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大清早,推門而入的同事林林就怒不可遏。
站在門口, 咬牙切齒宣布:“抱歉, 下周婚禮取消,麻煩大家了。”
嗯?上周不還興高采烈的張羅, 還說結婚馬上要孩子,怎麽今兒就取消了?
一個辦公室工作, 不管好不好奇也要關心兩句,歐寧也圍了上前。
林林和男友大學開始談, 研究生畢業就想結婚。只是, 她留校做行政, 男朋友程序員,兩家都是三線城市平常人家。
小兩口都要強又孝順, 不想父母太辛苦,想着工作幾年攢點錢富裕些再說。才把婚期拖到如今。
只是沒想到, 男方母親馬上五十了, 去年又生了個小兒子, 而她是上周在男方親友嘴裏無意發覺的。
父母那麽大年紀, 體力精力財力都不夠,這小兒子就等于是他們的孩子了。
最可笑聽意思, 才一歲就想着要到他們身邊,教育條件更好的大城市來讀書了。
至于一直瞞着她,男友說的再好聽,什麽沒想好不好意思,其實也該是知道女孩有點腦子都不會同意。
如今九零後多難, 幾乎個個要贍養幾個老人。林林實在接受不了這個起碼二十年的大負擔。
只能壯士斷腕,割肉止損,和男友分手。
“分就分了,一碗水端平太難,父母大多偏疼年齡小,需要照顧的孩子。就是接過來養着也會矛盾重重。”現實大姐勸。
“二胎過45沒錢就別生,初中高中去值班,六十多顫巍巍去嗎,說什麽給老大找個伴,那是給老二在找個爹媽護着而已。”對二胎不滿的獨生子埋怨。
對此,歐寧只當個稀罕熱鬧,并沒當回事。卻萬萬想不到,轉眼自己也差點被迫擔負起,未來照顧兒子弟弟的責任。
路盛今晚有應酬,喬煜借給女兒慶祝舞蹈考過一級,請歐寧一起吃飯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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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麗麗姐正給她來送展覽票,聽她電話裏和滔滔那孩子軟聲細語半響,一口答應陪吃飯還帶禮物,不由眉頭蹙緊。
“歐寧,你發沒發覺,你的心态有點問題?”麗麗姐心理醫生附體。
嗯?自己心态問題多了,哪方面?面對突然的發問,歐寧很疑惑。
“也許你父親抛棄了你們母女,太涼薄無情。你對喬煜這個模範好爸爸。就有些特別的好感。對那個和你一樣沒有母親,卻有着最好父親的女孩也格外憐惜。你原本可沒這麽多愛心,小心移情到分不清真心。”麗麗姐語氣相當嚴肅。
移情?歐寧愣了下。
麗麗姐醜話到前頭:“我經過的男女事多了,絕對火眼金睛。那個喬煜喜歡你,男女之思上的三分喜歡你,更有七分是因為他女兒喜歡你,想讓你做好後媽的喜歡。”
只三分的男人喜歡女人,自然不容易被察覺,尤其先入為主當叔叔的當事人心中還早有愛人。
自己怎麽沒發覺呢?喜歡自己,還是為後媽的喜歡,怎麽這麽繞呢?
“不能否認,喬煜是成熟派的大帥哥。但,就算現在生活好了,男人四十歲以後身體機能,尤其精力只會一路下滑,就算二十四小時保溫杯裏泡枸杞,最多也就是維持。別的不說,性1事而言,女人40正尖峰,那時老大叔都快六十老大爺了,怎麽給你性1福?”麗麗姐開始危言聳聽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啊,還滿足自己性1福,想得也太遠了!
不過,群衆眼睛總會亮幾個,旁觀者也總是更清楚。而且,自己對滔滔是有些......
想了想歐寧搖頭:“不說我已經有了路盛,情感上我也不喜歡喬煜,也不覺得他能是婚姻裏的好搭檔,所以絕不可能。”
“是嗎,那你以後留心些,他還是你們頭,注意分寸面子。”
“嗯。”
喬煜這邊項目差不多還要回去的,成人世界,就算有心,異國分隔別說一年半載,哪怕三五天也就算了。
想到異國,歐寧笑容淡了一些:“說實話,也許我想法偏激,心疼滔滔得還想過喬煜可以為女兒和妻子終身不娶。”所以,怎麽會願意和喬煜做夫妻!
