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味道濃而不淡,甜度剛剛好。
“這麽喜歡喝咖啡?”
林妙想他一定從她臉上的惬意瞧出自己對咖啡的喜愛了,聳聳肩回道:“你不覺得咖啡是我們最純真的朋友嗎?它的苦不會讓你抗拒到不想碰,反而更期待之後味蕾爆發的時刻。”
joe挑起眉:“這是我聽過最抽象的形容。”
林妙剛要笑起來,卻聽他又追了句:“讓我試試。”竟俯身就着她的杯口喝了一大口,怔愣地看着他做了吞咽的動作,然後評價:“最純真的朋友也不過如此。”
低頭看自己杯中只剩了小半杯的咖啡,奶花全都被他一口喝走了,她沒有扭捏地又細抿了口,這才指指杯子,“你再嘗嘗餘下半杯。”
他盯了她一瞬,沒有遲疑地取過杯子将餘下的咖啡全都喝盡。
“如何?”晶亮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詢問。
“還行。”
中肯的回應是不想她失望,結果看見那雙眸子裏光澤更加熠熠,聽見她道:“你也看到了,單品表面你會覺得這杯咖啡不如人意,可你深入了喝底下那層,就會改了口覺得還行。這正如你對寰亞的看法,可能你一開始覺得寰亞是中産企業,但比起外面那些外包工廠絕對要安全可靠得多。”
joe笑了笑,她心心念念都是寰亞,可這個餌只準備釣住她一個人而已。
給杯子裏又注入了一杯純咖,用勺子攪了攪,才推到她面前。見她喝了口後的表情,他緩緩開口:“從你的表情看,應該這杯更合你心意。做生意我也喜歡純粹。”
話點到即止就行了,她能懂。
林妙沉默,joe的意思再明了不過,她如果想接這個項目,就不能帶上寰亞,必須是以她個人名義參與。機會就擺在她面前,如果她堅持己見那就等于放棄。
正在猶疑間,joe驀然問了句:“你是打算一輩子都守着寰亞嗎?”
怔了怔,這個問題她不曾想過,一輩子……似乎是太長了,以林彥現在長進的速度,怕是要不了多久公司就能熟練掌控管理了。那之後,可能她仍然會在市場部,也可能會因一次錯誤而再度被發配邊遠。到那時,她便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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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咬牙點頭:“好,我答應你。”
生存環境決定人的性格,哪怕曾經也天真過,但歲月早已将她淬煉。更何況她浸淫商場多年,早已學會最大程度的趨利避害。
joe端了咖啡輕抿後彎了嘴角,她的性子早就摸透了。奶酪擺在她面前可能會不為所動,但生存的危機會逼她做妥協,尤其在已經嘗過被丢棄的個中滋味後。野心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心,他要讓她一步一步地脫離寰亞。她想要飛,寰亞絕對不是她的羽翼。
林妙,我才是你的羽翼。
聽見joe說要以“霆舟”的名義做這張單子時,林妙倒沒覺得有什麽奇怪。既然他主張她脫離了寰亞單幹,那他也不大可能把項目帶給榮丞了,否則不是為他人做嫁衣嘛。
可當他說打算用的外包工廠是同慶電子廠時,林妙一口咖啡頓時噴了出來,直接将他那白襯衫給重新“填色”了。
joe低掃了眼身上的污漬,皺起眉來看她,“有必要這麽激動嗎?”
林妙顧左右而言他:“不是,你怎麽想到要再用同慶電子廠呢?它之前有過不好的先例啊,而且它還隸屬榮丞旗下,這要是私下操作豈不是會被榮丞內部有所察覺?”
卻聽他雲淡風輕地說了句:“誰說同慶電子廠還是榮丞的?”
林妙一愣,看見他轉身而走,不禁追上去問:“你說什麽?同慶電子廠已經不是榮丞的了?是被誰給收購了嗎?可是誰還會去收購這家電子廠?”
話聲剛落,就見joe回轉過身來,襯衫紐扣已經全都解開了,露了胸前大片春光。這一幕沒再林妙意料之內,一時舌頭打結沒再說出話來。
下意識吞咽了下口水,擡頭看了看,原來跟着進了他的卧室。他這是打算回房換衣服?當下她站在門口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尤其是他那看過來的黑眸,波光潋滟,透着一股勾人的魅惑,令她心神蕩漾不已。
只覺手上一緊,猛的被拽進了門,肩背抵在牆上時,濃烈的男性氣息包圍而來。
這下好了,省得她繼續糾結了。暗暗輕抽了口氣,還用力穩住呼吸才沒讓抽氣聲傳揚出來,只因剛剛還離了點距離的胸膛此時卻近在咫尺……
目光沉定一瞬快速移轉開,可腦子卻不受控地想之前曾有過的旖旎畫面。就在她目光游離時只聽頭頂傳來清冷的嗓音:“你認為翟新同在被坑得很慘後還會碼着這一手爛牌嗎?有人肯接手同慶電子廠這個燙手山芋,他會還拿捏在手中?”
