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秦烈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能不能好好說話？”
李瑞希坐起來，頭發蓋住半邊臉，迷茫了一會。她說什麽了，這麽嚴肅？哦，昨晚喊他烈烈了，她就是想逗他一下，誰叫他老是這麽冷。
至于剛才……
點開聽了一下，就是有點懶有點倦有點軟，其實這聲音也沒什麽啊，他到底在說什麽？
“什麽樣是好好說話？要麽下次你喊我名字，我就答‘到’，行麽？”
他這輩子就沒丢過這麽大的臉，害他被人笑，還好意思嘴硬。
秦烈沒好氣：“以後說話不許撒嬌！”
啊？她好無辜的，她哪裏撒嬌了？就這語氣還叫撒嬌？做賊心虛吧你！
換了語氣：“報告！隊長！我知道了！”
“……”
算了，跟她生氣不值當！小姑娘聲音又懶又倦，顯然是剛起床，她這人有起床氣。秦烈看了下時間，這都快一點了，他今早起床後已經出了三次任務，而她的一天還未開始。
到了十月下旬，群裏幾個淘寶主播都沒了消息，一個個忙得昏天暗地在為購物節做準備，捷報一次次傳來，谷晗不停在群裏發，一會嚴蜜創了預售記錄，一會梁潇潇當日金額逆天了，一會小雅賣的合作商的産品賣脫銷了，李瑞希看着那些數字，不免驚嘆，這些淘寶主播可真有錢哦，就這前幾天還在那生氣，說什麽年度考核标準太高了，照這樣看，幾次購物節就能完成任務了。
過幾天，嚴蜜還會邀請幾個合作商的代言人明星來直播間裏。
總覺得高大上了不少。李瑞希有預感，嚴蜜要熬出頭了，這段時間她看嚴蜜的直播，風格越來越大氣成熟，加上公司一直在和淘寶合作推她，流量大，團隊壯大，自己經驗足，各方面加起來，嚴蜜恐怕今年會爆。
李瑞希真心為她高興。
梁潇潇呢，長得漂亮脾氣大，直播時遇到不高興的就怼，個人風格比較明顯，這樣的主播不容易成為頂尖，但死忠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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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小雅風格鬼馬，發展得比梁潇潇差一點，可放在外面也是人人羨慕的對象。
李瑞希看了會直播，把要買的東西放入購物車，有個護膚品她搶了半天沒搶到，不由在群裏抱怨。
李瑞希：@嚴蜜那個精華沒有了？我都沒買到。
嚴蜜：我自己都沒買到，明天再去談！
梁潇潇：我也沒買到，快去談，不然我爆你裸/照。
孫小雅：那我就爆你素顏照好了。
梁潇潇和孫小雅以服裝為主，嚴蜜則是全能直播間，所以大家買東西都去嚴蜜那買，有她擔保，不好的話直接砍她。
李瑞希：@嚴蜜還是我對你好吧？我絕不跟她們同流合污！
嚴蜜發了個“曹操三連”表情包：呵呵呵噠，我差點就信了，行，為了姐妹們我再去談一波福利。
南城的秋天，淡得不值一提，一場秋雨之後，街上行人徹底脫下了夏裝。
李瑞希早晚出門時已經要穿針織衫了，偶爾還會穿件薄款大衣。
付明宇的消息就在這時發了來：“符畫好了，一直用法事加持，絕壁招桃花，你看是你來拿，還是我給你寄去？”
李瑞希發了個笑臉過去，“你寄來。”
“我想了想還是你過來吧，首先快遞費很貴，其次我們兄妹很久沒聯絡感情了，作為新時代的好哥哥，肯定要關心妹妹的身心健康，而青雲觀坐擁國家4A級景區，是最好的放松場所。”
李瑞希：[說人話]
付明宇：[你懂的]順便帶點物資上山給哥。
李瑞希氣得發了個“勞資是祖國的花朵，你算什麽東西”的表情包：要點臉，叫我一個女孩子給你送東西！你不會網購？
付明宇：[叫我小公舉]你又不是不知道快遞不送上山，再說了哥在這待了幾年，兩兜空空。
付明宇：猶記得你小時候沒錢花，都是哥哥舍己救你，用自己的壓歲錢給你買糖吃。
付明宇：哥哥對你的好你都忘了麽？
李瑞希：[哦？再說一遍試試]是誰搶了我的糖被叔叔打，才用壓歲錢補償我的？
付明宇：細節不值一提，你就說你來不來吧？
