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柔情
9月剛剛入秋,靜谧的夜色冰涼如水透過玻璃窗縫隙漏進荊家北屋冷氣十足又陰氣陣陣的靈堂內,将本就冷得人哆嗦的靈堂染了更重的一層寒意。
溫榆披麻戴孝垂着眸,一聲不吭坐在一側的軟蒲團上,靈堂四周亮如螢火的燈光落下來,将她未施粉黛的梨花白瓷般的尖尖小臉襯托得更加素淨,也将她藏在眼底的隐忍更隐匿殆盡。
不讓其他人察覺半分。
出殡前一夜,靈堂需要人守靈。
作為荊家曾經唯一的長子,來替他守靈的除了她只有荊家的兩個傭人。
荊家的一家之主,包括荊躍父母都沒出面。
哪怕這個靈堂布置的繁花點綴,沒有親人守靈,四周寂靜陰森的氣氛讓人還是不寒而栗。
這種不寒而栗的陰森氛圍,讓陪在水晶棺一旁的一個小女傭忍不住開始小聲抱怨起來:“苗雅姐姐,你說大少爺好歹也是長子,怎麽守靈的人都沒有?還要我們這些外人來守靈。”說出去,別人也要笑話的吧?
“你新來的吧?我跟你說,這棺材裏躺的可不是真正的荊家繼承人。”被稱為苗雅姐姐的女傭,身材有些肥膩,臉蛋圓潤,嘴唇一翹,像得意的哈巴狗似的對着旁邊的小女傭眉飛色舞地八卦起來。
豪門故事,永遠都能吸引女人某種亢奮神經。
尤其荊家這種滬圈數一數二的豪門。
狗血,勁爆點太多了。
她們這些在荊家待了5年以上的老員工,真的見識到了普通人一輩子都沒見識過的荒誕陸離。
比如現在這位躺在水晶棺的大少爺荊躍,在二少爺荊彥沒有回來之前,他的确風光了十幾年,但二少爺荊彥找回來後,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先是被查出來根本不是荊家血脈,之後還要被人拿走一切。
雖說,名義上他依然是荊家大少爺,實際只是荊家大房那邊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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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從小就沒有好好教育,五毒俱全。
等于廢人。
這次突然暴斃,荊家對外聲稱是心髒病犯了,具體什麽原因,大家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大少爺死的時候,老太太就覺得這事是那位名義上的大少奶奶晦氣,所以安排她過來守夜。
小女傭的确的是新來的,所以才會不明白守靈這種必須親人來辦的事,怎麽讓她們這些外人來做?現在聽苗雅這麽一說,瞬間明白了,但又有點不懂,微微驚訝地說:“苗雅姐姐,這個怎麽會假冒?”
苗雅哼唧一聲,絲毫也不想尊重一下逝者,口吻鹹淡說:“誰知道呢,反正你只要知道一件事,以後在荊家,你最需要伺候好的是二少爺,以後……整個荊家都是他的。”說罷,苗雅就伸手摸摸自己被陰風吹得發涼的胳膊,嘴裏發出冷呼呼地嗤嗤聲:“真是讨厭,我真不喜歡給陌生死人守靈。”
小女傭也不喜歡,又不是自己親人,她們守着多晦氣?跟着苗雅一起摸摸胳膊後,視線就落在了對面的人身上。
燈光下,荊家這位新晉少奶奶安安靜靜半跪在那邊。
透着梨花白色的臉蛋在身上那套亞麻色孝服襯托下,顯得特別幹淨清純異常,而身材又嬌嬌小小。
怎麽看都是一副‘好欺負’的模樣。
小女傭不由想起來今早她看到的好幾個來荊家的探望老太太的那些明媚豔光四射,打扮個個都是現在最時髦的歐美輕奢風的大小姐。
穿戴都是各種大牌高定,手裏的包很多是她一輩子都買不起的限量款。
走哪都是走路帶風。
自信活潑又動人。
一看就是那種常年泡在國外,見識過大場面的有錢嬌貴富家女。
和眼前這位,安安靜靜半跪着的大少奶奶真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就給她感覺,人雖然漂亮,但渾身上下一股子怎麽都掩蓋不了的溫柔氣質。
最可惜,她聽說她還在上大學,這麽年輕就守寡了——好可惜。
小女傭看了兩眼,在心裏忍不住可憐起來,轉過臉又湊到肥膩女傭身邊,就滿是惋惜說:“苗姐姐,大少奶奶真可憐,剛嫁過來,就死了老公。”
話落,苗雅就直接嗤了一聲,也不避諱被溫榆聽到,說道:“可憐什麽啊,她又沒和大少爺領證,守孝完畢,她就可以回去了呗。”這個事,只要荊家不說,溫家不說。
她還是幹幹淨淨,清清白白沒結婚的小姑娘。
所以可憐什麽?
