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而書的故事

第28章 #28 神隕

日向創轉頭看他：“狛枝。”

“日向君，你怎麽在這裏……呃！？”

江之島盾子忽然跳起來，“歡迎狛枝君！我等了你好久啦！……啊！”

狛枝凪鬥：“……”他默默地把視線從被椅子絆倒撲街的江之島盾子身上挪開，心想，這真是個高級的神經病，充滿了迷之逗比氣質。

“居然連二次元美少女專用的露胖次平地摔也沒作用……死基佬真讨厭。”江之島盾子撇嘴，從地上一躍而起，走回去，直接坐到了電腦控制臺的平面上：“對了，我那個廢柴姐姐呢？”

狛枝凪鬥一臉茫然地目視她一下子高冷起來的女王模樣，無言地問日向創：什麽情況？

日向創用口型回答他：人格分裂。

狛枝凪鬥：……

日向君你以前辛苦了。

“喂，那邊的渣滓，別談情說愛了，回答我的問題。”江之島盾子冷冷道，“不然殺了你們哦。”

“被人攔下來了。”狛枝凪鬥實話實說。

江之島盾子的頭頂莫名其妙長出了一堆蘑菇，一臉且喪：“啊……都怪我的廢柴姐姐……武力威脅也沒了呢……”

“不過沒關系！”她摘下蘑菇咬了一口（“原來這還能吃的！？”狛枝凪鬥被吓到了），忽然就振奮了，“老娘可是還有殺手锏呢！”

日向創：“……”殺手锏是什麽？精分以圖讓他們兩個也精神分裂嗎？

狛枝凪鬥：“……”也許是吧？可我們為什麽要揣測神經病的腦回路？

“所以，日向君。”江之島盾子人工給自己戴上一頂王冠，翹起腿：“之前的問題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狛枝凪鬥：“什麽問題？”

日向創：“沒門。”

狛枝凪鬥：“？”

江之島盾子一臉委屈：“哎——神座君好狠心哦。你簡直就是無情無義無理取鬧啦！讨厭！”

這個話題進行下去可能要吵到地老天荒，所以日向創明智地閉嘴不說話。

狛枝凪鬥察覺了一絲異樣：“所以……到底怎麽回事？是關于我的問題嗎？”

日向創：“……”有個聰明的戀人真不知道是好是壞。

“我猜猜看？也許是和我的體質有關系，畢竟我覺得我身上除了這個沒什麽能被人觊觎的東西了……嗯，聯想到研究所的實驗內容，所以……是要把實驗資料交給各國政府首腦？就像你把日向君的照片交給別人一樣，讓我惴惴不安，讓別人上天入地地追殺我，最後泡福爾馬林？”

日向創：“哦。”不用解釋了，為什麽狛枝凪鬥好像已經知道了一切的起因經過結果時間地點人物，這是看過劇本或者從未來穿越會來的吧。

江之島盾子毫無誠意地拍手鼓掌，也許是為了祝賀狛枝凪鬥的嚴備邏輯，也許只是她想鼓掌了：“Perfect！狛枝同學滿分！”

“謝謝誇獎。”狛枝凪鬥彬彬有禮地說。

日向創：“……”

我不是很懂你們。他想。

或許他其實也不是很想懂。

“所以神座君的目标還達得成嗎？”江之島盾子的話題極其跳躍：“不想讓你男朋友和逃出去的那群小可愛死的話，我建議你還是別動手哦？”

“逃出去的……小可愛？”日向創一怔，然後不可遏制地暴怒了：“你對他們幹了什麽？！”

“別緊張，我只是包圍了他們而已。”江之島盾子按下一個鍵，大屏幕上立刻顯示出如今那些逃亡之人的模樣：他們被一大群喪屍圍在當中，滿臉驚恐。“但如果你動手的話……我就會下達指令了哦？”

“下達指令。”日向創平板無波地重複了一遍，“所以你是靠程序控制它們的。”