青雲觀那地方李瑞希去過兩次，風景是真好，建在山頂上，不如寺廟香火旺盛，反倒顯得清幽，偶爾去那邊轉轉，倒是不錯的選擇，只是山上的公路只到半山腰，想去山頂需步行一段路，付明宇要的東西實在太多，李瑞希根本拿不下，就打上了嚴蜜的主意。
“不去！我不信教，再說累都累死了，哪有時間爬山。”
“馬上購物節了，之後半個月你肯定要處理售後問題，緊接着過年促銷又來了，等綜藝播出後你還有時間出來玩？”
“找她倆陪你。”
“哦，她倆沒時間。”
“………所以，我就是個備選項？”
李瑞希攤手：“所以呢，你對咱們的塑料情誼還有什麽不切實際的期待？”
“狗東西！認識你了！”
雖然這樣說，次日嚴蜜還是被拉了去，李瑞希帶了幾大包東西，倆人上山時累得像狗。
“我真是想不開，竟然被你忽悠來爬山，是睡覺不香，還是家裏蹲不舒坦？”嚴蜜咬牙切齒。
“現在的年輕人體力不行啊。”李瑞希嘴硬。
“你比我好什麽？三步一喘，腎虛的不要不要的。”
“要麽我們走十步休息一下？”
“我看行，掐指一算，今晚月亮出來之前，我們應該有望到達山頂。”
倆人擊掌，愉快地達成協議。
路沒走多遠，見椅子就坐，有風景就拍。
正坐在凳子上修圖，嚴蜜忽然指着山下，“狗東西快看！那人怎麽那麽像你家秦隊啊？”
李瑞希覺得嚴蜜的語文水平有進步，“你家”這個詞用的極妙。
竹林環繞的山路中，走來兩路隊伍，都穿着一身火焰藍，昂首挺胸，一身正氣，秦烈就走在他們邊上，明明是爬山，可他們就是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請問是怎麽做到爬山時還能全身挺直，大氣都不喘一下，臉不紅心不跳的？
“這些消防員體力也太好了吧？我都累成狗了。”嚴蜜道。
李瑞希盯着他，只覺得太巧了，好像認識以後就經常遇到了，秦烈這身衣服比隊員們多了一些點綴，看起來特別板正，配着高大筆挺的身材，冷硬的眉眼，真正是制服誘惑。
“體力好……對吧？”李瑞希視線掃過他的身材，莫名想到他的公狗腰，莫名躁了。
嚴蜜一怔，沉吟：“聽說男人鼻子高，拇指粗就……”
！！！車速為什麽忽然飚高了？
嚴蜜又瞄了眼李瑞希凹凸有致的身材，“這秦隊的定力不是一般強，你這樣的撩他他竟然能把持得住？這還是男人嗎？”
“就是啊，要是他撩我的話估計撐不了兩天就得投降了。”李瑞希沒骨氣。
“你就是紙老虎你，這種事說多了浪費，沒別的，就是幹！”
江闖和幾個隊員遠遠沖她笑，李瑞希笑着打招呼，秦烈沒看到她似的，直直走過去，還吼隊員注意隊形，一群人離她越來越近，又越走越遠。
等隊伍走遠，李瑞希和嚴蜜互才驚覺放在路邊的塑料袋被卷走了。
秦烈面無表情地拎着一個袋子，身後的江闖和範立新幾人也一人一個。
他們走得不要太輕松。
她倆跟在後面，連跑帶追，手腳并用，喘得跟狗似的，就這樣還追不上人家。
等她們好不容易爬到青雲觀時，那些塑料袋正放在門口的座椅上，李瑞希走到秦烈邊上，喘道：“隊長~~~謝謝你哦~~~”
秦烈蹙眉，面無表情地看向忙活的隊員，眉間染着不耐，“不用謝，習慣使然。”
言外之意——你別多想。
李瑞希多聰明啊，輕輕笑着：“當然，我知道秦隊就是那種在公交車上會給人讓座，過馬路扶老爺爺，遇到孕婦生孩子要送去醫院的好心人。我又不會因為秦隊幫我拎點東西就以身相許，所以，你不用怕。”
“我怕個鬼！”秦烈說着，拎着後衣領把她移開，“一邊玩去，別打擾我工作。”
李瑞希不懼他，往他身邊靠了靠，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秦隊今天你們怎麽來道觀了？跟道長比武啊？”
秦烈睨她，“你想象力還挺豐富，我跟他們比什麽？輕功還是煉丹？”
“其實你還可以比畫符，”李瑞希見好就收，笑眯眯看着他們拉起的條幅，“消防技能競賽？你們和道長們比這個？”
秦烈蹙眉，“你有意見？”
“我哪敢對隊長有意見呀，隊長說什麽我聽什麽，”李瑞希笑笑，滿臉不看好，“不是我說啊，青雲觀的道長們都會輕功的，畫符煉丹不在話下，平常沒事就去走山路鍛煉，吃得健康各個面色紅潤。”
“你的意思是我們會輸？”