最該可憐的是被當傀儡的大少爺吧。
大好年華突然暴斃了。
“啊?”小女傭愣了下,沒明白,“她不是嫁過來了嗎?”
“你傻不傻?都什麽年代了,你還以為大山裏嗎?光辦了一桌酒席,就算結婚了嗎?”荊家之所以這麽做,應該是為了堵堵別人的嘴巴,免得說閑話,但至于會不會真的想娶對方進門,那是不可能了。
荊家和溫家很早之前有婚約,算是雙方家庭相互間交換對方的一些利益,誰知道溫家最近突然落敗,欠了一地債,變賣家産後,基本所剩無幾,這個聯姻,大家以為可以作廢了,但偏偏荊家死要面子,不想在這種時候把這個聯姻退了,被人诟病是落井下石,影響他們荊家在圈裏的名聲。
硬着頭皮強行讓他們在一起,但所謂的在一起,就是親戚間辦過一桌酒,酒席上只有雙方父母和幾個至親,寒碜的就像打發要飯的,可就是這一桌像是施舍般的酒席,溫榆就被打上了荊家長孫媳的标簽。
當然,這些也是苗雅東聽一點西聽一點聽來的。
具體為什麽非要聯姻,只有荊家自己知道。
“原來是這樣啊。”小女傭瞬間明白過來了,唏噓着點點腦袋。
這時,一陣細風突然從窗戶鬼魅魍魉般吹進來,吹得鋪在水晶棺兩側的白色雛菊瑟瑟晃動了一下,苗雅一個激靈,有點吓到般地捂捂自己嘴巴,不想多嚼舌根,“別說了,這裏是靈堂,咱們不應該嚼舌根。”
小女傭也看到了剛才那些圍繞水晶棺四周,晃動的雛菊,縮着手,不敢再多談死人的事,眼珠滴溜溜轉轉,輕聲說:“苗雅姐姐那我們要守到什麽時候才能回去啊?”她不想守一夜。
尤其過了午夜12點,萬一鬼魂上門,該多害怕啊?
“我也不知道,一會應該有人來換咱們的。”苗雅順順氣,輕聲說道。
“嗯。”
……
同一時間,某處高樓樓頂,三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恭敬地圍聚在一個穿着白色沖鋒衣,手裏拿着高倍遠視鏡的高挺男人身側,高樓樓頂閃爍的五彩霓虹燈燈光斜斜落在他臉上。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弧度自帶欲感的下颚線。
俊魅地如神斧之工。
樓頂有四周的涼風吹來,将他額前碎發微微吹起。
絲毫沒有影響男人專注的神色,深邃的眸子一直緊緊盯着高樓對面其中一扇沒有開燈的窗戶,修長的手指來回轉着指尖的高倍遠視鏡。
等對面那扇窗戶突然亮起燈。
他才停止手指間轉動的動作,拿起遠視鏡調準焦距看過去。
那邊窗戶內,剛喪子的荊家大伯荊松原和溫榆爸爸溫樹明在談事,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的一言一行已經被人盯梢。
男人看了幾秒,确認沒什麽大的問題,挪開高倍遠視鏡,擡起手腕看看時間,随即就把遠視鏡丢給身旁的保镖,聲線清淡卻自帶魄力:“你們繼續盯着。”
保镖接過遠視鏡,鄭重地點頭。
一直陪在一旁,他最得力的心腹黃泰攔了攔男人的路,斯文但有沉澱的臉上多了一份對他的擔憂:“你大伯和溫家有聯系,也是想打嘉北那塊土地吧,但那塊地是他前妻名下的。”嘉北鏈接海港要塞,是他們荊家控制整個海路運輸樞紐不可少的一部分。
“我知道。”男人語調淡淡說道:“我會斷了他的路。”
“你打算怎麽做?”黃泰還不知道他什麽打算。
男人拉拉沖鋒衣的拉鏈,深邃的黑眸掠過遠處的那道光,像黑夜的鷹堅定又勢在必得,“我自己來解決。”說完都不等黃泰問什麽,轉身離開。
……
靈堂。
兩個女傭不再繼續嚼舌根,靈堂又恢複剛才的死寂。
