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雖然芳姐說讓李雲菲自己決定上哪個通告，或者多少幾個也沒關系，不過像南方衛視這種一看就是重點策劃的新項目，她也是提前了解過一番的，因此李雲菲問起來，芳姐面上就有點不解卻又如實的道：“我問過工作人員，他們說是臺裏的董老師推薦了你。”
李雲菲沒注意經紀人複雜的神情，畢竟她比芳姐還要震驚：“董梁老師怎麽會突然推薦我？”
芳姐沉默了一下。雖說上次在南方衛視，董老師和她的同事都對小菲交口稱贊、欣賞不已，她當時也存着董老師欣賞小菲後、說不定在其他同事面前替她們美言幾句的幻想，可她們跟董老師畢竟萍水相逢，才合作過一次而已，董老師卻在臺裏的新項目上主動推薦小菲，有點過于看重了吧？
主要是芳姐清楚，董老師或許比許多大咖都更為平易近人，但也絕沒好到這種地步，否則早就在圈子裏傳出了美名。
只是不解歸不解，芳姐更知道《我們是演員》的邀約有多來之不易——光看嘉賓陣容就知道制作組下了多少血本，一份付出一份收獲，這份豪華嘉賓名單一定會給節目帶來不俗的收視率，所以上了這檔節目就不愁沒有關注度；其次是這幾年各種綜藝節目遍地開花，演員競演的形式還真沒有，辦得好不但讓人耳目一新，還有可能開創先河，被奉為經典，盡管這種競演模式對演員來說很考驗真實實力和心态，不過在這個圈子最不缺的就是迎難而上的人了，芳姐斷定，若沒有董老師的力推，以她們的人脈關系，連南方衛視在籌備這麽一檔節目都還不知道呢，也就別說争取登臺的機會了。
總之，這個邀約既然送到了她們手上，芳姐就不打算錯過，她很快收起了複雜的心思，努力忽悠道：“上次錄節目，董老師就覺得你有綜藝感了，她不是還對你沒走綜藝路線感到遺憾來着嗎？可能就是這樣，聽說臺裏成立了新項目，就順水推舟的推薦了你。”
李雲菲當然沒有這麽好忽悠，她還在驚訝經紀人怎麽突然變傻白甜了，“哇，人家只是客套一句，芳姐你真信啊？”
芳姐：……
頂着藝人滿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傻白甜”的眼神，芳姐也無法硬着頭皮胡扯下來，只好迅速調整了方向，接口道：“不管我信不信，董老師确實推薦了你啊。當然也有可能董老師同樣是客套一句，她的同事卻當真了，畢竟你的綜藝感确實不錯，上期節目又為他們帶來了很好的收視率，圈子裏的人都迷信好兆頭，說不定《我們是演員》節目組也是希望選你可以帶來開門紅呢，再說你的演技也不差，上這個節目是綽綽有餘了，價格不貴還自帶流量，性價比多高啊。”
聽到“性價比”三個字，李雲菲頓時滿頭黑線，卻不得不承認經紀人說得有些道理，她上一次《深夜座談會》就給節目組帶上了兩次熱搜，明明是一線的熱度，價格卻在三線開外，連宣傳費都省了，請她多劃算啊。
但是作為一個藝人卻被貼上性價比高的标簽，李雲菲難免為自己感到心酸，幽幽的抗議：“芳姐，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我也是實話實說。”看她接受了這個理由，芳姐笑了，“所以這檔節目你想不想去？”
李雲菲聞言頗為糾結。說起來她當然是心動的，《我們是演員》和《深夜座談會》可不一樣，後者上完一期就沒有了，帶來的影響比較有限，前者卻是比賽的形勢，贏了的就可以進入下一期，李雲菲覺得憑她的實力和熱度，至少要在節目裏茍幾期再淘汰吧，超常發揮一點說不定就混到總決賽了呢，這樣刷的存在感可就高了，蹭蹭蹭的漲粉沒商量，剛好她最近盼望着走紅，這個節目來得可及時了。
然後這還是專業性節目，只要表現好了，漲粉的同時必然也會被導演們看到她的實力，酒香不怕巷子深，說不定芳姐尋覓不得的工作機會也會主動送到面前呢。
按理說這樣百利而無一害的機會，李雲菲應該毫不猶豫的，可是她看着節目導師的名單卻陷入了遲疑，久久無法作出決斷。
芳姐心裏咯噔了一下，忍不住問：“你還有什麽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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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糾結着說出了江念琛的名字。芳姐都懵逼了，“江念琛……有什麽關系？”
江念琛的關系大了，人家是男主啊，她不小心撩了下男二都被女主爸爸封殺，還敢去男主的節目刷存在感，是嫌自己還不夠慘嗎？
——可惜這麽充分的理由不能如實說，李雲菲只好拐彎抹角了，“你還記得前陣子顧潮說要幫我的事嗎？他其實是找了人幫忙的，對方就是江念琛，顧潮會找江念琛的原因是楚小姐很崇拜江老師，他們也算世交，聽顧潮的口吻，江老師在楚小姐心裏非常有分量，若江老師願意出面說合，楚小姐一定不會再糾纏下去，楚總那裏也就偃旗息鼓了……”