啥,麗麗姐真吓到了。半響瞪圓眼睛:“你這想法真惡毒,大清都亡了幾百年,你還要男人守貞節牌坊嗎?”
一路反省自己偏執愛情觀的歐寧,沒想到喬煜給滔滔慶祝會找這麽高級的地方,還是大包。
樓梯上,滔滔正跟個差不多大小男孩玩呢,見了歐寧立時撲上來。
看,人家還請了別的孩子和朋友呢,麗麗姐真是多想了。
歐寧長舒口氣,蹲下來從包裏給兩個小人一人一個五彩磁力魔方。
拔下一顆魔方塊又黏上,覺得好有趣的滔滔大笑道:“好好玩,謝謝媽咪。”
另一個男孩子也很懂禮貌,乖巧道:“謝謝姐姐。”
稱呼不對,歐寧也沒多想,摸摸孩子們的頭進了包廂。
房間裏,早坐好了幾個人。
除了請自己的喬煜,還有自己二叔,堂哥,大學一位不錯的導師,喬牧之,以及自己父親。
回國後,父親找了自己幾次,都被拉黑了,沒想到會在今天守株待兔,歐寧目光如炬看過去。
多年不見,父親老多了,滿頭染黑的頭發也遮不住衰老氣息。
也是,那時候的人念書是真一心,有她父親都博士畢業幾年,如今也六十多了。
身邊帶着個長久吃藥的孩子,一個嬌滴滴只能哄寵的妻子,能不老嗎?
面無表情的歐寧不說話,只看喬煜這主人。
說實話,喬煜并不想管這事,只是被空降來的許爹逼上梁山。又有推不開老教授拜托,只能一肚子無奈受着了。
“坐。”
“不用了,你有客人你忙。”歐寧轉身就走。
喬煜多少了解,也領教過歐寧脾氣,只做順水人情,見她要走也不挽留。
他不攔着,自有認為有資格管的人。
許家二叔板起臉,嚴厲呵斥侄女:“坐下,你父親還在呢。”
“你爸爸年紀大了,見一面少一面,歐寧坐下吧”。站在門口的堂哥溫聲勸着。
呦,今兒是一個白臉一個紅臉來了。
歐寧走不出去,幹脆轉身面對,看他們要逼自己做什麽?
“你父親是錯待了你母親,但,他對你是愛的,你的血肉,你的才華......”二叔開場白很語重心長。
這話聽着怎麽這麽耳熟?
雖然他背棄妻子,抛棄家庭,為小三作僞證冤死人命,幾乎逼瘋了女兒,依然是個好父親。
真tm的搞笑。歐寧覺得自己又要暴躁了。
“子女父母哪有隔夜仇。你爸爸這些年多惦念你,每天都和你弟弟念叨幾遍姐姐。你弟弟也常問起姐姐......”
弟弟,歐寧臉色大變。
原來,剛才那個叫自己姐姐的小男孩就是謝圖南...當初,被父親包在襁褓裏的心肝寶貝,差點逼死自己的老來子啊!
三年前,許正清帶着嬌妻幼子回國。
也許為了彌補沒給小三新歡婚禮的愧疚,也許是多年離鄉去國,借着兒子百日他大擺酒席,請了二十桌親朋好友和新同事熱鬧慶賀。
春風得意之際,報應當頭劈下。
才幾個月的小兒子重病要死。除非換肝才能活命,而歐寧正是救命良藥。
為了兒子,許正清放下顏面,跑去學校跪在歐寧面前,又哭又求的逼着她割肝去救他寶貝兒子。
所有知道內情不知道內情的,不管現實中良善人還是網絡上的鍵盤俠,好言好語或道德相逼,也都是要歐寧去割了肝給弟弟活命。
世人都憐愛幼小,總說稚子無辜,卻不肯設身處地想一想,都是第一次做人,別人就憑什麽為了這無辜犧牲自己一輩子。
歐寧頂着逼死人的輿論,就是不肯捐,結果,一連串因果下來,寧媽慘死,自己發瘋砍人再也拿不了手術刀,和路盛愛恨不得分別三年。
如今,慈愛的好父親,把自己騙出來,又是要為他的好兒子犧牲什麽呢?
