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毘說他真不是轟燈矢

第29章 水很深的座間市

神奈川縣座間市。

這裏離橫濱的距離并不太遠，以前無聊的時候織田幸介也會過來随便走走，當然，不無聊的時候也會過來走走。

正是因為這裏橫濱的距離不太遙遠，所以座間市也有不少港口黑手黨的勢力，而包括神奈川在內的關東地區是由早就升了職成為百人長的芥川銀負責的。

由于比較喜歡這個面冷心善沉默寡言的姐姐，他經常會接下給武裝偵探社有關關東地區的委托，因此，幸介對這裏也算是有幾分了解。

“安德瓦先生，我們這會去哪？”

這條路不是走向警察局的，它的目的地是座間市小有名氣的富人區，山清水秀，還有肥沃的土地，聽說有不少人都在自家宅子裏種了花草樹木。

轟焦凍不開口，安德瓦不說話。但這不代表幸介就不能開口問了不是？

“绫小路宅。”

安德瓦沒有回頭，也沒有分給他一個眼神。

绫小路這個姓氏……如果說是在座間市的話，應該就只有那一家了吧。

座間市房地産的領頭羊，绫小路。

不過除了這家之外，織田幸介其實也認識一個姓绫小路的人。和他差不多大，就是對于世間的本質看得太透了，但比起太宰先生看的真真切切并付諸于嘗試，那個人只是單純得如同一張未被塗畫的白紙。

但不可否認的是绫小路清隆說的話有時候挺有道理的。

『被徹底地毀滅一次，再去構築的時候才會省事很多。』

橫濱的港口黑手黨一家獨大的局面不就是在龍頭戰争之後形成的嗎？

『為此哪怕一度去破壞掉，只要不被察覺到縫補的地方就好。雖然很極端，但哪怕殺了人，只要沒有證據，就無法制裁。』

這句話點出的大概就是這個世界的通病了。

所以以前的幸介有的時候就會不甘心，明明江戶川先生都已經推理出那個家夥是兇手了，但是由于他毀了決定性的證據，結果……

【去港黑待一會吧，讓那個蛞蝓來教你，我已經聯系好了。】

【要完整且不受傷害的活在這個噩夢一樣的世間，你還有的學呢，幸介。】

……

“我剛才說的話你有聽到嗎，燈火？”

黑發少年微笑，“有的，安德瓦先生。”

绫小路老先生去世了，警方不确定是他殺還是自殺，但是有些疑點還未得到解決。如果不能判斷他是自殺還是他殺，一方面，绫小路的家族産業就沒法确定繼承人究竟是誰，另一方面，老爺子的私人財産也沒法按照遺囑來分配。

绫小路家族也是已經傳承五代的大家族了，與其相處友好明争暗鬥的家族數不勝數，警方不勝其擾，但是這其中的細枝末節與幾位老人的孩子——也基本都是赫赫有名的企業家有關聯，如果不談清楚的話，很難找出事情的真相，所以他們求助了安德瓦事務所。

當然安德瓦在公衆面前不近人情，秉公執法的表現也是這裏的警方選擇他們事務所的重要因素之一。

座間市的警方為人處事比較圓滑一些，有些事情他們能不沾就不沾。

“我有句話想說。”

安德瓦恩了以示他繼續說下去。

“您知道我的家就離這裏不遠，座間市我以前有時候也會過來玩，家裏長輩說這個地方雖然并不出名，但是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勢力盤根錯節，暗地裏鬥争不斷。

所以我想，我們可能不應該直接按照警方發過來的地址去绫小路宅，而是應該先去警察局了解詳細的情況……不是單單指這件事情，還有一些錯綜複雜的人際關系也需要了解，不然的話，我想我們這次可能沒法全面詳細地了解事情發生的經過。”

黑發少年一臉溫和笑容地說出了這段話。

其實他這樣說話已經算是很委婉的了，要不是顧及着安德瓦好面子這個特點……

幸介就會直接說，你這樣去是什麽信息都得不到的，人家只會跟你打太極。

外來人和本地人能得到的信息，那可是不一樣的。

要知道，虎落平陽還會被犬欺。更何況他們此番前來就是解決事情，又不會在這裏久留。

“有道理，”安德瓦思考了一下，說道：“你對這裏有多熟悉？”

“一般般吧。”

幸介想了想，然後說道。

港口黑手黨在這裏的常駐的人員，他有一大半都認識，再加上指導老師中原中也的面子，雖然他在港黑沒有個一官半職，但是指揮這些人還是輕輕松松的。

警察局那邊他也熟，作為合法民辦機構武裝偵探社的一員，托個人情調查一些不太好明說的信息也是沒有問題的。

“行，那我們就先去警察局。”安德瓦一錘定音。

換了條路走，他們三人很快到了座間市警察局。

接見他們的警察有點驚訝。

不，應該說是非常驚訝。

瞧，他的臉色都有點不好看了。

幸介在心中暗暗嗤笑。

有本事發委托，就有本事接着啊，收了別人的賄賂，還想不染事兒？這天底下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要是能讓這位田中警官幹幹淨淨地從這件事情裏全身而退，他織田幸介的名字以後就倒過來寫。

