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拖累
宋晚一時間心情格外複雜。
即使那些矛盾都是上輩子的事了，但是這輩子宋晚看到駱翼心裏還是很不爽。
但是抛開她對他的偏見，駱翼的長相十分俊美，不然也不會這麽吸粉。再加上他也挺有進取心，所以也沒有像一般的偶像一樣火過一陣就糊了，而是抓準了時機轉型，成為偶像派和實力派兼具的藝人。
不過到底都是上輩子的事了，這輩子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而駱翼則已經是比較火的小鮮肉，再加上兩個人的年齡也相差五歲，根本不會再遇到上輩子一樣的情況。
宋晚也就暫時将他扔到了腦後，專心比賽。
比賽一共比三天，第一天比的是文科常識，包括了詩詞接龍和一堆的歷史典故，完全是張小楠和程子捷的專場。
一中的隊伍分工明确，這一場僅靠兩個人就能撐住場子，而其他人基本上沒有開過口。
但即使是這樣，節目組的鏡頭也時不時地往一中顏值最高的這幾個人臉上掃，每次一掃帶來的就是彈幕上一堆哇哇叫的人。
“啊啊啊啊攝像師，快！給這幾個漂亮的小哥哥和小姐姐多一點兒鏡頭！”
“都是一些沒有怎麽化妝的高中生，我竟然覺得比一些明星都好看，癱……”
“廢話，他們也都太有辨識度了叭，清冷禁欲型學霸、俊美精致貴公子、冷清的小姐姐、明豔的小姐姐、可愛的小姐姐，還有正在激烈發言的程子捷，這個俊秀的小哥哥為什麽懂這麽多古詩詞啊，反駁對方都是用文言文反駁的，天啊我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廢物！”
“不止你，和他們一比，我也覺得自己算個廢物。”
“一中組團出道吧！你們要是進娛樂圈，絕對能火爆！”
“得了吧，沒看見這是什麽比賽嗎？讓一群學霸進入娛樂圈，不覺得大材小用嗎？”
“基本上都是能考進a大的水平，應該不會進入娛樂圈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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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上讨論得熱火朝天，比賽現場也比得熱火朝天。
程子捷絕對是全場最閃亮的那顆星，不管出題人出了多難的題目，也能全部迎刃而解。最後他的對手都憋不出詞來了，而他依舊扯着一堆的文言文在侃侃而談。
評委席上，a大中文系的教授十分欣賞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個未來的好苗子一樣。
幾個小時過去，基本上沒有人再敢和程子捷對上，他以絕對的優勢拿下了全場最高分，在第一天的比賽中開了一個好頭。
第一天的這場比賽錄制結束後，這場直播立馬上了好幾個熱搜。
*最強才子程子捷*
*a市市一中是個什麽神仙學校*
*請a市市一中原地出道*
……
還沒有等參賽的五人興奮，帶隊老師就潑了他們一盆冷水。
“今天的比賽比得非常好，程子捷辛苦了！”老師贊揚了看了他一眼，而後又道，“不過你們不能掉以輕心，今天能夠拿到這麽高的分完全是因為現場沒有能和程子捷旗鼓相當的對手，但是明後兩天不一樣了。明天比得是理科內容，其他的學校有很多在理科上極為強勁的對手，我們學校很可能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的視線落在林季然和安今夏身上，最後又安慰道：“不過你們不用有太大的壓力，能拿多少分就拿多少分，即使輸了也沒有關系，參與最重要！”
林季然倒是不怎麽緊張，淡淡地“嗯”了一聲。
不過帶隊老師也不擔心他，畢竟他連續兩年來，回回全校第一，數學和理科每次都是滿分，在邏輯思維上有着超乎想象的天賦。
他擔心最多的是安今夏，當初學校在選人這一塊，原本是沒有考慮過安今夏的。畢竟她才剛剛轉學過來，即使在之前的學校每次都是年紀第一，但是來到一中之後也才只是在年紀前三十打轉，成績不能算是最強的，也不像另外四個人一樣擁有極其明顯的門科天賦。
但是最後一個人選，學校那塊完全沒有頭緒，後來安今夏又自薦，即使是看在安家的面子上，學校也将這最後一個名額給了她。
帶隊老師一來怕安家的小公主承受不了這個壓力；二來就是擔心明天的比賽，每場比賽兩個人的搭配是最優的。就比如說今天，即使最出風頭的是程子捷，但是對上另外的四十二個學校，也有應付不來的時候、也有對文科內容理解不透徹的時候，每當這個時候，都是張小楠及時替他補充，才一起獲得了這麽高的分數。
但是如果明天林季然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安今夏能替他抗住嗎？
帶隊老師的擔憂不無道理，但是既然已經到現在了，只看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再次開始錄制，所有人又坐到了和昨天一樣的位置上。
與昨天相同，攝像師的鏡頭還是十分偏愛地時不時掃過他們。
第二場比得是理科的綜合知識，出的題目只給出半分鐘的時間讓所有人搶答，手慢一點就錯過了。
宋晚歪過身子看林季然和安今夏：“要我幫你們按按鈕嗎？單身十幾年的手速！”