中國人特有道德觀,別人做事一定要無私奉獻,要符合大衆所思所想所期望才行。
電視劇裏惡人多毒,男人多不是東西,也必須團圓大結局。
就算需要犧牲的事真輪到自己身上,迫于面子他人看法,也只能淪入道德陷阱裏忍着惡心做大衆好人,活活把自己逼的心靈扭曲。
可你不按這種大衆期待做法做人,即使你有理,你也是錯的,太難了......許歐寧,我希望你能堅持,就是不捐怎麽的!管他們去死!
這段話是曾經歐寧不肯給異母弟弟捐肝,論壇裏極少站她的匿名者發來的鼓勵。
如今,再次站在父親面前,歐寧莫名背誦起這幾句話,只願心可堅冷如冰。
“你剛剛見過你弟弟了吧,他和你小時候長得多像啊,以後等父母都不在了,你們就是最親的親人了,互相照顧着也有個伴.....”堂哥話說得特暖心。
猛地靈光一閃,歐寧想到早上因為婆婆生二胎,和多年男友分手的同事。
同事還毒舌點評,父母所謂嘴上姐弟有個伴。差二十多歲能做什麽伴,就是想老大當牛做馬養小兒子。
噗嗤,她笑出聲。搖頭揭破今兒飯局最大的陷阱。
“父之于子,當有何親?論其本意,實為情1欲發耳。哺育之恩須報,人生之事自決。我的大學者好父親,記住了,除了你的贍養費,你的葬禮我都不會出席,照看你寶貝老來子更是做夢。”歐寧絕對鐵石心腸。
滿桌除了二叔都算文化人,聽得懂孔融掉了腦袋不孝的話。
父親為了做1愛享受交1配高|潮播種,不經允許擅自給孩子生命,不可居功。不該求回報。
現代不少法律支持孔融如此不正的三觀理論。
父母生子女,養子女,這是父母義務,必須無條件履行。卻沒有權利孩子該怎麽去生活。
高級知識分子更愛面子 。許正清是大教授,被女兒一句哺育之恩須報諷刺得面紅耳赤。
歐寧說對了,他幾次三番找女兒同歸于好,确實打了這個主意,想女兒以後能照顧小兒子。但也不全是偏心,兩個骨肉互相照顧些也是兩全其美啊!
他也是真沒法子,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什麽時候先到。
許正清六十多了,小兒子才四歲,近幾年又太多事力不從心,上月新出的體檢報告很不妙。妻子羅曼那麽年輕。又是離不開男人的性子自立不起來。
他要是離世,羅曼肯定會在走一步。不找女兒照顧兒子也不知道可托付給誰?
嘆息一聲許正清揉揉眼,低聲下氣給歐寧解氣。
當年,寧媽媽慘死,歐寧瘋了似的,拿刀要殺了他和路盛,那階段他左右為難,怕妻子和女兒鬧出什麽,一直沒敢面對。
如今也該坦誠解開心結,畢竟父女骨血相連,到時候矛盾就能漸漸淡了。
“歐寧,那時候,你母親是她自己不想活了。羅曼也沒想到,也吓壞了,可憐精氣神這幾年一直不足。你就原諒她吧!至于你弟弟更無辜,他可和你骨血......”許正清自認說得公平公正。
“是啊。”老教授也用老一輩人常說不厭的一句調和話勸她:“怎麽說也血濃于水,你爸爸疼你十七年,你弟弟是你......一家人也就團圓美滿了!”
莫名其妙的,歐寧覺得自己眼下好像在電視劇拍攝現場。
她看過的電視劇不就是大多這樣。好像不管多亂糟都要完滿結局才行。
女人會愛上猙獰強抱犯,被父母傷透心的兒女反而更孝順,出軌丈夫落魄後前妻總要放棄自己的幸福接納......
