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尚盼盼見孟軻目瞪口呆的樣子, 還以為自己說中了。
面試那天她就覺得哪裏怪怪的,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既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又有種劍拔弩張的感覺, 再加上孟軻平日看着不顯山不露水, 卻偶爾時不時地冒出一兩件價值不菲的奢侈品……
怎麽都覺得越來越像真的了。
孟軻:???
眼見着坐在對面的尚盼盼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 激動得馬上就要把嘴邊的筷子咬爛了,孟軻連忙出言制止了她如脫缰野馬般發散的思維:“你這想法太狂野了, 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事。”
換成其他人, 說到這程度, 就算是在禮貌的層面上, 也不會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但因為對方是說話一向不過腦子的尚盼盼,後者并沒有被她成功得制止, 反而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追問道:“那你們什麽關系啊?”
孟軻被她追問得有點不耐,也是腦子一熱,就直接攤牌了:“其實我就是他那個初戀。”
話說完孟軻便有點後悔,尚盼盼雖然心腸不壞, 但是嘴一向沒有把門的,她這個時候告訴尚盼盼,對事态的發展好像有點火上澆油。
然而孟軻并沒有後悔太長時間,因為很快, 尚盼盼就像聽到了什麽絕世大笑話一樣,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可別鬧了,這怎麽可能呢, 那也太巧了吧。”
孟軻:……
她都能聯想到替身嬌妻什麽的,自己怎麽就不能是葉景眠初戀了呢,孟軻莫名地有點不爽。按照常理推斷,她就是葉景眠的初戀,這件事不是更順理成章嗎,孟軻甚至覺得尚盼盼應該早就能推斷出來了:“怎麽不可能了?”
尚盼盼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因為葉總的那個初戀前女友是個渣女啊,你又不是渣女。再說了,要是你真是葉總的前女友,他長得又帥、又有錢、還那麽喜歡你,你怎麽可能狠心把他甩了嘛。”
這邏輯簡直無懈可擊,孟軻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該喜悲。不過她本來就是一時沖動,尚盼盼沒信,她也沒有再解釋下去,只是岔開話題,聊到食堂今天的飯菜去了。
兩個人吃過飯又乘電梯去晟佳樓下的便利店裏買了酸奶,坐在人來人往的中央廣場上曬了一會兒太陽,直到午休快結束的時候才折返回去。
可能是因為正午的陽光太溫柔,灑在人身上暖暖的,孟軻有些松懈,整個人都懶洋洋的,出了電梯經過秘書臺的時候還在打哈欠,要不是兜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還清醒不過來。
是一串陌生號碼,但看着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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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軻停住腳步蹙着眉猶豫了一兩秒,擡手摁下接聽鍵。
清朗的聲音很快叫她從昏昏欲睡中清醒了過來,有點熟悉,又有點好聽:“溪溪,你來一下。”
孟軻下意識地朝一旁的總裁辦看過去,正巧看到那人擡手将朝着秘書臺這一邊的玻璃牆去掉了磨砂效果,另一只手上還握着手機,因為和她對上了視線,清隽的眉眼染上了幾分笑意,朝她微微颔了颔首。
這感覺就好像他未蔔先知地猜到了剛剛下電梯的人是她一樣,孟軻看着和她隔着一道玻璃牆的男人有點發懵:“你怎麽知道是我?”
電話裏輕笑了一聲,回答得也簡短:“腳步聲。”
孟軻有點無言。
原來總裁辦的這道玻璃牆隔音效果這麽差的嗎?她才不信他的鬼話呢。
等她進了門,那人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将玻璃牆重新關掉了,正好整以暇地坐在辦公桌前等她。孟軻将手機塞回到兜裏之前掃了眼通知欄,才發現昨天他原來還給她發了一條【晚安】的短信,不過她昨天回去就睡了,今天也一直沒看過手機,直到現在才發現。
“你找我有什麽事?”
清湛的黑眸望着她在椅子上大喇喇地坐下來,短暫的沉吟了片刻,才問道:“昨晚休息得不好?”