江宴也懶懶地舉起手：“我也可以，打游戲沒有人能贏過我。”
安今夏皺眉：“如果按了我們答不出來，是要扣分的，還是我自己按吧。”
既然有了主意，宋晚也沒有再多說，開始等比賽開始。
等到比賽開始，題目被放映到大屏幕上，最開始似乎是所有人都沒有适應，前十題全部被林季然搶到，說出了正确答案之後一下子得了十分。
這一下子可算是激起了其他人的好勝心，接下來每次出現的題目在倒計時結束的第一秒就被搶走。
縱然是林季然再怎麽聰明，搶不到發言權，也争不過別人。
而一開始安靜坐在座位上的安今夏現在整個身體都僵硬起來，她不算是天才型的選手，而現下在場的都是全國的天才，看一遍題目立馬能将答案心算出來的學生。
她向來覺得自己一直都是十分優秀的，但是現下接連受到打擊，大多數時候她剛剛看完題目，其他人就已經按下按鈕答題了。
而她只能算出一些簡單的題目，複雜得甚至還需要動用草稿。
可是往往這個時候，其他人已經答出來了。
更別說坐在身邊的林季然，完全碾壓住她，讓她沒有任何發揮的機會。
安今夏甚至都不想再看到那個攝像頭掃到自己這裏。
可是攝像大哥就是為了節目效果，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兩個帥哥美女出賽，不論林季然搶到發言權還是別人搶到發言權，鏡頭都會往安今夏和林季然的身上掃一下。
這樣一來，安今夏的緊張完全瞞不過觀看直播的觀衆。
“那個叫安今夏的小姐姐好像緊張了？”
“她好像一次都沒有按過按鈕，看完題目還需要低頭打草稿計算。”
“這麽一比，她就像是個來湊數的，我就說怎麽可能這麽多學霸學習又好長得又好。”
“前面的你也就只會敲鍵盤，這場比賽難度是有多大只有現場的人才能感受到，前面出的那些題目你會嗎？不會就閉嘴！”
“就是，就算安今夏沒有按過按鈕，但是她能參加這次的比賽就比你強百倍。”
“你們還別說，要是讓我上去只坐着的話，我去我也能行！”
“別吵了，沒看到我家的季然寶貝現在連按鈕都搶不到了嗎嗚嗚嗚，空有一腔智慧奈何搶不到發言權，好慘！”
“哈哈哈哈快把按鈕讓給江宴，他剛剛還說他打游戲沒有人能贏過他。”
“交給宋晚也可以，沒看到她現在恨鐵不成鋼地盯着林季然手裏的按鈕嗎？”
“……”
不過确實，林季然已經不少輪沒有搶到過發言權了，現場一共四十三所高校，參與搶答的一共八十多人，每道題能夠看懂立馬給出答案的怎麽說也有二三十個人。
在比賽逐漸進入白熱化之後，每個選手都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力氣，不管是答題還是搶按鈕。
這裏面林季然的手速永遠是最慢的。
直到後面被人搶走十幾分之後，林季然終于放棄了，他回頭看向宋晚。
宋晚接過他手裏的按鈕，幫他嚴陣以待：“你放心，倒計時一開始我就替你按，但是你要保證你能回答得出來啊！”
林季然微微點頭。
瞧，這就是學霸的自信，不論是什麽題目，按就完事了，回答就交給他。
其他的學校也不是沒有想過要這麽幹，但是他們不敢保證自己替選手按了之後選手到底能不能回答得出來，要是回答不出來可是要扣雙倍的分數的。
果然，宋晚的自信也不是蓋的，按鈕交到她手裏之後，十次裏她就能搶到五六次，而林季然每次也不負所望地全部回答上了。
眼看着分數就要追上去了，但是緊接着就進入了第二輪，大屏幕上同時出兩道題目。如果哪個學校搶到了發言權，可以同時回答兩道題目，這個是可以讓自己的同伴幫忙的。
但是如果沒有辦法在搶到發言權的時候将兩道題目全部回答上，也會扣分。
這個賽制一出，林季然就十分吃虧了，他只有一個人，題目難度也越來越高，只能回答一道題，剩下一道題目壓根沒有時間看。
自然而然的，他看向了安今夏。
安今夏完全撐不起他的目光，因為越到後面，她的知識儲備越跟不上了。
現在別說回答問題，有的時候連題目都會看不懂。
不止是她，現場也不是所有學校都有兩個極強的理科綜合選手的，四十三所高校到了這個回合，就只剩下理科招牌最強的兩個學校在火拼。
一中已經插不上手了。
帶隊的老師暗自着急，有心想換個人代替安今夏，但是看來看去才發現在場的幾個人沒有一個有那麽強的理科知識。
張小楠和程子捷就不說了，這兩個只在文科上有極大的優勢，理科上一塌糊塗；而宋晚即使理解能力可以，但是出題的知識已經快超過高中知識了，她沒有學過，也無法回答。
再說只是過來混的江宴，更是連幾節課都沒有認真聽過，再聰明看不懂題目也沒辦法。
現在就是後悔，十分的後悔，如果事先知道這個賽制的話，說什麽也不會讓安今夏來參加，至少也得給林季然安排一個不拖後腿的幫手。
一時間，所有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別的學校搶答。
彈幕上因為這個畫面笑瘋了，因為一中的所有人都用一種極其渴望又可憐的眼神，齊齊地轉着頭看向火拼的那兩個學校。
關鍵是這兩個火拼的學校又一個在他們左邊，一個在他們右邊，左邊搶到了發言權，他們就往左邊轉；右邊搶到了發言權，他們就往右邊轉。
最後搶答比賽結束，到了筆試的環節。
這一環節的氣氛就沒有之前那麽熱烈了，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電腦上的卷子上。