對罪犯寬容仁善,那受害者呢?就活該死。
自己又憑什麽代表死者原諒?标榜自己有善心,我呸!
我偏不,我就冷血就無情,別人願意怎麽唾棄就怎麽唾棄吧!
攥緊拳頭,歐寧揚起下颌,冷笑道:“羅曼可憐?沒傻沒死,好吃好喝好享受,身邊丈夫兒子俱全,只個神經不好些就洗去所有罪惡了。別說什麽心裏難受愧疚,呵呵,我從來不信心罰,只信體罰才是真贖罪......”
歐寧越說越悲憤,控制不住內心真實狠話:“我只恨這是法治社會,也不想媽媽死不瞑目,不然早一刀刀活剮了你們。”
“怎麽說話呢,一個女孩子,張口閉口就要人命,你媽媽就這麽教你的?”二叔一拍桌子質疑她的教養。
爹都不要了,誰還管你們叔叔哥哥的,當初小三懷孩子鬧上門,你們一個個怎麽偏心的人性都沒有呢?如今來充長輩想管自己,做夢!
眼裏劃過一絲光,歐寧似笑非笑:“我心胸狹窄,冷血殘忍,我就是這樣。幹卿底事?”
刀沒刺穿你心髒,你有什麽資格叫別人別說疼。
“你父親畢竟生養了你!”
生養了你,就是功德,做在多孽,你也要孝順感恩,不然你就不是人。多強悍的理論。
啪,抄起啤酒瓶子砸碎,鋒銳玻璃尖刺上脖頸,立時見了血。歐寧面無表情看着滿桌人,冷冷反問道:“原來,你們是讓我割肉還他命的,是嗎?”
呃,一桌人全吓懵了,這是什麽話,他們是勸和,也沒想逼死人啊!
不等反應過來的沖過來,歐寧自己啪摔碎了手裏酒瓶:“可惜,我不肯,我母親的一條命他們還沒還來呢,我死不瞑目。”
咣當,一巴掌推開吓呆的堂哥,一腳踢開門,歐寧揚長而去。
走廊裏,滔滔和那小男孩正拿魔方一粒粒拆拆合合玩的高興。見了她都笑嘻嘻喊媽咪姐姐。
女兒肖父,兒子像媽。
小男孩和歐寧只一雙清亮笑眼一模一樣。
也許真是天生涼薄,歐寧瞧着那雙和自己一般無二的眼睛,明知道孩子無辜還是生理性的厭惡。
她果然不是個善良白天鵝,注定是陰暗黑魔鬼。冷冷推開無辜孩子的笑臉,走得頭也不回。
路盛得到消息晚了點,趕過來時,歐寧剛奪門而去,喬煜正勸着落淚的許爸爸。
“放心,我會勸她的,還是年輕,以後就知道親緣的重要。您也不要太......”喬煜這話其實只是挨不過渣爹的場面。
聽了幾句就知道大致發生什麽。路盛本想火上澆油。
以歐寧的性子,喬煜只要敢勸就徹底完了。不管什麽情份。到時一了百了,也省得自己見了他就不舒服,詭異不自信的覺得自己會是只菠蘿。心黃黃頭綠綠。
思忖片刻,他卻到底怕歐寧傷心,想歐寧又對其他男人無意,算了。日行一善吧!
敲了兩下門,路盛腳步不動,只在門外挑眉示意。
“喬教授,幹涉別人的人生是可惡可恥的。何況是非不分的插手。有些人為滿足私欲不擇手段,後面又為了心安理得享受幸福,開始扮弱小善良祈求原諒。可那些死人就白死了嗎?放心,老天不開眼,我也繞不過她。”
最後一句話,路盛說出了風雷之聲,震得人心驚膽寒。
許正清知道,他說饒不過的,正是歐寧繼母,自己妻子。
“你”站起來想說什麽,渣爹卻一個字就卡住。
路盛和他之間實在尴尬,他不知道該叫女婿,還是叫小舅子。
羅曼怎麽偏偏就是路盛親姐姐呢,真是一團亂麻。
知道渣爹為什麽吃癟,路盛卻不以為意,親人除了骨血,更多的是情份。
“叔叔,歐寧也是你親生女兒,你在心疼小兒子也要有點人性。讓她對害得她家破人亡,殺母兇手的兒子愛護照顧,是不是太殘忍了點?”誠心勸了一句,路盛也揚長而去。
他可沒時間和這些斯文人談什麽大德大仁,他還要去找和自己一樣自私小惡毒呢!