當下情形是,原本幟熱了的神經被一盆涼水兜頭而下,林妙立即激靈靈地清醒過來。一邊懊惱着自己的胡思亂想,一邊斂轉思緒擡起頭迎視着他問:“是哪家企業把同慶給吃了?難到都不曾聽過那晚榮丞樓下的罷工事件嗎?”
據她所知,榮丞致癌産品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對榮丞的影響極大,否則星河項目也不會因此而暫停。她不相信吳城還有企業不知這情況,敢在這風頭上去收購同情電子廠的。
卻聽joe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個名字:“霆舟科技。”
林妙驚愕的睜大眼,“是你?”
joe眉眼上揚,“怎麽,我不能買嗎?”
她的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你去和翟新同談嗎?那豈不是……”自報家門?翟新同這樣還能放心把公司交給他管理?
“你當小貝幾人都是擺設?”joe淡淡地反問。
意思就是他未曾出面,全權授意他人跟翟新同談下了這家工廠。可是,他就不怕這燙手山芋不好接,而且工廠裏有東子那幫人在又豈是容易管理的?
她還沒提出疑問,心思就被他洞察了:“你擔心的都不是問題,東子鬧事的目的是讨要工錢,我幫他們解決了近兩年的工錢,他們感激都還來不及哪裏還會鬧事。而這幫外來工求的是個安穩,在工作能夠得到保障的情況下自然輕易不會挪窩。既然吃下了這個?廠,相關管理自會一步到位,豈容同類的事發生。”
林妙沉默了下來,念轉越深就越吃驚,她驚疑不定地問他:“你花了多少錢從翟新同手上拿下了同慶電子廠的法人權?”
joe到這時才在眼中隐含笑意,輕報了一個價碼,令林妙驚異到張開了嘴,這這這……等于是撿的白菜價啊。怎麽樣也是一家有業績的工廠,居然如此廉價就轉售了,翟新同是真的被坑怕了,以致于只要有人開價就甩手?
轉而林妙心中便暗暗羨慕不已,這種好事怎麽輪不上她呢?如果她知道,也肯定會把廠吃下來了,後面她可以重新包裝啊。
額頭驀的一疼,被他給彈了一指,她捂着額頭申訴地看他。
“你這是什麽表情?隸屬霆舟不也是在你所屬公司名下?現在總放心外包工廠了吧,全程都由你親自盯,還能出得了岔子嗎?”
林妙搖頭:出不了了。
joe輕哼了聲就退開了身體,轉身走至衣櫃前也不避嫌地當着她面把襯衫給脫了。健碩的背影并沒讓林妙往旖旎處去想,反而微眯起眼以此來掩飾內心的震撼。
猶記得那天她躲在辦公室書牆背後聽見的那個“計劃”,似乎她要重新審讀了。
原本以為所謂的計劃只不過是同慶電子廠員工的大罷工,借此來架空翟新同權利,隸屬一場新舊勢力的權利相争。可随着一件件事發生,她忽然發現錯得離譜。
大罷工根本就只是事件的導火線,他在那之前一定早就知道致癌産品一事,罷工之後的親臨電子廠,目的是為收買人心!
那日她也一同過去的,看見電子廠明顯以東子為首,他對其恩威并施,當時只覺是為了震住一幫工人,現在想怕是從那之後東子就對他服服帖帖了。而廠內另一個重要人物便是丁會計,雖然只是個出納,卻一手掌握了所有工人的工資,光看東子幾人對她的态度就知道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位丁會計肯定還在,而且被他重用。
所以看似簡單的訪查,實際上暗藏了玄機。
當時她是緊迫盯着場上局勢的,但出發點不同,她是為了打探寰亞有否違規産品,而他,是為了吃下整個廠。
真的應了那句蛇心能吞象,比起野心,這個男人才堪屬最大。
見他從衣櫃裏拿了件睡袍披上,轉身過來時她驀的開口而問:“翟靳回來了嗎?”
joe的眸光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