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淪落流波
昏暗的天空中下着淅淅瀝瀝的雨水，秋冬換季的寒氣在不知不覺中漸漸彌散在空氣中，趙以晴穿着一身單薄的短袖體恤在雨裏狂奔，冰冷的雨水沿着頭頂滑向臉頰，然後慢慢地滴進心裏……
“小趙，這是你這段時間的辛苦費，總共是700塊，上次那個客戶打碎的酒杯是200塊，我已經提前扣掉了，你這個月還遲到了1次，早退了2次…你也知道現在行情不好…明天就不用過來了。”
趙以晴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辭退了。
她低着頭，僵硬着雙手從老板手裏接過了那薄薄的7張紙，沒有去質問為什麽原本的2600元工資會被扣到只剩700，只是拿走了本就不多的個人物品，慢慢地走出來咖啡廳。
離開溫暖的咖啡廳，冰冷刺骨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滴落在趙以晴孱弱的身軀上。
她低着頭，手裏拽着那珍貴又可笑的700元，淚水漸漸在眼眶裏積聚，耳畔似乎又響起了父親早上的話，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該何去何從……
“哼，一個月就這麽兩千塊錢，還不夠老子賭半場的，滾滾滾，趕緊出去找錢，不然老子就把你賣給‘流波’！”趙父嘴裏叼着煙，粗暴地将趙以晴轟出房子。
“滴滴滴”
“臭娘們兒，想死跳河去，別在這兒擋道！”馬路中央，一輛疾行的轎車停在趙以晴身前，司機厭惡地罵了一句，然後轉動方向盤離開。
趙以晴迷茫地看了看四周，行人大多面色冷峻地走着，不遠處站臺上有兩個年輕女孩兒看着自己指指點點。她低頭看了看身上，本就破舊的衣衫上沾滿了棕色的泥水，過耳的短發被雨水擊打得淩亂不堪。
“窮鬼想碰瓷呢！”路過站臺時，她清楚地聽到女孩兒嘲諷的笑聲。
是啊，她是個窮鬼。
一個連書也讀不起的窮鬼！
她多麽希望自己能夠像同學一樣，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時可以興奮地向父母報喜，然後熱熱鬧鬧地準備升學宴，而不是像現在，拿着廉價的工資，疲憊不堪地站在馬路上被人恥笑！
趙以晴渾身濕透地打開房門，破天荒地沒有發現父親的身影。她麻木地将一貧如洗的‘家’打掃幹淨，收拾好被父親弄亂的桌椅，然後回到房間準備換衣服去洗澡。
“砰”地一聲巨響，破爛的房門突然被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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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以晴來不及換衣服就沖了出去。
“爸！”趙以晴看見父親被幾個表情兇狠的男人一腳踹在地上，半天動彈不得。
“你們想幹什麽？！”趙以晴扶起父親，怒目而視。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說我們要幹什麽！”兇狠男人一把将木凳子拉出來，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趙以晴還沒來得及問父親整個人就突然被拽住。
“大哥，大哥你看她長得怎麽樣？！”趙父哆哆嗦嗦地拉住趙以晴的衣領，指着她嬌嫩俏麗的臉蛋，讨好地看着對面幾個兇狠男人：“她還沒談過戀愛呢，長得又好看，而且今年還考上了京城大學，絕對值錢，如果你們把她送到”流波“去，肯定會賺的，肯定會的！”說到最後，趙父的聲音極近沙啞，像極了動物臨終前絕望的嘶吼。
“爸爸！”趙以晴吓得整個人都僵硬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麽多年以來，就算父親對自己的态度再差，再惡劣，她也一直都記得曾經的疼愛和關心，所以，就算她從小就要開始養活自己，照顧自己，甚至還要努力打工幫父親還賭債，她也一直堅信那個疼愛自己的父親還在，他只是……只是因為媽媽的去世而暫時離開了而已。
可今天……
趙以晴沒想到這個曾經視自己如親生女兒的爸爸，竟然就這樣把自己放在了貨架上！
幸好，對面的男人還算有良心，鄙夷地看着趙父，語氣不屑至極：“老子今天可算是開了眼界了，你他娘就是個老油條啊，這種賣女兒的事情也做得出來，呸，當老子弟兄們是什麽人，這種缺德事老子是不會幹的！”
說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弟兄。
幾個高大的男子将趙父團團圍住，反倒是把趙以晴趕到了包圍圈外。
“老子今天就實話告訴你，孫爺已經發話了，你這個月再還不了那100萬，你這條狗命…哼哼！”兇狠男人冷笑一聲：“你自己掂量着辦，不要臉的狗東西！”
男人臨走前，嘲諷地看了一眼趙以晴。
