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找樹苗
褚時映坐在椅子上, 想到昨天晚上Aaron看唐涼秋那個眼神, 頓時覺得惡心得不行。
也難怪唐涼秋的脾氣那麽暴, 這要是唐涼秋的脾氣像何遇那樣, 指不定得被欺負死。
一想到何遇的習性, 褚時映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上輩子, 原主虧欠的人很多, 除了自己家裏人之外,何遇是他虧欠得最多的。
重生之後, 他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 不去想何遇那一邊的事情該怎麽辦。
他只是想着, 何遇的生活沒有了原主,憑着她的身份和地位,還有那麽厲害一個老爹, 這輩子肯定會過得很好的。
只是沒有想到, 這一輩子, 他竟然那麽早就遇到何遇了,還幫着何遇解決一個麻煩。
他和原主走了不同的路。
原主當初上的是本省的大學,在大學裏遇到何遇,想拼辦法贏得何遇的芳心,還英雄救美,最後還使了詭計讓何遇懷孕,兩人順利結婚。
而他則是努力上了中大, 不在本省讀大學, 若是何遇上的是上輩子那個大學的話, 他和何遇可能再也沒有交集的機會。
這樣,他就算是想補償何遇,也做不到。
算了。
褚時映不再想,越是想,越覺得頭痛。
他要努力一些,在事業上有一番成就,以後不管是做什麽,自己有錢,都容易一些。
當天晚上,褚時映就回到了學校。
“哥。”周曉露下課回來,看到褚時映在廚房裏煮着飯,驚喜地歡呼出聲,“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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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時映轉頭看了一眼周曉露,點頭,唇角帶着一抹淺淺的笑意,說:“嗯。我回來了。你去洗個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周曉露應是。
吃過飯之後,褚時映問起了周曉露這跳級到高二的感受。
“怎麽樣?”褚時映關心地問着,“老師讓你去高二的班裏上課了嗎?還是過幾天再去?”
昨天才提出來的話,應該沒有那麽快。
“已經安排我到高二(1)班上課了。”周曉露說道,眼裏帶着一絲興奮,“不過,因為我是插班的,宿舍不好安排,我還是住原來那個宿舍。”
“反正我是走讀的,晚上都回家裏住,所以住哪一個宿舍都無所謂。”
安排她到一個新的宿舍,她還得花精力跟新的舍友相處,還不如直接住原來的寝室。
反正她已經跟那些人磨合了那麽久了,有什麽問題也能溝通,所以倒是不怕。
褚時映點頭,而後又問着:“你去上了一天的課,感覺能跟得上嗎?”
別的不怕,就怕這孩子跟不上。
周曉露點頭,說:“能跟得上。除了英語和語文,其它的不是很難。我現在已經花很多精力在語文和英語上了。”
特別是在作文上。
是。
她寫的作文沒有什麽感情,不過,高中的議論文也不需要什麽感情,她只需要将寫作技巧給研究透了,将套路給把握好,然後多看一些書,将例子給套進去就好了。
至于英語,那更簡單了。
她不僅多背,還強行記憶。
“那就好。”褚時映點頭說着,心裏有些悵然,他家妹子那麽厲害,都不怎麽需要他這個哥哥呢。
“哥。”周曉露看了一眼褚時映,臉上盡是猶豫。
“怎麽了?”褚時映問着,“有什麽話就直接跟哥哥說,沒有什麽不敢的。”
“跟自己哥哥說話為什麽要猶豫?”
周曉露一咬牙,說:“哥,我想學一下書法。我的字不好看。”
本來她覺得她的字寫得端正就好了,反正她以後也沒有想要成為書法家,字寫得好不好沒有什麽關系。
但是昨天看了班裏幾個同學的作業本,一經對比,她才發現,自己的字竟然寫得那麽差。
端正是端正,但是一筆一畫的,看着就像是小學生寫的一樣,一點筆風也沒有。
能看是能看,但是別談什麽優美了。
“想學就學。”褚時映說着,想到周曉露的字,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周曉露那些字,拿出去人家只說是小學生寫的,而不是一個高中生寫的。
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練得那些字的。
“我想報名參加書法班。”周曉露說道,“我們班同學都去那一個書法班學習。那個老師教鋼筆字和毛筆字。”
“那就去學。”褚時映想了想,說,“你們班有幾個同學去?那個老師是怎麽樣的一個老師?靠譜的嗎?”
