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叛徒
初春的白日算不得冷,尤其是肅州這魚米之鄉。
便是陸承元這般怕冷的人都脫了狐裘,去了湯婆子,單薄了幾件衣裳。
她送走了袁振後便是回院子沐浴歇息了一個時辰,剛巧出房門迎面便是碰上了沈澤。
扯了扯領子,皺着眉頭問:“你怎麽來了?府衙那些屍骨你收拾完了?”
先前她送袁振回院子的時候沈澤剛巧被府衙趙無極的人叫走了,這才兩個時辰不到怎麽就又來了?
沈澤皮笑肉不笑,他在這院子裏比主人還要主人,吊兒郎當的越過陸承元走進她的屋子在椅凳上坐下,給自己到了一盞子冷茶,一飲而盡。
而後感嘆一句:“元郎可好生無情,我在府衙看着屍骨忙了大半日,有了消息就往這裏趕,結果連杯熱茶都沒有!”
陸承元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
沈澤這厮一天不嘴賤渾身都不舒坦,每天非得在她面前蹿一蹿說些不着調的話,也不知求個什麽!
她已經不像以往那般聽了還不痛快,極為麻木的招來人上熱茶熱飯。
緊跟着在沈澤對面坐了下來,問:“說吧,什麽消息。”
沈澤委屈巴巴的看着陸承元,極黑的桃花眼倒是清澈勾人,換做旁人怕是心都軟了立馬好言好語的安慰了。
只可惜陸承元是個沒情調又無趣的人,她絲毫不為之所動,坦然對上沈澤,甚至皺着眉頭說道:“你被人打了?”
“啊?”沈澤覺得他可能有點耳背。
陸承元冷靜的補充道:“不是被人打了你哭個什麽?要真是打疼了你就哭吧,男人也不是非得流血不流淚。”
沈澤聽此憋了一口氣,也不曉得是該哭還是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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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憤懑不已想着元王實在是不解風情!
他咬牙切詞道:“多謝殿下開解了!小生沒有被人打!”
這天底下還沒有那個人能将他打哭的!
陸承元靜靜的看着他沒作聲,眼神意味很明顯的不信。
一口悶心堵在他心頭上不去也下不來,最後只好生硬的轉了話題說:“秦宗今晚會帶着蘇家小兒去府衙,今晚府衙可能會出事。”
陸承元停頓了片刻問:“今晚?這事還有誰知道?”
“你我趙無極還有劉知玉。”沈澤別有深意道。
劉知玉不是個好的他們很清楚,只是如此明目張膽的試探人陸承元有些不安。
她抿着嘴問:“劉知玉不會不知道今晚要真是鬧出個什麽他可吃不了兜子走。”
沈澤輕笑出聲,頗有幾分不以為然說:“不鬧更好,咱們輕輕松松知道蘇家小兒手裏到底有個什麽東西被這多人窺視。”
陸承元沒有反駁,不得不承認現如今這種法子是最好的,一直拖下去不是個辦法。
她轉了個彎問:“那鬼招的事呢?他襲擊袁家殺了庶子擄走庶女是為何?”
抓錯人?不應該啊,袁潇潇和袁長湮可是相差三四歲呢!身子骨一看就知道袁潇潇不可能是個八九歲的丫頭。
沈澤表情有些詭異,顯然是派人查了這事。
要笑不笑的樣子頗讓人不痛快,沒等陸承元不耐煩的問出口,他悶笑一聲道:“所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應該就是形容袁潇潇他們了。”
自作自受?
沈澤繼續補充解釋道:“有幾個小秦氏身邊的奴仆,說是前些日子袁風行認識了曹德邢義子樓雨,曹家可是不得了的,聽說那樓雨對袁長湮頗有好感想要見一見,應該是許了袁風行不少好處,袁風行就将人帶了回來,和小秦氏和袁潇潇一商量,來了個貍貓換太子。”
話說的隐晦,陸承元卻是立即明白了沈澤言外之意。
樓雨應該是特意想要綁走袁長湮的,卻不曾想綁走的人換成了袁潇潇。
只是讓陸承元最為無語的是袁風行的蠢,她忍不住嗤笑道:“袁長湮不過八九歲的年紀,袁風行是蠢到什麽地步,認為樓雨會看上個女娃娃?”
為了攀上曹家,也是夠拼的,最後把自己的性命都給拼沒了。
沈澤在陸承元這吃飽喝足了,聽到陸承元這麽嗤之以鼻的言語忍不住對她眨了眨眼睛,別有深意的說:“你知道鬼招樓雨為何要擄走袁長湮嗎?”
陸承元根本沒有多想,直言:“應該是鳳栖門那邊發現了我不是袁長孺,想用袁長湮讓袁長孺妥協。”
從皇城出來陸承元就知道自個的行蹤定然瞞不過暗地裏的人,現在被人懷疑也是沒有任何驚慌。
反正只要她那糊塗的父皇認為她還在元王府待着就好,至于陸慶麟會不會耍什麽心眼她就不用管了,相信事關林家,皇後定然會解決那些幺蛾子。
誰知沈澤竟是一臉不贊同的啧啧兩聲,鬼鬼祟祟的靠近陸承元,小聲道:“大秦氏曾經在北疆雲白山上待過一段時間,鬼招樓雨師承雲白山。”
聽此陸承元瞪大了眼睛,狹長的鳳眸裏寫滿了不敢置信。
大秦氏和鬼招樓雨認識!
難不成青梅竹馬?
陸承元覺得她那便宜爹頭上好像有點綠了。可先前與袁振的談話,袁振雖說知道樓雨這個人物,可是看上去并不知曉大秦氏和樓雨有什麽關聯。
這時沈澤在他耳邊補充道:“這是暗地裏查出來的,江湖上沒人知道樓雨師承何處。”
“為何?”陸承元眉頭皺了皺,十五年前樓雨在江湖上是新秀,怎麽就沒人知道他師承何處?
沈澤輕笑一聲,頗有幾分不以為然,說:“因為他在江湖上行走時已經被逐出師門了,沒臉提及雲白山種種。”
陸承元眉眼抽了抽,問道:“那你怎麽知道的?”
凰儀谷如此的厲害?別人門派裏明裏暗裏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陸承元忍不住開始關注凰儀谷了,開國君王是怎麽培養出這麽一個地方的?這麽厲害的話早些出世,東黎該是成為一等一的強國了。
可惜沈澤并不曉得陸承元是怎麽一個疑惑,要不然定然給她說道說道凰儀谷可沒有那麽神。
他撇了撇嘴,嗤之以鼻道:“因為樓雨是我師叔,我也是師承雲白山。”
叛徒!
陸承元猛然想起了酒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