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付知意半天才從驚吓裏回神，“那她為什麽要給我發紅包？”
段聿茗當然知道為什麽，但他并不打算解釋，随便找了個理由就想糊弄過去，“可能是跟你聊的比較投緣。”
像是果味軟糖在舌尖化開，付知意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充盈着一種幸福感，“那我一定會好好表現，争取給她留個更好的印象！”
這樣的話，我回家就更說不請了。
但段聿茗只在心裏偷偷嘀咕了兩聲，他似乎能想象出付知意唇角上揚樂不可支的樣子。
像她這樣的女孩，一定更希望憑實力得到前輩的喜歡吧。
一切都敲定下來後，節目組給付知意發了條消息，讓她周日去參加成初選。
付知意得了半天空閑，被山竹隔一會來一條私信催稿的敬業逼得沒辦法，回了個大哭表情包。
“你現在如果能把我的腦殼撬開，一定會發現裏面空空如也。”
山竹：【寶貝兒不要這樣說哦～】
【沒可信度的，一個月30天，你有28天都是瓶頸期】
山竹不但不相信她的鬼話，看了她的大綱後，還自告奮勇要幫助她走劇情線找思路。付知意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那邊已經一秒入戲。
【女人，你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乖乖躺下，不然有你受的】
“......一定要這樣嗎？”
【怎麽，是我的臉不夠俊美無雙，還是你總輕易相信那些花言巧語】
“......”
山竹連發幾條都沒得到付知意的配合，氣得打了一排感嘆號。
【沉舟你怎麽回事？】
付知意羞恥地恨不得從床上跳下去來個前後空翻再大喊一聲。
【我這是下班時間，覺都不睡劇都不追在這陪你，沉舟你沒有心！】
山竹的控訴刷了滿屏，幾乎要聲淚俱下，付知意也覺得對不起她，硬着頭皮回複道：“那咱們繼續，來捋一捋？”
【你這人真奇怪，明明喜歡我，卻說讨厭我，明明想抱我，又要推開我，明明在吃醋，裝得比誰都淡定，那是不是以後我們有更近距離接觸的時候，你要哭着說沒感覺快出去別碰我了？】
付知意目瞪口呆地看着山竹迅速進入角色，打出幾大行字，在挨罵的邊緣小心試探，“要不筆給你，你來畫吧？”
【沉舟！！！】
付知意幾乎能感受到即将從對話框裏溢出來的怒氣與恨鐵不成鋼，山竹毫不留情，繼續批判她。
【以後我死了，墓志銘一定是‘沉舟交上畫稿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對不起啊編，我不是總想拖稿的。”付知意小心修改着措辭，“主要是因為平時真的挺忙，有點不能兼顧，但我會把這個坑填完的，你放心好了。”
山竹聽她說過最多的字便是“忙”，可看她登記的資料也不過二十來歲，再忙能忙到哪去？
【我能問問你三次元究竟是做什麽的嗎？】
付知意一句話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解釋，“反正就是那種，如果被別人知道我在畫小huang漫絕對會被罵到死的行業......”
山竹收到信息，很是義正辭嚴地糾正她：“什麽小huang漫，我們畫的是藝術。再說了，又不真做什麽要打馬賽克的事，不就牽個小手，打個kiss，偶爾露個小腰嗎？”
這怎麽就不能畫了！
付知意跟山竹磨了半天，好不容易交上去一份稿子，身心俱疲，趴在床上半天沒動靜。
第二天要參加一線星光的初選，付知意晚上沒敢喝水，也不敢熬夜，一早就洗漱完準備睡覺了。
睡前發了條朋友圈：小付要加油。
溫敘跟時時刻刻捧着手機似的，第一個在下面評論：好好努力才能追上哥哥我。
又來了，付知意連回都懶得回。我信你個鬼呦，糟老頭子壞得很。
成桉一如既往地愛搞事情，點了個贊，在評論區嘻嘻哈哈的，還留個一條“手動艾特段聿茗”。
段聿茗還沒來，他的評論就被付知意删了個幹淨。她給成桉發消息，“改天送你個黏黏糖吧。”
“好吃嗎？”成桉知道她愛吃零食，也會吃零食，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養活了劇組一圈人，格外期待她又會給自己送什麽特別的東西。
“好不好吃不知道，但咬一口嘴巴能黏好幾分鐘。”
“啊。”成桉失望地撇撇嘴，“不好吃你還送給我？”
“因為黏住你的嘴巴，你就沒那麽多話了。”
怼完成桉一身輕松，付知意手機往書架上一放，安心扯了被子睡覺。
次日是個好天氣，甫一拉開落地窗的簾子，陽光就從外面照進來，付知意在衛生間裏折騰了一會兒，出來後開始挑穿的衣服。
