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
平安夜
韓城出差了。
曲禾前兩天正好新片結束,索性就回了韓家老宅,陪老人家去了。
韓城自小是在老人家跟前長大的,幾年前韓老因病去世了,剩韓老太太一個人了。一年前,韓城帶他回了韓家,以一種異常強硬的态度,只是告知,而不是取得同意。所幸韓家對他的性取向也早已知曉,也不是難接受的事。只是韓家只他一個獨子,所以韓爸爸對他們的态度現在也模淩兩可,雖然不松口,卻也沒有拆散他們,韓城說他只是需要時間。韓媽媽倒是和曲禾熟悉的很快,她很喜歡曲禾,關心的程度俨然已經是當成自己兒媳婦了。
曲禾把車停在門口,王叔趕快過來,“曲少爺來了,快進去,老夫人等着呢,車子給我。”
外面正在下雪,地面已經積了薄薄一層,曲禾凍的臉通紅,把鑰匙遞給王叔,“麻煩您了。”說完笑了笑,小跑着進家裏了。
一進家門,就覺得溫暖到整個人活過來。他把圍巾和外套挂在門口的架子上,換上拖鞋往家裏走去,“奶奶,我來了。”他喊了一聲,從廚房裏探出個頭,是韓媽媽,她一看到曲禾連忙招手。韓媽媽今年也才五十左右,臉上也總是挂着笑容,氣質典雅,那一張臉和韓城有七八分相似。
“曲禾來啦,快過來這邊。”
曲禾走到廚房門口,看見老人家剛把烤箱關上,韓媽媽攬住曲禾的胳膊,替他拍掉落在頭上的雪花,“奶奶說你拍戲辛苦,正在為你做好吃的呢。”
曲禾看着兩個人神秘兮兮的模樣還真的被勾起好奇心,“奶奶做了什麽。”
韓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笑了,然後走到他旁邊,“這是秘密,你晚上就知道啦。”她雖然年紀大了,可是精神很好,平時很多事也親力親為,比同齡人年輕很多。
曲禾攬着兩個家長朝客廳走去,“不管奶奶做什麽,我都太有口福了,能在這種日子吃到奶奶的手藝,為這一年結了個好尾。”
韓老夫人喜笑顏開,“你看他這張嘴,慣會哄我的。”
韓媽媽也笑,三個人在沙發上坐下來,她問道:“這次在家裏待幾天?”
曲禾想了下,“這部戲已經殺青了,打算先休息一段時間,最近有點累。
韓老夫人摸摸他的臉,“是要休息休息,我瞧着瘦了不少,這臉啊,就跟刀削了似的。”
曲禾哭笑不得,“奶奶,我哪回來您都這麽說,我的臉還有的剩嗎?”
韓老夫人一本正經,“奶奶說瘦了就是瘦了,你還要跟奶奶頂嘴不成?”
曲禾忙投降,“不敢不敢。”
韓媽媽倒是朝門口看了兩眼,“城城呢,沒跟你一起回來?”
曲禾道:“出差了,美國那邊有點問題,去了有一段時間了。”
韓媽媽眼神狡黠的轉了轉,才從旁邊的包包裏掏出來一個盒子,放到曲禾膝蓋上,“喏,媽媽給你聖誕禮物。”
曲禾愣住,有點受寵若驚,“我來的匆忙,什麽都沒拿。”
韓媽媽擺擺手,“不用,我們想要什麽自己買,”說完神秘的眨眨眼,“媽媽給你的可是外面都買不到的。”她推了推曲禾,“快打開。”
曲禾慢慢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本上了年頭的相冊,“這是?”
“快看看……”
第一張照片是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被病床上的韓媽媽抱在懷裏,眼睛睜的大大的,韓媽媽笑得一臉開心,旁邊是嚴肅的韓爸爸。那種幸福,曲禾隔着照片都可以感覺得到。
“我懷孕的時候身體不好,導致最後難産,本來吧,醫生都通知他們準備後事了,哪知道最後我和城城都熬了下來,他從小就是個很堅強的孩子。”韓媽媽回憶起一些過往,眼裏都溫柔起來。
曲禾是第一次聽這些事情,覺得很新鮮,又覺得很高興,仿佛以另一種身份參與那些他不在的時間。
很多張照片,有摔到在地上的,有吃東西吃的一臉的,也有忍住眼淚想哭的,韓老夫人頗有點自豪道:“這些可都是我拍的,拍的都很不錯吧,等有機會我也給你拍點照片。”
韓媽媽在一旁表示贊同,“奶奶拍照真的很好,你看,醜的都特別醜,好看的又特別好看。”
曲禾忍俊不禁,又看到一張女生的照片,女生穿着公主裙,懷裏抱着一只小狗,正在低頭和狗狗對視,側臉顯得很好看,曲禾有些不可置信,“這也是韓城?”
