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傘

第25章

到了家門前，梁成彥自己退到旁邊，讓開路給程逍：“你熟悉一下鑰匙。”

程逍掏出鑰匙串靠近鎖孔，鑰匙撞在一起，響聲清脆，卻在鎖孔前堪堪停住，轉頭看向他。

梁成彥從後面貼上程逍，伸手覆住他的手，轉開了鎖，“只教你這一次，下不為例。”

已經傍晚，兩人進家換了家居服就開始收拾東西，梁成彥在程逍的注視下，把他早上穿的那身衣服裝進了箱子，“說到做到，我真的要帶走的。”

程逍不知道怎麽接話，洗衣筐裏翻出來自己的衣服收拾着。

梁成彥合上箱子：“我明天早上五點得去機場，得讓你自己回學校了。”

“我又不是不認路。”程逍擡手環住他的脖子，靜靜抱着，“那麽早......你路上睡一會。”

“微訪談快開始了，”梁成彥看時間，“陪我一起吧。”

他要打字翻牌，摟着程逍不方便，畢竟工作還是得認真對待。兩人只是相互靠着，然後都把腿翹到了茶幾上，疊在一起。

@梁成彥：我也加班，翻完牌再吃【桌子上的水果.jpg】//@全世界最帥的狗子：加班到現在還沒顧上吃飯，彥哥吃了嗎？

@梁成彥：實在不好意思，自己家做的【舔嘴】//@曬幹的雪花要四斤：阿彥之前那個豆沙湯圓能說下牌子嗎！get同款湯圓，四舍五入也算是鎖了！

@梁成彥：行，我記住你了。//@我家只有兩成鹽：做了一套彥哥的表情包！希望能被翻牌啊啊啊啊！【梁成彥白眼】【梁成彥wink】

……

@梁成彥：把你們班主任電話給我，我讓他給你翻牌。//@cy眼中常含淚水：在補習班的我偷偷爬上來，不翻牌我就哭。

@梁成彥：安慰，因為你們開學之後我也不是很開心。//@一只車厘子：開學了不開心，希望彥哥能安慰一下學生黨，哭哭，最近都不能去現場看活動了。

@手機用戶11235813：在劇組很辛苦吧，注意身體，期待更精彩的你。

訪談到了尾聲，梁成彥小號的特別關注跳出來這樣一條，他扭頭看程逍，“你在幹嘛？”

程逍伸手捂住屏幕，梁成彥把他的手撥拉開：“擋什麽擋，我都看到了。”

“那你還問。”程逍合上電腦。

梁成彥問：“你就沒其他想說的了？”

程逍賣關子：“其他的......一會說。”

梁成彥攬住他，慢悠悠敲着屏幕，一字一頓地念出來：“會的，你也是。”

之後他又發了條微博說明訪談結束，然後就關了屏幕。

“困了嗎？”見程逍打了個哈欠，梁成彥問道，“這兩個晚上都沒睡好。”

程逍點點頭，“嗯，想睡了。”

兩人相擁而卧，稍微一動鼻尖就能蹭上，呼吸打在臉上，癢在心裏。梁成彥想着程逍困了，就親了親他，輕輕拍着讓他睡覺。程逍的左腿夾在梁成彥雙腿間，向上動了動。

梁成彥翻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笑道：“你這會又不想睡了？”

“想……”程逍圈着他湊近，“想……和你睡。”

這一次兩人都熟練了不少，更加契合。程逍開始還說着明天中午才上課，後來就只剩了斷斷續續的央求，他轉頭索吻：“你昨天才答應過，這次我說什麽就是什麽......真的不行了。”

“你剛開始可不是這麽說的......”梁成彥呼吸淩亂，深喘着氣，吻去他眼角的淚珠。

“就是那裏......再重點啊......”程逍說話聲帶了鼻音，哭腔越來越重，“成彥......我舍不得你......”

梁成彥披上衣服，抱他去浴室清洗，程逍用着最後一絲力氣環着他，生怕自己不留神會摔下去，結果環着環着，摔進浴缸裏的倒成了梁成彥。

又過了好一陣子，程逍感覺自己終于陷回了柔軟的床墊上，梁成彥幫他蓋好被子，想去沖個澡睡覺，手腕卻被程逍拉住，聲音含糊不清：“我......還沒說......其他的......”

