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昭和殿。
軒轅钊步入大殿,正聽得軒轅哲說話道:“南宮傲竟然敢私娶奇雨薇,而且到現在也沒給我們一個交代!現在顏兒也不知所蹤,若她有什麽三長兩短,我第一個不會放過南宮傲的!”
婁貴妃嘆息一聲:“诶!你又能如何?論兵權論文治武功,你有什麽?哲兒,你就不要操這個心了,阿顏法力高強,不會有事的。”
“哼!我只恨自己修為淺薄,又不能為顏兒做什麽!”軒轅哲怒火中燒,聲音早就大得滿大殿都能聽到了。
軒轅钊走到他身後問道:“這個時候知道争氣了?”
“父皇!” “冰帝!”軒轅哲和婁貴妃被這一聲吓得當場跪下。
軒轅钊之前最是看不起軒轅哲性格懦弱,而婁貴妃背景薄弱,能登上貴妃之位全是因為收養了一個軒轅哲,不過,軒轅哲也沒少給我帶去麻煩。
“剛才不還是氣憤填膺的嗎?現在怎麽朕一句話就怕成這樣?”軒轅钊瞥了一眼軒轅哲,又嘆息,不争氣。
軒轅哲跪着說道:“父皇天子之威震八方,兒臣和母妃都被父皇的龍威震懾,不敢不懼。”
“行了,這話倒是越來越會說了,也是寂顏教你的?”軒轅钊滿眼不屑,但是軒轅哲近日的變化他是看在眼裏的。
軒轅哲擡眸正視軒轅钊,而後回答:“兒臣自知該進取,所以日夜學習,如果有進步,那是最好的,兒臣會努力的。”
“嗯,知道進取就好。你也別擔心寂顏了,她好得很,在逍遙墨雲那裏待着的。”軒轅钊說話間眼裏都是笑意,他巴不得你多結交些有頭有臉的人,為他軒轅一族多做些事。
軒轅哲點點頭,可心裏還是擔憂,顧墨雲在江湖上聲望大,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雖說是同門,可軒轅哲也擔心你吃虧。
軒轅钊又說道:“都起來說話吧。”
“是。”兩人都起身落座。
軒轅钊問道:“雪城太子倒是有聯姻的準備,你們覺得與雪城聯姻寂顏會同意嗎?雪城太子可是一表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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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哲皺眉道:“顏兒到現在都沒回來問候一聲,想必還在傷心,如果貿然同意了這門婚事,顏兒又不出嫁,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不如過些時候再和顏兒說說這事。”
“也好。”軒轅钊也沒辦法完全做主,我答應做這個公主,卻不是用來聯姻的。
軒轅钊按照約定,在穆九峰修建了龐大的兩座宮殿,一處名曰:月寒。另一處名曰:月冷。
從此以後搬出皇宮,極少回宮,而龍氏一族不知何故,也安分了不少。
月寒宮。
“葉落深秋時,南城風景如畫,顏兒可願意應邀前來南城游玩?”你看着手中的信箋,落款是南宮傲,嘴角不由得輕薄的上揚,微微搖頭随手扔了信箋。
秋風乍起,寒風透衣,恰似冰雪入骨。你看着月寒宮外的皚皚白雪,心裏不由得悲涼起來。如今的魔界已經是窮弩之末,任憑你如何拉扯都不可能有轉機。
千清風悄聲進來道:“主上,伊深秋捎來口信邀您去‘雲深處’游覽秋景。”
伊深秋?你想了想,哦,想起來了,之前在南城見過的,是個閑雲野鶴的主。