實際上她昨晚睡得确實一點都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太累了,又和他提起舊事的緣故,她算是差不多做了一晚上魔幻現實主義的噩夢,還莫名其妙地夢見了葉景眠。
早上醒來的時候眼角的淚痕還沒幹,她仰面躺在床上思考了一下人生,一時間還真是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夢裏的劇情太難過,還是因為夢見他這件事本身而哭的。
這兩年她其實已經很少夢見葉景眠了,就算夢見,多數的時候也不過是個虛影,很少有像昨晚那樣情節豐富、細節逼真的時候。她也不知道怎麽就會夢見什麽世界大戰生化危機,腦子裏那點僅有的看科幻片得來得高端武器差不多都出場了,葉景眠卻拉着她在炮火紛飛、幾盡核平地末世裏奔走逃亡,闖過千難萬險,最後卻還是無可奈何地走散了。
醒了之後孟軻是覺得挺沒勁的,總感覺自己好像是賊心不死,好像潛意識裏和他非得是經歷過一場世界大戰,這分開才分得順理成章。
不過這些也不過就是一場夢,犯不着跟葉景眠說什麽。孟軻一時之間沒想明白,他特意把她叫進來,難道就是為了問她這種沒什麽意義的問題嗎,回答得就有點敷衍:“還行吧,挺好的。”
對方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擡手将一本文件冊遞了過來:“待會兒給邢銳帶回去,叫他安排一下,這周末去團建。你有什麽周邊想去的地方嗎?”
孟軻盯着他那只拿着文件的手有點發怔。他的手一向都很好看,手指修長,指骨分明,就連指甲都修剪得幹淨圓潤,和她夢裏那只拉着她在末世亡命狂奔的手還是有點差別的……
“溪溪?”
“嗯?”孟軻晃過神來,擡頭就對上了他微微有些疑惑的黑眸,“我沒什麽經驗,也不知道去什麽地方會比較合适,還是聽銳哥的吧。”
好看的長眉微微揚起,聲音裏也忽然多了些冷意:“你叫他什麽?”
什麽?孟軻有點沒明白他的意思。邢銳是秘書室的大秘,梅妩和宋原都是這麽叫的,她本來年紀又小,就随着一起叫了,這又有什麽讓他不高興的地方了:“銳哥……啊。”
“以後直接叫他邢銳就行。”
孟軻覺得有點無語,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這男人就是這個樣子,總是莫名其妙地在意很多奇奇怪怪的細枝末節,現在她們都分手兩年了,他還是忍不住要管這管那的,“可是大家都是這麽叫的。”
然而葉景眠還在這個問題上胡攪蠻纏,幽深的眸子沉了沉,欲言又止地說道:“你不用,溪溪,你跟他們不一樣。”
孟軻:……
行吧,随他高興。
“哦。”孟軻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實際上她隐隐有種感覺,如果她再和他就這個問題争執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他好像完全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而這并不是她現在思考的重點。
她現在是在想,到底要不要将今天中午在尚盼盼那裏聽來的八卦緋聞告訴他——畢竟這是在他的公司,而他又是八卦的主角之一。
孟軻還在猶豫,然而他似乎已經知道了她在想什麽:“你在苦惱公司裏的流言?”
她倒也不是苦惱。雖然她一向我行我素慣了,早就不在意別人的議論和目光,公司裏也沒人知道她是孟家的孩子,損害不了孟家的面子,可和實習生傳出這種又是上位又是替身的謠言,多多少少還是會影響到他在公司的威信吧。他不是一向都很重視聲譽的嗎?聽梅妩說,總裁辦那面玻璃牆,就是為了女下屬來總裁辦彙報工作時避嫌才設置的(雖然說她來總裁辦的時候就沒見他打開過)。
“傳出這種流言,總是不太好吧。”孟軻覺得不管怎麽說,多多少少還是要為他着想的,不過這件事真真假假難說得清楚,還是有點棘手——所以說他到底是為什麽非要她來初景的總裁辦實習,不是他非要她來,現在也不會有這些麻煩事。
剛剛叫她失神過的那只手輕輕地覆上了她随意擱在桌上的手背,男人就維持着這個探身過來的姿勢,凝視着她的那雙漂亮黑眸裏是叫人不得不信服的堅定:“你放心,給我點時間,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孟軻“嗯”了一聲,抽回手起身站了起來,擡手拿起文件冊跟他道別:“那我就先回去和銳……咳,和邢銳商量一下周末團建的事情去了。”
說話就說話,好端端地為什麽突然來碰她的手,以前他不是一向都很清心寡欲的麽。
男人并沒有因為她突然間的離去而不悅,興許是因為她聽話地改了口,不動聲色地靠坐回寬大的老板椅上,漂亮清冷的眸子裏居然還帶着點點地笑意,叮囑她道:“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如果沒有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就交給邢銳去做,他下午閑得很。”
嗯……怎麽說呢,為什麽她在葉景眠的話裏,聽出了一絲她并不是邢銳手底下的實習生,而是邢銳的上級領導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葉總:錯,你是他的老板……娘。
☆、Chapter 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