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畫面仿佛忽然被按了暫停鍵。
司訣擰眉。
錢?
管語懵懂的盯着他, 兩片紅唇上下一碰, 解釋道。
“就是,第九夜那天,你幫我刷了卡。”
“你花了多少錢啊。”
“對不起,我之前沒有想到。”
說到這裏, 管語停頓了一下,有點赧然。
“但是你放心, 我會還的。”
小少女一板一眼的解釋。
期待的眸光看着他, 臉上還有幾絲對于未知債務的恐懼。
“多少錢…你可以告訴我嗎?”
暧昧的氣氛, 一下子成了生意場。
初出茅廬的小少女, 談到錢就會不好意思, 仿佛這是個羞于啓齒的問題。
司訣偏過頭,輕嗤一聲。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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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不知道是該氣, 還是笑。
都被他捧在心上, 抱在懷裏了,這姑娘還絲毫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
親兄弟明算賬。
她又不是他兄弟。
算個屁的賬。
這終歸是個簡單到純情的姑娘。
他心底浮起絲慶幸。
慶幸剛才的失控舉動,得以在關鍵時刻停止。
他的小青梅還小。
不該被吓到。
他勾勾唇, 心裏有些憐惜。
“有心思想這些, 不如給老子好好學習。”
陡然化身成敬業的師長。
司訣又成功讓管語閉上了嘴, 小姑娘再次安安靜靜。
噢了一聲,不再說什麽了。
垂着眸, 管語打定了主意,這個錢一定要還。
司訣不願意說。
她自己去問。
于是接下來一路無話,到醫務室, 值夜的正是張青。
看見司訣抱着個小姑娘進來,他這次倒沒什麽驚訝的表情。
只是捂了捂腮幫子,覺得牙酸。
看兇神惡煞的鐵面闊少,一下子成了憐香惜玉的紳士。
這感覺咋就那麽奇怪呢。
倒是管語,進了醫務室很害羞。
這裏畢竟不像路上。
剛才一路走過來,有些地方路燈不是很亮,倒也還好。
這會兒到了室內。
好像所有的事物,都在明亮的燈光下無所遁形。
司訣對她的關切,有些令人迷惑的溫柔,叫她忐忑。
“同學,是哪裏不舒服?”
張青溫和的問,推了推眼鏡。
管語愣了一下,拘束的看了眼一旁靠在辦公桌翻書的司訣。
聲音有點小。
“腳好像扭到了…”
她穿的長褲遮住了腳踝,張青示意她把褲腿卷起來,讓他看一看傷處。
注意到司訣背對着她,管語松了口氣似的,聽話的把腳踝露出來。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對着司訣,她就會不自在。
“喲。都腫了。”
管語的骨架很小,露出來的小腿線條漂亮纖細,肌膚雪白。
唯獨腳踝那裏猙獰的腫起來很大一塊,泛着紅。
燈光照着,越發顯得腳踝紅腫駭人。
聽到這聲,司訣回過身。
看見小姑娘可憐兮兮的縮在沙發。
見他看過來,丫頭低下了頭,不敢和他對視。
司訣走上前,盯着紅腫的腳踝看了兩眼。臉上除了無奈,還有幾絲愁。
腫的這麽厲害了,也不知道來醫務室?
要是今天沒有他抱着來,這丫頭就打算明天拖着這只腳,繼續越野長跑負重訓練?
開玩笑。
照這丫頭的性子,腳傷就算沒什麽,再多折騰兩下,也得有些什麽。
他有些惱。
擡手遮着面頰,冷靜了一秒。
忽的開口。
“車鑰匙給我。”
張青正準備按壓一下傷處,看看管語是局部軟組織損傷,還是骨骼損傷。
聞言擡頭,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司訣。
這是真上心了。
打算親自送去醫院?
得了,人家那麽疼自己的小姑娘。
他這個半吊子,就不出手了,省得叫人不放心。
看司訣這架勢,不把小姑娘送到醫院,仔仔細細地做個檢查,壓根就放不下心。
他和司訣也認識那麽多年了,就從來沒見這家夥這麽方寸大亂過。
扭傷,又不是從高處摔下來,骨頭碎成七八塊。
基地的訓練,每天都會有一些千奇百怪的小傷,出現在這些原本嬌生慣養的學生身上。
張青早就見怪不怪。
“車鑰匙在我門口的花臺上,你自個兒拿。”
他說完,站起身。退回了辦公桌。
一時只有管語,不在狀況中。
不太明白怎麽回事。
“丫頭。”
司訣俯身,盯着小姑娘明媚的臉頰。
聲音低沉,替她捋了捋耳邊的碎發。
“叔叔帶你去兜風。”
管語擡起頭,終于懂了司訣的意思。
沒來得及計較司訣稱呼上的玩笑。
她抱住雙腿,腦袋撥浪鼓一樣的搖了兩下,身體往後縮。
“我不去。”
拒絕完司訣,似乎又怕他生氣,管語又連忙道。
“我該回宿舍了。一會兒熄燈,大家都睡了,我晚回去會打擾到他們。”
司訣挑了挑眉,低頭愛憐的摸了摸小姑娘腦袋。
“那就不回去。”
他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讓一個屋裏的張青,聽了害怕被滅口。
司訣并不在乎別人。
他只目光灼灼的盯着管語一個人看。
看小青梅粉紅的腮,水汪汪的眼,還有頭上絨毛似的碎發。
可愛。
丫頭怎麽那麽乖。
不回去?
管語瞪着大眼睛,觸電似的低頭,避開司訣的手,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
“不不行的。這是基地規定。”
從這個時候開始,小少女心裏忽然意識到。
昔日的小竹馬,如今的天才少年,媽媽眼裏非常優秀的司訣,其實并不只有優秀這一面。
他還有離經叛道,不守規矩的一面。
這一面讓管語覺得如此陌生。
怎麽能不回基地呢。
怎麽可以違反學校的規定,特立獨行?
如果第二天同學知道了,他們會怎麽看她?
她明明都說了和司訣不熟,只是鄰居。
可是晚上卻跟着他離開基地,還一夜不歸?
只是想一想這個畫面,管語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感到驚懼。
“我的腳沒事。要回去了。”
她害怕了。
捏着小拳頭站起來。躲避似的往門外走。
走得太急,腳踝那裏又是鑽心一疼。
她淚眼汪汪,忍住沒哭。
看管語走的不穩,身形晃悠。
司訣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扶,卻被管語避瘟疫似的躲開。
那樣子仿佛在躲什麽洪水猛獸,眼睛裏都是驚懼。
伸出的手頓在半空,察覺到少女忽然的抗拒。
司訣盯着落空的手,看了半秒,嗤的一聲笑了。
丫頭躲他。
怕他。
呵。
作者有話要說: 張青:我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
——
有二更,晚上12點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