溫榆依然一言不發,靜默地半跪在軟蒲團上,擡眸看向前面的水晶棺,點綴那麽多花束的水晶棺在吊燈的折射下,閃着刺眼的反光。
讓她一度不适地閉了閉眼。
女傭剛才的八卦,她其實都聽到了,但她們聊的那些八卦對她來說,一點波動也沒有。
她的确和荊躍沒有任何感情,也沒有領證。
來這裏守靈也是被逼。
但沒關系,守孝結束,她就能脫離荊家。
徹底自由。
或許,在外人看來,她是‘可憐又可惜’,剛辦了酒就背上‘克夫’的晦氣名號,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沒覺得委屈,荊躍的事一結束,她這輩子就不用再困死在這冷冰冰沒有人情味的豪門。
她就能像媽媽那樣,遠離這一切,尋找自己的幸福,過尋常人的小日子。
這是支撐她接受聯姻的唯一信念,等結束,就徹底遠離這個圈子。
溫榆盯着水晶棺出神想着心事,靈堂外的走廊忽然傳來一陣輕微腳步聲,腳步聲由遠及近,慢慢傳向靈堂,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最後,腳步聲在靈堂門邊戛然而止,荊家的管家鐘叔瘦長的身影出現在靈堂,鐘叔本能先看一眼溫榆,眼底頓時閃過一絲無奈,幸好,溫家大小姐沒有真的嫁進來,不然以後在這裏有的受苦了。
随後看向另一邊的兩個女傭,清清喉嚨說:“老太太說你們兩個可以走了,這裏不用你們守着。”
苗雅和小女傭一聽,都不帶停留,蹭蹭就站起來,趕緊地要出去。
要不是在荊家打工,她們真的打死也不會替陌生人守靈。
很晦氣的。
等她們兩人離開,鐘叔看向溫榆,眉間自帶嘆息的神色,但對她還是很客氣,不像其他女傭那樣奚落說道:“大少奶奶,今晚就辛苦你了。”只要溫榆還在荊家一天,她就是荊家大少奶奶。
“嗯。”溫榆知道躲不過要守靈,沒想說不樂意的話,乖乖點頭。
鐘叔再次看她一眼,就先走了。
現在,大家都走了,靈堂就真的剩下她一個人了。
靜悄悄又空蕩蕩地有些滲人。
說不害怕是假的,剛才有女傭陪着,她沒有覺得滲人,現在整個靈堂就剩下她了,外面還有風呼呼地掠過窗戶,發出類似動物從喉嚨裏撕扯出來的低嗚聲,她就有點怕了。
溫榆下意識就從軟蒲團上站起來,拿着蒲團走到遠離水晶棺的角落,把蒲團放下來,她再坐上去,雙手抱着胳膊,默默等天亮。
這樣看着坐着,不知過了多久,溫榆眼皮打架了。
迷迷糊糊低下腦袋開始瞌睡。
但在靈堂瞌睡其實根本睡不安穩,所以,當有什麽東西蓋在她身上的時候,她一下就從瞌睡中驚醒過來,慌慌睜開眼睛時就撞進一灘如墨汁般濃稠的瞳眸中。
這雙眼睛,濃稠又極具掠奪性,溫榆知道是誰。
本能一驚,身體輕微往後仰仰,頓時,披在她肩頭帶着這個男人濃烈氣息的西裝順勢滑落,溫榆餘光瞥到這件掉下來的衣服,眼裏頓時帶過一絲慌亂,張張小嘴想說點什麽,比如客客氣氣表明距離感地喊他一聲:小叔。
但小叔這兩個字眼卡在喉嚨,愣是一句也說不出來,而且他也沒吭聲,眼眸深沉地盯着她。
這種盯着,像是審視獵物般帶着某種不可抗拒的掠奪性。
如果是其他女人,可能會屈服。
荊彥有所有女人為之瘋狂的那張迷惑衆生的臉。
但溫榆不喜歡,她從骨子裏厭惡被當成獵物,更排斥和荊家再有任何的牽聯。
所以想避開。
身體剛剛挪了一下,男人溫熱帶着薄繭的手就伸過來,不輕不重壓在她肩頭,像烙鐵沉重地讓她動彈不得,接着她就聽到了他清隽的聲音從頭頂緩慢低沉地傳來:“躲我幹什麽?我還能在我大哥的靈堂吃了你嗎?”