“四五個。兩個男生,三個女生。”周曉露想了想,說着,“那個老師之前是我們學校的語文老師,寫得一手好的鋼筆字,退休之後,自己在校門口外面租了一間房,專門教毛筆字和鋼筆字。”
褚時映一聽就覺得非常靠譜,可是出于謹慎,他還是想去看看那個老師才行。
“我過去看看。”褚時映說着,“随便幫你交錢。”
周曉露趕緊搖頭,說:“哥,你不用過去。我自己一個人去交學費就好了。那個書法班就在我們學校的附近,走路就一兩分鐘。”
“我們班同學都是自己去交的。”
褚時映疑惑地看着周曉露,才跟着上課一天,她不僅認識了那麽多人,連知道人家連輔導費都是自己交的。
這跟之前老師反映的情況不一致。
“哥,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周曉露不明白,問着。
周曉露見他哥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着她。
經過這一些日子的調養,周曉露長胖了一些,臉頰也有肉了,整個人的氣質大變,沒有了之前那唯唯諾諾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沉靜。
“沒什麽,只是覺得你變了好多。”褚時映說道。
周曉露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笑了笑,說:“都來羊城那麽久了,肯定是會有變化的。我也覺得自己變了很多。”
她以前,哪裏敢想象自己會過這樣的生活。
“會改變就好。”褚時映說着,“回頭我把錢轉到你銀行卡上,你去把錢取出來,然後交了學書法的費用。”
“對了,你什麽時候去學?”
剛才光顧着問老師的情況了,倒是忘記問什麽時候去學了。
“周六去一天。”周曉露說着,“也可以周六日早上去學。但是我不想兩個早上都去,我想休息一天。”
“我想睡個懶覺。”
褚時映驚訝地看着周曉露,像是聽到了什麽不了得的話一樣。
想睡懶覺?
他妹從來沒有睡過懶覺。之前在林寡婦那裏沒有,回到他們家之後也沒有,來到羊城,迫于學習的壓力,更加沒有。
平常周末,她妹一大早就起床,不是做家務就是看書,從來沒有睡過懶覺。
現在他妹竟然主動對他說,她想睡個懶覺。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進步。
接觸到褚時映那驚訝的眼神,周曉露非常不好意思,但是仍是說:“睡個懶覺挺好。我之前就羨慕林寡婦睡到十二點。”
“很好。”褚時映笑着,點頭,說,“睡懶覺挺好的,沒有什麽不好。你想睡就睡。”
他也挺羨慕那些可以睡懶覺的人,可是多年早起的習慣,讓他根本就睡不了懶覺。
再者,周曉露直接說他想睡懶覺,那是不是意味着周曉露越發地将這當成了她自己的家?
這很好。
“嗯。”周曉露應着。
第二天早上,褚時映剛起床,他的電話立馬就響了。
他看了一眼,是Aaron的。
本來是不想接這個人的電話的,可是鬼使神差之下,他還是按了接通鍵。
一接通,褚時映就聽到Aaron在那一邊氣急敗壞地罵着他:“褚時映,你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我公司要解雇我?”
他一下飛機就接到了解雇的通知書,他幾乎要瘋掉了。
他在這個公司幹了幾年,準備一直幹到退休,但是卻在這個關頭被解雇了,雖然公司因為這個賠了他不少錢,但是他很不爽。
像他這樣的年紀,又沒有什麽技術,去哪裏找到福利那麽好的工作?
偏生這個工作被褚時映給毀了。
“沒做什麽。”褚時映笑着,那笑容大到即便在海洋彼岸那一頭,隔着那麽遠的距離,Aaron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就是将你跟我說的話,談的條件和那天晚上你去酒吧摸那一個舞女的照片,還有那兩個妓.女進入你房間的錄像發給你們經理而已。”
“你上飛機之前,我不是說過了,我要送你一份大禮。”
褚時映說到這裏,臉上的笑意更加地深,而後他又說着:“怎麽樣?我這一份大禮夠大嗎?你喜歡嗎?”
Aaron已經氣得肺都要炸掉,若是褚時映在他面前的話,他估計能暴起打褚時映一頓。
“你,你。”氣極之下,Aaron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斷地方官重新這個詞,“你怎麽能這麽做?”
褚時映的臉色瞬時就變得嚴肅起來,唇間的笑意也消失殆盡,“為什麽不能?”
“你一開口就要一萬美元。一萬美元!我跟你簽訂的那一個訂單利潤能有兩萬就非常不錯了。”
“你一開口就要去一萬。你說,我怎麽可能給你?”
“再者,你侮辱我們華國的女姓。呵,陪你一個晚上?”
