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之前跟杜騰一起看綜藝電視節目時他曾說過有個嘉賓穿的衣服好看,就是那件外套,我給他買了,他很喜歡,誇我心細,我只是習慣了将日後可能會用到的東西提前留意而已。
回國的第二天我就将給我媽買的化妝品打包郵走,又把給小優買的香水和給Cindy買的絲巾都送了出去。
除此之外,我也給嚴億昀帶了禮物。給踢球的他買了雙足球鞋,是國內沒有賣的款式。
知道他會在舞蹈室沒人時獨自練習,我就在當天下班後晚走了會兒,并沒進去打擾認真的他,而是站在舞蹈室門外等。
這孩子跳起舞來特別酷,爆發力很強,跟平時的安靜比起來像變了個人一樣,由俊柔到帥酷只需一支舞。
大概是我看時間時手機屏幕在黑暗走廊裏太顯眼,他轉身時正好看見,便推開門探身道:“程名哥,怎麽不進來。”
我笑:“看你跳的起勁,怕打擾你。”
我把手中裝鞋盒的紙袋子提起來遞給他:“前幾天去國外出差給你買的,就當畢業禮物。”
嚴億昀十分欣喜:“還有禮物的,程名哥你真好。”
我示意他打開:“看看喜不喜歡,也試試鞋碼對不對。”
他拉住我胳膊:“那你進來看。”
職業病,只要是站在我面前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我都能用肉眼估出他的身高體重三圍衣褲碼和鞋碼,基本都會是對的,極個別情況另說。像嚴億昀這種身材标準的十六歲男生,很好定位。
果然,他穿好後笑着起身小步走動适應:“程名哥你真神了,大小正合适。”
我點頭:“那就好。”
鞋釘壓在地板上有獨特聲響,伴随着嚴億昀的道謝入了我的耳朵。見我要走,他連忙将鞋子換回來,說要跟我一起下樓。
電梯壞掉,工人在維修,除了我和嚴億昀,此時等在外面的還有八九個不知是哪個公司的人,都被告訴說要走下去到十五層乘側面電梯。
于是我們跟着不停抱怨的那幾個人一起從樓梯下去,到了十五層的時候沒能擠進去,只好等下一趟。
嚴億昀提議道:“走吧程名哥,我們直接走下去。”
我想想也好,就當是鍛煉了,便跟在他身後繼續從樓梯往下走。
樓道裏的燈光很明亮,我們的腳步聲被擴出很多回響。嚴億昀走在我前面,調皮的不讓我超過去。我們說說笑笑的也不知下到了多少層,感覺前面是無止境的樓梯,不停的旋轉向下。
怕是歲數真的大了,到七層時我停下來彎腰雙手撐在膝蓋上輕喘着笑:“歇一歇。”
嚴億昀靠在了我身旁的扶手上,很小心翼翼的拎着鞋盒,扭頭問我:“席卓哥給我們寫的歌,你聽了麽?”
“當然沒有,還沒正式公布呢,我去哪裏聽。”
他笑了:“那我唱兩句給你聽聽。”
“這福利好。”
少年眼底帶着笑意看着前方牆壁,清唱了出來,很純的聲線,字準音正,帶着點小陶醉,滿是靈動的青春氣息。
是我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動聽歌聲,我特不好意思的掏出手機,見是席卓,連忙接起來。
在電視臺錄制剛結束的席卓問我在哪。
“我在公司,正在下樓。”
“在樓下等我,我很快到。”
挂了電話後我半真半假的跟嚴億昀說明是席卓找我有事我要抓緊下去,他便懂事的沒再逗留,先行往下走。
到了樓下我停下來讓他先走,他卻擺擺手:“陪你等一會兒,你一個人怪沒意思的。”
我跟嚴億昀站在路燈底下說着家鄉的事,差不多二十分鐘,席卓來了。
本以為他會坐車裏出現,我還特意留意着每輛靠近的車,沒想到他是走過來的,因跟嚴億昀聊天太入迷,他到跟前我才認出來。
嚴億昀比我反應快的先跟席卓打了招呼,然後沖我們揮揮手小跑着遠去。
“又讓小高在附近等?”我問席卓。
他摘下口罩:“沒,我讓他送我到這就回去了,我們去吃飯。”
我四處張望後看回他的臉:“那我們打車吧。”
席卓用手拽了我衣服一下讓我跟上,他邊走邊說:“不用,那家餐廳離這不遠,我們步行去。”
天剛黑,四周景物都還清晰,我乖乖跟上去,送給身邊男人詛咒式的祝福:“但願你別又被拍到上熱搜了。”
席卓注意力卻在我的鞋子上,而後笑着指了指他自己的:“情侶鞋。”
瞎說,明明是同個品牌款式的兩種顏色,我的是白的,他的是黑色。但我才沒破壞他臭美的興致,笑着沒說話。
他輕車熟路的帶着我從綠化帶裏穿小道,繞來繞去偶爾會碰見晚飯後出來散步的大爺大媽和他們的寵物狗。
我們沒有說話,都悶頭走路,默契的是不管遇到什麽障礙物始終都能選同一個方向躲避後繼續前進。
一直都是他比我快小半步的,快要過馬路時他停下來了。我忍不住笑,故意疑惑的問他:“卓哥,怎麽不走了?”
席卓扭頭看我,糾結成了高低眉:“明知故問。”
我知他過馬路有障礙,但我卻并沒嘲笑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他可愛,這麽多年都是怎麽過來的。
後面彙聚的人越來越多,我們站在最前排,人行道的紅燈倒計時還有十秒。應是有人認出了他,我聽到有躁動,而且不知是哪個缺心眼偷拍竟然開了閃光燈。
席卓見怪不怪,但那十秒鐘還是太漫長,綠燈亮起我抓住他往前跑。
我只是想抓他手腕,沒想到這人竟在跑動中跟我來了個十指相扣,真是敗給他了。
過了橫道後我抽回手:“卓哥你瘋了,牽什麽手。”
他嘴角帶笑:“我以為你是要牽手。”
拐上另一個路口後他側頭問我:“之前跟我說的事你打算什麽時候着手?”
“快了。”
“卓哥,”我停下來,“那我可能就不會經常看到你了。”
席卓認真看我,好半天才說話:“程名,你追逐夢想的發燙的靈魂,很迷人。”
身後的車輛川流不息,我站在原地,看他走到前面去,突然悲傷的想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