而後你笑了笑擺擺手道:“我倒是想起來一個人,你替我回了伊深秋,近日有要事在身,不便出門,他日必定登門拜會。”
“是。”千清風欲退下。
“且慢。”你攔着,随後頓了頓聲道:“我去一趟‘水迢迢’,近期可能不回來了,你處理好樓中事務,若有急事派人來尋我便是,若無要緊事便不要擾我了。”
“是,主上。”千清風會意退下。
你輕聲笑着,随後轉身進了內室換了一身素淨的白衣,散下了三千青絲,步履輕盈準備離開。
出了月寒宮,你看着穆九峰頂上閃爍的陽光,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你嘴角微微上揚,飛身前往‘水迢迢’。
水迢迢’坐落西方,是風城的一塊寶地。你一路上看盡了柔情的秋景,紅楓滿地。秋風卷走了些許思念,揚起年輕的優美弧度,卻又跌落在塵埃中,偶爾飛鳥也會銜起一些可愛的紅楓回巢,秋日的陽光也還算很明媚,柔和,不傷人,不傷心。似乎,這就是年少和最初。
不日,你便到了‘水迢迢’。
“之前從未來過這裏,只是聽說這裏風景不錯,充滿了柔情,之前我不信,如今一見果真如此。”
過了一道拱橋,身旁行過匆匆的路人,嘴裏說着‘煙畫廊’花開了,甚是好看,便都忙趕着去。橋盡頭有個姑娘賣着傘,各種花式,缤紛絢麗。
“二十文一把,姑娘買一把麽?去‘煙畫廊’看花最好不過。”那位姑娘清澈的眸子甚是好看。
你挑選了一把白色印着山茶花的傘,撐着傘走過了眼前長長的青石小路,花香馥郁。我卻只看見了跳躍在陽光中的憂傷,恰似跌落的花瓣,再也無法在空中輕盈飛舞。
“大娘,請問‘白水居’還有多遠?”我拉住身旁的路人,腦子實在無法呈現那條聽說過好幾次的路線。
“再往前走一裏路就是了,鬥大的字,裝飾也是格外清新秀麗的。”大娘笑道。
“多謝。”你繼續往前走,過了沒多久果真看見獨立出來的一座閣樓,門前兩排桂花樹,這個時節開得正好。滿地堆積的桂花金燦燦的,像極了打碎在地上的陽光,只是欠缺些許霧氣,不然一定是異常美麗的風景。
“吱——”門在這時候開了。
你擡眼便對上了一個明媚的笑容,暖如秋陽,柔似湖水,一襲黑衣上落了些許白色的花瓣,還有些許粉色的花瓣。你偷偷向門內望去,一條青石子小道上滿滿的積了厚厚的一層花瓣,空中還飛舞着一些,風作衣,花作嫁,嫁給秋日明媚的陽光。
“顏?哈,你怎麽來了?”風沙一臉震驚,略微羞澀的笑容挂在臉上,完全不見了剛才的溫暖明媚,卻也是掩不住的可愛。
“怎麽,我就不能來了?之前說過要來看你的啊。”你笑着撐傘走到他面前,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他的笑。
“你這也太快了點,我都完全沒想到。你說這山高路遠的,你過來一趟也太不容易了吧,你走了多久?”他一邊說着一邊領我進門,推開門的瞬間,花瓣紛紛飛來,我輕輕撐起傘一擋,便擋落了一地的繁花。
“好功夫,你這是辣手摧花的高手啊,哈哈。”風沙說話一貫如此,總是帶着幾分欠扁的意思,卻又有幾分風趣。
“之前在‘無印坊’就知你說話欠扁,如今倒是更厲害了。”你笑着與他行走在厚厚的花瓣小路上,腳下的芬芳印在了腳底,腳下輕柔得令你心疼。
空中紛紛落下的花瓣隔着花傘堆積在白色的紙傘上,而他的一襲黑衣肩頭上卻落滿了花瓣,你轉身笑着看他,恰好一朵花瓣落在他的眉心,甚是好看。
他只有平凡的面容,卻擁有這世間最溫柔的情懷。說話間他的聲音略微高一點,聽起來就像是一串銀鈴在響。甚是好聽。
行了幾步,你轉身笑道:“沙,有沒有人說過你是面癱?”