“你以為你是上帝?還是以為我們華國的男性得靠一個女性才有訂單?或者你以為我們華國的地位女性是那麽地随便?”
“你少來這一套。”
Aaron怒極反笑,要是褚時映在他的面前,肯定能看到他那一雙藍色的眼睛裏全是濃濃的怒火,“華國的女人不都是那樣吧?看到一個外國人就貼上去,什麽尊嚴也不要。我難道有說錯。”
“呸。”褚時映罵着,“你們M國的女性才這樣。我們華國的女人潔身自愛,才不是你說的。”
“好好享受我送給你的大禮吧。”
褚時映說完之後,立馬就挂了電話,然後将Aaron的電話給拉黑。
這一種人,他一秒鐘的時間也不想跟他浪費。
不過,那個人渣所在的公司的速度才挺快的,他才發那些東西過去不久,立馬就處置了Aaron。
他這會兒,只能等待新的業務員接手,看後續是怎麽一個操作。
最好是不要取消這一份訂單,要知道,蚊子再小也是肉,這一份訂單雖然賺得不多,但是能賺一點也是一點。
他的百香果還有拌飯醬這兩個項目還得靠這些錢投入呢。
接受Aaron業務的新業務員很快就打電話過來給褚時映,表示已經處罰了褚時映,并願意将下一個季度的訂單繼續在褚時映的加工廠裏生産,當做補償。
褚時映心裏十分滿意,不過,他嘴裏卻不是這麽說的,他說:“那Aaron這一次來我們華國出差,這損失呢?”
“并且,因為他這一行為,導致了我的心裏受到了傷害,你們公司是不是得補償一些?”
不管得不得,反正先把條件給擺出來先,這萬一得了呢。
“這個我得跟經理商量一下再答複你。”那新業務員聽到褚時映的要求,遲疑了一下,說着。
褚時映點頭,說:“可以的。”
只要賠償到位,不管他商量多久都可以。
M國的公司也沒有商量很久,很快就給了褚時映答複。
除了之前說的那些條件之外,M還額外給了褚時映兩千美元的賠償費。
對于這額外得來的兩千美元,褚時映表示很是滿意。
打了別人一拳,不用賠償不說,現在還額外得到補貼。
他應該多打Aaron幾拳的。
這事過了之後,褚時映将結果告訴李懂和褚輝,并且讓褚輝繼續生産M公司的訂單。
既然對方那麽地有誠意,那他該拿出一些誠意。
這周五,褚時映搭了晚上的火車連夜回到了長州市,回了家之後,他簡單地洗漱,而後開着褚雪那一輛五菱宏光就買皇帝柑樹苗。
這還是隔壁村的黃雄發介紹他過去買的,黃雄發就是隔壁村那個種了三十畝皇帝柑之後發家致富建了小樓房的人。
褚龍花了錢跟他學習如何種植皇帝柑,他就介紹褚龍過來這一邊買皇帝柑樹苗。
這一邊是長州市一個公司的培育基地,各種樹苗都有。
褚時映着地址,邊看地址邊問人,一個小時之後,終于找到地方了。
這是長州市另一個區的一個小山村,要不是問了路人,自己又導航,褚時映根本就找不到地方。
到了那一條村之後,褚時映直接就問了村民。
村民聽說他過來買皇帝柑樹苗的,立馬就帶他過去。
這個培育基地分為幾塊,每一塊都有不同的樹苗,一眼看過去,只看到棵棵樹苗在風中搖晃。
褚時映拿出手機,按照黃雄發給的電話號碼給撥打過去。
電話過了一會兒就接通了。
褚時映說明情況,說自己是過來買樹苗的,手機那一頭的人讓褚時映在這裏等一下,他立馬就過來。
褚時映只得着在原地等着。
過了好一會兒,褚時映才看到一個皮膚曬得黝黑的中年男子向他走了過來。
這個中年男子個頭不高,背微微有些駝,曬得非常非常黑,很明顯是曬黑的,而不是正常的皮膚發黑。
最讓褚時映印象深刻的是他的那一雙手,異常粗糙不說,上頭還粘着泥巴。
“你好。”那個中年男子向褚時映打着招呼,笑了笑,那笑容有些不好意思,“我是這裏的技術員,我陳,叫陳春生。我就不跟你握手了,我剛才那一邊的實驗田裏回來。”
“手上全是泥。
“你好,我叫褚時映,是黃雄發介紹我過來這一邊買樹苗的。”
陳春生點頭,說:“我知道,我之前跟他通過電話。你要買皇帝柑?”
