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冥婚新娘
Thedarkesthouristhatbeforethedown.
黎明之前最黑暗
Noroadofflowersleadstoglory.
沒有一條通向光榮的道路是鋪滿鮮花的
沒有事情随随便便發生，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神秘繼承人李浔歸國出席太陽集團五十周年慶典……］
顧南希拿着手機屏幕看了老半天，她也沒有要打開屏幕的意思，只是開心的笑了，因為從這則新聞可以看出她一直以來要找的浔哥哥，過得挺好，那麽她也算是真正放下心了，一個是風光無限的繼承人另一個是忙忙碌碌的人民警察，完全都是兩個世界裏的人，她又怎麽敢奢望他能記得十九年前發生的陳芝麻爛谷子的事！
按下手機電源鍵後，她又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案件之中，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她回來以後總感覺到有人在看着她，但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麽？
喬賓最新的檢驗報告出來後，立即召集偵案組所有組員在會議室開會“關于死者我想補充一點新的發展，死者闵詩妍屬于機械性窒息死亡，我在她的肘關節、腿關節、腳關節處均發現有大量的淤青，淤青發紫血液凝固這說明是死者生前所致，我在屍體體內還發現了杜冷丁的成分”
“杜冷丁？好新鮮的詞語”張景浩拍手叫絕，迎來了朱萬權的一掌劈頭“你是不是傻，當年在警校的時候難道你沒有學過？杜冷丁，為人工合成的受體激動劑，屬于衍生物，是一種臨床應用的合成鎮痛劑，為白色結晶粉末，味微苦無臭，其作用和機理與嗎啡相似但鎮靜麻醉作用較小，反相當于嗎啡的1／10－1／7長期使用會産生依賴，被列為嚴格管制的麻醉藥品！”張景浩聽完朱萬權在他耳朵邊的一陣亂吼，耳朵差點都沒了。
“朱警官說得沒錯，杜冷丁為嚴格管制的麻醉藥品，要想弄到這種藥很難”喬賓又補充道“我根據死者的屍僵現象推測出死者的死亡時間為24個小時內”
屍僵屍體現象之一，指生物死後身體逐漸變硬而僵直的過程，生物死後一般大約經過1－3小時肌肉收縮，關節不能曲屈，開始出現屍僵經過12－16小時，屍僵遍及全身，可因外界溫度高低，屍體體質情況，死因不同而出現又早有晚，屍僵出現的順序，可作為判斷死後經過時間長短的一方面。
“也就是說只要找到這些杜冷丁的來源，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兇手？景浩你負責查最近一兩年來所有的販毒地點和窩點，朱警官你跟我一起去将這些販毒窩點連鍋端！”
崔琰在一旁發現沒有念着自己的名字，于是毛遂自薦“我我我……我呢？我曾經好歹也是偵案組組長，我也可以盡一份力量！”
“你就省省吧，你留在組裏哪兒也不準去！”
“我可以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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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希亮出她強壯的手臂，讓崔琰望而卻步“你去就你去，我在組裏做好了盒飯等你們回來！”他在後面張牙舞爪的模樣像個傻子似的，顧南希的再一次轉過頭來，他立即正常的向她敬禮。
喬賓走在偵案組的走廊裏，他的臉色全然變成了一幅陰險的面孔，這時一個身影不小心撞上了他，他定睛一看是犯罪心理學博士米娜，臉色又變回了笑容的模樣“米博士真是不好意思，有沒有撞傷你？”
米娜在那一瞬間，好似看見了喬賓轉換的表情“沒事沒事的，喬博士你走這麽急去哪兒？”
“解剖室裏出了點事情，需要我回去處理一下”
“原來是這樣，你先去忙吧”
米娜以為自己眼花了所以便沒有在意這些，喬賓匆匆走回了解剖室裏，諾大的房間裏今天一個工作人員都沒有，他直徑走到屍體冷凍抽屜前，用手推出一個冷凍抽屜，抽屜裏沒有屍體竟然只有一份文件袋！
他将文件袋取出在自己眼前不停地看着，冷冷一笑“李浔你終于出現了”
