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柔情75
已經入秋的浦東機場,不會因為季節變化而停止客流的川流不息。
亮着晃眼白熾光的寬敞VIP出口通道, 一襲黑色大衣, 身材高挑, 長相過于奪目的英俊男人,臉色陰沉着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步履加快往停在航站樓外的奔馳車走去。
此時, 奔馳旁, 分散着三個黑色正裝的男人, 看見他出來, 其中一人立刻打開後車位的車門, 等待他上車。
荊彥走到奔馳車前,将行李箱交給身旁的助理, 微微彎腰上車。
随後,‘砰’一聲, 車門關上。
隔絕外界一切紛擾和吵鬧。
男人斂着陰鹜的眸色沉沉看着手中的手機, 從昨晚給她發信息, 告訴她,他今天晚上9點的飛機, 她就回了一句非常簡單甚至毫無感情的【哦】。
然後至今沒有再給他發來信息或者來接機。
什麽都沒有。
這種轉變, 讓荊彥有種快要捏碎手機的沖動。
2個月前, 她發了那通脾氣,他沒辦法馬上飛回哄她,所以想辦法加班熬夜把需要半年才能完成的工作量壓縮到兩個月搞定。
再火速飛回來找她。
她沒出現。
他的保镖告訴他,她進了一家新公司, 認識了一些朋友。
這樣挺好,她喜歡去哪,做什麽,他不會幹涉。
那麽,現在都2個月過去了,應該不用跟他鬧脾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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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也生氣。
可是生氣歸生氣,他知道自己要克制,不能惹她,結婚的時候,他跟她保證過,永遠不會讓她生氣或者難過。
一定會寵她。
所以,松開攥緊的手指,擡手輕輕按在眉骨間,阖眼,讓冷靜幫助自己不生氣。
随後睜開眸,低頭,劃開手中的手機屏幕。
還是妥協了,主動給她發信息:【我回來了,回我們的別墅等我。】
發完,過了足足15分鐘,溫榆的信息才回來:【嗯,我正好有事跟你說。】
有事?
會有什麽事?
荊彥黑眸低垂,眼底晦色,似浸入一片無邊深海,看不見一點光色。
……
10點,別墅外的夜色已經深濃,零零碎碎的風,飄散在夜空,時而孤獨地低嗚盤旋,時而敲打在玻璃窗,一擊擊,有些沉重。
溫榆提前半小時到達他們的別墅。
安靜坐在沙發上,支着下巴,盯着茶幾發呆,她的包裏已經放了拟好的離婚協議書,這是程汌朋友蔣律師幫她打印好的。
一式兩份。
蔣白律師在離婚官司方面一直很專業,溫榆相信自己能順利離掉。
而且,她選擇淨身出戶,不分走他任何股份或者家産。
這樣的條件,對她來說,特別吃虧,但對他,一點都不虧,睡了一個便宜女人還能撈到她家土地,兩全其美。
溫榆是這樣想的。
其實,之前在蔣白那邊,她有問過如果拿回土地,他會不會給?
蔣白說,他和她媽媽已經簽了協議,雙方也辦過土地轉讓手續,在法律上,她已經沒有資格要回來,但可以以夫妻共同財産,拿回一部分。
溫榆想想,拿回一部分,也可以。
所以她其餘什麽都沒有要,只要那份土地的一半。
畢竟,嘉北給他的時候,喬燃一分錢都沒要。
白送。
她只是拿回屬于她們家的一部分。
溫榆靜靜揣摩這件事,又怕自己沒底,所以便想跟程汌聊聊,程汌現在不光是她上司更是她師傅,離婚的事,還是他幫忙她才能請到蔣白,所以拿出手機跟程汌聊起談判的事。
聊着聊着,別墅門有密碼按開的聲音,聽到按密碼的聲音,一直在做家務的阿姨第一時間就走到門口,主動去開門,門開,阿姨殷勤地叫了一聲:“荊先生,您回來了?”
溫榆聞聲,立刻轉過臉去看他。
融在門後漆黑夜色中的男人,穿着入秋款的黑色高定風衣,裏面是白襯衫和西褲,除了那張英俊的臉透着一絲絲坐飛機後的疲憊感,絲毫不影響他依然強勢的氣場。
溫榆定定看着,有一霎,因為太久沒看見他,竟然産生了一點晃神。
“你先回房,我有話和太太說。”荊彥把行李箱交給阿姨,阿姨立刻把他的箱子放到樓梯口,随後回自己房間不再出來。
客廳,就剩他們兩個。
彼時,兩人都不開口,氛圍安靜地有些詭異。
尤其,這個男人漆黑的眸如捕獸般緊緊盯着她,讓她不自覺有種被他吞了錯覺。
溫榆下意識就挪開視線了,不過她剛挪開,站在門口的男人就低低沉沉的開口了:“老公出差這麽久回來,老婆你現在不應該過來擁抱我一下嗎?”
