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以路盛如今的商界地位,十之□□的應酬都不需要放下身段親自出馬了。
今兒這類似合作慶功宴, 也是給谷蘭面子才特意過來。
回到包廂, 舉杯和衆人意思一下,他就坐了下來。一刻鐘後, 路盛吩咐特助:“我先走了,你應付着。”
特助嗯了一聲, 提醒素來注意體面的老板,他襯衫領扣處撒透了白酒。
路盛不以為意點點頭, 擦也不擦不怕熏得下樓了。
不等特助回到房間, 谷蘭先出來了。“盛哥呢?”對于路盛的稱呼, 她總是轉換得行雲流水,自然又漂亮。
特助笑了下:“路總胃痛, 先回去了。”
胃痛?當初歐盛還是小公司時,為了人脈資源, 路盛那千倍不醉的海量, 也喝到胃出血好幾次。
谷蘭擔心他身體, 拿出電話打不通, 就要親自追去家裏看看。
“今兒這局你可是主人,路盛還特意吩咐我幫你擋酒支應, 谷經理。”特助提醒了一句。谷經理三個字咬得很重。
肺炎修養期間,還特意張羅的慶功宴,自然重要的不可離席。
事業與愛情總是難以兼顧,可心下也實在惦記路盛,心煩意亂中谷蘭沒聽出特助言下之意。魂不舍守好一會才轉身回了包廂。
停車場, 路盛把襯衫松開好幾個扣子,鎖骨胸肌明晃晃,單手支撐在了柱子上。
只憑背影,歐寧一眼就認出了他,大腦還沒轉,腳步已經自有主張奔過去。
剛剛靠近,濃郁酒氣撲鼻而來。怎麽喝這麽多,自己胃不好不知道嗎?
“怎麽一個人,助理和司機呢?”歐寧瞧了眼柱子旁的商務車,不是他會自己開的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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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離婚,不是嫌棄我,還管我死活?”路盛借酒裝瘋說着氣話,甩手上了駕駛位。
什麽亂七八糟的,離婚,那多久的事了。是真喝多了!歐寧恨恨一聲。
真是,酒後不開車,開車不喝酒,自己想死是活該,害了別人算什麽。這話還是他曾經教訓下屬說的,這麽快自食其言。也不怕胖死。
一把拔了車鑰匙,歐寧去摸路盛懷裏電話。
旁邊喬煜善解人意要撥電話:“我找個代駕過來吧。”
吃飯時,歐寧電話裏說好晚上去看喬姨和生病的滔滔,絕對沒空照顧醉鬼的。她可不是重色輕親的人,更是從來不肯讓孩子失望的。
嘔,路盛假裝蹲在角落裏吐了吐。
歐寧在車裏翻出瓶水,給他漱口扶起來。回身對喬煜拜托。
“今晚我不能去看滔滔了,你幫我道下歉給寶貝,周末我帶她去海洋館補償。”
說着話,歐寧把自己脖頸上的圍巾拿下來,圍在路盛光溜溜脖頸胸口遮擋冷風。手指順勢貼了貼男人臉頰。
很自然的一個動作,卻看得人心暖又心酸。
喬煜腦海莫名想到一句話,愛是有姿勢的。而不愛,一樣一的動作也有失之千裏的毫厘。
把醉鬼硬綁上安全帶在副駕,路盛心下得意,臉上還苦苦的呢喃,難受。
“該,誰讓你喝那麽多。”歐寧可不同情自作自受的人。
“中國生意場怎麽離得開酒桌,為了賺錢,為了讓人瞧得起,就得豁出去啊,不然怎麽讓你揚眉吐氣,我除了錢也沒本事讓你開心。”路盛半真半假的難心。
和好卻未必就真如初,時間和距離有時候比背叛變心更可怕。
三年空白,還有真真假假的罅隙,想彌補得水過無痕,手段是必須的。
不出路腹黑芝麻包所料,女人都是感動在細節上。
酒後吐真言的一句酸澀,到真讓歐寧心軟得一塌糊塗更心疼得不要不要。
創業那幾年,路盛真是玩命的拼,晚上酒桌應酬得胃出血進醫院急診,早上就打着吊瓶在工地趟風冒雪,比別人付出百倍辛苦,才能這麽快立起來。
雖說男人奮鬥為女人只是漂亮話,沒女人他們也是要奮鬥的,但就是發誓剎那都是真心,也不能否認女人也真是最大動力。
只是,她想不到,以路盛今日今時的地位財力,還會介意彼此學識上的差距,卑微得酒後才敢露出一句。
怔了怔,歐寧故作聽不懂:“什麽亂七八糟的,我揚眉吐氣還用得着錢,你這張妖孽臉足以。”
沒等到回話,原來,剛才還胡言亂語的家夥已經閉眼睡着了。
身高體力差在那,歐寧醉酒路盛輕飄飄抱着她下浴缸爬床,路盛醉酒歐寧只能給人脫光光打盆熱水擦吧擦。就這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老婆就是溫柔,只是小弟弟不争氣,還沒擦到他就勃勃向上了。