韓媽媽把照片拿出來,“哈哈,我都快忘記了,大名鼎鼎的韓總還有這個黑歷史呢,這大概是他初一的時候吧,班裏排練話劇,男主角太高了,女孩子在他面前都跟小矮人似的,城城是導演,找不到合适的人選,最後只能自己上。”
曲禾把照片拿過來,想笑,可是又覺得那一身衣服莫名适合,“我覺得倒是好看。”
外面雪越下越大,房子裏卻很溫馨。家裏早早就布置的很有聖誕氛圍,牆上挂了榭寄生花環,角落裏擺了一顆大大的聖誕樹,韓老夫人取來烤箱裏的東西,是一塊很普通的巧克力蛋糕,放到他面前,“歡迎禾兒加入我們的家庭一周年。”
曲禾有點想哭,又覺得不好意思。韓媽媽很體貼的給了他一個擁抱,蛋糕切成三塊,三個人坐在桌旁一起吃完了。
平安夜的晚上,平淡而溫馨的過去了。
曲禾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他揉了揉眼,起身打開臺燈,看見的是風塵仆仆的韓城。韓城穿着大衣,肩膀上都是雪花,鼻子凍的紅通通的。曲禾披着外套連忙起身,到他旁邊去,把他把肩膀上的雪花拍去,“怎麽現在回來了?”他摸了摸韓城的臉,冰冰涼的,立馬心疼起來“怎麽這麽涼?”
韓城笑笑,把外套脫了,“雪下的太大了,外面那條路被堵了,我走了半個小時回來的。”
曲禾連忙把空調溫度調高,“你等着,我去放熱水,你得泡個澡,可不能生病。”他匆匆忙忙就往浴室走,卻被男人從背後抱住,他整個人陷進韓城懷裏,男人身上還有點寒氣,曲禾整個人都熱乎乎,香噴噴的,讓人舍不得放開。
曲禾乖乖任他抱着,良久,才道:“先泡個澡好不好?”
韓城在他頸窩猛嗅了一口,又在他耳邊親了一下,才低低應了聲:“好。”
韓城泡澡時,把曲禾撈了進去一起泡。浴缸裏呆了兩個人顯得有些狹小,可明顯他背後的男人完全沒感覺。抱着他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吻也開始細細碎碎的落到他肩上,脖子上。韓城的手慢慢摸上他的胸口,慢慢的揉捏起曲禾的乳頭,兩個人在一起已經很長時間,怎麽樣彼此的身體會有感覺都再清楚不過,輕輕幾下,乳頭已經紅潤挺翹,在白皙的胸膛上格外明顯。
曲禾哆嗦了一下,按住韓城的手,“到,到床上去,不要,在這裏。”
韓城又在他乳頭上輕輕擰了一下,才扶着他站起身來,拿過一邊的浴巾把兩個人擦幹。剛出浴室,曲禾不過看了一眼韓城,兩個人就又吻上了,舌頭纏在一起,嘴唇舍不得分開,曲禾的嘴邊有津液落下,吻卻還是沒有結束。兩個人有一段時間沒見,着實有些失控。從浴室出來,也省的了脫衣服的煩惱。
曲禾睡到床上時,韓城火熱的唇已經落到他的脖子上,反複吮吸舔舐,曲禾的手撫在男人厚實有力的後背上,因為快感,手指深深的往裏陷。
“禾兒今日熱情不少……”韓城低聲笑道,曲禾在他面前,向來最容易害羞,也受不住床上的葷話,他不過這麽一句話,曲禾整個身體都泛起紅色,韓城眯着眼看了他半晌,嘴唇忍不住又落到他濕漉漉的眼角,然後是唇,最後又含住他的胸口,用舌頭逗弄他顫巍巍的乳頭,手在他另一邊胸口摩挲,另一只手已經往下探入,揉搓曲禾半挺的性器,大手上下撸動,曲禾不自覺呻吟出聲,被自己的聲音吓了一跳,連忙用手捂住嘴巴,因為快感眼角滲出淚來,韓城離開他時,看到他這般模樣,整個人都發起熱來。
他用嘴巴吻開曲禾的手,兩個人額頭相抵,“不必壓着聲音,我喜歡聽你的聲音。”
曲禾搖搖頭,“不行,奶奶和媽都在家裏。”
韓城和他溫柔的纏綿,舌頭一下下掃過他的唇,“他們早就睡着了,聽不見的。”
