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頭腦暈眩,像是搭飛機倒時差一般讓人有點難受。不過鬼燈很快就恢複過來,仔細看看這天地灰暗日月無光的大地——這就是混沌未開之時嗎?
忽然聽得驚雷一片響,天地開裂,盤古歷盡數萬年開天辟地,天地出現。盤古死而身體化成世上的萬物,太陽月亮星星、河流山川、風雲雷電。
鬼燈如處在一個3D的現場,卻是無以言喻的震撼。接着天地沉寂,日月精華交輝,沉寂的大地出現了各種神、妖、鬼、魔。白澤就是誕生于此時。
鬼燈循着那條無盡的紅絲,見證了各種神妖鬼獸的誕生,也看到這些神怪的寂寞和懵懂。他是明了這種永恒的孤寂的。他心裏泛起陣陣憐惜,只想快點找到那只自己心心念着的獸。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這紅絲似乎無窮無盡般,終于在一處桃林中,鬼燈一下子就認出樹下那只剛出生小小的有如羊咩的小獸。小獸初識人間,正在百般無聊地在進行着變化術,不斷變着周圍的植物動物,最後竟然因為一只一直在身邊纏繞的飛蟲的離開而哭泣起來。
鬼燈看着那蜷成一團的幼獸,慢慢走過去。
幼獸警覺地擡起頭來,吓了一大跳。忽然展開四足飛向空中。
“喂,白豬。給我回來。”鬼燈叫道。
幼獸在空中扭轉頭來,好奇地打量腳下這個東西。
“白豬?你叫我嗎?”幼獸疑惑地道。
“沒錯,就是叫你……”鬼燈仰看着這獸,道。
“我叫白豬?”幼獸降低點身子,仔細看眼前的東西,問。也不知道為什麽他不喜歡這個古怪的名稱,一聽起來就覺得不舒服。真是奇怪。還有眼前的這個東西也十分奇怪呢。兩條腿直立行走,頭上只有一只角。
對了。真的好奇怪。幼獸白澤晃晃自己的頭。這不是遠古時候嗎,為什麽自己可以聽懂對方說的東西,甚至自己也懂得說呢?黃帝不是還沒有出現嗎?倉颉還沒有造字吧?
白澤更加暈了,好奇怪,怎麽自己好像忘記一些東西了,又好像沒有忘一樣呢?究竟是什麽?
不過這一切肯定是跟面前的這個東西有關。
“你是什麽啊?”白澤問道。
“我叫做鬼燈。”鬼燈答道。
“鬼燈?”白澤有點煩地抖抖身子,怎麽一聽到這個名字心裏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有點像剛才那蟲子不管他而離去的委屈感,但是又很不同,總之心底就是不舒服。真是怪——
“而你叫做白澤。”看着這只小獸臉上顯而易見的迷茫,鬼燈不動聲色地慢慢靠近。
“白澤?我不是叫白豬嗎?”白澤追問道。
“如果你想叫白豬也可以。”鬼燈故作輕松地聳聳肩。
“不,還是白澤好點。”白澤同樣聳聳它身上的鬃毛,“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叫白澤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因為……”
“因為什麽,我聽不見呢。”小獸從空中降低身子,以把鬼燈的話聽得清楚些。
“因為你是我老婆。”鬼燈低吼一聲,已經把小獸撲倒在懷裏。“哇,救命啊,放開我放開我,”幼獸的白澤似乎十分驚恐,一個勁地掙紮着。鬼燈緊緊抱着懷裏的獸:“別怕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你騙我你騙我,”白澤嘴裏發出一聲悲鳴,“你騙我……好恐怖……”幼獸幻化成風,鬼燈不論如何也捕捉不住,一聲長鳴,消失不見。
“我沒有騙你。”鬼燈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