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半夜偷吃
自從姚瑾緒掉了門牙以後,顧弘巍已經有一個星期沒見到他了,至今腦海裏還總浮現那晚姚瑾緒臨走前的表情,趁人不注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目光兇狠,手握門牙,恨不得從他身上咬塊肥肉下來。
這晚,結束鋼琴課後,顧弘巍照舊來到後花園練跳繩,顧媽媽依舊很有耐心地陪着他,管家和陳姐也都在一旁為他打氣。
“媽媽,我跳不動了。”顧弘巍扔掉了手裏的跳繩,額頭上已經鋪滿了汗珠。
顧媽媽嘆口氣,兒子的努力他看在眼裏,可是為什麽一整個月下來越減越肥?
看着兒子超乎常人的大肚子,确實比前段時間更胖了。
“弘巍,累了就不跳了。”顧媽媽走上前,拿紙巾幫他擦擦汗,一臉心疼地說:“很晚了,媽媽帶你上樓睡覺。”
顧弘巍低着頭點點頭,其實他又餓了,但是不敢說出口。
夜裏,等所有人都睡下以後,顧弘巍受不了胃空的折磨,翻身下床連拖鞋都沒敢穿,光着腳丫偷偷的來到廚房,确定沒人後才大膽的開了燈。
冰箱裏什麽都有,顧弘巍迅速拿出牛奶和面包,扯開袋子就迫不及待的往嘴裏塞。
“弘巍?”
顧弘巍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馬上把面包藏在身後,轉身發現是媽媽站在他身後,臉色平靜,不辨喜怒。
“我好餓,媽媽…”顧弘巍嘴角還殘留着面包渣,一臉歉意的看着自己的母親。
“弘巍…”顧媽媽并沒有生氣,反而輕手輕腳的走到他面前,柔聲道:“餓了為什麽不跟媽媽說?”
“我…我怕您生氣。”
顧媽媽心疼壞了,拿過他手裏的面包掰成一小塊,遞到他嘴邊,說:“吃吧兒子,想吃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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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弘巍高興的露出笑臉,拿過手裏的面包就一口吞了下去。
“慢一點,別急。”顧媽媽拿起桌子上的牛奶遞到他手中,“喝一點,別噎到。”
“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們在幹什麽?”
顧鵬德穿着睡衣站在餐廳門口,看清楚他們母子在做什麽後,臉色大變:“這麽晚了還在吃?”
母子倆都被他吓的愣住了,顧媽媽反應過來後便想開口解釋:“鵬德…”
“慧玲,你怎麽能縱容他吃零食的習慣,這樣還怎麽減肥?”顧鵬德氣急敗壞,看着體型比他還寬的兒子,眼裏滿是失望。
“抱歉鵬德,是我怕弘巍餓,所以才…”
“不是的,爸爸。”顧弘巍在一旁猛的搖頭,“是我自己不睡覺偷偷跑到廚房吃東西,你不要怪媽媽。”
顧鵬德冷着臉,厲聲道:“先回去睡覺,明天再跟你們算賬。”
此話說完,顧鵬德滿身怒氣的率先上樓。
第二天下午,顧弘巍放學回來剛進家門口,顧鵬德就已經坐在沙發上等着他,一家三口加上管家和傭人開了一場家庭會議。
“從今以後,如果讓我發現有人在偷偷給他吃的,那就跟着他一起餓三天。”
顧媽媽在一旁咬咬牙,鼓起勇氣說:“鵬德,弘巍現在才多大?他現在只是個孩子,多吃一點不好嗎?”
“孩子?”顧鵬德克制不住的拔高聲調,“你看看他,現在都胖成什麽樣了,這副形象将來怎麽做藝術家?你有見過哪個演奏家身材是這樣的?走出去丢不丢人,都是你在縱容他,慈母多敗兒,你這是害了他。”
“你…你說什麽?”顧媽媽瞬間眼眶濕潤,哽咽道:“對,你厲害,你是藝術家,你瞧不起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你自身高人一等行了吧,顧鵬德,我今天就告訴你,弘巍是我兒子,我才不想讓他當什麽藝術家呢,他才六歲,每天不僅要學習,每晚還要練琴,好不容易有點休息的時間,還要拼了命的減肥,最重要的是還不給飯吃,嗚嗚嗚嗚嗚…把我兒子餓得半夜三更跑出來偷吃東西,你不心疼,我可會心疼。”
顧媽媽越說越激動,眼淚忍不住的噼裏啪啦往下掉,把這些日子所有的積怨全部發洩出來。
“你…你哭什麽...”顧鵬德見愛人掉眼淚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已然沒了剛才的怒氣,語氣不自覺的開始放軟,“慧玲,我什麽時候瞧不起你們了,咱們不都是老百姓嘛,我…我也是為了弘巍好,你別哭了。”
顧鵬德拿起一旁的紙巾坐到她身邊,想替她擦眼淚,可惜顧媽媽毫不領情,拍開他的手,怒道:“別碰我,離我遠一點。”
顧鵬德見管家們都在,有些尴尬地揮揮手,“你們先去忙吧,改天再說。”
管家和保姆也是尴尬的很,趕忙點頭答應,然後領着顧弘巍一起轉身走了,将客廳留給有情緒的夫妻倆。
顧弘巍上樓就進了練琴房,剛才看媽媽哭的傷心他也很難過,父母之間的談話他也聽的一知半解,明白是因為他的原因才吵架的。
顧弘巍獨自在樓上練了兩個小時的琴,直到顧媽媽敲門進來才肯停下來。
“弘巍,累了吧?”顧媽媽走上前摸摸他的臉頰笑得很溫柔,看來經過兩個小時的調解父母已經和好如初了。
“媽媽,要去跳繩嗎?”顧弘巍從椅子上跳下來,很難得能主動提起這一茬。
顧媽媽搖搖頭:“跳繩要等吃完晚飯以後,你猜猜是誰來找你玩啦?”