秋日,蕭條凄迷也迷人醉人。
溫暖柔軟的落葉,鋪滿了小巷子。踏着這些金黃橙紅的葉子,路盛運氣很好,就像初見不久那次一樣,在一家小超市門前找到了自己女孩。
歐寧正在小超市外,用一塊錢的火機,哆嗦着試圖點燃嘴裏五塊錢一包,又辣又刺的香煙。
父親也許是有三分想念自己的心,讓自己和弟弟親近,卻七分是打着她将來照顧那孩子的主意。
真是惡毒的天真。
就算現在,那孩子親人死絕,法院強判,自己頂着萬人唾罵也不會養他。
不然,怎麽對得起死去的母親。
回憶起母親癱在血泊裏的凄慘,想到母親煎熬兩個小時活活等死,歐寧臉上僅有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右手忍不住哆嗦的更厲害。
還好,煙點燃了,她猛使勁抽了兩口。
一把抽出她嘴巴裏嗆死人的老煙放到自己嘴巴裏,路盛吸了口,特帥得吐出三個連環煙圈。
歐寧擡起頭,就見這家夥少年小痞子模樣玩酷,只一身定制西裝實在違和。
剛要刺一句,卻發覺小混混神色玩世不恭,眸光卻一如既往,愛憐,縱容。
莫名,滿腔凄涼悲憤消散大半。
咳咳咳,路盛故意被煙嗆的咳嗽。一把摟住歐寧紮進她肩窩,用輕佻語氣埋怨。
“拿別人錯誤懲罰自己多蠢,這煙劣得幸虧我抽,不然嗆暈了你。沒聽郭老師說,要遠離那些勸你大度的人,要不雷劈他的時候連累你,我覺得特有理,你下次得離你們遠點了,省得被雷公稍到,(尤其那個喬煜)何況,那幫人不是好東西,為他們不值得。”
推開脖頸裏借機亂啃的家夥,歐寧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也不是好東西。”
誰讓你性別男,哼!女人特有的遷怒。
“我怎麽不好了,你說,我都改。”路盛死抱着人不放。
“當初,為什麽不好聚好散?”有點心累,歐寧眸光都無神黯淡下來。語氣忽沉的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
小丫頭難受極了吧!心下大恸的路盛故意笑得又痞又壞,再次硬把人抱進懷裏蹭啊蹭的不正經。
“好聚好散可以啊,你多久賠償夠了我青春損失費我就簽字,我本來是多純潔的柏拉圖,都毀你身上了。”路盛盡量玩笑的輕松。
色流氓,啊,狠掐了把泰迪俯身的家夥,歐寧哼了聲:“損失費?難道別人不是青春嗎?”
“是啊,所以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用一輩子還。”
吵吵鬧鬧,玩玩笑笑,兩個人攜手往停車場走。沒想到,才過馬路,路盛手機響起,是谷蘭。
“怎麽,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你自己不行,我馬上過去,吃晚飯沒,我帶雞絲粥過去,白糖糕,好,也帶。”路盛對好妹妹關切的語氣溫和得要命。
男人果然都是四個心房的大豬蹄子。
歐寧站在一旁抿着唇半響,聽着自己男人對別的女人溫聲軟語,百般體貼。
到底忍耐不住,忽然狠狠踢了路盛一腳,她拉開旁邊出租車門飛馳而去。
噗!
小腿被踢到青紫的路盛,望着傻丫頭遠去背影,笑意從心底泛上。
傻丫頭,既然想對谷蘭報仇出氣為什麽不跟自己說呢?要知道感情世界裏,往往男人一句話就比女人自己對情敵千刀萬剮來的殘忍痛快。
不管是女人本身,還是情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