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武警教官
一只腳踩扁了紫羅蘭，它卻把香味留在那腳跟上，這就是寬容。——安德魯·馬修斯《寬容之心》
刑警大樓門前，顧南希拎着打包好的奶茶站在這裏，她不敢向前多走一步，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麽。
遠處權衡一直開着車遠遠的跟随她到這兒，他看見了顧南希的的猶豫不決，看着她心中像被什麽東西撕碎了一般，如果不是他的沖動惹怒了李清新，說不定她現在還是偵案組副組長。
當無言面對她時，選擇的是再一次的逃避，他将車頭方向調轉後離開了。
顧南希鼓起勇氣拎着打包好的奶茶走了進去，剛開始很順利，一位年輕警員來付錢，等到付錢離開時，她聽見了背後的聲音“她不就是那個當人小三被開除的那個偵案組副組長嗎？她怎麽來這兒了？”
“都破壞人家家庭了，還有什麽不要臉的事情幹不出來？聽說她還是殺人犯的妹妹呢！”
“天哪！殺人犯！啧啧……”
“……”
後面的聲音每一句都戳穿她的內心，她就算再堅強，也難敵過這些閑言碎語，她的眼眶再一次濕紅了。
在刑警大樓門外一直站着一個人，默默的看着顧南希，嚴銘走到她的身邊，他猶豫了好久才開口“姐……”
“我沒事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看着顧南希從他身邊走開的瞬間，他心裏只剩下了愧疚。
夜幕低垂，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充斥着夜店裏，年輕人衣着打扮性感暴露，任安妮和着一群朋友在這裏玩，迎面向任安妮走來一個急匆匆的男孩，這個男孩正是嚴銘“學姐”
朋友們起哄道，以為他是任安妮新交的小男朋友“去去去，他不是我男朋友，我的男朋友可是偵案組組長！”
任安妮積極為自己辯解道。
“學姐我有話要跟你說”嚴銘不由分說就将任安妮拉了出來，任安妮掙紮了好久才掙脫開他的手“你幹嘛！你是不是想在我朋友面前占我便宜？”
“學姐我絕對沒有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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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就好！你要跟我說什麽？”
“學姐我覺得那個顧南希她并不是壞人，希望學姐不要再捉弄她了，她真的很可憐！”
任安妮一聽見連嚴銘都在幫她說話，氣就不打一處來“我讨厭她就是讨厭她！我就是要捉弄她！不關你的事！還有嚴銘你還想不想當警察了？”
“我想……但是……”
“你想的話就按照我的話去做！”任安妮轉身離開，還沒等嚴銘反應過來時，他就看見一個人向任安妮的方向飛奔了過去，任安妮被這一撞撞到在地，緊接着又一個身影淩空一腳就将前面逃跑的人踢飛在地，任遠帶領着重案組正在追查着一樁販毒案，不料毒販趁機逃跑，談判中是因為撞上了任安妮才被任遠逮捕，任遠熟練的為毒販铐上手铐。
任安妮從地上掙紮起來“誰呀臭不要臉的撞了人還……”任安妮一頓牢騷起身才發現自己哥哥就在眼前，感覺大難臨頭的她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想偷偷離開。
“任安妮！”任遠一聲巨吼迫使她停下了腳步，笑容燦爛的轉過身來“好巧啊哥，你也是路過的嗎？你應該是來抓犯人的，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回家見！”
任遠空出一只手上前就拎起任安妮的衣領“跟我回家！”
“哥你放開我！我朋友都在這兒呢！”
“你還知道我是你哥，夜店是你該來的地方嗎？如果讓爸知道了還不打死你！”
“你每次都是拿爸來壓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二十二了！”任安妮掙脫開任遠的束縛，氣沖沖的離開“安妮！”任遠想去追回他這個任性的妹妹，但因為公務無法脫身，他立即想到了就是舒靖川，他撥通了舒靖川的電話號碼，舒靖川這兩天因為追查是誰要陷害顧南希而發愁，他看見手機屏幕上是任遠的來電顯示，他猶豫了很久才接通了電話“喂？”
“舒靖川你現在聽我說，任安妮和我鬧別扭現在跑出去了，你幫我把她找回來，我害怕她出事！”
“你妹妹跑了，你跟我說幹什麽？”
“因為安妮只聽你的話！我要在手上還有案子走不開！”
“我也說過我沒和你妹妹交往！”兩個男人就在電話中争吵了起來，誰也不讓誰先退一步，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像死一般的寂靜，任遠緩緩開口道“好，舒靖川我妹妹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是她自己犯賤好了吧！”任遠怒斥着挂斷了電話。
