小鬧,出現的妖獸最高也就才六階,根本威脅不到他們。
“司寇家的人有沒有人說過這裏的危險程度?比如說,什麽境界該到那個地方之類的?”阮正宜總覺得這裏充滿了風雨欲來的危險感。
“沒有。”準确的說,是他沒有聽到。
北堂長風聳了聳肩。
“這片密林似乎不是全部。”南秋凝看着遠方,雖然迷迷蒙蒙的,但是顯然不是一片深綠,這個無人區地形似乎很是複雜的樣子。
“那我們出密林看看吧。”孔子瑾抹了抹汗,這裏實在是太讨厭了,潮濕又悶熱,一些小動作藏在草叢裏、樹葉間,他們都看不清楚,一不小心就要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