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陰陽4
“隔壁封協大學的一個學長,這兩天沒有去上課,結果昨天半夜有人在中心公園裏發現了他的屍體……”
“啊?真的假的?”
“太可怕了,怎麽死的?”
“不太清楚,不過聽說不像是自殺,你看網上那個帖子都飄紅好久了……後面就不用翻了,我翻過了,第××頁後面回帖全是逝者安息……”
……
外面天色極其昏暗,不過片刻就嘩啦啦地下起了傾盆大雨,學生背着包,三三兩兩的撐傘到了雨中,封協中學分高中部和初中部,高中部的校服清一色的藍白色運動服,初中部的校服清一色的綠色白色相間的運動服,放課之際都往學校大門走,藍的藍,青的青,配着叮鈴鈴的打鈴聲,頗有些青蔥年華的意味。
從前他也是其中的一員啊,玉珏裏的溫臨毓很是感慨。
想當年他還沒被系統搞過來做任務之前,考到教師資格證才剛回母校教了沒幾年,都還沒能看到他手頭的那一屆畢業呢。
等闫珏山出去的時候,校園裏已經基本沒多少人了。
隔着雨簾望了一眼雨勢,闫珏山把手裏的黑傘打開,裏頭蹦出了好多黑頭發,猝不及防地把正在出着神追憶從前的溫老師給吓了一跳,闫珏山感覺到胸前的玉珏顫抖了一下,空出一只手輕輕摁住了,另一只手抖了抖傘,淡定的把裏面只有一個頭的鬼給抖出來,然後把幹淨了的黑傘撐到了頭上。
溫臨毓:……
他不知該做什麽反應,只能在心裏默默地為勇敢的男主鼓了個掌。
他們剛出校門,就聽見旁邊傳來幾聲狗叫。
學校旁邊的流浪狗一向很多,闫珏山本來沒想理,卻沒想到狗吠聲越來越近,似乎是朝着他這邊過來了。
闫珏山微微一偏傘,沒想到首先看到的不是狗,而是一個黑影。
那黑影雙眼發紅,一張臉慘白的不似常人,最能讓他确認這是鬼魂的一點,便是那鬼拖在嘴巴外面的舌頭,長得異常,一直要拖到了下颚處,朝人撲來的模樣顯得猙獰而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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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珏山一愣,在他愣神之時,胸口的玉珏熱了起來,一道玄光沒入了那厲鬼的額心,與此同時無形的屏障在他周圍撐了開來,阻住了那鬼的去路。
尖利的鬼唳聲響了一秒,戛然而止。
溫臨毓暗自舒了一口氣。
厲鬼暫且平靜了下來,只不過還是無意識中向香饽饽男主靠近,不過被屏障與可怕的威懾力鎮住了,沒辦法繼續做什麽。
“嗷嗚……”
那條黃色土狗跟了過來,不斷哀鳴着在鬼魂腿下打轉,卻一次一次的穿過他的雙腿,全身被雨打濕了,身上也有泥點,最好辨認的是它腦袋上靠近右耳的地方有一個挺大的癞瘡,總的來說,長得不算讨喜,甚至可以說是很醜的一條狗。
平靜下來的厲鬼矮下身來,隔空熟練的摸了摸小黃狗濕淋淋的醜腦袋。
奇怪的是,那條狗的哀鳴聲也漸漸停了,只乖乖的趴在了那鬼的腳邊,濕漉漉的黑眼睛注視着它面前的鬼魂,像他尚還未死之前那般。
“謝謝你。”那鬼魂笑得有些腼腆,道,“剛剛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就差點失去了意識。”
鬼魂把舌頭收了回去,臉上死前的模樣也漸漸淡去,變得正常了許多,露出了些許他生前的本來模樣,還十分的年輕,只比男主大不了多少,臉色還是青白的,但依稀看得出來他原本清秀的好相貌,不過對于一個男生來說,這副相貌難免顯得有些弱氣。
溫臨毓在這鬼身上察覺到一絲異樣,不過一時之間也找不到這絲異樣是什麽。
“你能看得到我?”鬼魂忽然反應過來,“你是天師嗎,好年輕……”
那鬼魂看着默不作聲的闫珏山,只以為他是默認了,于是試探着道:“天師大人,我可以麻煩您一件事情嗎?”
[叮,來自白冬青的請求,請任務者協助此世界男主完成他的執念,成功渡化冤魂。]
與電子音同時響起的是那鬼魂的聲音。
“我叫白冬青,死之前是封協大學的在讀生,算是你的學長,您對外的身份是封協中學的學生吧?”
白冬青沒得到闫珏山的回應,也不惱,一副他不答應就要跟到底的模樣。
一邊看着闫珏山站在灌木旁邊這麽久一動不動的司機也把車開了過來,詢問他是否要上車。
司機看少爺上車的時候遲遲不關車門,還往旁邊坐了個座位,感到十分奇怪。
啪嗒。
司機:……
他看到了什麽,車門離少爺這麽遠怎麽會合上了……難不成它是自己合上的嗎?