反正芳姐不可能為了楚思虞的事去找顧潮确認，李雲菲也就信口胡謅了，“江老師确實答應了顧潮的請求，不巧的是楚小姐出國療傷，江老師只好找到楚總說情，果不其然被拒絕了——先不說江念琛和齊修的關系，我們在一個節目會有多尴尬，我就擔心現在因為這件事，江老師和楚小姐都要鬧誤會了，萬一楚小姐看我還在江老師面前蹦噠，又把賬算我頭上怎麽辦？”
“總之我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敬而遠之總不會出錯。”
“那你也太小心了吧。”芳姐聽完李雲菲的理由，只覺得她腦洞大得可以去當編劇，但是笑完又突然想到，上次就是楚小姐對顧潮求而不得，她家藝人卻成了炮灰，以楚氏父女這神奇的邏輯，小菲擔心的事說不定會成真的。
可是讓她為了一個不确定的推測就放棄這麽好的機會，芳姐也實在舍不得，遂往樂觀的方面想：“節目只有三位導師，名單上卻列了四位，說明有一位是不會去的，我覺得江老師就不會去，你看他除了必要的電影宣傳之外，什麽時候上過綜藝節目？偏偏這個節目的導師是每期必在的，總共就得錄十二期。江老師最近也沒電影上映，以他的性子，有這功夫還不如在家修身養性呢。”
芳姐的分析确實很符合江念琛一貫的作風，但是李雲菲還有些擔心：“如果江老師沒意向，節目組怎麽還會寫上他的名字？”
“節目組只要聯系過江老師就可以這麽寫，畢竟括號裏還有待定兩個字呢，江老師拒絕歸拒絕，不妨礙節目組拉大旗作虎皮，好多拉幾個贊助商的嘛——這在各大平臺已經是很常見的操作了。”
經紀人分析的有幾分道理，李雲菲也舍不得這個機會，潛意識裏更覺得芳姐說得對，但她出于對主角的尊重，還是堅持了一下，“先別急着回複節目組，咱們再最後确認一下吧。”
芳姐想想也同意了，畢竟不是每次封殺都能有這麽好的運氣，“那我試試跟節目組的人打聽打聽，就怕人家不願意透露，畢竟我要是走漏消息呢？”
李雲菲笑道：“沒事，我們兵分兩路。”
“你想找顧潮？”
李雲菲誠實點頭。
芳姐抿了抿唇。在這次談話之前，她是不希望自家藝人再跟顧潮有交集的，畢竟連累過小菲事後還毫無作為，這樣的男人她都瞧不上；但是知道顧潮曾經請過江念琛求情後，芳姐對顧潮多少有了改觀，結合他更早前為了幫她們解釋不惜反駁公司聲明的行為，顧潮在小菲的事情上其實是盡了力的，只是他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幫忙最後變成了添亂而已，但是顧潮這份擔當，已經強過圈子裏許多男人。
這麽一想，芳姐也就沒有反對了，但還是叮囑道：“那你們也注意點，私下聯系就好了，那位楚小姐不知道還有沒有放棄呢。”
不用芳姐提醒，李雲菲也是這麽打算的，“我們也就電話聯系，而且次數很好。”
“那就好。”芳姐放心的點頭，“我也去忙了。”
李雲菲拿起手機給顧潮打了個電話。
自從上次聊過，他們也有快一個月沒聯系了，接到李雲菲電話的顧潮顯得很驚喜，語氣也沒有上一通電話的頹廢，恢複了幾分活力和自信，“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了？上期的《深夜座談會》我也抽空看了，表現得真好，我就知道你能行，最近有沒有接到合适的工作？”
小鮮肉又恢複了以往的熱情，李雲菲卻不敢再縱容下去了，等劇情線徹底走完以後，她還是很願意跟顧潮當好朋友的，那個時候他說不定也成為江念琛那樣的大佬了，現在嘛，他們還是保持普通朋友的關系吧，李雲菲稍顯冷淡的回應道：“謝謝關心，我一切多好，今天其實是想請你幫個忙。”
電話那頭頓了下，似乎對她的态度感到失望，但很快又若無其事的問道：“什麽事？”
李雲菲已經很相信顧潮的人品了，因此全盤托出，不但把節目的事說了，她跟芳姐說的理由也給顧潮複述了一遍，“芳姐去找節目組打聽了，我估計人家不會透露，你跟江老師一個公司，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
這個對顧潮來說确實是小事一樁，實際上他也知道這檔節目，畢竟他是當紅流量，又是新生代演員裏比較拿得出手的，節目組當然不會放過他，可惜檔期實在對不上，顧潮的經紀人已經替他推了，這在他們公司都不是秘密。
聽到李雲菲的拜托，顧潮當下應道：“你先別挂，我問問助理。”
李雲菲想說不用這麽着急來着，但是她已經聽到顧潮在問別人話了，緊接着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年輕的男聲：“節目組是找過江老師，不過被江老師給推了，當特邀嘉賓就要錄十多期節目，江老師怎麽可能答應嘛……”
聽到這話，李雲菲不由在心裏點頭，說的太dei了，男主這麽清純不做作，怎麽會答應上綜藝艹熱度。
緊接着就聽到顧潮帶笑的道：“雲菲，江哥已經推了，你可以安心了。”
李雲菲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我已經聽見了，謝謝你，那就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