只見文件袋上寫明日期1997年十月二十日顧南風犯罪檔案。
原來那天夜裏的黑影有兩個，一個是為了偷自己的檔案，另一個則是為了顧南風的檔案，只是一個成了另一個的替罪羊！
太陽集團五十周年慶典活動，舒靖川一整天的應付下來，肚子都餓扁了，他想去找點吃的，卻在廚房裏意外發現了一根烤玉米，這根玉米仿佛如救世主再臨，更因為這是顧南希最喜歡吃的東西。
他左右顧盼發現四周沒人就拿起案上的烤玉米吃了起來，正當他享受在這美妙的時刻裏時，總有一些不好的人不好的事打斷美好時刻“堂堂一個太陽集團總經理，居然也有躲在廚房裏偷吃傭人的玉米？”
他停下了嘴裏的動作，那根還殘存着餘溫的玉米在他手中緊握着“你也說過我是總經理，是吧李部長”舒靖川特地将部長兩個字說得很重，這成功的引起了李清新的反感“我沒功夫跟你在這兒耍嘴皮子，今天晚上還有個宴會，等下禮服會送到你的房間，等過了今晚你就會像灰姑娘一樣，從豪門少爺變成了小警察”
舒靖川攥緊了拳頭，但因為想到什麽事後又送開了拳頭“……姐，我能不能找你借八萬？”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二十九年來你可從來不叫我姐姐的，怎麽今兒有難了？你不是總經理嗎？怎麽還找我借錢？”
“我不想用不是自己的錢”
“那你找我借錢，我的錢也是太陽集團的……這樣吧，我跟你做筆交易怎麽樣？”
“什麽交易？”
“我給你五十萬，你把總經理的位置讓給我，繼承權你依然有怎麽樣？”
“好，我讓給你可以，但我只要八萬，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也不要！”
“你有病吧？五十萬吶！錢吶！你都不要？也是你跟你母親一樣的性質”
“這八萬我只是借你的，到時候一定原數奉還！”舒靖川從她身旁走過了，全然沒有當李清新一回事。
案件進展非常的順利，顧南希通過張景浩提供的資料查出一個跨國販毒的窩點，他們找來一輛便車将便車打扮成迎親的婚車，顧南希和崔琰朱萬權躲在車內，準備随時沖出去打擊販毒窩點！
車輛緩緩駛進販毒窩點大門處，因為婚車要前往婚禮現場所以必須路過販毒窩點的正大門，車門突然間被人打開，裏面三人正準備要沖出去的，可剛擺好了動作，卻發現販毒窩點裏的毒販們發現了這輛奇怪的婚車，便要求停車開門檢查。
三人的動作都凝固了，眼巴巴的盯着開門的這個毒販，毒販心有警覺“這不是婚車嗎？你們怎麽都沒有穿婚服？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崔琰反應過來，立馬摟住顧南希的腰部，表現出恩愛的樣子“這位大哥你誤會我們了，我們兩個是剛結婚的小夫妻，我老婆有個愛好就是結婚後一定要開着婚車到處去度蜜月，這不剛出門就遇見你了嘛”
毒販半信半疑，但又發現了再旁還坐着一個朱萬權“他是誰？難道你們三個人一起結的婚一起度蜜月？”
“不是的大哥，這是我爸爸”顧南希挽着朱萬權的手臂，淚眼朦胧“大哥你有所不知，我爸爸得了絕症活不了多久了，所以這次我跟我老公商議，要帶着爸爸一起去度蜜月，完成我爸爸這麽多年的希望”朱萬權在旁大聲的咳嗽起來，用手輕輕拍了拍顧南希的手背“女兒啊，爸爸以後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老跟女婿拌嘴……”
“得得得，別哭了，既然你們不是警察你們走吧……”
“謝謝大哥”正當顧南希興奮得轉過身來時，一不小心警員證從她的口袋裏滑落下來，毒販瞬間提高警惕“你們是警察！”還未等他吼出警報聲，就被崔琰兩三下得按在地上，讓他動彈不得“快跑！警察來了！……”在地上的他還是向同伴發出了警告。
顧南希立即沖上樓去，毒販們四處逃竄，她一拳一腳，一個飛身踢一個回旋踢打得毒販們一個個疼得在地上打滾哀求，她沖進毒販們的窩點，發現裏面桌上到處都是待裝分配的白色毒品，站在中間的有個中年男人，男人傲氣不改指着顧南希就是一頓痛罵“現在的警察都沒有人幹了嗎？竟然還派了一個小姑娘來，本大爺今天就陪你玩玩”男人亮出了他善良的花臂，胸口還刺着一條白虎，他在身後的桌子上拿出一截鐵棍，耀武揚威的在她面前耍鐵棍。
顧南希可不怕！她是警隊裏出色的武警教官，什麽殺人兇器沒有見過，又怎麽會怕區區鐵棍？