曲禾被他撩撥的實在不行,實在受不了攬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感覺到下身時候已經到了,卻被男人惡劣的用拇指堵住前段,“等等……”
兩個人一邊接吻,韓城的手指已經慢慢探進了後穴,剛泡過澡的身體溫軟濕潤,插入的動作順利不少,他擴張的溫柔緩慢,曲禾卻覺得很受折磨,手指在體內的每一次動作他都感受的清清楚楚,一緊張就忍不住夾緊,韓城手指抽出來,慢慢揉捏他的臀肉,“乖,放松。”
後面在被插入,擴張,前端又被堵住,曲禾愉悅又痛苦。終于被韓城摸索到那一點,于是手指抵在那一處反複戳刺摩擦。頓時曲禾整個人都被劇烈的情潮席卷,灼熱的體液弄髒了韓城的小腹。
高潮的餘韻過後,曲禾還沒有緩過來,就感覺到男人蓄勢待發的性器在緩緩摩擦自己的穴口,他推了推韓城,“等……等一會。”
可他還沒反應過來,韓城就已經緩緩的插了進去。有一段時間沒有做過的身體又變得異常緊致,握住男人肩膀的手指因為承受而用力的陷進去,指節都泛起紅來。
接下來就是猛烈的抽插,那硬物一次又一次插到最深處,對着他體內那一點不斷的頂撞,曲禾眼神完全渙散,失控的用力仰着頭,鼻尖和額頭都是細細的汗珠,汗濕了的黑發貼在額頭上,嗓子呻吟的有點變調,卻又總想着要壓抑,明明已經被插的不知道東南西北,反應過來的間隙又害怕被家裏人聽見。
整個人都失去力氣,後面被反複碾磨,他迷迷糊糊又射了一次,腰都直不起來,他可憐兮兮的抱住身上的男人,“城……我……我真的,不行了……”
韓城卻将他翻了個身,擡起他的臀部,再次插了進去。
曲禾終于知道,小別勝新婚這句話不是假的。
曲禾睜開眼睛時,身體酸痛到不行,身旁的人看見他醒來,摸了摸他的頭,“醒了?”
他反應了一會,才呆呆道:“你真的回來了,我還以為我昨夜做了春夢。”
韓城啞然失笑,又忍不住調侃:“那夢裏的和你面前的我誰厲害?”
曲禾哪能不知道他的脾氣,連忙道:“你最厲害。”他又閉上眼睛,“好累,我再睡一會。”
韓城溫柔的親了親他的額頭,落下一句,“Merry Christmas。”
曲禾在心裏默默回了一句“Merry Christmas”,沉沉的睡過去了。他做了個夢,夢到他們變得很小,華麗的城堡裏,韓城穿着他的公主裙,蜷在角落裏哭,他被巫婆囚禁,被怪獸欺負,而自己是拯救他的王子。
這個夢他沒有告訴過韓城,卻在自己心裏默默記着。現實裏你是我的庇護,而在夢裏我是你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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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結束啦,本來就沒有什麽劇情,就是單純的為了發糖的一個小甜餅,謝謝大家一直陪着啊,聖誕節快樂,希望你們今夜身邊陪伴的都是自己重要的人,番外不定期産出,愛你們。
番外01
“阿離,起床了……”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黎離迷迷糊糊睜眼,看見愛人放大的臉龐在他面前,他猛地抱住安河的肩膀,安河被他的姿勢怪異的抱着,也沒有抵抗,良久才又說了一句,“起床了。”
黎離點點頭,卻不放手,安河摸了摸他的頭,“做噩夢了?”