“你猜啊☆。”

“我記得……這個基地裏有自毀程序。”日向創的目光在天花板上巡梭着，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一旦你死就會觸發，沒錯吧？”

“啊啦，神座君這麽了解人家真是讨厭啦。”

狛枝凪鬥挑起一邊眉毛，滿臉嘲諷：“所以你所有的後手都安排在你死後嗎？”

江之島盾子眨着那雙海藍色的眼睛：“你猜~”

“你會設定時間。”日向創說，“如果你預測到我會來，你一定會設定延時操作，而且一定會卡在我完成破解的前一刻爆發——喜歡看到別人從天堂掉到地獄，這就是你的惡趣味。”

“嗯哼，全中，所以日向君要挑戰一下嗎？順便一說這扇門被我給鎖定了，破解通道逃出去的時間我可沒算在裏面哦~”

“可你為什麽覺得我做不到？”日向創還是那種沒有感情的語氣，異色的瞳中眸光冰冷。

“……我就是讨厭你這副自信到自負的樣子。”江之島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十分鐘，從現在開始的十分鐘，你起碼要破解四個高難度程序——對，你還要知道我的電腦密碼鎖并且阻止那封郵件傳送至世界各地，順便一提十分鐘連狛枝君從這裏跑出去的時間都不夠吧？要試試看嗎？”

日向創看着她。

然後他擡手扣下了扳機：“為什麽不呢？”

倒數計時，十分鐘整。

狛枝凪鬥怔怔地看着江之島盾子額前飚出的血花，她的身體順着弧線倒在地上，死的異常潦草而沒有美感。

他又把目光移到日向創身上，那人抛給他一個耳機，随後便投入到編程之中，靈巧的手指在鍵盤上幾乎飚出了殘影，碩大的電子屏上跳出一行行狛枝凪鬥完全不知所謂的代碼，三秒後密碼被解開，十秒後大門開啓：“狛枝，快走。”

“那——那你呢？”

“我得留在這裏。江之島盾子通過控制黑白熊間接控制喪屍，也就是說，只要黑白熊死了，那一瞬間被黑白熊控制着的喪屍也會死，不再長生，基地附近的只會更絕——以前你們每次都決定先解決黑白熊不也是察覺了這點嗎？”

“……”很有道理的樣子。

“我來指揮，你聽我命令。”日向創的話語裏帶上了不容置疑的意味，“快走。”

“可你會死的！”就算是日向創，完成那一系列任務難度也太高了，狛枝凪鬥想。

“你忘了我是誰嗎？”日向創忽然笑了，“行了，出去筆直走第一個岔路右拐。”

“……你一定要活着。”

“當然。忘了嗎？回去還要陪你上三壘呢。”

“……”

狛枝凪鬥最後深深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往日向創所指的方向跑去。

他留在這裏幾乎沒有任何用處。狛枝凪鬥不懂編程，那些代碼對他來說宛如天書一樣，在這生死關頭他完全無能為力。

他只有相信日向創，并且活下去。

倒數第八分鐘。

“左二，然後右一。”日向創的精力幾乎都投在了搞定那群黑白熊上面，他必須保證他的朋友們的安全，只能偶爾分散精力在搞定大門程序和給狛枝指路上，不過狛枝距離大門還有一大段距離，足夠了。

