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克洛伊·羅西, 林家最小的閨女, 安東唯一的妹妹。
說來也怪, 在這個跨國家庭裏,年長的兩個孩子都繼承了父親一方的發色和眼睛, 相貌更多些東方特征;唯有年紀最小的女孩兒擁有與母親相同的栗色頭發, 和晶瑩透徹的灰色眼睛。
至于她所冠的這個姓氏“羅西”,這是意大利最常見的姓氏之一,與中國姓氏裏的“王”姓、“李”姓差不多。
安東和他的弟妹們都是喜愛獨立的個性,不願意背靠家族蔭庇, 情願通過自己的打拼, 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因此克洛伊出道的時候,給自己冠上了意大利的這個“國民姓氏”羅西,并非刻意要與家族劃清界限, 而是更想讓職業生涯打上屬于自己的烙印。
安東理解, 并且無條件支持克洛伊——家裏有一個比自己小九歲的妹妹, 他這做大哥的怎麽寵都不過分啊。
上次克洛伊飛到英國參加活動, 正值他帶隊在溫布利對決切爾西。安東特地在VIP包廂裏給克洛伊留了一個位置, 可惜克洛伊最後還是分身乏術,只能向兄長說抱歉, 不能到場加油了。
現在到了南非, 兄妹兩個陰差陽錯, 直接在公益拍賣會的臺上與臺下見了面。而克洛伊貢獻的那張拍品照片,攝影者就是大哥安東。安東聽了克洛伊對他那樣地大肆美譽,再加上小妹事先在短信裏提過“慷慨解囊”四字, 安東不掏腰包也不行了。
沒多久,拍賣會順利結束,夏奇拉那張“小樣”被拍出了五萬美金的天價,果然搶去了克洛伊那張照片的風頭。這正是安東所希望的,他甘願為妹妹熱心的公益事業添磚加瓦,但是卻不希望過分引起外界的關注。
會後,所有“買家”都被邀請去了酒店特地為這次拍賣會舉辦的小型酒會現場。在那裏,安東大步走向克洛伊,并向她張開雙臂。
克洛伊一下子沖上來,先給了安東一個大大的擁抱,叫了一聲哥哥的名字,接着才是傳統的意大利式貼面禮,克洛伊在哥哥的左右面頰上各碰一下,這才放開安東,打量他一番,嘆息一聲:
“——帥了!”
安東:謝謝!
看來今天他所做的真是合了克洛伊的心意了。因為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見面之後的通常操作是損大哥兩句。
“伯納德好嗎?”克洛伊第二句就問起二哥。
“還是老樣子!”安東沒有多少好消息可以帶給妹妹的,“不過我最近得了些線索,這次到南非來,也多少和他有些關系。”
兄妹兩人談起伯納德,克洛伊就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透出憂色。安東則将手放在妹妹肩上,輕拍了拍,說:“放心吧!大哥一定會照顧好伯納德,把他喚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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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要多謝你幫忙,去年聖誕節和新年時我們大家才能蒙混過關。”
去年聖誕節克洛伊在法國巴黎度過,與家裏聯系的時候就謊稱伯納德和她一起在巴黎。克洛伊可能天生是塊導演的材料,她別出心裁地把以前和伯納德一起拍的家庭錄像剪成了一個短片,在與父母視頻通話的時候放了出來。短片與現實生活中林爸林媽的問話竟然一一都能對上,絲絲入扣,沒有半點兒差錯。
再加上伯納德經常獨自在外,在封閉式的環境裏研發游戲,與家人一兩年不見面也不是沒有過。
因為安東和克洛伊的共同努力,總算沒讓二老為伯納德擔心。但是這個心理上的重壓其實是由兄妹兩個一起擔着的,确切地說,安東承擔了大部分。
克洛伊揚起臉,望着安東:“大哥……”
這時候旁邊有人好奇地開口:“克洛伊,這就是那位高價拍下你那幅照片的先生?”
來到兄妹兩人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拉丁天後夏奇拉。夏奇拉好奇地打量着安東,再回頭看看安東,突然恍然大悟:“這位是令兄啊!”
親兄妹兩人站在一起,盡管安東的長相更偏東方,克洛伊的外形更加意大利,但是只要他倆同時出現,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血緣聯系,從而猜到他們的關系。
克洛伊趕緊向好朋友介紹:“夏奇,我向你提起過的,這位是我大哥,他的名字是安東尼奧·林。”
安東文質彬彬地向夏奇拉行了一禮:“夏奇拉小姐,請叫我安東。”
夏奇拉聽了安東的名字,瞬間有點尴尬,因為曾與她訂婚的那位阿根廷前總理之子,名字也叫安東尼奧。但是安東的話直接化解了她的尴尬,夏奇拉馬上回過神,笑着說:“你好,安東——讓我來猜猜,克洛伊拍賣的那幅照片,攝影師,應該就是您本人吧!”