“啊?!”他略微震驚,随後不語,臉上略微有點點尴尬,還低下頭去。
“喂,之前怎麽沒見你如此害羞?你何時也學會了害羞?莫不是我吓着你了?”你戲谑的看着他,輕啓唇齒笑靥如花。
“走吧,還有兩步路便是寒舍了,先喝杯茶吧,一路風塵辛苦了。”他尴尬地往前走去,你無奈的聳聳肩,然後跟着往前走。
不一會兒便越過一座小橋,進了園子,園子裏栽滿了桃樹,這個時節卻是光禿禿的一片,幸好牆上挂滿了爬山虎和紫藤蘿,這才不顯得太過于凄涼。
“我怎麽聽見了水聲?莫不是這裏有溪流?”你側耳傾聽,果真有細流的聲響。
“你聽力真好,隔着一個園子你都聽見了,那是‘煙畫廊’的水,不過那卻是外緣的水,‘白水居’和‘煙畫廊’挨着的,一條小道就可以抄進去。”他似乎看出來你眼裏的想法,便說道:“我一會兒要去‘長嶺夢’辦事,可能下午才有時間陪你逛‘煙畫廊’了。可巧你今日來的不是時候,我瑣事纏身,都不能好好見客。”
你摸了摸下巴,歪頭笑道:“不如我也跟着去‘長嶺夢’,我還沒來過這裏呢,不如借此機會好好逛逛,也不一定非得是‘煙畫廊’才好看吧。偌大的‘水迢迢’,這麽風景秀麗我卻不知,還不趕緊的一飽眼福,難不成還要傻坐着糊塗度日”
“會很無聊的,我只是去辦事,你确定要去‘長嶺夢’?”他雙手放在一起,局促不安。
你記得上一次看他這樣子是在‘無印坊’,那時候白蘭讓新加入的幾個組織作了介紹,他的‘白萦夢’就是第一個。而你至今猶記得他的一句話,“我只是來蹭酒喝的。”
當時所有人都笑了,風沙那次笑得明媚溫暖,所以你一下子就記住了他叫風沙。
看起來多麽溫柔明媚的一個人,卻性子那樣不羁,實在猜不透他的過去,也看不透他。他離開那日,你還來不及道一句後會有期,就那樣匆忙離別。
你本以為他是白蘭旗下的哪一位君主,以為日後還能把酒言歡,卻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我不是白蘭旗下的,我是鳳蘭天旗下的白水君主”給生生噎住了喉,說不出話來。
你笑着走上前去,收起傘放入他手中道:“這把傘借給你,一會兒走在路上你就撐起來,安全些。”
“嗯?什麽意思?”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着手中的花傘,頭上不知不覺又落了些綠色的爬山虎。
你輕輕拿下來那爬山虎,笑道:“你生得如此嬌柔,萬一被人看中了強行帶回家中娶了做小,豈不是十分丢人?堂堂白水君主若是出了這樣的笑話,豈不是丢盡了鳳蘭天的顏面?不怕鳳蘭天吃了你?”
他搖搖頭笑道:“就只有你一個人說我會被人看上,我至今單身呢。”
你噗嗤一聲笑出來,打趣道:“那是他們不識貨,有眼無珠,像你這樣的美人坯子還真是少見,若是賣到青樓去,保準你就是花魁。”
風沙不說話,無奈的引你去‘長嶺夢’,途中看了一路的花香草綠。不久,日暮降臨,華燈初上,繁華正盛,恰好就到了‘長嶺夢’。
你擡頭便撞見了鬥方大的三個字,還有那朱紅的對聯,左邊是‘最是煙柳繁華銷魂處’,右邊是‘卻道曲終人散緣滅時’,橫批恰是‘繁華若夢’。
“長嶺夢,繁華夢。”你嘴角扯過一絲冷笑,而後又泯滅了笑,微微擡眸看了看‘長嶺夢’內的風景。
“是白水君主來了,小的馬上進去通報。”門童趕忙進去通禀。
你看了沙一眼,再看了看高牆內的合歡花,笑道:“高牆內合歡花開得這樣好,這個時節若是還有山茶花,一定不會輸給合歡花的。”
“你喜歡山茶花?來年我在院裏種一片,等你來采。”風沙笑得無邪。
你搖搖頭,又問道:“這‘長嶺夢’是誰的府邸?名字怎的如此,聽起來怪凄涼的。還有那門聯,我看了心裏怪不是滋味。”
“你莫怪,邪淩天這人是這樣的,一股子清高寡冷的,但是處久了也就發現他人其實很好的。”風沙道。
你心裏默默念:“邪淩天?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