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而書的故事

第12章 #12 實驗

他從黑暗中睜開眼睛。

我是誰？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從今天起，你就叫‘神座出流’。”

有人讓他配合實驗，做各種各樣的事情，他就順從地一切照做。他被關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裏，透過玻璃窗能看見一群白大褂忙着記錄數據。

明明他才是被實驗的那個人，卻如同神祇一般，是居高臨下的觀察者。

“成功了！你才是我們最完美的的作品！無愧于神座出流這個名字！”

他聽見耳邊有人狂熱的呼喊着勝利。

而他只是無動于衷地站在原地，漠然而冷淡的注視眼前的一切。

真是無聊。他想。

——而過去的我，又是怎樣的人呢？

……

日向創從夢中驚醒。

窗外天色還未明，他揉着眼睛坐起身，看了眼床頭的鬧鐘……才五點。

只不過他卻怎麽也睡不着了。

從聽見“江之島盾子”這個名字開始，他似乎又陷入了冰冷過去的死循環之中。

倘若讓江之島盾子知道他和苗木困身處同一個地方，或許會興奮得瘋掉的吧？或者再多出一個人格，折騰她妹妹和男朋友？

那個女人似乎總是這樣，拿捏着別人的軟肋，卻又擁有着讓人瘋狂的魅力。在研究所那群瘋狂科學家心中，或許當初那個十幾歲的少女就是他們信仰一般的存在。

或許她現在就藏在什麽地方，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吧？

他與江之島盾子相處的時光，似乎都是各有心機的。江之島盾子以為他沒有記憶也沒有感情，理所當然地覺得可以操控他的一切；而他則刻意隐瞞感情去除失敗的事實，一邊與江之島虛與委蛇一邊尋找機會逃離那裏。

他什麽也不記得，和松田夜助對話的只言片語也不能給他什麽幫助，偶然找到電腦裏的資料，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世與過往，然後用這些片段，依靠強大的邏輯推測出過去的經歷。

……話又說回來，就連“日向創”這個名字，都是他從手術同意書簽署的名字上看到的。

“日向君？”隔壁床的狛枝凪鬥睡眠淺，聽見他起床的動靜，迷迷糊糊地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日向創抿了抿唇，“狛枝你接着睡吧。”

話音剛落，自己卻是穿好衣服推開卧室的門了。

按照末世前的歷法，如今大概算得上是初夏。只是末世之後四季混亂，日出時間做不得數，次數也實在太少，和平時期能夠欣賞到的美景也成了空談。

天空陰沉沉的一片，灰蒙蒙的霧氣籠罩着大地。城池靜悄悄的，而城池之外，也定是一派荒涼的景象。

今天也沒有日出呢。他有些遺憾地想，他幾乎能夠預見之後所有事情的發展，有這份能力，卻不肯動用。

預知一切并不是什麽好玩的東西。今天心血來潮用一次，得到的也是這樣遺憾的結果。

要是能發生什麽不在預知範圍內的事情就好了……

他遺憾地嘆了口氣。雖說睡不着了，不過現在回床上假寐一會兒也是好的。

轉身踏出幾步，正要關上門，有什麽暖色的東西緩緩明亮了視野。

日向創驟然回頭。

天光破曉。

七點多的時候，日向創一躍從床上跳起來。

昨天聚衆浪到半夜一點半，現在還沒清醒的狛枝凪鬥：“……日向君，又怎麽了？”

“商業街那家和食店九點開門。”日向創嚴肅地說，“我去晚了就又沒有草餅吃了！”

狛枝凪鬥：“……你一路走好。”

他伸出一只手拉起被子，把整個人蒙在被窩裏。

出門的時候，恰好碰上苗木困。

“喲，早上好苗木。”日向創擡手打招呼，“你怎麽起這麽早？”

“哎？早嗎？”苗木困一怔，“是日向前輩起太晚了吧？”

“……好像也是。”

在野外的時候好像從來沒這麽悠閑過……也許如今的生活一下子讓他們松懈了吧。

不過有江之島盾子的鞭策在，估計也悠閑不了多久。

如今的衆人僅僅知道江之島盾子掌握了黑白熊的生産，間接操控了喪屍，還沒有真正認識到她的危險性……他是不是應該，提醒他們一下？

“對了苗木，”日向創問，“你電腦能不能借我一下？”

“日向前輩要幹什麽？”苗木困眨眨眼。

“我看看能不能連上無線什麽的，畢竟我在電腦方面也有點技術。”日向創說。

苗木困倒不知道日向創在電腦上還有造詣，不過她也不在意，畢竟相處這麽久，她不覺得日向創會用電腦幹什麽壞事；就算要幹，這電腦裏什麽也沒有，還有不二咲前輩的加密在……日向前輩再強能強過世界有名的技術員的不二咲千尋？

