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節
“老大,我們先出去想想有沒別的辦法補救。”在得到joe的默應之後,一行三人快速離開了會議室。
林妙咬咬牙,猛地從椅子裏起身,丢下一句“我會給你交代”準備轉身而走。她要回寰亞一趟,親自問個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
卻聽身後危險的語調傳來:“你敢走一步試試?”
她腳下一頓,看見joe靠在椅背上姿态看似慵懶,實則含了極強的攻擊性,像蟄伏已久的狼随時都會撲上來。這個人的狼性又露出來了。
一直認為自己并不懼怕他,可在心頭快速斟酌後,向外而邁的腳終究還是縮了回來。
林妙很不情願地承認,她對他有懼意,在摒棄了那些誤認為的情感後,她找不到能讓他對她另眼相待的理由。所以此刻他出口的威脅絕對不是口頭上說說而已,而是,她今天如果走出了這扇門,那就義無反顧,不能回頭。
盡管她不知道無法回頭的路是什麽樣的,她也不敢輕易去試。之前那些跟他翻臉的底氣全跑得不見影了,不能算是審時度勢,只是本能地嗅到了危險。
林妙沉默地走回桌前要坐下,卻聽他沉聲而令:“過來。”
蹙了蹙眉,還是走到了他身側的位置坐下,垂着眸,面無表情。
joe開口:“以往腦子不是挺靈光嗎,到現在還沒想明白?”林妙冷哼:“腦子短路了,想不明白。”實際上她正在思考他要她想什麽。
“你有這功夫跟我置氣,還不如想想自己走進了一個什麽樣的局。”
林妙疑惑地擡頭,他說這是一個局?什麽局?
63.自固成方
只見他将身前的白紙推過來,忽然心中一動,翻過白紙的另一面,看見上頭寫了:ai(寰亞)、南星、林大軍、妙,而在底下打了個很大的問號。
這應該是事件的時間軸,先是ai項目搶先被寰亞發布,再是南星出事,父親是背後主謀,而她是那顆棋子。目光在“妙”字上定了一瞬,迅速轉移到底下的“?”上,以它為軸點分別連線了上面的每一項,但這代表了何意?
既然人就在面前,沒道理不去問,林妙指了那處擡頭:“這是指幾樣事情與人之間有着某種聯系嗎?”joe淡漠地掃了眼,丢來一句:“那是一個人。”
Advertisement
心頭一頓,第一反應是指他,可轉念一想覺得不對,如果是他,大可不用“?”來代替。所以這意思是個未知的人?驀然間心頭猛的一沉,她的腦中電閃過東西,臉色一寸寸泛白。
joe不動聲色地将林妙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看來她是想到了。
有人要把她趕盡殺絕,讓她無法在這夾縫中求得生存空間,而那個人是誰她應該也想到了。雖然性質惡劣,倒是與他的念想異曲同工,同樣,他也要她除了依附他外,再沒有任何外力可助,包括她岌岌而營的寰亞,包括她那些所謂的家人。
我見過翟靳。
這句話堵在林妙的喉嚨口。
她錯過了告訴joe這件事的最佳時機,在第一時間看見翟靳的時候沒說,在發現父親秘密的時候沒說,在山頂想要開口說時也沒說,現在再來說似乎沒有意義了。
因為他已經知道了,或者早就知道。
這張白紙推給她,并不是為了讓她理清中間的曲折關系,而是揭破。
只聽他語調輕柔地道:“我有給過你機會的,可惜你沒有把握。”
林妙揉了揉眉心,果不其然。忽而心念劃過,她渾身一震,驚愕地擡起眸,直視進那雙黑眸中,“那兩通電話其實是你讓人打給我的,是嗎?”