“你要說什麽？”梁成彥附耳過去。

“我想說......”程逍意識模糊，說話前言不搭後語，“我去找你.....我等你回來.......我愛你......”

最後一句說完，他才放心地閉上眼睡去。再後來，他隐約覺得手腕上一涼，又往身邊人的方向蹭了蹭。

梁成彥把程逍圈在懷裏，怕鬧鐘把他吵醒，難得戴了耳機睡覺，

清晨，他輕輕抽開自己的手臂，結果程逍轉頭抱得更緊，他睡得沉，卻死拽着不撒手。梁成彥心裏又酸又甜，等了一會，才再嘗試着抽開，程逍似乎有些着急，皺着眉，眼淚都快出來了，“我的。”

梁成彥把他的眉頭撫平，哄道：“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不想讓你走。”還在夢境中的人喃喃道，卻漸漸松了手，“真的不想讓你走啊。”

梁成彥心間難過，起身幫他蓋好被子，然後洗漱換衣服，又把箱子拎到門口。助理發信息說到了樓下，讓他收拾好就下樓。他出門前又回屋看了看程逍，那人光着的手臂從被子裏露出來，往梁成彥原本躺着的方向伸着，但除了床單什麽也抓不到。

梁成彥輕輕扶起他的手，塞回被子裏。拿紙筆在床頭留了張字條，又眷戀般吻上他的唇，不情不願地離開。

他坐在車上，就着旁邊路燈的光線拍了一張自己腕上的手表。

@梁成彥：我在分秒間。【手表.jpg】

程逍定了九點半的鬧鐘，梁成彥走的時候他其實隐約有感覺，只是不願意睜眼。似乎只要不看，那就只能是一場關于離苦的噩夢，梁成彥還在身邊，還能真實地摟着他，吻着他。

這會睜了眼，程逍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他轉向床頭想關掉鬧鐘，一眼就看到了梁成彥留的字條。他伸手拿起，撫摸着紙條背面由于筆劃力道帶來的凸起。

梁成彥說，我去去就回。

程逍擡起手臂遮住眼睛，卻被腕上的東西涼了一下。他盯着表盤發呆，秒針滴答滴答，每一秒都是梁成彥。

程逍身上穿着梁成彥的睡衣，他低頭拽開領口看着，紅痕還沒褪去。他跑到鏡子前一看，脖子上露着的地方比衣服下還明顯。

程逍滿心的情緒說不出，這人走就走，卻在他身上留滿了存在感。

他換好衣服，慢慢悠悠地挪到客廳。他昨天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被梁成彥換成了另一件，他取下來套上，發現拉鏈正好能拽到下巴。

“……”程逍撇撇嘴，“真有自知之明。”然後又把拉鏈往上拽了拽。

他把紙條裝到包裏，拿上東西出了門，準備回學校。

每周一實驗室有例會，說起來很有意思，在軟件開發裏，這種例會叫做站立會議，程逍他們第一次進課題的時候不了解情況，真的站起來彙報，結果學長學姐們都在捂着嘴笑，教授解釋說站會就是個名字而已，不用真的站着。自那之後，也就再沒人站着彙報過了。

“從測試套件開始吧。”教授點名，“程逍，你們幾個上周有遇到什麽問題嗎？”

程逍身後別扭，能站着絕不坐着，于是緩緩站起身，拿起電腦看記錄：“我們連上數據庫之後有兩個測試沒過，分別是……”

他按照記錄的測試報告說着，教授起身在白板上劃拉，光顧着聽，然後幫他分析、詢問大家的想法，一時間竟忘了讓他坐下。

蔣莊在他之後彙報，不自覺也站了起來。

後面的人看見，一個跟着一個地站了起來。

于是這一天，c大計算機系A1實驗室團隊完成了有史以來第一次的全員“站立”會議。

作者有話說

程遙是眼中常含淚水，程逍微博名裏是斐波那契數列。

本來想單寫一段那個啥，但是......怕寫的太勤不好。

可以的話留個爪爪呗，跑堂不提倡呦～

開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