想到這裏,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後腦勺涼涼的,而且往後視鏡裏看的時候,總時不時地看到少爺轉頭似乎旁邊坐着一個人一樣……頓時毛骨悚然的不敢再想,專心直視前方開車。
“死者白冬青,男,21歲,封協大學在校生……”
短發的女子把手中本子上記的信息彙報完之後,在丁組長的示意之下坐了下來。
會議室裏靜了一瞬,仿佛被什麽陰霾籠罩了。
“這是第三個受害者。”
坐在會議桌前面中年男子,也就是這個重案組的丁組長站了起來,這麽說道。
他拿着筆轉到了寫滿了字,貼滿了照片的白板前面,指着白板上最大的那五個字,環顧了一下整個會議桌上的人。
“這是荊棘殺人魔手下第三個受害者。”
“從去年九月份開始,三個月死一個人,”丁輝書指着第一張照片,“一號死者,一刀斃命,最後被分屍,屍塊至今沒有找全,”第二張照片,“二號死者全身被捅二十多處窟窿,流幹了血,失血而亡,死後屍體基本完整除卻內裏一身窟窿外,衣衫完整,被所以說是兇手在殺完人之後還特意幫人換了身衣服,整理了一下儀容,”他的筆頓了頓,落到最後一張大頭照上面,“三號死者,遭受勒頸窒息致死,這是這三名受害者裏面從外表來看最‘完美’的一個,被丢屍在布袋子裏之前甚至還被又套了一個防水的袋子,所以被發現屍體的時候,乍一看完好無損,就像是在塑料袋子裏睡着了一樣……”
“有找出兇手的行兇手法的變化嗎?”丁輝書掃了一眼鴉雀無聲的會議桌,撇了一下嘴,“要我看來他是越來越變态了,還有閑心給被害人化妝,看來是對自己十分自信,覺得我們支隊沒有用,抓不住他是不是?”
咚!他用力敲了一下白板。
“讓我們來回憶一下這位極富有藝術情操的殺人魔手下的作品。”
丁輝書把筆移下來,落到了一張照片上面,那是一個已經腐爛了許多的屍塊,大概能從那一個顯眼的隆起以及上面的紅點判斷這是一個女子的小半邊胸,那上面被戳了一個洞,應該是正好捅破了心髒,最令人震撼的是那傷口的周圍被不知名的顏料畫上了無數根荊棘,荊棘之上綻開了兩三朵精致的血紅玫瑰花。
“第一個玫瑰與荊棘的作品。”
筆平移到另一張上面,那是第二個死者的頭部,額心正中間被人畫了一朵盛放的玫瑰,從這張照片還能看到這名死者脖子上的窟窿旁邊也被畫着荊棘。
“第二個玫瑰與荊棘的作品。”
丁輝書咬牙切齒的聲音,他繼續把筆移到了最後一張照片上面,第三個死者的眼角也是一朵綻開到極致的花,襯着他完好蒼白的臉,這一種美感更是到了極致,他纖弱的脖子上也被纏繞着一圈荊棘,也許是因為保存最為完好的緣故,無論是花還是荊棘都比前兩個死者更為精致美麗。
“第三個玫瑰與荊棘的作品……”
“報告組長我有話要說……”會議桌上面剛剛彙報過信息的短發女子站了起來,她在組長的目光中挺了挺腰,有些僵硬的說,“我認為第三個死者臉上的是薔薇不是玫瑰,薔薇花層層疊疊,比較繁複,玫瑰簡單一點,像一個高腳杯,薔薇花瓣的邊緣較尖一些,玫瑰花則柔和許多,而且……”她吞了口口水,繼續道,“前兩個死者都是女子,第三個死者是男子,我覺得兇手會不會是在這裏有了變化……”
丁輝書看着照片,用筆抵住了下巴,他揮揮手讓她坐下來。
“有這個可能,你的意思是他把獵物的目标改換在男子身上了……不,不對,”他思考着,“從他的作案手法來看,他更有可能是在拿前幾個受害者練手……”
“如果我是那個殺人魔,我追求一切的美,最愛的是他們瀕死之際的美麗,生與死亡,多麽像花與荊棘的組合……”丁輝書正對着白板,深深的注視着那最後一張照片上,看過這一張男子的臉,以及他臉上的薔薇花……
冥冥之中感覺到了一絲違和。
他的嘴中吐出一句話:
“不,還不夠完美,我在等待,我已經尋到了我心目中最完美的那一個人,他一定會是我此生至高的作品……”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不了解刑偵,全憑一腔熱情,應該也不會具體寫很多專業性的……有BUG與硬傷歡迎指正。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