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過招
“住手!”
陸承元還沒說話加以解釋,一個嬌嫩的女兒音從偏門裏頭響起。
很顯然,在聽到這個聲音時候胖小厮立馬不掙紮了,臉上甚至帶着得意的笑容。
從偏門走出來是名黃衫少女,天真浪漫帶着這個年紀應有的活潑,以及高人一等的驕傲。
黃衫少女看了胖小厮一眼,皺着眉頭說:“常順?你在這嚷嚷什麽呢?”
停頓了片刻又擡頭看向邊無晴,顯然她看向邊無晴的時候臉色好多了,又道:“邊大哥,你昨晚去哪裏了?四妹一個人在院子裏都不出來吃飯,爹發了好大的脾氣。”
邊無晴着急了,恨不得立馬沖進去看看他家小姐。
陸承元淡然的站在旁邊猜測黃衫女子的身份,應該是庶三女袁潇潇,她口中的四妹應該就是袁長孺的嫡親妹妹袁長湮。
袁絲徒伏劍,長孺欲成灰。興廢由所感,湮論斯可哀。
這兩兄妹的名字倒是出自一首詩,為他們取名的人倒是煞費苦心了。
“小姐,邊無晴随便帶着陌生人冒充大少爺!還想将我送官呢!”胖小厮沒有袁潇潇那個腦子,他谄媚的向袁潇潇告狀。
袁潇潇狠狠的瞪了常順一眼,罵道:“胡言亂語!不曉得大哥今日回來嗎?哪裏會有賊人膽敢冒充袁家的人!”
陸承元饒有興趣的擡眼看過去,袁潇潇玩得好一手左顧右言。是想就此讓他從偏門回袁家麽?
剛這麽想,袁潇潇便是向陸承元走過來,得體的行了個禮,笑得陽光燦爛,說:“大哥!你回來了啊!娘已經準備好了膳食,就等你呢!咱們快進去吧!”
故作解圍,實際卻是讓他不得不走偏門嗎?
好一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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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元似笑非笑的看着袁潇潇,一雙鳳眸冷冽森然,眉宇帶着濃厚的陰郁,煞煞冷風讓袁潇潇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肩膀。
袁潇潇覺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一般。
陸承元可沒有和她扯那麽多,旋身就走,聲音極冷,說:“邊無晴,将那緋議皇室的狗奴才給我帶上,同本少爺一起見官!我想鐵面無私的大理寺卿趙大人會給他一個公道。”
袁潇潇臉色大變,常順也是慘白了臉,哭着喊着求大少爺饒命。
袁潇潇沖到陸承元跟前,一把抓住陸承元的手腕,說:“大哥!常順怎麽可能緋議皇室了?這其中定然有誤會啊!”
沈澤也沒單看戲,他不由分說的将陸承元的手從袁潇潇手裏抽出來,然後站在她身邊極為防備的姿态保護着陸承元。
袁潇潇看了沈澤一眼,臉頰緋紅升起,不過她很快鎮定了下來後頭竟是一眼也不看沈澤,她大無畏的看着陸承元,像是在證明她不屬于男兒的風采。
陸承元嗤笑一聲,反問:“誤會?你是指他做不出這種事?一切都是後頭有人指使?”
這回袁潇潇竟然依舊淡定,冷靜,回答道:“不,應該是常順說了什麽話讓大哥誤認為是什麽緋議皇室了,咱們平民一個,常順更是奴仆哪裏來的膽子敢議論皇室。”
“我在護國寺出家,是不是為誰效命,豈是他可随意說的!袁潇潇,你可曉得什麽叫做機密?”陸承元氣勢逼人,一層不變的聲音生生讓袁潇潇微微彎了腰。
不過此人倒是咬緊了牙關,在冷汗直冒的情況下還扯出一抹笑容,說:“大哥,常順也是随口一說,肅州不少人都說大哥你在護國寺前途無憂,你總不能讓他們全部閉嘴吧?更何況常順是我們家的家生子,要是真鬧起來恐怕爹臉上無光啊!”
“說的也是。”陸承元一臉恍然大悟,看待袁潇潇的神情也好多了,這明顯的變化讓袁潇潇清清楚楚的看着,她也是松了口氣。
袁潇潇牽強的扯出一抹笑容,說:“是啊,大哥這是我們私底下教訓常順就好了,回家吧......”
“潇潇啊。”陸承元冷不丁打斷了袁潇潇的話,繼續說道:“這常順恐怕不能輕易放過,說起讓爹臉上無光倒是讓我想起來了,這常順竟是讓我袁家嫡長子走偏門回家,這若是讓旁人知道了,恐怕要笑我袁家毫無規矩可言,事情鬧大了恐怕連肅州州官和欽差趙大人都要驚動。”
袁潇潇傻眼了,問:“怎、怎麽會?”
陸承元沒說話似笑非笑的看着袁潇潇,看得她頭皮發麻。
好在沈澤開口緩解了這份森然,他說:“袁長孺在護國寺為千總,官拜正六品,入區區商賈袁家,竟是被要求走偏門,這是對袁千總的不尊重,也是對皇權的藐視!”
這話一說吓得袁潇潇一個激靈立馬是跪了下來。
陸承元瞥了沈澤一眼,輕哼一聲,算這厮腦子靈活反手一個回馬槍,不枉費她前頭鋪墊那麽多。
“潇潇,這又和你沒關系,你跪下做什麽,和大哥一起走正門回家,帶着這常順讓爹親自處置,殺雞儆猴!”陸承元裝模做樣的将袁潇潇扶起來,原本一層不變的語調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突然加重讓袁潇潇腿一軟又坐在了地上。
陸承元當作沒瞧見的,将人拉着名正言順的走正門入袁家。
正門口那些個狗仗人勢的東西瞧見了他家三小姐立馬是狗腿的開了大門,看向陸承元的神色也有些畏懼。
就如袁潇潇所說,飯廳那邊小秦氏正趾高氣昂的等着。
小秦氏看着自個女兒被陸承元從正門堂而皇之的進來臉色大變,立馬是沖了過來将袁潇潇搶了過去,哭天喊地的叫道:“閨女?!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長孺啊!你三妹身嬌體弱你怎可如此拉扯她?!就算不是一起長大的,她也是你親妹妹啊!”
陸承元瞥過去,飯廳那明顯的看到有個小小的身影跪在飯廳邊,小姑娘紮着羊角辮臉色蒼白,整個身體搖搖欲墜。
穿着打扮雖然樸素了點,可和丫鬟比較起來,千金小姐的氣質還是有的。
那孩子應該就是袁長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