溫榆沒動,手下意識摸着那個放着離婚協議書的包,抿了唇,說:“我今天過來是有事跟你談。”
“是嗎?”男人又是一聲低沉音,邁開長腿,慢慢走過來,直接坐到她身旁,“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說。”
溫榆現在已經不适他坐她身旁,手撐到沙發邊,想起來坐對面去,荊彥一把就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下來,直接抱到自己懷裏,聲色低低但分明聽出來有點惱了:“看來我這幾個月不在家,你對我有點生分了?要不我們先親熱一下,正好我好幾個月沒碰女人了,一抱你就硬的厲害。”最後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
咬的特別重。
溫榆臉色一紅,身體開始掙紮起來,“荊彥,我打算跟你離婚。”
離婚,他沒聽錯。
他以為她只是單純的鬧脾氣,但沒想到要離婚。
“我也有事跟你說,我打算這段時間在家,陪你專注造人.,你不懷,我就一直在家,直到你懷上。”
這話說的又色又狠。
溫榆耳根不受控地紅得厲害,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心軟,“你瘋了,我說了我要跟你離婚。”
“沒有我簽字,你怎麽離?”荊彥深沉地盯着她,看着她又羞又惱的樣子,心坎真是又痛又軟。
“那就分居,我問過律師了,分居兩年,我可以上訴法院。”溫榆說完,荊彥直接冷笑出來,修長的手指拂過溫榆白皙的臉,一字一句說:“哪個狗屁律師教你的?搞得我好想揍他一頓,怎麽能教壞別人的老婆?”
“你別亂來。”這話很成功點燃了溫榆的怒氣,擡手想重重推推他,結果推了紋絲不動,溫榆更怒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騙我嗎?現在嘉北歸你了,我也沒什麽值得你再利用,你沒必要再這樣費心費力騙我。”
提到嘉北,荊彥一下就靜默了,只沉着眸看着他,這件事……他知道自己有口難辯,追溫榆,一方面是真心喜歡,一方面的确想要嘉北。
這兩種因素,本來不沖突。
但一旦混在一起。
就是——有口難辯。
“承認了嗎?你和荊博是一樣的。”溫榆看他沉默,心口的刺痛立刻擴大,就知道是這樣,今天總算看到他默認了,這感覺和自己猜測的還是不一樣。
自己猜測還能有緩沖時間,親口得到的證實。
真的宛如心口插刀。
“我和他不一樣,我只告訴你一件事,我愛你。”荊彥擡眸,眼底已經一片冷清甚至有些弱勢,這件事他的确弱勢了,承不承認,他的确拿到了嘉北。
所以,就是那樣……
溫榆不想和他浪費時間,掙紮兩下,拿起自己的包,翻出裏面的離婚協議書,“這份離婚協議書,對你來說沒什麽損失,我淨身出戶,只要嘉北一半的土地。”
荊彥眸光掠過那份協議書,喉骨直接冷呵一聲,客廳天花板上方吊燈投射的冷光在他英俊的眉眼鍍上一層滲骨的寒意,眼眸沉得如漆黑的深海,伸手拿過那份協議書,當着溫榆的面,一片片撕掉,雪白的碎片落地,溫榆的手腕就被他死死按住了,聲音低沉透着他快克制不住的怒色:“離婚?溫榆有件事我還是得跟你說明——只要入了我戶口本的女人,除了喪偶沒有離異兩字。”
溫榆看着散落在沙發上的片片碎片,怒氣一下擴大,“你撕了沒用,我一定要和你離婚。”
荊彥絲毫無視她的怒色,只是忽然間……語調特別溫軟地說:“溫榆,我沒騙你,你跟我怎麽鬧都行,但是離婚別想。”
可溫榆這次鐵了心的要離,但對他憤怒無果,她只能垂着眸哭起來:“我求求你,讓我離開行不行?我受不了被騙……”
哭得斷斷續續,淚珠撲撲直掉。
砸在荊彥手背。
微涼。
直逼他心髒,好疼。
溫榆哭,他會特別疼。
“我沒有騙你。”伸手想幫她擦掉眼淚,溫榆直接躲了,于是手就落在半空,“今天有點累,我們先休息,明天再說。”說着,他就抱起溫榆,開始往樓下上。
溫榆不肯,拼命掙紮,可越是掙紮,他就抱得越緊,這種用盡所有力氣的擁抱,真的像耗盡了他所有命。
終于抱到房間。
溫榆漸漸不掙紮,只是怒氣未散,身體有點抖,聲音像沒溫度的機械音低低開口:“荊彥,你留着我也沒用,我不會再相信你,我也不想再喜歡你。”如果沒有嘉北的事,她真的會和他好好過。
可是嘉北現在就像是他們兩人之間的刺。
她要怎麽相信他,他沒有騙他?
溫榆說完,荊彥沒吭聲,沉着眸看她,忽然,腦中就想起2年多前,喬燃跟他說過一句話:溫榆最不喜歡欺騙,一旦欺騙,你做什麽都挽救不了。
但他就想做最後的挽救。
他不能沒有溫榆。
“你一定要離嗎?”
“是。”
“好。”荊彥突然答應的幹脆,溫榆愣了一下,有些遲疑地重複了一聲:“你真的答應跟我離婚?”
“嗯。”
她沒聽錯了,他是真的答應,“協議,我明天再給你。”
荊彥點點頭。
“放我下來,我要走了。”荊彥終于答應離婚,溫榆不想待在這,掙紮着又想下來,誰知,這個男人卻忽然緩緩說:“協議不是明天才送來給我簽嗎?今晚你還是我老婆,我是不是還有權利和你上床?”
說完這句,溫榆都沒來得及思考怎麽回絕,這個男人已經把她按在了床上。
薄唇溫柔覆上,齒間低低說:“那……今晚我會一整夜。”
溫榆一驚,以為他開玩笑,怎麽可能一夜,但事實,他真的一夜……整整一夜……他就沒出來……溫榆自己都不知道怎麽睡過去的,這種高強度的床事,她意識早就潰散了,最後迷迷糊糊裏,只聽到他在她耳邊說:“溫榆……離婚……我只有一個條件……以前的事一筆勾銷好嗎……我會重新追你……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楔子删了所以,我重新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