那些人走後，房間裏頓時陷入了無邊的寂靜，只有趙以晴的濕發滴滴答答。
“那個…以…以晴啊！”趙父看着趙以晴毫無血色的臉，搓了搓手，磕磕巴巴地解釋：“我…那個，也不是真的那樣想的！”
“是不是一定會死！”趙以晴打斷了他的話，轉頭，冷眸凝視，語氣冰冷：“如果到期不能還錢，他們是不是一定會要你的命！”
“會的會的，孫爺那個人冷血無情，我要是還不上錢肯定會沒命的，以晴啊，爸爸也是沒辦法，不然剛才也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趙父拼命地點頭，緊緊拉着趙以晴的衣袖，唯恐她真的不管自己了。
以前，他也欠過很多錢，都被這個養女一筆一筆還清了，所以他堅信這一次趙以晴也不會不管自己，肯定會救自己一命的！
趙以晴半躺在地上，雙手握成拳，緊閉了一會兒眼睛。
“最後一次！”趙以晴的聲音有着微微的顫抖，慢慢睜開雙眼，望着趙父的眼神裏帶着一絲不可察的絕望：“我再幫你最後一次！”
說完，捂着嘴巴沖進了卧室。
她知道，答應父親的那一剎那，自己的人生也許就這樣定格了！
下午，趙父迫不及待地給那個兇狠男人打電話：“李哥啊，我女兒答應去”流波“了，真的，我怎麽敢騙您吶，不是，是她孝順，自己主動提出來的，放心吧，她很老實的，人又漂亮，你肯定不會虧，對對對，今天晚上就過去！”
趙以晴躲在房間裏，雙臂緊繞，絕望的淚水一滴滴地墜/落，就仿佛她未來可預見的人生，短暫而卑微……
“媽媽，晴晴好想你！”趙以晴緊咬着嘴唇，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床頭那張水粉畫，上面畫着幸福的一家人，笑容燦爛……
進了“流波”後，趙以晴被安排和一群女生在房間裏坐着，外面突然變得吵吵鬧鬧，又個女孩兒悄悄走到門口看了看，然後興奮地說道：“是海連集團了老總來了，聽說還帶了幾個朋友呢！”
話還沒說完，門就被人推開，然後房間裏的女孩兒被一個一個叫名字走了出去。
趙以晴渾身緊繃，心髒猛跳地看着房間裏的女孩兒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
“Amy，你也去試試！”門口的男人指着趙以晴，語氣平淡。
趙以晴頓時哆嗦了一下，認命地站了起來，結果剛邁開步子就聽見咔擦一聲，整個人往前撲過去，腳下那雙15公分的高跟鞋也随之報銷。
重重一聲悶哼過後，趙以晴痛的眼睛泛紅，門外的男人卻只是陰沉沉地看了一眼，嘴裏嘟囔着：“廢物！”
轉身離開了。
趙以晴趴在地上，冰涼的地板寒氣逼人，透過白磚，她看清了自己濃妝豔抹的模樣，大大的眼睛，彎翹的睫毛，一雙粉嫩的紅唇看上去嬌豔欲滴……
她不知道是該嘲笑自己的無能，還是慶幸此刻的軟弱，趙以晴很清楚，進了這種地方，那種事情，是逃不開的。
逃不開的……
“媽媽，我該怎麽辦？”趙以晴縮在角落裏，聽見外面此起彼伏的大笑和嬌笑，男人女人混雜在一起，這種陌生的情景讓她害怕極了，偏偏又無能為力。
“毓兒？”半開的門外，傳來一聲充滿磁性的低吼。
趙以晴微微擡頭，只看到一雙熾烈如火的眼眸，那眼眸帶着一絲絲疑惑，望着她的目光專注而深情，漸漸地目光開始變得愈發熾熱，漸漸靠近……
幽暗的燈光下，一個高大俊美的身影慢慢出現在趙以晴的面前，他目光溫柔如水，挺拔的身形在光芒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英挺。
此刻，君元睿只感覺渾身燥熱不已，他使勁地松動着領帶，心裏知曉是被人整了，所以方才借口離開了酒桌，想要離開這兒，不知不覺中卻走偏了方向，沒想到輕輕推開門卻看見了一個模糊的，熟悉的身影？
他以為是毓兒，然後走了過去，一把摟住了她！
“你要幹什麽？！”趙以晴猛地被男子抱在懷裏，尖叫着，掙紮着，她不要，不能……
可男人和女人的力量終歸是懸殊的，君元睿的力氣大極了，偏偏又欲/望難纾，他牢牢地将趙以晴困在懷裏，雙臂不斷在她身上摸索，慢慢地，無比溫柔地撫摸着趙以晴身上的每個角落。
從未有過經驗的趙以晴哪裏是君元睿的對手，她只感覺身體像是變成了一團火焰，越來越熱，越來越……
突然！
“不要！不要這樣！”趙以晴突然感覺胸口一陣異樣，這讓她立刻清醒過來，手腳并用地反抗起來。
君元睿也頓時反應過來，是啊，他怎麽能在這裏要了心愛的毓兒！
于是，君元睿一把抱住趙以晴，來到了自己在流波的VIP總統套房，然後将趙以晴一把扔到床上，自己也緊跟着壓了上去。
趙以晴感覺到一陣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她來不及拒絕便感覺到一陣冰涼，一陣火熱，幾片殘破的藍色布料飄揚在空中，趙以晴慢慢迷失，逐漸沉淪……
幹淨整潔的金色床褥上，兩具火熱的身軀翻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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