良久,黎離才悶聲道:“夢到你跟別人跑了,我在你後面追了一宿,你都不理我……”
安河哭笑不得,親了親他的額頭,“我們倆就算有人跑了,那個人也不會是我的,你不放手,我是不會放手的。”
兩個人又溫存了一會,黎離才放開他,慢吞吞的坐了起來。看着男人從卧室出去的身影,黎離難得的沉思起來,大概是年紀大了,他最近總是在想以後,可是總也摸不到一個确切的答案。
心裏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情緒,他打開手機刷了刷朋友圈,看到曲禾發了一張照片,配了一個笑臉。照片上是兩只牽在一起的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鑲着細鑽,太陽照在上面,閃閃發光。
黎離想起那個時候,哪怕韓總已經許諾了曲禾以後,曲禾也總是說着不敢奢求以後。可是一眨眼,這幾年過去了,韓總身邊也還是只有曲禾一個人。去年國外旅游回來以後,曲禾扭扭捏捏好久,才告訴他倆和韓總已經在國外領證了。
他是真心為曲禾高興,可高興之餘又不免多了一絲迷惘。曲禾和韓總大概也是定下來了,可是自己和安河呢,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對于未來卻從沒有規劃過。兩方父母都在催着他們各自的終身大事,他們甚至還沒有對家裏出櫃。剛開始那一兩年,安河總是很着急,想要告訴父母,可是黎離總覺得不是時候,也不讓他說,拖着拖着就拖下來了,漸漸的,安河就再也沒提過了。
黎離自己最近也總是在想是不是該是時候了,可是他想起他爸媽兩鬓有些發白的頭發,細心為他挑選好女孩時,眼裏閃着的期待,他就覺得如鲠在喉。
前兩天他爸打了電話來,跟他說又給他安排了一次相親,對方是他舅舅公司總經理的女兒,相貌性格家世樣樣都很好。他聽出他爸字裏行間都透露着滿意,硬着頭皮想和往常一樣說出拒絕的話。
他爸只道:“爸已經快六十了,你也知道,爸以前在廠裏落下一身病根……爸不是想逼你,爸只是想看你有個伴,有個人能照顧着你……”
那些理由最終沒有說出口,他最終只是輕輕道:“我知道了,我把我檔期表給您,您定個時間吧。”
想起來,就是今天。
他洗過澡出來走到衣櫃前,看着滿櫃的衣服只覺得茫然。
大概是他長久沒下去,安河又進了房間來,自然的貼近他,“怎麽了?”
黎離笑了笑,“今天出去約會,不知道穿什麽?”
他這話完全是實話,只是他一直是這樣,安河并沒有過多在意,而是走到衣櫃前伸手翻了翻,拿出幾件衣服。棕色的大衣裏是灰色圓領毛衣,下面是黑色褲子,整個人顯得自然又有格調。
黎離站在鏡子前,打量着自己,“你總是知道什麽最适合我。”
安河又順手給他拿了一條同色系的圍巾,牽着他的手下樓去吃早餐。
吃早飯時,黎離咬着勺子看着安河道:“你今天不出門走走嗎?”
安河将勺子從他嘴裏拿下來,塞到他手裏,“中午要去和曲禾他們一起吃飯,新戲邀請我去唱主題曲。下午順便買點菜,回來包餃子吧,你想吃什麽餡?”
黎離注意力都在餃子上,有些疑問,“怎麽突然想吃餃子了?”