所有煩心的事全部湧上了心頭，任遠将電話挂斷後舒靖川還一直保持着接電話的姿勢，他的心一直徘徊在仁義與道德之間，顧南希是他的組員；任安妮苦等了他六年！顧南希堅強善良；任安妮單純可愛！
俗話說，人世間最難選擇的就是兩個女人！
最後他還是選擇了顧南希。
根據萬美秀的供詞，顧南希出事前一個星期，有一個陌生男人的電話打來，說萬美秀的女兒闵詩妍在他的手裏，讓她以靈媒的身份告訴卿婕，讓顧南希成為冥婚新娘，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又為何一定要置顧南希死地？他已經追查過那個男人使用的電話號碼，是在一個電話亭裏打出來的，他有緊接着調查電話亭裏當天的監控錄像，他找到了那個打電話的男人，不過那個男人早有防範措施全身黑色運動裝，還戴着一個低垂的鴨舌帽，根本看不清那個男人的面孔。
線索就此中斷，舒靖川氣得都想摔電腦了，他已經在辦公室裏連續睡了兩三天了。每次他都累得想趴在桌上睡覺，但他一想到顧南希被人誤解被撤職當不了警察，他就想到自己必須堅持！
深夜十一點半，顧南希才慢慢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她把店裏所有的地方都打掃了一遍才離開，她往回家的方向是一條幽靜的小巷，小巷裏只有稀稀拉拉的幾盞昏暗的路燈，放她走在其中一盞路燈下時，他停下了腳步，因為在她的背後還還跟着一個腳步。
此時空氣中彌漫着一種死寂，顧南希靈巧的一偏頭很巧妙的躲過了來自腦後來的一拳，她一轉身就溜到了攻擊者的身後，給攻擊者背後來了一記漂亮的重拳，攻擊者立即反應過來轉身就與顧南希接受對打，因為路燈的關系，顧南希只看見了向她攻擊的人身穿緊身的皮衣皮褲，初步判斷是個女子。
該女子絕對是經過嚴格的訓練，要不然她的每一個動作都不可能正中要害，要不是顧南希也是經過嚴格的訓練還真的接不住她的第一招，就在這時，顧南希為了躲避她的飛身踢不小心引發了腳踝上的舊患，痛苦的倒地，她感覺打得還不夠盡興“原來曾經的武警教官也不過如此嘛！”她特地将曾經說得特別重。
這一幕都被遠遠觀望的嚴銘看在眼裏，他捂着吃驚的嘴巴悄悄的躲在轉角處，為顧南希默默的加油！
“你是誰？”
看起來她的模樣比起顧南希小上個兩三歲，口氣道不小而且還知道顧南希的身份，确實不簡單“武警教官居然還調任進了偵案組當了副組長，這種破天荒的事也會發生在你的身上？現在被撤職了吧，都說過你別太得意了”小小年紀出手不凡，而且沖着顧南希才出手。
“你到底是誰？”
“顧教官，你怎麽當了半年刑警就連我都忘了？自從你離開了武警部隊，我就接任了你武警教官的職位，現在你回來了，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回到武警教官這個位置上來！”
顧南希在記憶裏使勁的挖掘着，終于她想起來了，這個女孩就是她當年一手帶領的女子部隊裏的其中一個女孩，她叫雷諾。
雷諾在她的記憶中是個膽小有被人欺負的樣子，怎麽她現在變得這樣兇狠？
“顧教官，我現在能有這一切還得感謝你！是你教會了我不狠地位不穩這個道理！”她也明白了雷諾為什麽一出手就要置她于死地，當年雷諾膽小四處受人欺負，顧南希不忍心看見這一切，就想讓她變得堅強，為了改變她，顧南希煞費了苦心，先是讓她體會到什麽是難熬然後她才會對自己嚴格，顧南希故意讓她四處受挫，故意針對她，責罰她，她也是個不錯的材料經過顧南希的嚴格要求後，漸漸的她變得堅強了起來，她本以為雷諾會體會到她的苦心，沒想到到最後卻是自己給自己埋下的一個坑。
“我可沒有教過你這個道理，我也沒有打算回來跟你搶教官這個位置！雷諾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你要是犯了什麽錯我也有責任，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一個道理，權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顧南希轉身默默的離開了，雷諾并沒有因為顧南希的一句話而感到煩惱，反而自己內心是一種打敗了自己老師的優越感。
躲在轉角處的嚴銘在看見顧南希走後，自己悄悄的跟了上去，在小巷的一處，嚴銘發現了疼得癱坐在地上的顧南希，他立即上前去扶起她“姐你沒事吧？”
顧南希一開始并不希望他來扶自己，但是他卻很堅持就放棄了“我沒事我能自己走回去”
“你腳都疼成這樣了，我送你回去吧”
“謝謝你，不過這麽晚了你怎麽也在這兒？”
“剛才你跟那個女的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姐原來你怎麽厲害！”
