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梅圖2
白梅山莊乃是江湖上最赫赫有名的山莊。
據傳聞所說,當年的白業松白莊主憑借一手獨創的白梅劍法獨步武林,卻又在風頭最盛之際與夫人雙宿雙-飛,回到夫人家鄉建了一座山莊,聽說那位莊主夫人沉疴纏身,回鄉之後很快不久于人世,白梅山莊也如同它埋葬在白梅林之中的女主人一般,從此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再不為人所知。
數年時光過去,猶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江湖中屬于他們那一代人的輝煌已經逝去,如今新一代的後起之秀又撐起了武林的半邊天。
這一回白莊主向武林各大門派廣發英雄帖,是因為山莊之中所發生的多起殺人案,對象還都是凹者,死者的死狀據聞皆極其的慘,慘到駭人聽聞的地步。
白莊主放出話去,若是能夠将山莊之中的兇手繩之于法,讓他不再作惡,最傑出的那一名少俠很有可能迎娶到他的女兒,并繼承他親手傳授的白梅劍法,讓劍法重出江湖,發揚光大。
不過,實際上大多千辛萬苦、風塵仆仆遠赴山莊的武林中人都不是為了解決殺人案或者繼承劍法、迎娶白梅莊千金而來的,也許有一部分是,畢竟白梅劍法在當年也是名動一時的好劍法。
大部分人都是沖着那二十多年前就在江湖流傳的一張神秘的“梅圖”而來。
傳說梅圖之上是絕世劍譜,得之則能夠稱霸武林,打遍天下無敵手,也有人說是可以醫死人肉白骨、甚至使人長生不老的靈藥配方。
似乎沒有人真正見過這一張“梅圖”。
甚至也沒有人知道關于它的傳言是怎麽以滾雪球之勢在江湖上越傳越烈的。
有關于“梅圖”的一切都如同是鏡花水月。
但在這個什麽都有可能發生的江湖上,什麽都缺就是不缺深壑難填的貪欲,舉世無雙的絕世劍譜、絕色的美人以及醫死人肉白骨的靈藥,每一樣都吸引着深陷江湖中人去尋找。
傳聞之中一個最有可能擁有梅圖的地方,便是白業松的白梅山莊。
傳說金盆洗手之後的白莊主當年在妻子病逝之後傷心過度,将梅圖與他心愛的妻子共同埋在了白梅林之下長眠。
然而因為白梅山莊的神秘以及險惡的地理環境,沒有人能夠成功證實這個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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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正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衆俠士在前來接引的山莊弟子的帶領之下最終來到了目的地,踏上山莊的那一刻,衆人也明白了為何那個接引弟子會說他們一開始可能會不太習慣這裏。山莊上實在寒冷,因為常年的積雪,肉眼看去皆是一片白茫茫,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卻仿佛讓人更加感覺到寒冷了。
大部分功力深厚的人都運轉起內功,這樣周身運轉一個大循環,倒一時之間也感覺不到寒冷了。
再看途中碰到的山莊中人,或是薄衣輕衫,或是厚衣厚襖,個個都面色如常,好似都對于這裏的常年冰寒萬分習慣了。
白梅山莊說大不大,說小也絕對不小。
其中的房屋皆是按照江南園林的模樣造的,假山、湖泊、亭子……應有盡有。
衆俠士從安排好的自己的房間出去,往直前接引弟子帶着他們去過一回的抱瓊廳聚攏而去,去見一見将他們從四海八荒聚過來的莊主白業松。
“其實,我聽說,還有一個人也在這座山莊之內……”
秦行山聽到走在他們身後的人在輕聲談論的東西,他的步伐微不可見地頓了一頓,眉梢壓低了,嘴角的笑卻變得有些冷。
“而且啊,這個消息可比那個傳聞中的‘梅圖’要實的多!”
“誰?”另一人忍不住問。
那人清了清喉嚨,湊到他耳邊說了個名字:“驚鴻劍!”
另一人回想了一下這個名字,瞪大了雙眼:“你是說……三雪公子裏的那個,片雪驚鴻溫臨毓?!”