“南希不要過去硬碰硬，他手上有東西”朱萬權想拉住她，卻沒有來得及，她只身沖了過去，迅速引開了男人的注意力，趁機踢掉了鐵棍，男人沒有了武器就如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跪地求饒“警察小姐我知道錯了，您別打我直接抓我吧”男人雙手奉上，顧南希這才放松警惕。
“我問你你們把杜冷丁都買過給誰？”
“杜……杜冷丁？我從來沒聽說過”
“不說實話我就照打”當顧南希亮出自己的拳頭時，男人瞬間就改口“我突然間記得了，在我們這兒買杜冷丁的人很少，因為那只是個嚴格管制的精神藥品”
“我讓你給我想最近一周內來買杜冷丁的人有哪些？”
“有……有……好像是有一個女人，對就是一個中年女人，只有她來買過，其他的就沒有人了”聽到答案後顧南希放了手男子疑惑不已“警官大人，您怎麽又不想抓我了？”
“我今天來是調查一樁命案的，你的案子我馬上會叫另外的警察過來”
“南希小心！”正當顧南希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時，只見朱萬權一聲狂吼，男子順手就從地上撿起來的鐵棍，準确無誤的砸上顧南希的後腦勺上，造成了她耳朵暫時性失聰，聽不見任何聲音，她硬撐着身體給了男人致命一擊，順利将男人給制服。
朱萬權将男人戴上手铐，崔琰立即趕往顧南希的身邊扶住她，可以顧南希聽不見任何聲音，包括他說的自己有多擔心她。
“你來了，快點問那個男人，說不定他說的正是兇手！”
崔琰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剛剛問她的話是問她有沒有事？她卻回答的是跟他的問題不搭調。
太陽集團的晚宴上，宴請了商業界裏的龍頭企業代表人，萬聖集團董事長卿婕卻因病沒能出席活動，太陽集團董事長李柯明為表示歉意，特地讓舒靖川代表太陽集團前往萬聖集團董事長的家裏做客。
舒靖川剛進來別墅裏，警覺讓他察覺到了有一絲氣味，這種氣味是淡淡的臭味。
“畫廊裏需要經常用藥水來保存更久，所以有點藥水味也是再所難免的”卿婕緩緩的從樓梯上有了下來，她優雅的像一只高貴的天鵝。
“原來我聞到的是藥水味，讓董事長見笑了”
“沒關系，我與太陽集團李董事長可是世交，你既然是他的兒子，也就是我的貴客，對于今天沒能來參加太陽集團五十周年宴會，我感到非常的抱歉”
“我父親正是因為董事長抱病在身，特地讓我來看望董事長”
“李董事長有心了，我這兒也沒有什麽好招待你的，就請你随便看看吧，我先去吃藥了”
舒靖川起身前往畫廊處，無聊欣賞着畫作，卻在無意間發現了這些畫居然是同一個署名——姜赫！
舒靖川這才反應過來，卿董事長早前嫁過人姓姜，生過一個兒子正是姜赫。
他在樓道裏的無意間聽見了房間裏的談話，是卿婕和另一個中年女人的談話，卿婕顯得有些憔悴，眼神還有些空洞“她能看見我的兒子，你說她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卿婕轉過身來面向一個身穿黑紅色長袍畫着濃妝的中年婦女，就好似電視劇裏神棍巫婆一般令人不寒而栗“沒錯，她就是最好的新娘人選，而且您的兒子也親自選中了她，沒有人比她更合适了”
舒靖川在外面越聽越糊塗，不明白她們在講些什麽，但仔細一聽還是能聽出些由頭來。
卿婕愁眉緊鎖“我們這樣做會不會有違天理？”
“您就放心吧，我計算過了再過一天就是舉行冥婚的最好時機，一旦因為你的仁慈錯過了，您的兒子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聽靈媒解釋道，卿婕漸漸的放下了“那好吧，我要我的兒子在那裏也要開開心心的”她的話包含了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最深的愛，母親愛孩子孩子卻死了，這無疑是對一個母親一輩子最痛苦的懲罰！
舒靖川聽懂了她們的話，原來是董事長愛子心切，想為兒子舉行冥婚，雖然這是封建迷信不能信，但是或許這樣才能讓死去孩子的母親一份最好的寄托，不過不知道為她兒子舉行冥婚的那個女孩是誰？
他現在還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只能将事忍在心中，就當是成全罷了。
他變回舒靖川後回到偵案組才知道組裏接理了一件最新的案件，他想起他答應過任遠的話，一定要做出成績來讓任遠歸還阿衣事件的調查權！
他一個人獨自在辦公室裏仔細研究着死者資料，才發現死者居然是萬聖集團董事長兒子生前的女朋友，他還跟萬聖集團董事長有點淵源。不過最讓他困擾的是他怎麽去面對萬聖集團董事長？舒靖川還是李浔？