安河指了指餐桌對面牆上挂着的日歷,紅色的大圈圈鮮明的立在那兒。
他恍然大悟,“冬至啊,”然後喃喃自語道:“冬至是要吃餃子。”
回想起初遇,黎離記得那天也是冬至,高一那年的冬至,父母因為臨時生意上有事離開家門了,前一天還為他特意包了餃子放在冰箱,告訴他打開火放上水倒下去就熟了。
班主任領着安河走進來,簡短的自我介紹之後,他坐在了黎離的前面。黎離在班裏無數次睡覺起來,看到的永遠都是那人端正的後腦勺,剃的短短的頭發,他看一會就會又昏睡過去,他對高一所有的記憶,就是安河的後腦勺。
變故在高二産生,由于他的成績太差,班主任将他和安河安排到了一塊,讓安河輔導他學習,黎離覺得頗新鮮,破天荒的沒睡覺,看着那人面色冷淡的坐在自己旁邊,開口招呼道:“我叫黎離,你的後腦勺長的挺好看的。”那人眼裏短暫的詫異過後,只是點點頭,再沒招呼一句。安河和他雖然不說話,但每次的筆記,安河記好之後會打印一份給他,試卷做好批注以後,也會給他一份,碼的整齊放在他他桌上。班主任讓安河幫他學習,安河也确實幫了,只是不說話。
黎離上課睡覺的時間也确實少了,每天沒別的事幹,對着安河給自己的試卷塗塗寫寫,高二半個學期過去,他成功的學會了安河的字。可惜安河跟自己,還是不說話,黎離上課看着安河認真聽課的側臉,觀察他的下颌線,觀察他上課時細微的表情,觀察他思考時微皺的眉頭,觀察他手指微微彎曲的弧度,甚至摸清了他很多表情的意思,可是他和自己,還是不說話。
冬日的太陽很暖人,黎離搬個凳子在走廊上曬太陽,和他交好的同學在他旁邊抽煙,路過的安河過來阻止,卻被好友嘲笑假正經。
他才知道,原來安河在自己常去的那家gay吧上班。
02
黎離路上堵了半個小時車,所以到的有些遲。他想這樣也好,畢竟一般第一次見面都會比較在乎時間的問題。他心裏暗暗祈禱,希望對方是個極其有時間觀念的人。
照顧到他的身份,地址選在一家比較高檔私密性也很好的西餐廳。餐廳的常客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黎離戴了帽子和口罩,服務生也見怪不怪,帶他去了定的包廂。他低着頭,到底不想被熟人遇到。
包廂在二樓拐角處,他跟着服務生走進去。
裏面坐着一個女人,聽見推門的聲音轉過頭來。黎離關上門,脫下帽子和口罩,“實在不好意思,路上堵車。”
他擡眼看過去,入眼确實是個美人。明豔卻溫婉,看見他于是站起身來,整個人落落大方,“沒有關系,馬上就是午飯時間,不堵車對于這個城市才是不正常的。”
不可否認,她給黎離的第一印象是好的,進退有度,落落大方。
“你好,我是黎離。”慣例的自我介紹。
“我叫葉清,”她頓了頓,笑了笑“雖然我不追星,但大名鼎鼎的影帝還是有所耳聞的。”
黎離坐了下來,“那跟你耳聞的有什麽不同?”
葉清抵着額頭想了想,才道:“更年輕,也更普通。”
“嗯?”黎離好奇了一下。
“影帝也會堵車啊。”
她話裏有揶揄的成分,但是絕不是抱怨。包廂裏的氛圍輕松了很多,一頓飯吃下來兩個人竟然是相談甚歡。
葉清不會像一般人一樣對他問來問去,兩個人有談一些各自工作的事,還驚喜的發現他們喜歡同一個影星,同一只球隊。黎離覺得如果沒有安河,說不定自己和葉清真的會成為一對。
“那黎……先生,認識你很高興。”黎離率先打開包廂門,葉清跟着出來,在他身後道。
黎離轉過身去,看見她朝自己伸出手,“下次如果有機會見面,我們也算是一個朋友了。”
黎離握住她的手,白`皙修長,很柔軟,很好看,和安河那雙大手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那雙手會在清晨捏着他的臉喊他起床,會在午後為他泡一壺熱茶,也會在晚上在他身上引起一陣陣的顫栗。可是眼前的這雙手,是一雙可以光明正大牽出去的手。
“黎先生?”葉清示意了 手,他這才反應過來,有些尴尬的笑。
“不好意思,有些出神。”
葉清道:“那黎先生回家可要小心點,開車可不要出神,公司下午有個會,我就先回去了。”
出于禮貌,黎離問道:“需要我送你嗎?”
葉清嘴角的笑帶着趣味,“黎先生知道,并不是需不需要的問題。”
她話裏有話,黎離大概也懂她的意思,沒有說話,只聽她道:“黎先生敬業我也是有所耳聞的,如果覺得還不到時候,我覺得您還是專注于工作上吧,不情願的話什麽都做不好的。”
黎離還是什麽都沒說,兩個人朝着外面走去。
黎離是“夜色”的常客,小小年紀,在圈子裏混的卻算是游刃有餘。他旁敲側擊的打聽安河,在那裏一連蹲守了四天,才總算在一個人多的夜晚,盼來了他。
那晚店裏人多的不行,店長阿宣和黎離挺熟,瞧着黎離也就是來呆着,索性把他喊到吧臺裏,跟他說了幾種酒的分別,有人來點,只管倒就好,黎離聽話的點點頭。阿宣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黎離瞄了一眼“今天店裏太忙了,你早點過來吧,算你加班費。”挂了電話,他看了看黎離,黎離面色如常,拿着酒瓶在看,他記性好,學東西特別快,一會兒就上手了,奈何人這麽多,不一會兒也手忙腳亂的。店裏還時不時有點小摩擦,阿宣需要去調解。正在他四顧尋找阿宣的人時,熟悉的身影打開門,黎離愣了愣,瞧見那人徑直往吧臺的方向來,忙低下頭去。
店裏光線不強,黎離低着個頭,安河并沒有認出來他,只是一邊脫了外套,一邊卷起袖子,拿過挂在一邊的工作服,走進吧臺,“新來的嗎?”