一句看似不經意地戲谑,因為這個男人聲線是清隽的,所以聽着沒有那種世家子弟的油膩調戲感,反而多了一份滲人的驚迫。
溫榆本能就有些不适地抿緊了唇。
作者有話要說: 求預收《玫瑰色着迷》
乖戾明豔貓系女導演V禁欲又悶騷腹黑娛策集團太子爺——假塑料真愛情夫妻,先婚後愛。
後期追妻火葬場。
文案一:
許星柔和陸嶼隐婚初始,圈內知情的名媛都嘲諷她只是陸嶼‘迫不得已娶她’然後養着放在家裏當個‘擺設小孔雀’,總有一天等陸嶼的初戀回來,她是要當棄婦的,面對這些嘲諷,許星柔一笑了之,不用他抛棄,遲早有一天她會逃離這種‘墳墓式’的婚姻。
某日,圈內舉辦星光盛典,作為導演屆顏值擔當的許星柔陪同她的投資‘爸爸’陸嶼一共出席盛典頒獎禮,現場有記者提到許星柔對于未來男友有何要求?
許星柔一時忘了自己隐婚,聯想到身邊的這個狗男人,冷笑着脫口而出:“我的另一半,就是個無情的打樁機。”
旁邊的男人,臉色瞬間沉下來。
主持人:“許小姐,您再……再說一遍?”
許星柔意識到說錯,看一眼身旁臉色陰沉的男人,連忙笑着改口:“我的意思,我的另一半要像打樁機一樣強壯!”
主持人:???
陸嶼:呵呵……
文案二:
隐婚兩年,傳聞中太子爺的初戀小白花要回來,圈內一衆名媛紛紛開啓直播模式,就等許星柔被抛棄,可是等啊等,直到某日聚會,有人拍到了一則視頻,在喧鬧又昏暗的酒吧僻靜幽暗的走廊深處,一向禁欲的男人,袖口半挽,領口解開兩粒,捏着一個被濃密卷發擋住側臉但身材好到爆的小美人的下巴。
在伏低姿态,特別寵特地哄這個小美人,這個小美人不是別人,正是最近火出圈的被稱為‘小野貓’的女神級導演——許星柔。
哄得時候,還不忘溫柔親小姑娘:“老婆,別生氣了,我馬上就回家。”
許星柔:“誰稀罕你早回家?”
陸太子爺:“我稀罕。”
衆人瞬間驚掉下巴!
不是說好是‘無愛聯姻’嗎?這塞一嘴狗糧的畫面是怎麽回事?
還有太子爺怎麽可以去舔狗許星柔?
——
另一預收《寵你入心》,腿精女模特V商界大亨。
明豔四射又甜軟‘腿精’小模特V矜貴寵人入骨娛樂大亨,1V1,蘇甜。
男女主小時候認識。
嫩模界默默無名擁有衆人羨煞36C、小黃蜂腰和一雙堪比漫畫腿的筆直長腿但三無名氣的小模特孟語喬第一次出名是在娛樂大亨蔣毅川舉辦的一場高定晚宴秀場,因為被人不小心踩了裙擺,孟語喬失控沒穩住場,直接從T臺摔了下下去,更悲劇的是,她摔倒在了第一排看秀的娛樂大亨蔣毅川身上。
當晚,孟語喬摔跤視頻迅速在娛樂圈傳播,一摔成名。
而後,因為視頻剪輯緣故,孟語喬摔下來的角度像是故意去蹭蔣毅川,一時間,成名的同時,孟語喬被貼上了‘狐貍精’、‘心機婊’的稱號。
更有謠言說孟語喬這麽心機,大亨根本瞧不上她,這種緋聞謠言愈演愈烈,圈裏所有人都在嘲笑孟語喬,誰知道,某日深夜,孟語喬下了通告回來,一直等在車裏的蔣毅川,按滅手中煙蒂,下車,眯眸将她按在昏暗的牆角親住,聲調厮靡:“想我沒?”
孟語喬被他親得面紅耳赤,哼唧一聲,低低軟軟說:“想。”
“叫我一聲,蔣哥哥。”
孟語喬臉紅,猶豫幾秒,還是輕輕軟軟說:“蔣哥哥。”
話落,小姑娘的唇又被堵了。
“我也想你,寶貝。”
再某日,蔣毅川又來堵孟語喬,結果被狗仔拍到,照片中,大亨攻勢滿滿把小姑娘吻得七葷八素。
而這個小姑娘不是別人,就是孟語喬。
照片傳到網絡,一時看到照片的所有人嘩然。
挖槽,不是說孟語喬倒貼大亨嗎?
敢情,大亨在追孟語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