“是的。”褚時映點頭,飛快地看了一眼那幾塊實驗田,說,“你們這裏除了皇帝柑,還有沃柑嗎?”
“我想買這兩種。”
若是有的話,那他一次性就買完了,也不用跑兩次。
陳春生點頭,說:“兩種果樹的樹苗都有。我們這個公司就是培育樹苗來賣的,怎麽可能沒有這些樹苗?”
“來,我帶你過去看看。”
陳春生說罷,不等褚時映回答,徑直走在前面。
褚時映也跟着過去。
要買樹苗,他肯定得先看過樹苗的情況才買的。雖然黃雄發說得很好,他那些皇帝柑的樹苗也是在這一邊買的,但是他還是得先看一下才買。
為了買這個樹苗,他可是提前做了很多功課。
他剛才一路過來,發現這一邊沒有什麽果樹,并且山清水秀,說明這一邊的土地十分優良。
這些有一個技術人員,說明這些樹苗應該是經過标準化培育的,這一種比較有保證一些。
他們到了一塊長滿樹苗的田地前停下,陳春生指着那些樹苗說:“這些就是皇帝柑苗。你先看看。”
“這些樹苗都是我一手培育出來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話裏透着一股濃濃的自豪之感。
這些樹苗郁郁蔥蔥,一看就極有精神,可想而知,這些樹苗平常被照顧得很好。
褚時映點頭。
這些樹苗可比他在外面路邊攤位是看到的那些樹苗要好得多了。
那些焉巴巴的,看着就不精神。
這對比非常地明顯。
“這樹苗很好。”褚時映贊道,“這些樹苗多麽錢一棵。”
“三塊錢一棵。”陳春生立馬就說着,“這些樹苗雖然看着小,但是生命力卻很強。”
“你拿回去種,兩年之後肯定結果。”
“買多能便宜一些嗎?”褚時映又問着,批發和零售應該不會同一個價格。
“不能。”陳春生想了不想直接就說着,“我這個皇帝柑的樹苗就值得那麽多錢。”
“三塊一棵,不二價。”
這些樹苗都是他辛苦培育出來的,值得這個價,不議價。
“那我可以去看看沃柑嗎?”褚時映并沒有說要還是不要,而是問着。
陳春生點頭,并沒有因為褚時映這态度有什麽不滿,說:“可以的。你想去看就去看。”
“我帶你去。”
褚時映點頭。
陳春生又帶着褚時映到了另一塊田地裏,那一塊田地上的樹苗也跟剛才見到的那些一樣,郁郁蔥蔥,長得非常地好。
“這就是這兩年大熱的沃柑。”
“這種雜交品種,吃起來非常好吃,渣特別地少,還很清甜,市面上能賣到六七塊錢一斤。要知道我們這一邊水果多的地方,六七塊算是很多了。”
褚時映點頭,這個他是知道的,現在就有這種水果賣,他回家的時候買了幾斤,确實很好吃。
“這個果實比皇帝柑要多得大。”陳春生又說道,“采摘也好摘。”
“剝皮更是容易。所以,這一兩年,這一種果樹的樹苗賣得最好。”
“這個多少錢一棵?”褚時映又問着。
“這個要比皇帝柑要貴一些,五塊錢一棵的,不二價。”陳春生立馬就答着。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極為認真,褚時映便知道這個價格講不下去了。
好在他也是想着這價格能降下來就降下來,不能降的話,那沒有什麽損失。
褚時映根本自己家裏的實際情況各自定購了一批,而後用五菱宏光給運走。
這一邊是不幫忙配送的。
不幫着配送也好,褚時映也不想讓他們配送。
在回去的田路上,褚時映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将這些樹苗逐一灌了一些靈泉水,這才運回去。
他一共走了五趟,這才将這些樹苗給運回去。
最後一趟,陳春生送了幾顆水蜜桃樹苗和三華李樹苗給褚時映。
褚時映就将它們給種到院子裏。
第二天,褚時映和褚龍組織雇來的村民将這一些樹給種到早就挖好的樹坑裏。
人多,再加上樹坑也是提前挖好的,所以他們花了一個早上的時間就将樹苗給種好了。
褚時映下午就趕過去羊城。
因為他接到褚輝的電話,說改革之後,有很多日工不來了。
昨天只是幾個日工沒有過來上班而已,當初改革的時候,褚時映就已經預料到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倒是沒有什麽,但是只隔一天的功夫,今天就有十來個日工不來了。
他得趕回去處理這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