看到的是joe不置可否,等于默認。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清楚了解翟靳跟父親有過密談,卻隐忍不語,一直在旁窺伺着她的動靜,等于說是她的那些小動作在他眼裏就像演技拙劣的小醜。
難堪是次要的,憤怒是主要的,她內心裏積壓的火又冒上來了,抓起白紙往他臉上丢,“這樣有意思嗎?”白紙從他頭頂飄落,緩緩掉在了地上,而那原本陰沉的眸光裏多了沉厲。
林妙這時被怒火沖昏了頭,從椅子裏猛地站起,雙手用力拍擊在桌面上發出不小的聲響,瞪着joe一字一句:“我從沒見過一個人比你更奸詐更卑劣,想要寰亞就靠本事去搶去拿,要對付翟靳就與他正面交鋒,至于對我動用這麽多心思嗎?你說我父親拿我當棋子用,你又何嘗不是?引我入局,帶我上山,等着外面天翻地覆再将所有的罪名扣在我頭上,現在再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态來救濟我?江少霆,紅臉唱完了唱白臉,這部戲全你給你唱得了。”
情緒是遞進式的。在山上的時候因為發現情感無處可依從而整個人變得消沉,下山得知寰亞竊取idea搶先發布,她被指為出賣者時震驚與難堪,再到剛剛他給出提示,讓她猜出這一切背後都有着一只屬于他的手在操控,整個就爆發出來了。
而爆發之後看見他除了沉沉盯着自己外卻一語不發,這感覺就像自己搬了很大一塊石頭丢進湖裏,期待着能夠砸出巨大的波動,卻沒想石頭掉下去,連一片漣漪都沒起,就無聲無息地沉下去了。摸不着邊,不禁忐忑,還有些許的懼怕。
是空氣沉靜的猶如靜止般,讓她有這種感覺。
林妙在心裏給自己的心情默默做了注解,轉而又覺畫蛇添足。
終于,長久靜默後,joe輕聲開口了:“奸詐,卑劣?這是你對我的觀點?”他從椅子裏起身,淡淡的目光掃過她的臉,給林妙感覺他一點也沒将她的憤怒放在眼底,然後見他轉身走至窗前,寡淡的語氣從他口中吐出來,卻令她如履薄冰。
“林妙,你太擡舉你自己了。對于我而言,要拿下寰亞根本無需用到你,至于翟靳,他已經敗在我腳下了,你認為他這次又能翻得了天?我幾時需要拿你做棋子來贏這些?從你看見翟靳起到剛才,一共六十多個小時,這是我給你的機會,你卻到剛才都沒肯說出翟靳,是這個人在你心頭的份量重到比我還深,還是你指望着他東山再起了跟回他?”
擲地有聲的質問在最後,令林妙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否認:“不是。”
joe微微側轉過身,淩厲的黑眸直視而來:“不是?那麽你來告訴我是什麽?”
“是我沒有想好。”林妙幹澀地解釋,“看見翟靳突然出現在我父親病房裏時,我也很震驚,聽他一番言也覺他有所圖,但那時并不知他在失去了榮丞之後還能有何作為。之後其實我有打算對你說的,可是……”可是因為那場大火,因為韓婧,終止了。
joe的眼神裏露出極端嘲諷,“妙妙,你放不下的終究不過是個寰亞而已。”說了這句後他就背轉過了身,在林妙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聽見低沉的語調裏帶了殺伐決斷:“那就從寰亞開始吧。”
林妙見過joe溫文爾雅的一面,見過他狡猾的一面,也見過他性如狼的一面,這次卻讓她“有幸”見識到了他狠厲的一面。
她被困在了霆舟!這個困是真正意義上的限制自由。
在霆舟的那幢大廈頂樓,有一個住所,是他的。從那天起她就住下了,也不是用鐐铐铐着她,或者是将門反鎖,他只冷冷丢下一句:你如果想出去被輿論撕成碎片,盡管離開。
這既不是恐吓,也不是威脅,甚至她起初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而joe也給她足夠的空間來看事件的進展,他全程不幹涉。
首先寰亞發布ai智能耳機後,成為了全城矚目,所有人都在讨論這個創意的微妙性與價值性,群衆的期待值極高。于是寰亞在發布後三天就在網絡上推出了付定金預定名額,只不過半天,一萬個名額都被暢銷一空,還有的人在惋惜沒有搶到。
然而在這一片和聲裏有一個聲音特別突兀,它是在城市論壇裏高調發帖的,質疑寰亞何德何能發布這種高科技産品,批判它連科技的邊都搭不上,不過是一個主做電子産品零件的二線公司罷了。
這個突兀的發聲出來後,網絡的風勢就開始變了,從研讨智能耳機的創意變成了懷疑産品的可靠性,紛紛質疑會不會是誇大其詞的宣傳,而那些支付定金哄搶名額的人從期待變成了聲讨,要寰亞給出一個明确的答複來。
為此林彥召開了記者招待會,試圖借由媒體來壓住市場輿論。
林妙看着直播裏的林彥,居然眉眼沉穩,全無以往的浮躁,應對記者的提問也很從容,倒是令她刮目相看。似乎在公司脫離了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