狛枝凪鬥感覺自己這輩子的腎上腺素都要浪費在這裏了，作為一個體力一塌糊塗的存在，他能跑出這個速度絕對是上天，不，日向保佑了。

要再快一點，他想，他不能讓日向君分心。

倒數第七分鐘。

黑白熊程序被完全破解，但那生效進度條走的真是該死的緩慢，天殺的這電腦居然還不能多任務同時進行——日向創猜測起碼要一分鐘才能走完全程。

他側頭看了眼江之島盾子的屍體，那女人死的真是不符合她大BOSS的身份，但臉上居然還詭異地笑着。

從頭到尾，日向創都不知道江之島盾子想幹嘛，不過江之島盾子似乎自得其樂的樣子，大概這就是七海千秋所說的“愉悅犯”？

倒數第六分鐘。

一聲輕響，程序覆蓋成功，日向創立馬投入了下一份工作，現在他要解決江之島盾子那封自動發送的郵件的問題了。

狛枝凪鬥距離目的地還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日向創掃了眼監控，覺得他可能從喪屍堆裏逃亡都沒有跑得這麽快過。

與此同時，世界各地的黑白熊在同一時間爆炸了。

它們控制下的喪屍動作開始減緩，距離大阪地下基地最近的那一撥喪屍——也就是圍在逃犯們周圍的那群，直接化作了一塊塊血肉。

衆人茫然地對視。

倒數第五分鐘。

日向創通過大阪基地入侵到了研究所總部，也就是江之島盾子的老巢。他要銷毀掉所有對狛枝凪鬥不利的文件。

狛枝凪鬥還有四分之一的路程。

未來機關總部，接到消息的宗方京助霍然起身：“你說什麽？！”

倒數第四分鐘。

銷毀進度百分之七十三。

距離目的地還有六分之一。

倒數第三分鐘。

由于這該死的破電腦只能單任務進行，日向創開始着手破解大門密碼。

于是當狛枝凪鬥跑到盡頭的時候，大門為他打開，曙光緩緩照進來。

有人驚喜地喊道：“狛枝！太好了你居然出來了！”

狛枝凪鬥根本不想回答他：“裏面……日向、君，咳，還在……”

可他實在太累了，說話都斷斷續續的，滿嘴都是鐵鏽味，頭昏腦漲地倒了下去。

倒數第二分鐘。

日向創面無表情地關掉電腦上跳出來的警告。

破解自毀滅程序的工程量的确很大，他感覺自己手指都抽筋了，腦細胞嚴重消耗，只想好好地睡一覺……可是不行，他答應過狛枝的，他必須活下去，他還不能倒下。

狛枝凪鬥感覺自己似乎暈了很久，可只是過去了半分鐘而已——而如今，他有些等不及了，“日向君……還在裏面！”

倒數第一分鐘。

七海千秋放下了手中的游戲機。她窩在沙發裏，心想，你們還好嗎？

未來機關總部忙得團團轉，宗方京助派出大量人員打算對大阪城進行救援。

日向創敲下了最後一個字符。

回車，運行。

倒數三十秒。

進度條即将走到盡頭。

倒數十秒。

屏幕上跳出來一個碩大的、血紅色的ERROR。

日向創這才想起，他好像在狛枝凪鬥昏過去時稍微分心了一下，又因為精力不濟，于是輸錯了一個字母，全盤崩潰。

他仿佛聽見了江之島盾子的嘲笑聲。

這一局是我贏了。那女人高傲地說，宛若君王。

倒數五秒。

日向創接通了狛枝凪鬥的耳麥。

四秒。

狛枝凪鬥擔心道：“日向君？”

“狛枝。”日向創一個人站在靜寂的主控制室，面前是鋪滿錯誤報告的屏幕。

他笑了。好像那人就在身邊似的。

三秒。

遠在廣島的最原終一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看向大阪的方向。

苗木誠忽然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兩秒。

“日向君？！日向君怎麽了？”

一秒。

“我有沒有說過……我真的很愛你？”

零。

自毀程序啓動。

巨大的聲響将電流的滋滋聲完全掩蓋住，而一陣噪音過後，是難以忍受的漫長的靜止。

“日向君……日向君！？”

殘磚瓦礫将所有的希望與絕望都掩埋在地下，再無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

無綱裸奔的結果就是我卡文了……這一章從早上九點半寫到晚上七點= =

還有一個尾聲=w=

我莊嚴宣誓我從來不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