那人點點頭:“就是他。”他繼續說,“而且據說他已經武功盡廢,在山莊之中寄人籬下……更有甚者,說他成了老莊主的禁脔了!”後兩個字被他加了重音。
另一人眼睛睜的更大了,話裏滿是狐疑:“怎麽可能?那樣一個人……”
“是啊,那樣一個曾經江湖上聞名遐迩的天之驕子,如今被傳言說宛如一只被折斷羽翼的金絲雀,甚至委身在一個老人身下,怎麽可能呢?”那人感慨,像是炫耀自己的博學一般繼續說,“當年對于武林新秀極為重要的三雪宴,還尚不叫做三雪宴,是因為那一年接連出了三位轟動武林的武學奇才,使的劍分別為花間劍、胭脂劍和驚鴻劍,所以被舉辦宴會的紅月奶奶安上了花間覆雪,胭脂點雪,片雪驚鴻的美稱,也就是後來為人稱道的三雪公子,大概是因為他們都喜着白衣,又生得一副玉樹風流的如玉相貌吧。”
“不過後來,這幾位天之驕子,便真的如同他們的稱號一般,像白雪一樣在世間漸漸消融,最早銷聲匿跡的便是其中的片雪驚鴻溫公子,突然之間就不在江湖中露面了,有人說是他成為了白梅山莊莊主的一個寄人籬下的幕僚,不過誰都知道這個幕僚其實就是——男寵!”
另一人忍不住打斷他,奇道:“據我所知,溫公子可是實打實的凸者,是凸是凹,甚至是普通人,都是一目了然的,而莊主剛剛才在山莊前見過一面,如果他們都是凸者又怎麽可能……”凸者和凸者……他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禁不住狠狠打了個寒戰,泛起了生理性厭惡。
他覺得這是每一個人的本能反應,凸與凸,或者凹與凹是絕對不可能克服這一種極強的排斥性厭惡走到一起去的。
旁邊走着的人步伐忽然停住了。
不止是身旁,他前面的人也共同止住了步伐。
他有些奇怪,順着他們的視線往回廊外面望去。
屋檐上垂下數條冰柱,在照射下來的陽光映射下,顯得晶瑩剔透。
廊外也與山莊其他地方一般,白茫茫的全是積雪,有些不同的是,這邊的走廊望出去是一片白梅林的一角,梅林的恢弘美麗在他們視野裏已是可以窺見一分。
這樣的白梅林之中走出了一名男子,他身穿一身雪白錦袍,外面披着一件厚厚的白狐裘,衣領袖口似乎用黑線繡着什麽花瓣的紋樣,擡眼之際,漫天飛花似飛雪,或者說已是分不清那是雪白的梅瓣,還是風中飛舞卷起的白雪,那白衣人眉眼之俊秀,衆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就像是冰天雪地間襲面而來的清風。
像是昏天暗地間從縫隙中投過來的一縷清輝。
……
便是傳聞中俊美之至的三雪公子也不過如此了罷。
旁邊那人拉住他的袖子,仿佛看到了什麽令他激動萬分的事物。
只聽他道:“是驚鴻劍……絕對是他!”
話音還未落,像是感受到了什麽詭異的地方,手又松了一松,“怎麽可能?奇怪……”
“這是一個男凹啊!……”
……
白衣人像是感覺到那邊有人在看他,于是轉頭向那邊看去,有些淡漠的視線朝那兒靜默着的一群人之間一掃而過,根本不做停留。
“喵嗚~”
白衣人輕聲喚了一聲“小xi”,不知是小西、小夕還是之類發音的名字。
他矮下身,将腳邊蹲着的一只白貓抱到了懷裏,拍拍它身上的花瓣和白雪,衆人這才發現原來他是追着一只白貓,方才踏出了梅林,很有可能他就是在帶着白貓散步,未料到誤入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白衣人抱着白貓朝他們又望了一眼,頓了頓,似乎輕微至極的颔首了一下,然後便又重新進到白梅林之中去,漫天飛花似飛雪,漸漸的淹沒了他颀長的背影。
衆人方才開始議論紛紛,讨論的中心便是那位三雪公子之一的“片雪驚鴻”。
“腳步虛浮,根本不像是有內力的模樣……”
“而且是個凹者啊……溫公子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凸!”
……
秦行山定定的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出了神。
之前那白衣人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秦行山腦海裏便自動自發地回憶起來了從前關于他的畫面。
那一年,也是他們全然沒有過交集的一年。那人身下騎着白馬流雲鞍,打馬從連天畫舫柳前過。恰好四月柳絮紛飛,伴着他明月清輝一般俊秀逼人的臉,衣袂翻飛間,翩若驚鴻影。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此人的魅力,也沒有人比他更加迷茫。
為何銷聲匿跡的他真的會出現在這個白梅山莊之中?
還有為何……印象裏那一個混亂無比的夜晚,他記得自己的确是徹底标記了這個人的,可是卻什麽都感受不到。
除了鼻間似乎還萦繞着的,淡淡的特殊梅香。
作者有話要說:
溫老師:(噴花露水)我有特殊的撩男主技巧。
結合的凹凸之間會有感應共鳴,每個凸凹一生只能與人結合一次。
至于溫老師和男主是怎麽回事,以後會說的。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