她恍然大悟:原來在拍賣會的現場,克洛伊對其兄大加吹捧,是為了讓她的哥哥心情舒暢,自然願意慷慨解囊。
可是,克洛伊把安東親手拍的照片又賣回給了安東,而且一賣就賣了一萬美金——克洛伊啊,你這個哥哥,真的是親的嗎?
安東再度向夏奇拉躬身,回應了她的問題:“是的,夏奇拉小姐,能為環境和保護野生動物做一些微薄的貢獻,我本人感到非常榮幸。”
他其實就是簽了一張支票讓妹妹長臉而已。
克洛伊:知道大哥一定不會生氣的,還是大哥好啊以後啥都聽你的!
夏奇拉在一旁見到他們的兄妹情誼,竟然忍不住有點羨慕:“安東這是一位好兄長!克洛伊,你真是幸運啊!”
“那是!”克洛伊一點兒也不曉得謙虛,回答的時候眉梢眼角都透着喜悅,“我大哥呀,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
“夏奇拉小姐,聽說您将會世界杯的閉幕式上獻唱《非洲時刻》?”安東趕緊把話題岔開,伸手擡了擡眼鏡,“那真是一首非常動人的樂曲。我很喜歡其中的幾句歌詞,無論是對于足球運動員,還是普通人,這都是一首令人振奮的歌曲。”
夏奇拉面露笑容:“是嗎?很高興您喜歡這首歌。請問您是……足球運動員?”
安東微笑着回答:“我是一名足球教練,這次是來南非觀賽。希望我們能欣賞到一屆精彩絕倫的世界杯,另外也預祝您公演成功!”
酒會結束得很晚,活動主辦方安排了專車送夏奇拉和克洛伊回住處。在那之前,安東一直送到酒店門外。他将克洛伊叫到一邊,與她告別,又叮咛了一番安全問題,讓她回到住處務必給自己打個電話。
克洛伊仰着頭抱了抱哥哥的脖子,笑着說:“放心吧!”
接着她放開安東,酒店大堂的另一頭,夏奇拉還在不知疲倦地給歌迷們簽名。克洛伊過去等了一會兒,兩個姑娘終于在工作人員的護送下登上了座駕,離開了酒店。
就在目送克洛伊離開的時候,安東突然發覺:對面似乎有人在用一只迷你的卡片相機拍自己。安東眉頭一皺,本能地擡起手,遮了遮自己的面孔。對面持相機的人見狀,突然将相機揣在口袋裏,轉身就走。
安東本能地覺得有點不對。
這次是夏奇拉和克洛伊兩位美人公開露臉的活動。整整一個晚上,閃光燈的亮光似乎就沒有停過——什麽人會費這勁兒,用這等迷你卡片相機來拍攝自己?
但是對方走得很快,從安東所在的位置出發,趕上去攔截已經來不及了。而且麗茲卡爾頓門外的光線不太好,安東很懷疑對方能拍出什麽來。
于是他立即轉身,将外套的衣領提起來,遮住大半邊面頰,迅速地回到酒店裏。
很快,克洛伊打來電話,報告了平安。安東便把被人“偷拍”的事暫時抛在腦後。第二天,約翰內斯堡這裏依舊風平浪靜,媒體上報道的大多是昨晚天後與超模一起出席拍賣會的事。
安東想:昨天晚上他大約是看差了。
但是安東還是低估了狗仔隊的實力與執着程度。隔了兩天之後,桑德蘭俱樂部的CEO馬丁給他打電話時有些吞吞吐吐,安東問起,馬丁也只是随口提了兩句,說是英格蘭某個媒體在報道他的私人生活。
安東:呵呵……
“某個”媒體,沒節操且又與他有過節的,應該就是《太陽報》吧。
當天下午,豪爾赫·門德斯打電話想要與安東見面。傍晚六點,兩人在酒店樓下的咖啡廳碰了頭,門德斯當即遞給安東一份報紙:
這是在英格蘭本地發行的《太陽報》,安東看了一下日期,是今天的報紙。倫敦離約翰內斯堡有11個小時的航程,門德斯只有讓人将淩晨刊發的報紙直接送上航班,才能讓他現在将這份《太陽報》拿在手裏。
安東不得不感慨!這位經紀人,有心了!
只見體育版變成了“八卦版”,上面刊登着的是安東與克洛伊的大幅照片,照片畫質有點兒模糊,但是能将将看清面向鏡頭的安東。畫面上,安東伸出雙臂,正緊緊擁抱着背對鏡頭、身材姣好的克洛伊。
“新晉少帥深夜密會超模,世界杯之旅等于尋歡之旅?”
安東将手中的報紙放在咖啡桌上,雙手十指絞在一起,微微眯着眼。
在這一刻,他當真起了心,想要打電話給默多克,問一問那位傳媒大亨:
《太陽報》賣不賣?多少錢?——他打算買下之後直接給滅了。
這種方法雖然不是精明商人的做法,但勝在簡單粗暴、快速有效啊!
作者有話要說: 門總:額……那還需要我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