第一次見老師或者試鏡不适合穿過于花哨的服飾，這也是她在女團呆了幾個月學會的東西。還記得那時被網劇邀請去客串，導演打了個電話讓她先過去，試試幾個角色哪個最合适。
她被隊友慫恿着穿了一套花花綠綠的吊帶熱褲，外面罩着露肩格子衫，興沖沖地去了劇組，第一次見到導演，還有些害羞，不知道該怎麽表現自己，但後者的臉色從她進了房間後就沒好過。
屋裏涼氣足，吹得她冷嗖嗖的。
導演盯着她的臉不說話，付知意來時專門讓隊裏手最巧的小姐妹幫自己化了梅子妝，自信妝容毫無瑕疵，格外坦然地與導演對視。
但後者眉毛擰了又擰，招招手叫來一個工作人員，“帶她去把妝卸了。”
付知意呆愣在位置上，被工作人員帶走時腦袋還是懵懵的，她很是不解地問拿着卸妝棉往自己臉上糊的人，“我的妝有什麽問題嗎？”
工作人員跟看傻子似的，“你可真有意思，化這麽濃的妝見導演。”
付知意的臉一下子紅了，後來跟劇組裏的演員還有導演都熟了，大家知道她脾氣好易相處，再提起這件事時也都換上了說笑的語氣，“看你當時穿那麽個性，還以為是哪家塞過來玩的千金呢！”
不過這種錯誤，犯一次就夠了，付知意絕不會讓自己在同一個坑裏跌倒兩次。
櫃子裏衣服不多，付知意挑了件純白連衣裙，小心收好腰上的帶子，鏡子裏映出一張幹淨無暇的小臉，她不敢化妝，只塗了個唇彩，頭發紮得高高的，随便繞成了一個丸子。
文件手機什麽的全都塞進一個包裏往肩上一挎，看時間差不多了，付知意出了校門攔了輛出租車。
在北城什麽都好，就是堵車起來太要命。
付知意無比慶幸着自己提前了兩小時出門，載她的司機師傅半小時才往前挪動了兩個路口，怕她着急，安慰她說再過一個路口，後面就通暢了。
付知意點點頭，降了半截窗戶透氣，旁邊是一輛黑色超跑，她在心裏暗笑，再好的車，到了這種路上，不也得乖乖堵着。
她偷笑的樣子太明顯，以至于對面車窗落下時，微微上揚的嘴角根本來不及收回。
旁邊車裏坐着的居然是段聿茗！
他明顯已經做好了造型，頭發吹成好看的弧度，發尾微卷，挑染成極為個性的藍色。明明是很誇張的顏色，可配上那一張冷隽的臉，任誰也說不出“不合适”這句話。
付知意眨了幾下眼睛，眼看對面車窗又要升上去，才小聲喊了段聿茗的名字，“好巧哦。”
段聿茗其實一早就注意到她了，出租車的車窗是透明的，她歪在邊上休息，臉頰肉都被擠得鼓起來，無意識地摳着手指，時不時擡頭看看外面的路況。
怕被粉絲撞見的緣故，段聿茗很少會在白天降下車窗露臉，可鬼使神差地，助理明明都出聲提醒了，他依舊點了按鈕，和另一邊發呆的女生視線撞在一起。
付知意晃着手，像個滿足的招財貓。“我們待會兒見呀。”
司機師傅沒騙付知意，車子緩慢爬行過這一段路後，果然暢行無阻起來。黑色超跑沒了限制，一溜煙去了前面不見蹤影。
段聿茗從後視鏡裏看不見那輛綠色的出租車了，回頭發現它早不知被落到了哪裏，助理問他在找什麽，他也不答話，卻讓司機開慢一點，安全要緊，不趕這一會兒時間。
小周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不是你說媽媽有東西要帶給賀老師，才讓我們走這麽早的嗎？”
“東西又不會跑。”車速明顯慢了下來，段聿茗又狀若無意地瞟了眼後視鏡。怎麽這麽慢，還跟不上來？
到了綜藝錄制地門口，他也沒急着進去，而是彎腰系起了鞋帶，身邊咔咔的快門聲響個不停。
助理口罩幾乎覆住整張臉，急得恨不得把他拎進去，“你幹嗎呢？鞋帶不能進去再系，你撅着個屁股在這多好看啊？”
段聿茗起身拍拍褲子，淡淡瞅他一眼，後者立馬閉嘴。
付知意怕再往前，司機被粉絲堵住了不好開出去，還有百十米的路就讓他停在了邊上，包一拎往門口跑去，勉強還夠得上段聿茗一個背影。
門口的站姐大多是來挑新人的。一線星光的學員全都還沒正式官宣作品出道，但很難說他們會不會在這個綜藝裏大放異彩，就此成名。
如果能從這個節目開始為新人建站子，日後真的陪他們成長起來，那就是元老級別的了。話語權更大，也會享有更多好處。
換句話說，挑新人之于她們，就跟押寶一樣。
門口架着兩臺大攝像機，從進門處開始，綜藝已經在拍攝。
付知意進去時被兩個戴着墨鏡的男子攔了下來，他們自稱是節目組安排的第一關卡，又讓她從一個透明箱子裏抽紙條，抽到什麽，就表演什麽。
“可是前面那個人都沒......”
似乎意識到她想說什麽，墨鏡男表情嚴肅地打斷了她，“不一樣的，他是特邀嘉賓，你是參賽選手。”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一線星光就要開始錄制啦，
二號助攻賀老師上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