舒靖川拿着資料反複琢磨，發現了其中暗藏玄機“景浩，你馬上給我調查闵詩妍生前所有的通話記錄和車載行蹤紀錄，我要最詳細的！大哥、舅舅我們馬上去闵詩妍生前所有行動過的地方！”舒靖川吩咐完後無意間瞥見顧南希辦公桌上空蕩蕩的“南希呢？上班時間去哪兒了？”
張景浩停下手中的活，站起身來替顧南希打抱不平“組長你真的誤會南希姐了，南希姐為了這件案子連夜查出販毒窩點，這不今天一早萬聖集團董事長的秘書就來接南希姐，說是董事長知道誰是兇手了，南希姐連早餐都沒時間吃，直接就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突然間一些記憶的片段湧現在他的腦海裏，像斷了線的串珠似的“什麽！？萬聖集團董事長？”他只覺得是自己聽錯了，還是自己不肯接受現實，昨夜他聽見的冥婚新娘，他正納悶會是誰，原來是顧南希！
在他心中的那一瞬間全然崩塌掉，冥婚？就是要她嫁給一個死人，陪他去死！
舒靖川立即轉身沖了出去，他的雙手在顫抖，他撥通了她的電話，是關機！他的心都已經冰涼不堪，開着車飛馳出了刑警大樓……
南希冥婚的不是你！你一定要撐到我來救你！……
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說道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上形成一排排整齊的光斑，顧南希躺在靠近窗邊的沙發上，沙發旁的玻璃茶幾上還有着一杯殘有餘溫的蜂蜜柚子茶，卿婕坐在她的身邊，用手指輕輕撫摸着顧南希圓潤的臉頰上，如慈母一般心細“好孩子，今天你就要嫁給我的寶貝兒子，不要怕，媽媽一定親手幫你打扮成最美麗的新娘”
卿婕淡淡的笑了笑，靈媒走上前來拿來了梳妝盒“董事長時間緊迫，您得馬上動手了，不然就耽誤了新郎新娘入洞房的時間了”
“放這兒吧，我今天要為她畫一個美美的妝”卿婕扯下了顧南希頭上的頭繩，她的發絲入黑色瀑布般傾瀉下來，倒映着她淨白瓷的臉頰上，櫻花般的唇色……
當她匆匆走下樓，是因為管家告訴她太陽集團總經理硬闖了進來。
“董事長”
卿婕優雅的坐在沙發上，取下了管家遞上來的紅酒，細細品嘗着，與慌亂的舒靖川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李總經理，我把你當作我最珍貴的客人，可總經理你好像有點不領情？”
“董事長對不起，是我太莽撞了”
卿婕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她令人深陷的微笑“你是太陽集團的總經理，我又怎會怪你，如果你實在是不想為了太陽集團的長久合作考慮的話，就請你不必在乎這層關系，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
她搬出太陽集團的合作關系來做抵押，九年之約未到他必須得承擔起所有的責任，不能因為這一時的沖動而毀了太陽集團與萬聖集團的合作關系，他攥緊拳頭強行忍下去對顧南希的擔心，裝作什麽事都沒有“我今天來也沒有什麽事，就是擔心董事長的身體狀況”
“我很好，多謝，如果沒有什麽事就請總經理回去吧，我好像有點困了”
舒靖川沒有理由再待下去，他只得離開這裏，他明明知道南希在這裏，卻不能救她，他不知道南希現在會變成什麽樣，是誰是活？
在離開別墅大門的那一刻，他憤怒的用拳頭砸向凹凸不平的牆壁，手指關節處磨破流血，他今天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沒用，保護不了該保護的人，說不了該說的話，做不了該做的事！
水泥地室裏，水晶冰棺裏透着霧氣仿若仙境，卿婕小心翼翼的将穿上潔白婚紗的顧南希放在她的愛子身旁，依依不舍的眼光像是在告別，穿上抹胸婚紗的顧南希優雅而高貴，卿婕最後一次替這對新人整理衣冠“兒啊，這是你要的新娘，母親今天就送你們進洞房”
她依依不舍的落下了一滴眼淚，命人蓋上水晶棺材，艱難的轉過身來“放水吧”這仿佛是她最難說出的一句話。
她一步一步痛苦的走出去，水泥地室裏，瞬間通過地面的透氣孔裏，流出了冰涼的海水，水面随着時間的流逝漸漸淹沒了水晶棺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