“對不起我瞞着你，你不要跟別人說好不好？”
“姐你放心好了，我的嘴可是最嚴實的”顧南希的腳踝傷得嚴重，艱難的走了幾步又沒發走了，嚴銘硬是要求背着她回去“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問到這個問題，嚴銘顯得有些傷心“姐你知道嗎，你長得很像我的親姐姐”
“你有親姐姐？拿她在哪兒呢？跟我長得像我還真像親眼看看又像，”
“跟你真的很像，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去世了，姐姐比我年長幾歲，早早的撐起這個殘破的家，是姐姐一手把我撫養長大，她為了我受了很多委屈，姐姐為了能讓我上大學就嫁給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農廠老板，老板對她很不好，每天不是打就是罵，身上就沒有一塊好地方……”說到這兒嚴銘忍不住的流下了淚水，他又接着說道“我上了大學之後，我為了讓姐姐減少負擔，我就出來打工，姐對不起今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是學姐逼着我這麽做的，她說只要我做好了，就讓我當警察，只要我當了警察我就可以把姐姐就出來了”
“我真為你姐姐慶幸能有你這個好弟弟，那個農場老板也太不是人了，怎麽說你姐姐也是他的妻子，你放心吧，你姐姐的事我管定了！”
“謝謝姐，不過姐你現在腳受傷了，你要怎麽幫我姐姐？”
“我有個好哥們是偵案組組長，我拜托他就好了，不過你以後別再信你那個混蛋學姐的話了，她今天可把我給整慘了”
“不會了，我以後定要像姐那樣，做一個好警察！”
黃昏時分，夕陽染紅了天邊，又折射出一點點殘餘的陽光飄散在了小巷裏，顧南希正為了昨天嚴銘拜托的事而發愁，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打了一天的電話舒靖川都不接，她從奶茶店裏回來時就遇上了一個正在等她的老熟人。
充滿文藝氣息的咖啡廳裏，鄭文娟與顧南希随手就坐在靠近窗邊的位置上，只是點了一杯普通的咖啡“科長，對不起，我辜負你的期望了”
鄭文娟淡淡的笑了，品嘗了一小口咖啡“你沒有辜負我的期望，至少你沒有在受到挫折後自暴自棄”
“可是我……最後還是被撤職了”
“南希，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從來沒有放棄過你！誰會沒有點挫折？只要你不放棄就還有機會重新回到偵案組！”
“真的，我可以嗎？”
鄭文娟信心滿滿的點點頭“南希現在就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重新回到偵案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
“只不過只是個協警，沒有實際參與權，只能在旁協助調查，你願意嗎？”
顧南希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在她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只要能回到偵案組，讓我做什麽都願意！”
“南希還有一件事……有人托我不要告訴你，但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你的這個協警位置是舒靖川幫你争取到的，他拼命的在找有人陷害你的證據，向部長承諾一個月之內絕對把兇手帶到部長面前來，用的是他偵案組組長的位置做的保證”
顧南希心裏難受的說不出話來，他沒有食言，因為他說過只要他沒有開除顧南希，顧南希依舊是偵案組組員！
“南希，我能感受到你現在心裏很難受，我也是第一次看見舒靖川為了你這件事拼命的熬了三個通宵，他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人，無關緊要的事他根本就不會理會，是你改變了他。偵案組雖然比不過重案組，但也是我的心血，當初成立時我就立志要做到最好，我選擇你們成為偵案組的組員是我相信我們的能力，你們都是我最優秀的組員，我為你們而感到驕傲！”
“科長你放心，有我在我絕不會讓舒靖川丢了組長的位置！……只是我就算回去了，那裏也會有我的閑言碎語，會給偵案組造成不好的影響”鄭文娟輕輕拍了拍顧南希的手背，在她前面不變的臉上，露出了慈母般的溫柔“清者自清”
鄭文娟說的警句讓顧南希的心脫離了困境，并且受用一生！
那一夜裏，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她的心二十八年來從來沒有這麽亂過，一想到鄭文娟今天找她的談話，舒靖川竟然可以想到用自己組長的位置替自己擔保，她也是第一次覺得這麽虧欠一個人。
