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快要氣昏了
真是個叫人喜歡不起來的人啊!
殷雲舒平靜地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轉身,賞景,候着冬梅尋發簪。
宇文熠驚訝地挑了下眉尖,這丫頭……膽子不小!
他将她的一切全看在眼裏,她居然無動于衷?
就在殷雲舒指揮着冬梅在暗處尋找着發簪時,殷大夫人的馬車,也到了望月樓。
殷雲舒“落”發簪的地方,離着望月樓的門口,還有些距離,加上天色昏暗,花樹一擋,殷大夫人并沒有看到殷雲舒她們,直接帶着姜嬷嬷和陳嬸,進了望月樓。
然後,又往頂樓走去。
殷雲舒卻看到了殷大夫人一行人,因為她一直等着她們呢。
她低下頭去,悄無聲息地笑了笑。
原本呢,她只針對殷鹂和殷昌盛,沒将殷莺當仇恨對象。
一個刁蠻的小丫頭片子,還不值得她拿來當對手,可殷莺屢次壞她的事,屢次刁難她,打她的侍女不說,還要無情地趕走,那可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殷雲舒從袖中拿出發簪,輕輕地放在地上,然後,故作驚訝說道,“咦,這是什麽?冬梅,快将燈籠拿來照照。”
“來了。”冬梅不情願地應道。
燈籠光照到殷雲舒指的地方,只見一只金燦燦的蝴蝶發簪躺在地上。
“呀,原來掉在這兒了。”冬梅大喜,忙撿了起來,謝天謝地,總算找到了,“姑娘快拿好發簪,千萬千萬別再弄丢了。”
“曉得了。”殷雲舒接過來,“時辰不早了,去望月樓吧。”
“對對對,早去早回,一會兒封公子……哦不,封小姐該着急了。”冬梅扶着殷雲舒,快步往望月樓正門走。
殷雲舒卻停下了腳步,眯着眼問道,“冬梅,我明明去會封小姐,你為何說是會封公子?嗯?你想壞我名聲?”
她說話的音量不高,卻透着一股子的威嚴,而且目光森然。
冬梅吓了一大跳,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慌忙将頭低下來,“奴婢……奴婢一時說急了,說錯了,四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可我覺得,你就是故意的。”殷雲舒笑,“你本是大伯母的人,卻被派來我身邊當差,心裏委屈吧?委屈着就記恨着我,故意壞我名聲以洩私恨是不是?”
“不是的,四姑娘,奴婢絕沒有那個意思。”冬梅吓得跪倒在地,“四姑娘如今是奴婢的新主子,姑娘好,奴婢才沾光,奴婢怎會幹這麽蠢的事?”
“你明白就好,起來吧。”殷雲舒淡淡說道。
“……是。”冬梅白着臉,惶惶站起身來。
心中則在腹诽着,她之前見到的四姑娘,明明是一副呆木老實的性子,可近來怎麽變得這樣了?
說話的語氣,怎比大夫人還要嚴厲?
冬梅心裏,對殷雲舒敬畏了不少,再不敢端架子了。
殷雲舒轉身過來,繼續往望月樓的正門口走去。
宇文熠斂了眸光,朝望月樓望去,這丫頭,想做什麽?
……
殷大夫人帶着陳嬸和姜嬷嬷進了望月樓後,直接往頂樓走去。
“我到這裏先會一個人。”殷大夫人說道。
“是。”姜嬷嬷無可無不可的應道,跟着前往。
可到了頂樓後,殷大夫人意外地看到了小女兒的侍女春泥,站在一間屋子的外面,春泥的身側,還有一個陌生面孔的小厮。
而那間屋子,正是她訂下的一間供人“相會”的屋子。
春泥也看到了她。
這是在走廊裏,藏無可藏,春泥只好硬着頭皮走上前,強露了個笑臉,“夫人。”
殷大夫人點了下頭,“你怎麽在這兒?”難道是小女兒命侍女守着門,不讓屋裏的殷雲舒逃走嗎?
嗯,還是小女兒聰慧。
“是……”春泥不敢回答實情,她能說,是她帶着三小姐夜會封公子的嗎?她會被大夫人打死的,“奴婢路過這裏,沒想到,遇到了夫人。”她眼珠子轉了轉,回道。
但封偉辰的小厮,怎會任由春泥撒謊?他家公子心中所想,他自然是知道的,娶一個有錢人家的姑娘,是他家公子必生奮鬥的目标。
“殷夫人好。”小厮走上前,口齒伶俐地問好。
殷大夫人微微一笑,“你是……誰家的小厮?”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封偉辰的小厮,但她一個一品夫人,當然不會主動認出一個別府的下人了。
小厮回道,“我家公子姓封,老爺是大理寺卿,有人請我們公子前來這裏議事,他就在這間屋裏呢。”說着,伸手一指那間屋子。
小厮縮着頭,不敢上前。
他受了封偉辰的叮囑,不要主動推門,推門,應由殷家人來。
殷大夫人想讓殷雲舒的事情,早些曝光在姜嬷嬷的面前,便朝陳嬸使了個眼色。
陳嬸會意,口裏說道,“我們夫人正想找他說件事情呢,可巧遇上了。”說着便去推門。
門并沒有關牢,陳嬸只一推,便推開了,她擡步走進了屋裏。
“封公子,封……”陳嬸看到屋中的情景,勾了下唇角,回頭朝門口的殷夫人眨眨眼,繼續往屋裏走去。
屋中橫着一架屏風。
屏風上搭着一件男子的外裳,屏風一側的地上,落着一只女子的繡鞋。
陳嬸心中暗喜,腳步飛快走了過去。
可繞過屏風後,見到的一幕,吓得她差點倒地上去。
“夫……夫人……”她跌跌撞撞往外跑。
殷大夫人也跟着進了屋,見她一臉慌色,不禁問道,“怎麽啦?”
“夫人你自己去看。”陳嬸慘白着臉,聲音打顫。
殷大夫人一肚子疑惑朝她看了一眼,走到屏風後,看到裏頭的兩個人,她差點沒昏倒。
“陳嬸,回吧,回吧。”她轉身便走,“封公子的私事,咱們不好打攪。”
“對對對,夫人,咱們下回再問他事情。”陳嬸扶着殷大夫人往外走,同時,還伸手攔着姜嬷嬷,“姜嬷嬷,走吧。”
姜嬷嬷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人。
大夫人主仆神色古怪,三小姐的侍女又在這兒,屋裏丢着男人女子的衣衫,莫非……
她打開陳嬸的手,大步朝屏風走去。
殷大夫人只覺得心頭的血氣直沖腦門,她快要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