黎離點點頭,又搖搖頭,聲音都不自覺小了些“就……幫個忙。”
安河當他是兼職,沒有多注意。狹小的吧臺擠了兩個人,黎離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自在。有顧客點威士忌時,安河的手從他腰後面穿過去,他穿着薄薄的圓領短袖衫,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手臂的溫度。黎離覺得自己的心跳猛地加快,背上仿佛被電了一般,安河的手已經收了回去。
也幸好那天人特別多,兩個人完全沒有休息的時候,偶爾一分鐘的空隙,安河都在擦杯子,黎離偷偷看他挽起袖子露出的半截手臂,比自己要健壯些,拿着杯子的手骨節分明,看他認真專注的表情,突然覺得就像在課堂一樣,他在做試卷,自己在偷看他。
03
恰逢十一,黎離索性睡在了阿宣這裏,白天上上網,晚上幫他的忙,阿宣知道他家裏的情況,也沒趕走他。安河每晚也來,有時候他白天在這裏,黎離都呆在樓梯上,也不知為什麽只是悄悄的看着他。
十月三號的那天,黎離蜷在沙發上睡覺,頭埋在毯子裏,聽到外面有聲音,他迷迷糊糊掀開毯子去看,他有些近視,但是又沒戴眼鏡,所以看不太清楚。可是就算看不清楚,他也認出來那個熟悉的身形。
“黎離?”打破沉默的是安河,黎離莫名的尴尬又羞赧,仿佛做賊被人發現一樣,他也沒想過,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被他發現。可他不能表現出來,他只是坐了起來,和往常一樣自然的和他打了個招呼。
“呦,哈喽哈喽。”
安河微微皺起眉來,他又看了黎離一眼,冷冷淡淡的點了點頭。即使是這樣的時刻,安河臉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黎離看到放在茶幾上的打包盒,才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空空如也的胃。他把毯子放在一邊,蹲到茶幾和沙發之間,湊到盒子前,聞了聞,想要分清是什麽菜。
“這晚飯有我的份嗎?”
“阿宣哥讓我買的,”安河一邊說話,一邊低頭拆開餐具的包裝,一雙手伸到他面前,擡起頭看黎離笑得開心,那張臉确實很好看,但是并不至于讓人目不轉睛,只是一笑起來就瞬間不一樣了,就像整個人散發着光芒一樣。
大概是他動作頓了,黎離又伸了伸手,“我餓了。”
他這才把筷子放到黎離手上,去拆另一副餐具。
“有生之年,我竟然吃到了全校第一給我買的晚飯,太榮幸了。”黎離一邊絮絮叨叨,一邊期待的打開餐盒。
安河沒有接話,黎離內心莫名有些小小的忐忑,他覺得安河肯定不喜歡自己。
可他也說不出來補救的話,只好把注意力放到菜上,一個一個打開,只有一個土豆絲是他吃的,瞬間食欲下降。他有些不想吃,可是一想到是安河買的,他莫名又覺得不吃就虧了,只能捧着外賣盒,吃幾根土豆絲。
安河知道他的家世,無憂無慮的小少爺,挑食并不意外。只是整日蜷在這小小的二樓,讓人摸不清他的想法。他等着黎離慢吞吞的吃完飯,收拾好了就又下樓去了。
安河其實是知道黎離對自己的關注的,一個人那樣明目張膽的整日看着自己,他不可能感受不到,他不知道黎離的目的是什麽,所以他按兵不動。直到他開始每晚低着頭在自己身邊工作,脫去了校服,每晚把帽子壓的低低的,生怕自己發現似的,可是自己從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本來也不是很在意,直到十一假期,他在店裏學習,黎離也在樓梯口看着自己,一看能看大半天那種。他本來也是受人注意的長相,所以習慣了別人的目光。可是黎離看的太多,他不由得也開始注意他。他以為自己不知道在看着自己,自己也會偶爾的觀察他。
