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在小區門口被放行後,一路暢通。到樓上出了電梯就見席卓站在裂開條縫隙的門裏等我。
他不愛在晚上開燈,不太亮的光線裏他修長的身形腳邊還蹲着條狗的剪影。
門随着我的走近慢慢大開,最後将我快速裹帶進來。
我為什麽來,他沒問,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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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一晚,又如同我們愛情的頂點,之後只能無限向下滑落,他成了與我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就算會相交也是相交于無窮遠點。
我此生恐怕都等不到那個交點了。
因要趕飛機,他早上五點就起了床,我說要随便給他弄點吃的,他卻按着我躺下讓我接着睡。
“于姨要十點後才過來,你再睡會兒。”
正常的工作日,我并沒因縱yu後身體的不适賴床,爬起跟他一起收拾。
見我那件襯衫扣子壞掉,席卓給我找了件他的,我穿上大了一小圈,整個早上都跟在他後面,像極了同樣纏着他的克拉。
連他坐在馬桶上上廁所我都要站在門外,隔着磨砂玻璃門問他:“你真不吃早餐?”
“不吃,白漾會買好帶着的。”
“你沒睡好,會影響拍攝吧?”
“沒事,飛機上再睡。”
等他全部洗漱完畢出來是六點多點,素顏帶着好聞的剃須水味道。
他随後拉我去了衣帽間,笑着對我說:“你想我今天穿什麽。”
決定他今天機場秀的大權在手,我輕快的走在排排整齊衣架間,快速挑了幾件何修前幾天送過來的國際大牌新款,體貼的将所搭配的配飾和鞋子也都找了出來,看時間來得及就讓他逐一試。
看着那麽寵溺配合我的他在鏡前換來換去,我找到了小時候玩換裝洋娃娃的樂趣。
以前學設計時,我經常用席卓的身材來當心中的模特,激起太多靈感,創作出太多備受導師和業界同好好評的作品。我一直都認為,這個男人賦予了我太多,精神上的,心理上的,現實上的,夢想上的,承蒙這世界有他出現,只看一眼就能喜歡好多年。
穿着我搭配的衣服出來,席卓打電話讓小高和白漾來後在樓下等不用上來。
差五分鐘七點,席卓接了電話後提着拉杆箱出門,關門前還沖我眨了眨眼,他的wink足夠殺了我,望着關上的門我站在那傻笑了好久才開始将屋裏的東西檢查複原。
半小時後我下樓,剛到樓下還沒走出小區,就有輛車慢慢靠近。
是公司的車,車牌號我認得。驚喜,以為席卓還沒走,貼了過去。
駕駛位的窗戶露出白漾的臉,他頭一甩道:“上車。”
我不知本該跟席卓在機場的白漾為什麽會出現在這,但我敢肯定,席卓不知道白漾找我這件事。
我坐進副駕駛後車沒有開出去,而是開進了小區地下車庫。我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
跟白漾這種精明之人打交道,多說,多問,都是錯。
他将車停好在停車位後靠進座椅裏,視線還在看車的前窗玻璃,話卻是對我說。
“多久了。”
什麽多久了?只是三個字我的眼底就已慌亂,坐在那扭頭看車窗外,隔着一個空車位的那輛銀色的車正在倒車。一家三口,要上班的妻子和要上學的女兒正等着車裏男人将車調整好方向。
“我是專門在這等你的。”
我不傻,他在等我,就說明,他什麽都知道了。
白漾有輕微的嘆氣,不知是從哪掏出來的煙,我再看向他時,他正低頭從煙盒裏抖出一根煙,叼在嘴裏後扭頭看我:“程名,你是聰明人,你應該明白我要說什麽。”
這絕不是我認識的溫潤如玉的白漾,此時的他太過硬朗,打火機在手中旋轉後蓋子彈開,火苗湊到煙尖,騰起的絲絲煙霧很像我無處安放的鎮定,争先恐後的往半開着的窗外飛。
白漾的眼透過有點反光的金絲眼鏡的鏡片在盯着我,我看不清也猜不透,他神情平靜的直白,還什麽都沒說,我就怕了。
“二十分鐘,我跟你談談。”
他将外套口袋裏的手機拿出,低頭滑動翻找後不停的按着音量加大的鍵子。
我沒有去看屏幕,而是定在那聽着那裏面的聲音,身子冰凍。
放到一會兒他關掉了。
“別緊張,只是音頻。”
我擰動着早就不靈活的脖子側頭:“你監視他?”
白漾聲音很輕拉的很長:“算是,也不算是。”
就憑我,根本無法想象他是怎麽得到這幾分鐘的關于我和席卓的讓人聽了臉紅心跳的音頻的,他這種長期在圈子裏玩套路的人,不是我可以衡量的,我不祈禱他放過我,我祈禱他下手利索。
我的聲音在發顫:“那你就該知道最開始問題的答案,為什麽還問我。”
白漾正視我:“看來你不像是能聽進去廢話的人了。”
我躲開他視線低頭看褲子上的破洞:“你想說什麽,直說。”
“很好。”
聽語氣像是在不屑于跟我這種小角色鬥。
“作為他的經紀人,我只負責讓他走在我預期的道路上,偏離一點,我都會出手拉回來,這麽多年一直是,簡而言之,我不希望你再存在于他身邊。”
我竟然笑了,是刺激過度還是氣憤過度,分不清了。
“你說的還是麻煩了,想讓我離開他是吧。”
白漾吸着手中煙,點頭:“你離開是必然結果,我只是看在同事的面子上來問你意見的,你是想主動離開還是被動離開。”
我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節節敗退:“那要看被動的力度了。”
白漾随後撥通了一個電話,我跟他一起在聽接通音。
“這電話那邊的人我提前知會過了,我撥打第三遍的時候就會被接起,聽我命令将剛才你聽到的音頻配文上傳網絡,”白漾邊說邊将還剩煙碾碎在車窗上,“這件事,我不動手也遲早會有人動的,既然早晚要天下大白,與其被打的措手不及,不如主動出擊,于我,毫無損失可言,我能怎麽破壞,就能怎麽複原,金錢樹可以随便換,而你不行,你只有看着爛攤子于事無補并後悔的份。”
第一遍電話打完,我的視線同手機屏幕一起暗下來。
白漾還在繼續:“以目前的國內形勢來看,公開後同性戀将是他最大的污點,他這種級別的,後果可想而知,我想你不是沒想過吧。”
我确實想過,惶恐過,還執意走下去全憑那份貪念和僥幸。期盼着可以跟席卓不為人知的永遠地下戀情。
當威脅真的擺在眼前,重量是不可估計的,足以壓垮我。
白漾開始打第二遍電話,每聲接通音都是子彈穿透我不安的心。
“是按他到水裏,還是推他上岸,主動權在你,但有一點我要說明,兩種結局你都要溺死,你沒得選,不過我承諾,我會為你善後,并将日後任何可能威脅到他的一切都擺平。”
我的鼻翼已全是汗,手心濕滑到抓不緊座椅邊緣。
我該怎麽辦,還能怎麽辦。
第二遍電話已經以語音提示無人接聽結束,白漾滿臉冷血下最後通牒。
“我這就打第三遍了,只要接通,你就沒得選了。”
我徹底亂了,眼看着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到了崩潰的邊緣,瘋了一樣去按住他的手,狼狽的聲音振出胸腔。
“別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