顧弘巍轉了轉眼珠,回道:“是緒緒嗎?”
“弘巍真聰明。”
“真的?媽媽你沒騙我,緒緒真的來找我玩?”顧弘巍有些激動,扯住媽媽的衣袖滿臉驚訝。
他以為,緒緒再也不會搭理他了。
“沒騙你,就在樓下。”
話音剛落,姚瑾緒就“噔噔噔”的小跑上來,趴在門口大聲道:“胖子,你在幹嘛?”
“緒緒,快進來。”顧弘巍越過媽媽跑到姚瑾緒身邊,很自然的牽起他的手,笑道:“我在練琴,一起玩好不好?”
姚瑾緒別別扭扭地掙開他的手,因為門牙的事還沒原諒他呢。
“弘巍,你們一起玩吧,媽媽先下樓了,有什麽事喊一聲陳阿姨。”
顧媽媽交待完後轉身就走了,還順帶将琴房的門關好。
“緒緒,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顧弘巍小心翼翼的問道。
姚瑾緒并不回答,而是好奇的盯着練琴房左右看,最後走到鋼琴面前,問:“這是鋼琴嗎?”
“是啊,緒緒。”見到姚瑾緒願意跟他搭話,顧弘巍又重新露出了笑臉。
“你會嗎?”
姚瑾緒不等對方回答,自己踩着椅子坐上來,手放到琴鍵上,開始毫無章法的亂按一通,随着他手的動作,鋼琴發出“叮叮叮噔噔噔”的聲音。
這對顧弘巍來說就是噪音,他趕忙捂住耳朵,站在一旁也不敢攔着。
玩了一會兒,姚瑾緒覺得沒意思了,歪着頭看一眼顧弘巍,随即從椅子上跳下來,揪住他肚子的肥肉就開始揉捏。
“疼…”顧弘巍被他捏疼了,身子不自覺的往後躲了躲。
“哼!”姚瑾緒松開手,不樂意了,“不就是肉多一點,有什麽了不起的。”
見他不高興了,顧弘巍趕忙哄道:“緒緒,你捏吧,我不疼。”
姚瑾緒嘻嘻一笑,雙手一伸摟住他的腰,但是顧弘巍太胖了,摟着他腰的手臂根本不夠長,只能将手放到腰間。
姚瑾緒微微擡頭,照着他肩膀上的肥肉就咬了一口,然後一臉呆萌地問:“疼不疼?”
顧弘巍忍着痛,搖搖頭:“不疼。”
姚瑾緒開心一笑,兩只門牙只剩了一顆,眼珠轉了轉又在他肩上咬一口,這次比剛才還用力,而且咬的時間還長,過了好一會兒才舍得松口。
顧弘巍疼得眼淚都要飙出來了,實在忍不住地問道:“緒緒,你…你為什麽咬我?”
“我喜歡。”姚瑾緒放開他,擡起下巴說:“你說不疼的,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顧弘巍趕忙解釋,“我肉多,不疼…”
“那你願不願給我咬?”
“願意…”
姚瑾緒滿意的點點頭,高興的又抱住他,臉靠在他肩上甜甜地說:“胖子,你真好,抱起來也好舒服。”
“緒緒,我彈琴給你聽吧。”怕他一時興起在咬一口,顧弘巍趕忙轉移話題。
“好啊。”
姚瑾緒松開他,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等待他的表演。
顧弘巍有點小緊張,在緒緒面前說什麽也要好好表現。
事實證明,顧弘巍的擔心很多餘,姚瑾緒根本聽不懂他彈出的音符跟自己彈的有什麽差別,而且覺得已顧弘巍的身形坐在鋼琴面前,就好比在看大笨象爬樹表演一樣。
完全欣賞不來。
一曲終,顧弘巍完美收手,轉頭看向坐在一旁要睡着的姚瑾緒,急着問:“緒緒,好聽嗎?”
姚瑾緒眯着眼睛很不給面子的搖搖頭:“我也會。”
“……”
顧弘巍見他不喜歡,有些失落的低下頭,緒緒是他來北京第一個願意和他玩的朋友,班級裏的新同學都很排擠他,還總背着老師欺負他。
“胖子,我們去後院玩沙子好不好?”姚瑾緒對顧家後院的那堆沙子惦記很久了,因為他家院子裏沒有。
“好啊好啊。”顧弘巍猛點頭,他最喜歡玩沙子了,只是每次都是自己玩,真的好無聊。
兩個小朋友達成一致,回到卧室拿着小鏟子,趁大人不注意從後門偷偷溜了出來。
姚瑾緒怕弄髒褲子被爸爸罵,也不敢貿然坐在沙地上,只好站在一旁看顧弘巍蹲下|身用手去捧沙子。
顧弘巍見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疑惑地問道:“緒緒,過來一起玩啊?”
姚瑾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搖搖頭:“弄髒了衣服,我爸爸會打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弘巍哥哥真的是太難了!
還好有個非常溫柔的媽媽和一個會撒嬌的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