李瑞希挑眉，“秦隊你上場嗎？”
“不。”
“哦，如果隊長你上場的話，我無條件支持你，如果你不上場的話，那這場比賽我無條件支持道長們。”
秦烈抿唇，黑眸盯着她，這彩虹屁一套一套的，從不重複，她怎麽就有這本事？
秦隊幫她拎東西，夠她甜好幾天了，沒辦法哦，自己饞別人就只能強行摳糖了。
戴着渾圓頭巾，穿着藍色右衽長衫，腳踩十方鞋的道士走過來，李瑞希沖他招手，笑眯眯道：“付明宇！”
付明宇轉過頭，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嘴角微微上挑。
嚴蜜坐不住了，“李瑞希！你不夠意思！我們認識好幾年，你怎麽沒告訴我咱哥長這麽帥？”
李瑞希愣了下，懷疑人生地看着付明宇很久，帥嗎？不就是個子高點，臉白點，五官好點嗎？“帥？你确定？”
“天哪！道長仙風道骨，一表人才，豈是一個帥字能形容的！”嚴蜜臉紅了。
“……”
不過在這住了幾年，付明宇顯得好健康啊，人好像也比以前高了，尤其這身衣服怪有欺騙性的，就這模樣要是拉着小姑娘聊人生聊哲理，肯定能騙到不少人。“你別被他給騙了！他就這張臉騙人，其實本性非常惡劣，真的！”
“什麽？他要騙我？天哪，哪種級別的？千萬不要只騙人不騙色。”
“……”李瑞希日了狗了，嚴蜜天天說什麽談戀愛不如賺錢，結果呢，一個付明宇就讓她變成這樣了？
付明宇挑挑眉，桃花眼沾着光，紅唇抿着笑：“呦，妹妹來看哥哥啊？”
這欠扁的樣子讓李瑞希想揍人！“滾蛋！看看你要了多少東西，要不是人家消防員幫我拎上來我就累死了，還有你到底什麽時候離開這裏？你爸說了再不回去他就要考慮生二胎了。”
付明宇笑得更妖孽了，“我爸說那話你還真信啊？就他還能生出二胎來？不是我看不起他，他那副身子骨早就被那些小妖精給吸幹了。”
“……”叔叔對不起，這是你兒子說的。
嚴蜜一直在背後掐李瑞希的手，李瑞希痛得差點掉淚。
付明宇驚奇了，“妹啊，怎麽哭了呢？看到哥哥也不用這麽激動，來，哥哥抱一個。”
“滾滾滾！”李瑞希牙關緊咬，把嚴蜜拉到前面來，“我好朋友嚴蜜，今天是她開車送我來了，哥，我這朋友對道教非常非常非常感興趣！平常就愛讀什麽《道德經》《南華真經》之類的，她還對畫符非常非常感興趣，特別希望有一張桃花符，要麽哥哥你倆聊聊畫符的事？”
付明宇眼睛發亮，笑得妖氣橫生，“妹妹的朋友約等于我妹妹，所以，妹妹你想聊什麽？”
嚴蜜差點靠在人家身上，拿出主播的嗓音，伸出手嬌聲道：“道長，你們道教管看手相嗎？要麽你幫人家看看呗。”
付明宇咳了聲，“其實我也一知半解。”
“沒關系道長，我們一起讨論，共同進步。”嚴蜜跺着腳走了。
絕了！真絕了！原來她撩人的手段還不如嚴蜜呢，前幾天還一本正經教訓自己只想談戀愛，沒有事業心，一轉頭就真香了。李瑞希莫名酸了，再看那倆人，手都牽上了，你給我看手相，我用手指畫你掌心紋路，搞得跟調情似的，徹底看不下去了，話說嚴蜜也沒什麽經驗，怎麽就做的這麽自然？反觀她，撩了這麽久那邊還冷的跟什麽似的。
這次的消防比賽辦得還挺正式，現場還有人拿相機攝像，秦烈不上場，只拿着秒表掐時間，江闖他們忙裏忙外，為比賽做準備，過了十幾分鐘，準備妥當，付明宇也上去參賽了，李瑞希和嚴蜜趴在牆邊俯視着他們。
她直勾勾盯着秦烈，他英俊高大，眼神銳利，制服收腰，腳蹬軍靴，認真工作的時候比平常更帥，真的哪裏都抓她，她從小到大沒有嘗試過情愛，以前看小說看電視劇，也會向往，後來有一些人追她，她卻找不到心跳加速的感覺，跟那些人約會還不如打游戲來得爽，就這樣，做了25年單身狗，一度以為愛情只存在于文學作品中。
可就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在此刻，她心如擂鼓。
哪怕就只是這樣看着。
卻已經相信了，那些熱烈的、纏綿的、蝕骨的、甜膩的情愛是真的存在。
從前不相信是因為沒有遇到。
如今她深信不疑。
作者有話要說：
烈哥後面喜歡上希瑞，真的會很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