雖然不比自己矮多少,但是卻比自己小了一號。戴着帽子低着頭在吧臺擺弄杯子時,安河會看到他因為疲憊發紅的眼角,也會看到薄薄的皮膚下青色的血管,不知不覺,自己看他的時間也多了起來。
得知了彼此的存在之後,相熟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安河察覺到黎離對自己帶着讨好成分的接近,他大概知道黎離的意思,之所以沒有拒絕,可能是因為自己不知不覺也抱了同樣的心思。
高中快畢業時,安河父親得了重病急需一筆錢,他不願意接受黎離的救助,恰逢學校有個選秀比賽,他抱着試一試的心思,沒想到一路到決賽,黎離跟着他參加,竟然也一直走了下來,後來認識了曲禾,三個人一起出道。
因為臉蛋好,三個人很快就有了小量的粉絲基礎。他嘗試了幾部戲,發現自己完全不适合,低沉的嗓音更适合唱歌,反而是黎離,演戲方面很有天賦,一路走了下來。
出道一年左右的黎離的生日,兩個人在家裏喝了酒,不對,只是黎離喝了酒而已,自己不過是借着酒把一直想對他做的事做了罷了。他還記得黎離有過抗拒,說過不要,那是他第一次那不不顧人感受,只為了事後順理成章的說一句“那我們在一起吧”。
他在後來,才後知後覺,明明先靠近的黎離,可是越陷越深的卻是自己。
04
黎離被身上男人的動作喚醒,安河正在吻他,細細碎碎的吻落在他的脖子上。他的頭發刺在黎離下巴上有點癢,黎離的手穿過他的頭發。前段時間為了配合新專輯的宣傳,染了棕色,黎離雖然有些心疼他的頭發,但是挺喜歡的。
“是不是該剪頭發了?”
安河無暇理他,只淡淡應了一聲。他們倆分開有段日子,對彼此的身體都有些想念。不知何時,兩個人已經深深交纏在一起,黎離也已經變成雙手深深插進對方的頭發裏,因快感而發出嘆息和呻吟。
“我想在你這留個印記。”安河沉聲道,他離開黎離的唇,沿着黎離的下颌輕輕啃咬,一直咬到他的脖頸處,舔弄着他的鎖骨。
黎離一下子清醒了幾分,連忙推搡他,“不行,明天有個雜志,肯定要露的,你別亂來。”
然而安河這個時候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黎離還想說些什麽,安河卻又吻上來。總覺得安河今晚的動作有些急切,帶着一股焦躁。一只手已經探進他的睡褲裏,隔着內褲撫摸他已經有感覺的性`器,從最底下一直撫弄到上端,弄得他欲罷不能,想說的話都被抛諸腦後。
他情不自禁地開始聳動胯部,配合安河的動作。黎離擡起一條腿勾到安河身上,兩個人下半身貼的更緊,安河硬起來的性`器戳在他大腿上,粗糙的摩擦着。
安河拍了拍他的屁股,低聲道:“阿離,乖,腿張開些。”他仍然很溫柔,卻有一股猴急的意味。黎離努力把軟了的腿張開,兩個人的性`器隔着內褲摩擦。他感到體內像是蹿起一股烈火,熱意在小腹處聚集,竟然就這麽射了。
安河低低地笑:“阿離,你越來越快了。”
安河日常也這麽喊他,可是在床上那本來就低沉的嗓音沾染了情`欲,顯得愈發性`感,聽得他渾身躁動。安河把手上弄的東西當做潤滑,輕柔的揉着穴`口,一邊溫柔的吻着他。黎離把挂在小腿處的內褲蹬掉,舔了舔嘴唇,雙腿都纏上了安河的腰,“進來吧,可以了。”
安河的動作一頓,“我們有日子沒做了,別傷着。”
黎離勾着他的脖子,貼着他耳朵道:“你都伸進去三根手指了,還想怎麽擴張,還是你……打算就用手指操我?”他的尾音輕輕柔柔,那個“操”字幾乎不可聞,安河的呼吸越發急促,他使勁掰開黎離的屁股,慢慢的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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