怕露出馬腳,也是真饞肉得不行,借着酒意路盛抱着俯身的人一個滾就到了床裏。蹭一蹭就開始攀山。
啪,一個腦門。歐寧下手毫不留情把色狼敲懵。
“你以為我就是一個軟柿子,由着你捏圓搓扁是不是?給我圓溜溜下去。”
真是軟柿子,嫩嫩滑滑還彈彈手感真好,真想一口咬下去過瘾。
狼眼都藍透了,卻到底不敢亂來,路盛哼哼唧唧啃啃肉渣到底摟住歐寧腰裝死。
夫妻嗎,床頭打架床尾和絕對至理名言。
多少矛盾,一個擁抱,一場歡愛都能濤聲依舊。
今晚多好的機會,可惜,他裝醉裝得有點大發,讓歐寧發覺就得不償失,只能望肉興嘆了。
歐寧怕他吐嗆到,又怕他會頭疼,把枕頭墊高一直用手指按着他太陽穴放松。
熟悉的溫度,舒服的力道,幽幽的體香,心猿意馬的路盛不知什麽時候睡熟了。
歐寧守着他看書到午夜,才關了燈,卻依然沒有睡意。
去廚房喝水,叮叮當當手機聲響起。是路盛手機,上面數十個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號碼。短消息更不少。
其中谷蘭的一條【盛哥,我在你公寓,你怎麽沒在?是不舒服去醫院了嗎?】讓歐寧很感興趣。
思忖片刻,她去了書房,用自己手機給麗麗姐去了電話。
谷蘭再來電時,歐寧劃開接聽鍵。卻沒有說話,只是把聽筒放在另一個電話旁。
立時,谷蘭從電波裏,聽到嗯嗯啊啊女人滿足的求饒,悶哼噼啪是男人痛快的力度。不過十幾秒激情大戰聲,手機沒電關機。
怎麽回事?谷蘭一時發蒙。仔細看了遍電話號碼,确實是路盛的。那電話裏男女床上二重奏,是盛哥和誰?
不出歐寧所料,三分鐘後,自己的手機響起。依然是谷蘭。
大方方她接了電話:“哪位?谷蘭?我在實驗室呢,有事明天說。”啪,歐寧又毫不客氣挂斷。
麗麗姐在另一頭已經笑得肚子疼,對女人來說,聽深愛男人在別的女人身上活色生香,真能刺激瘋了。
偏偏,那個女人還不是理所應當的妻子。
“你可真夠壞的,這損招都能想到。今晚谷蘭絕對抓心撓肝得要崩潰。氣大了,哭個半死一夜急白頭也可能。”麗麗姐佩服不已。
氣死也活該,既然她自己玩了陰招,就別怪手段不如人。
想把人氣死不容易,氣吐血到簡單。
谷蘭肺炎還沒全好,飯局上又撐着喝了三杯酒,刺激了咽喉氣管。局部充血水腫本就不舒服,氣怒下使勁幹咳,還真見了血絲。
使勁錘了錘胸口,谷蘭只怪自己大意了。竟然忘了天下沒有不偷腥的貓。
今晚也不知道是哪個賤貨,享受着路盛健壯的身體,為他清隽的面容發癡。
咳咳咳,揉了揉疼起的肺。谷蘭把沾了血絲的手紙扔進垃圾桶,猶豫了下,又撿起來放到客廳茶幾上。
瞧了瞧,她再次把手紙丢盡垃圾桶。
血絲一面在上。不是瞎子都能發覺。
路盛不是谷蘭第一個心動的對象,卻是第一個渴望到天長地久的男人。
何況,除了喜歡的欲罷不能,他們之間還有十年的甘苦與共。
其實最初,谷蘭只是暗地裏喜歡着路盛,那五分喜歡也沒有動了據為己有的心思。不然也不能在合适年紀,挑了追求者裏條件最好的要訂婚。
她是有腦子的,對輕重得失看得明白。只是,沒想到老天都給她機會去搏一搏。
一念之差,就起了個主意
果然,所有情侶都一樣,越愛越在乎,越容易當局者迷。任你多聰明理智的人,在愛情面前也只能做瘋子傻瓜。一點點挑唆誤會,他們自己就完了。
谷蘭拍着良心自認算起來,他們夫妻離心半點怪不得她,不信細數數她又到底了什麽?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一切都是他們夫妻自己眼睛不明心不亮,自己誤了自己。
許歐寧就算念書念到博士,年年獎學金又能如何。
原生家庭帶給她的陰影已刻在她骨子裏,愛情裏一點瑕疵都容不下,一點背叛的蛛絲馬跡就決絕放手。
路盛也是個傲骨傲氣的,不解釋不挽留,夫妻就此相隔萬裏天各一方三年。
本來,一切都順自己心意發展了,只恨許歐寧回來太早,只恨自己手段不夠,三年還沒完全占據路盛的心。
如今,盛哥竟然随便找個女人發洩,到底是随波逐流,還是困守郁悶?可無論如何,都證明了自己的失敗!
砰,使勁踢了一腳垃圾桶。
谷蘭委屈的蹲下來眼圈發紅。滿腦子都是剛才路盛電話裏女人滿足到極致的聲音回蕩。
而那些纏綿至死的幸福,都是路盛給予別人的,只想想這些,谷蘭心痛如絞得真要瘋了。
再次一口血絲咳出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