林季然是回答得最輕松的，很快就做完了一整張卷子。而後看到安今夏才做了一小半，又回頭幫她把題目全部做了，最後終于才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兩張卷子。
一天的考試終于結束，一中的得分卻不高，因為在搶答的環節上太落後了，完全讓另外兩所學校領了先。
結束後，安今夏一言不發地回到了酒店的房間，再也沒有出來過。
領隊的老師擔心她出什麽意外，敲門問了好幾次，最後發現她确實沒有什麽問題才放下心。
等到晚飯的時候，安今夏終于打開房門出來吃飯了。
她的神色也恢複了尋常，領隊老師安慰了她好幾句。
“沒事的，這次理科綜合的難度太大了，而且我們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賽制，你別太自責。”
安今夏靜靜地點頭。
領隊老師也不知道她到底聽進去沒有，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
晚飯吃完後，所有人都往自己的房間走，安今夏走在江宴後面，突然開口問他。
“我今天的表現是不是很差？”
今天一天是最讓她難熬的，不論是轉學前還是轉學後，她的成績一向都是不錯的，理科也是十分輕松。但是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全國性的競賽的難度會這麽大，如果她早知道的話，也不會那麽自信地報名。
她報名參加無非就只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想要比過宋晚，這已經快要成為她的執念了；另一個就是想要和江宴多相處一些，就算相處不了多少時間，能夠阻止宋晚和江宴繼續接近也是好的。
為了這兩個目的，她參賽的消息沒有告訴家裏任何一個人，家裏向來也不會關注這一類的比賽。
即使是爸媽真的看到這個比賽，也無所謂了，自從安邱景看到宋晚之後，安今夏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可是她拼着這麽大的風險過來參賽，卻表現得不盡人意。
她也看到了網上的那些評論，因為一中的熱度實在太高，關注的人也十分多，她的一點點不足就被放到無限大，已經有不少難聽的話了。
這些都像是一個又一個的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臉上，讓她明白了自以為是的教訓。
但是她最害怕，也最難以忍受的，是江宴的态度。
他這麽近距離地看到了她出醜的全過程，是不是，也對她完全失望了？甚至也覺得她自以為是？
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人了，江宴似乎并沒有聽到她的話，依舊繼續往前走。
安今夏心裏憋着一口氣，快步走到他旁邊，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表現得很差？”
自從比賽結束後，她覺得任何人都在看她的笑話，不僅是那些網上觀看直播的；還有一中的這些人，林季然是不是在責怪她拖後腿了？宋晚是不是躲在背後幸災樂禍？
她好像越來越敏感了，執着地看着江宴，想要從自己最重視的人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江宴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突然沖上前擋住自己的道，奇怪地看着她：“什麽表現？”
真讓她再重複一遍，她只覺得怎麽也說不出口。
“就是今天的比賽，我拖了大家的後腿。”
“哦。”江宴思忖着措辭，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吃飯之前，安今夏沒有下來之前，帶隊老師還跟所有人都囑咐了一遍，讓他們都關照一下安今夏的情緒，免得她太過自責。
如果沒有這個插曲的話，江宴絕對會委婉地回答她“表現得怎麽樣，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但是現在他總要說點好話，免得這比賽沒有打擊到人，反而被他的話給打擊到了。
“沒關系。”他微微一笑，“我不是也一樣嗎？我的成績可比你們都差多了，要論拖後腿，我才是最拖的那個。”
安今夏心跳突然快了一拍，原本黯然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你是在安慰我嗎？”
江宴很自然地點點頭：“那是當然，你不用太自責。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總要朝前看。”
安今夏只覺得江宴對自己的幾句安慰完全抵過了所有人，現在就算是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也無所謂了。
畢竟江宴成功地注意到了她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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