安德瓦一開口說直接去绫小路宅而非去警局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了。

也許其他地方的處理是這樣的，但是這次事件的相關人非富即貴，如果不先在警局做好功課，得罪了人，誰能負得起責？

尤其解決這件事情的英雄還是脾氣硬出了名的安德瓦……座間市的警察再滑溜也不會做出這樣兩頭都不讨好的事情，除非……

負責這件事情的警官不想好好解決問題。

“你好，田中刑事，我是安德瓦，我過來取這件事情的相關資料。”

“好的，請随我這邊來，”田中警官笑了笑，“不過這兩位職場實習生可能沒法一起來，請諒解，先在大廳等候一會兒吧。”

“好的。”

安德瓦跟着田中警官去了資料室，拐過彎，兩人的人影便看不見了。

幸介和轟焦凍坐在接待處的沙發上。

半白半紅頭發的少年開口，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你對這裏似乎很了解。”

“我國中的假期社會實踐活動都是在這裏進行的，”幸介很平和地回話，“有個認識的姐姐在這片區域工作，我常來。”

“不能說是常來吧，我倒是覺得在我們警察本部有一大半的警察織田小子你都熟悉吧。”

接了他們話的是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笑呵呵十分和藹的模樣，身上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在警察本部深受敬重——路過的警察都對他行禮表示敬意。

“渡邊警視長，”幸介笑容燦爛地打招呼，态度熟稔，“好久不見啦！”

“你小子也知道啊，好久不見了，看你這身衣服是去東京那邊念雄英高中了嗎？不錯啊！”

“您說笑了，不過我想問一下，那位田中刑事是什麽情況啊？”

“田中……你沒見過，問問他也不足為奇，”渡邊笑了笑，“他是最近空降過來的，原先是博多那邊的人。怎麽，他跟你負責的事情有關？”

“不是我，是我們事務所，”幸介做出一副憂傷的表情，“绫小路先生去世後麻煩事不斷，田中刑事就下了委托，安德瓦先生帶我們過來見識見識。結果剛來座間市，田中刑事都沒說讓我們到警察局來參觀一下，打算讓我們馬不停蹄地就去绫小路宅……”

幸介嘆了口氣，不再繼續說下去。

渡邊聞弦歌而知雅意，笑了笑，說道：“那這樣吧，佐藤最近沒什麽事情，等會讓他和田中帶你們一起去。”

“那就麻煩您啦。”

“沒什麽，”渡邊說道：“這位是你的同學吧，不給我介紹一下？”

“當然了，這位是A班的轟同學，轟焦凍，具體……其實我也跟他不太熟，我是B班的。”幸介笑嘻嘻地說道。

“您好，我叫轟焦凍。”荔枝少年很有禮貌地說道。

“好，現在的少年都了不得啊，”渡邊面露欣慰之色，他也聽說過A班直面敵人的事情了，“繼續努力吧，國家需要你們這樣優秀的人才！”

“謝謝您的期待，我們會努力的！”

“是。”

……

“你漫畫畫完了？”劄克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瓶，“有空來橫濱和我一起喝酒？”

“高橋編輯請假了，他妻子的父親過世了，跟着一起回座間市了，所以沒人跟我談劇情了，”荼毘百無聊賴地說道：“绫小路可是個大家族，一大堆麻煩事呢，剛好我這幾期的稿子也都交上去了……怎麽，還不能沒事和你喝喝酒？”

“完全OK，燈矢，”劄克笑了笑，帶着些朦胧的醉意，“不過說真的，你當年甩下我和瑞依不幹了，我還挺生氣的，那個政府操控的英雄有那麽好嗎？”

“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光。”

沉默了一會，劄克的嘴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麽。

“不過他眼瘸是真的，”荼毘毫無形象地躺在地上，“你說他為什麽會廚安德瓦呢？”

“其實你廚霍克斯也挺令人意外的，”劄克誠懇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欣賞斯坦因那種。”

“哦。”

頓了頓，荼毘緩緩開口道，語氣肯定：“他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用盡全力向着理想奔跑？這和安德瓦有什麽區別嗎？”劄克不解地說道。

其實這話挺紮人心的。尤其是對于荼毘來說。

“……不知道，也許……我帶了濾鏡看他吧。”荼毘冥思苦想了一會，也沒想出來一個所以然來。

“咳…你這話倒是實誠。”劄克不小心嗆了一口。

“……其實幹什麽對于我來說好像無所謂，但是，不想讓他失望吧……應該。”

荼毘低低地笑出了聲。

……

一個人的靈魂在這個寂寞的星球上寂寞地漫游，忽然之間，遇到了另一個相似的靈魂，一見如故，相聚甚歡，慶幸沒有失之交臂，不再孤苦伶仃。

兩個人的相遇，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事情。

這世界上有無數個英雄，但是只有你是我的英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放了一天假，淚流滿面。

最後的那部分第一段來自《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