于是她爽快地同意了，“行，我待會兒給你。”

和食店還沒開門，但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輪到日向創的時候已是将近十點，第一批草餅都快賣光了，櫻餅倒還省下不少。

他愉快地承包了所有省下的草餅，想了想，還是帶了幾塊櫻餅回去給別人嘗嘗。

嗯……上次狛枝就帶了櫻餅回來，他一定會喜歡的。日向創愉快地想到。

回到房間，苗木困已經把電腦交到了狛枝手裏。

對方裹着被子，見日向回來，含糊地打了聲招呼，又睡過去了。

日向創心底笑了笑，走過去，幫他把被子掖好，心裏忽然有些疑惑。

狛枝這兩天……是不是有點太嗜睡了？他平時需要睡這麽多嗎？再說了，就算前一天玩到淩晨一點多，可末世裏活了這麽久，誰沒有過連續戰鬥幾天幾夜不睡覺的時候？

這家夥不會和他一樣，在某個不可言說的研究所經歷了什麽不可言說的事情吧？可智力體力是一般人的水準，也沒體現出什麽不同……如果運氣也算的話，不過這毛病他去研究所之前就有了。

難道真的是累了？

懷抱着疑惑，日向創打開電腦，意外發現電量持續滿格。

哦，太陽能的。他了然地點點頭，直接選擇黑進研究所的主機。

那機子應該還沒壞……應該。末世前可沒有黑白熊，就算江之島大腦計算能力堪比最強大的超級計算機，可到底不是她一個人能完成的。

看起來這女人是躲在希望之峰的舊址啊……也難怪，估計沒人想得到這點，何況計算機身在地下數十層，希望之峰舊址又被喪屍包圍，核彈轟炸又容易波及無辜群衆。

他以前黑進去過一次，雖然如今保密程序已經有了大幅度的加強，但對他而言依舊算得上得心應手。輕車熟路地進入機密文件區，知道時間太長江之島盾子那邊的程序員很快會發現計算機的異常，日向創的目标十分明确。本想找找有關黑白熊和喪屍的資料，順便焚屍滅跡希望育成計劃相關內容，卻意外被另一樣東西吸引了視野。

“……《關于‘超級人種’計劃實驗報告》……？”日向創有些疑惑地念出聲。

這個計劃居然連他也沒聽到過？明明江之島盾子好多東西都是他輔助完成的啊？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個報告十分危險，甚至可能改變整個世界。

“神座出流”盡管無所不能，肉體和精神都得到了極大的強化，但不是沒有弱點的。

最大的弱點——只要被喪屍咬到，別提什麽抗體什麽免疫力，百分之一百會被同化。

就算是一般人也有少數幾例被咬到後僥幸存活的，而“神座出流”卻是完全杜絕的這個可能性。

那……這個實驗，會與這件事相關嗎？

日向創的手不受控制地點開了文件。

然後，他整個人都懵住了。

“……實驗體1028號，藥劑KT-071，死亡，時間三天。”

“實驗體2917號，藥劑KH-028，死亡，時間一小時。”

“實驗體3031號，藥劑AM-108，死亡，時間十天。”

“實驗體4002號，藥劑AN-111，死亡，時間六分鐘。”

“實驗體5781號，……”

而在如此之多的死亡案例背後，唯一一個存活突兀地出現在那裏。

“實驗體4280號，藥劑DF-010，存活。”

“……這是這個實驗的第一個存活案例，但一定不是唯一一個！我們會創造全新的人類，他們是生而高貴的神使！那些下等人永遠不會傷到他們，人類終将永生！……”

“遺憾的是，4280號從基地中消失，而我們植入的芯片也無法發揮作用，但随着病毒的不斷進化，他一定會活到最後，成為大浪淘沙中閃爍的鑽石！”

“這是……什麽啊……”

日向創顫抖着聲音：“開什麽玩笑！”

死了這麽多人，靠希望之峰的滔天權勢壓下來，就為了創造這個？人造神原來不是最終目的，喪屍病毒是實驗的失敗産物，卻僅僅為了追求不切實際的永生？

他雖然早就知道希望之峰研究所裏一群瘋子，但沒想到瘋到這種程度！

那些藥劑的化學公式，甚至很大一部分都揉碎在江之島盾子讓他計算的東西裏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他成為了實驗的幫兇！

光标不斷下拉，那些實驗數據一閃而過，他終于即将看到唯一一位幸存者的名字。

“實驗體4280號，原名：——。”

屏幕一花，頁面忽然換成了一個女人的頭像。

“我還以為是誰呢……好久不見啊，神——座——前——輩——？”

作者有話要說：

日向：……我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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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一把創哥_(:з」∠)_

創哥我是愛你的創哥

當然我更愛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