她怎麽也睡不着後，幹脆坐了起來，看着臺燈下的手機，她突然間有個想法，她不好意思當面去跟他說聲謝謝，只好用語音發給他，她想這麽晚了他應該睡了吧，反正明天早上他聽見語音的時候自己也不在他的身邊，就不會感覺到很尴尬了。
她拿起手機，點開屏幕，按起了語音錄制鍵，慢慢的湊到自己嘴邊“謝謝你，因為我讓你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我怎麽感覺無論我做什麽都無法補償我對你的愧疚，晚安”她點擊發送。
沒想到等她發送還不到三秒，舒靖川就立即回複了過來，吓得顧南希差點從床上給摔了下來。
點開舒靖川的語音，顧南希聽見了這個熟悉又具有磁性的聲音“晚安，傻瓜！”
她傻傻的笑了，在手機的另一頭舒靖川坐在辦公室裏，握着手機他也傻傻的笑了，因為他是她的浔哥哥！
六月不再是初夏時節，酷暑的炎熱籠罩着大地，人們都換上了清涼的夏裝，女孩們都愛穿着短褲短裙，但總有些不安分的人，就想去女孩的裙下一探究竟，這種情況屢見不鮮。但女孩們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各種防狼武器層出不窮，打得色狼再也不敢偷拍！
今天顧南希穿上一件清爽的白色格子雪紡，天藍色的牛仔包裙幹淨利落，當她戴上自己的工作證時，她就感覺到重重的擔子已經落在了她的肩上，她再也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顧南希，她現在是個堅強的顧南希！
走在刑警大樓的樓道裏，她還是能聽見自己身後的那些閑言碎語，但是她并不在意，因為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歪！
剛進到偵案組大門，一聲禮炮響，從天而降下的彩帶給了顧南希一個驚喜，偵案組的全部組員齊聚一堂歡迎她回到偵案組，恐怕顧南希就這麽回到刑警大樓，只就只有他們最開心，但在顧南希心裏，只有他們開心就是她的全世界。
“南希姐我好想你”張景浩第一個沖上去緊緊抱住了顧南希，像個樹袋熊似的，差點沒把顧南希給勒死，朱萬權連忙将他拍下來“得得得了，臭小子你趕緊下來，你是不是想占南希便宜？”
“我哪有，我就是太激動了所以……”張景浩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似的“南希歡迎你回來，我們都想你了”顧南希從來也沒有聽過朱萬權說這麽肉麻的話，她倒還有些不習慣。
“南希！我可憐的大侄媳婦！”崔琰的這一聲尖叫，引得所有人都将頭轉向了他，他又一次成功的吸引了注意，崔琰想沖過去給顧南希一個熊抱，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舒靖川，崔琰的熊抱穩穩地落在了他身上“舅舅！你再亂說話！我就把你趕出去！”舒靖川氣得牙根都癢癢。
崔琰尴尬的在舒靖川身上笑着，慢慢的滑了下來“呵呵呵呵，大侄子我也是随口說說随口說說，你別太在意！”他又是棒舒靖川整理衣襟又是替他拍灰的，就是在彌補自己剛剛所說的話。
“南希，我代表偵案組全體組員歡迎你重新回到偵案組！”舒靖川正式的想顧南希握手，表示歡迎。
作為協警的顧南希沒有權利坐在當初副組長的位置上，舒靖川就想了個辦法解決了顧南希的辦公位置，他在他的辦公室裏一處空置的角落給顧南希設置了一個小巧的辦公桌，因為舒靖川的辦公室獨立的而有封閉，讓顧南希在這裏可以躲避外人的異樣的眼光，也是舒靖川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因為他每天都可以以正當的理由看見顧南希。
當舒靖川帶着她進到自己的辦公室時，顧南希顯得又些別扭“你真的讓我跟你一個辦公室？”
舒靖川已經坐在了辦公椅上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件“你現在只是協警沒有實際辦案權，沒辦法坐會你原來的位置，所以我只能這麽做了”
“我會很煩的，你能忍受嗎？”
“有多煩？”
“我喜歡講話、我喜歡吃東西、我喜歡睡覺、我還喜歡……”
等她反應過來時，舒靖川的臉已經非常接近她的臉，兩人的眼神相互對視着，顧南希臉頰一下子緋紅了起來，她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舒靖川淺淺的勾了勾嘴角“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顧南希瞪大了雙眼，臉頰上的紅更加明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