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包養關系而是在談戀愛？

第4章

晚上張秘書派人送來他的日用品，曲禾倒是不認為韓城今晚還會過來，畢竟自己只是他的情人，不過不來也好，連着來身體也吃不消。

不用照顧韓城的感受也很自在，曲禾回去本來就餓着肚子，張秘書把冰箱塞得滿滿的，他挑了幾樣食材，簡單的做了兩道菜，晚飯也能很幸福的度過了。

韓城今日剛解決一個合作案，結束的時候也才八點多。韓城坐在車上，聽身旁的張秘書彙報一些細節處理。他捏了捏眉心，突然想起來似的，“小家夥那邊怎麽樣了？”

張秘書被他的話打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問曲禾，回答道：“曲先生七點半回到了公寓，我八點派人将日用品都送了過去。”

前面開車的老林也是個人精，老板新包了個小明星怎麽可能不知道，瞧見後面兩人沒說話，正好到了個岔路，便開了口，“先生，左轉還是右轉？”

韓城沒說話，繼續翻了翻手中的資料，老林得了令，往右拐了彎。

曲禾正在餐桌旁吃的高興時，聽見門被轉動的聲音，他愣愣的擡起頭，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拿着筷子，韓城開門進來的時候，一根青菜他剛塞了半根進嘴裏。

韓城換了拖鞋，将手中的文件随手放到沙發上，便徑直走到餐桌這邊來，瞧見桌上一旁紅燒肉，一盤青菜，最簡單的葷素搭配。

又看向那人，青菜還留着半根在外面，呆呆的看着自己，臉生的再好看，表情也實在是傻氣了。

曲禾愣了半天，韓城還在打量自己，斟酌了好一會，他悄悄把那半根青菜吃下去，才讨好的笑了笑，“韓總，你吃了沒啊？”

韓城嘴角微微擡了些，只是不明顯，他在餐桌前坐下，“晚上開會遲了些。”

話說到這，曲禾忙起身道：“那我再去炒兩個菜。”韓城默許，曲禾慌忙打開冰箱，匆忙的選了一些容易熟的，也不敢讓他等太久。

曲禾做菜的時候，韓城又回到沙發上處理一些事情去了，曲禾做菜的空隙偷偷回頭瞧了瞧，看見韓城認真的側臉，心裏對于韓城的到來有些慌張，壓不住的還是心裏的那份歡喜。

曲禾簡單的又燒了兩個菜，一個毛豆炒肉絲，一個韭菜炒雞蛋，想着做的太多兩個人也吃不完。将自己的菜熱了下，便喊韓城過來了。

韓城過來吃飯時，看見桌上新做的兩盤菜，沒說話坐下了。

曲禾把飯放到他面前，才有些局促的在他對面坐下，端起自己吃剩的飯。韓城吃飯也很優雅，他速度不慢，卻給人慢條斯理的感覺。

曲禾發現韓城擡起筷子似乎要夾紅燒肉，連忙将新鮮的菜往他面前推，“韓總，這盤我剛炒的。”

韓城對他笑了笑，筷子顫了顫，徑直落在他面前的那盤紅燒肉上，曲禾愣了愣，默默收回自己的手，将自己的那盤紅燒肉往他面前推了推。

韓城滿意的落筷，入口即化，卻不油膩，手藝是真的好。只是曲禾一頓飯卻不怎麽的擡頭，只顧扒着自己面前的青菜。

“送去的劇本怎麽樣？”曲禾啃着青菜，聽到韓城的問話，才擡起頭有些木讷的看過來。

韓城失笑，“問你話呢？”

曲禾反應過來，“哦，那個……劇本都挺好的，”他猶豫了下，“我和經紀人商量了下，就接那個《76》號。”他本來心想韓城應該會不清楚劇本的內容，哪知道韓城點了點頭。

“劇本老套，只是仍然是好劇本，也容易沖擊獎項。”韓城放下碗，很認真的回答道。

曲禾默默夾起來一塊紅燒肉，韓城注意到他的動作，視線也從他臉上轉移到手上，曲禾的手顫了顫，把肉夾到韓城碗裏，“韓總，你……多吃點。”

韓城笑了笑，貼心的小家夥，也夾起一塊肉放到他碗裏，“你跑了一天，也別客氣。”

曲禾瞧了瞧碗裏的一大塊肥肉欲哭無淚，只能怪自己切的大了，不過言歸正傳，他鼓起勇氣道：“韓總，那個，我想去試鏡。”

韓城擡起頭看向他，曲禾怕他想別的什麽，連忙道：“我知道是因為韓總那些劇本才能出現在我面前的，我也知道沒有韓總那些導演看都不會看我一眼，但是……我還是想去試試，無論哪個導演被塞進去我這樣等級的演員應該都會不高興吧，可是如果我去試鏡的話，好歹表示了我的尊敬，不快的情緒應該也會好一點吧。”

韓城沉默了半晌，才擡起手越過桌子在他頭上拍了拍，曲禾看向他，看見他的眼裏都是贊賞，“這樣很好。”

曲禾高興起來，比被經紀人誇了還高興，他垂下眼承受韓城在他頭上的撫摸，心裏悄悄的把紅燒肉的小小怨氣抹掉。

《76號》的導演王導是如今占據國內半邊天的大導演，這部電影自然也是大制作，曲禾去試鏡心想人肯定特別多，結果真的人山人海時他還是被吓到。

他瞧見那個面試的陣仗就恨不得扇自己，明明角色擺在自己面前，為什麽還要來面試，這根本是自取其辱嘛，算起來都是拿身體換來的了，自己為什麽不幹脆一點的享受呢？

話說出口了也就沒辦法，他只能認命的在經紀人的陪同下進去，自己選擇的路，哭着也要走下去……

韓城收到王導的郵件是在三天後，附錄有一段視頻。他本來不打算理的，可是不經意下滑發現畫面裏有熟悉的小家夥，才點開查看了一下。

看場景應該是《76號》的試鏡視頻，王導坐在中間。曲禾背對着鏡頭，很有禮貌的對着現場人員一一問好。然後就是試鏡的內容，應該是王瑞向日軍剛獻完殷勤，回到家以後的場景。

現場還有一個助演，扮演王瑞的母親。王母對于兒子為日軍辦事很是氣憤，卻又沒辦法，這應該是王瑞全劇最軟弱的一幕。

曲禾從工作人員借了煙，也沒點着，就是擱手裏拿着，坐在地上，第一次有些無奈，“媽，您讓我怎麽辦？”他這臺詞一出口，整個人氣質瞬間就不同了，這一刻的他，不再是溫柔體貼的曲禾，而變成了強大又弱小的王瑞。

助演道：“你別叫我媽，我沒你這個兒子。”

曲禾笑了笑，“那您也還是我媽。”他擺弄着手上拿着的煙，“我知道您怪我，只是我也沒辦法。我做不了拯救民族于水火之中的英雄，我只能做護你一方安寧的漢奸。”他這話說得很平淡，沒什麽怨氣，也不傷心，他站起身來，抖抖身上的灰，對着助演鞠了一躬，再擡起頭時，臉上的笑容很天真，“希望下次回來，我能吃到您親手做的餃子。”

助演的嘴角顫了顫，最終什麽話都沒說。

曲禾轉過身去，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又變回來了那個殘忍的王處長，殘害民族同胞，對日本鬼子點頭哈腰，沒有人知道他這點柔情。

韓城認真的看完，鼠标一下劃，看見王導的話，“比他好的孩子不是沒有，可我還是選了他，看在你的面子上。”

韓城嘴角勾起笑，關了郵件，端起咖啡站在窗戶前。想了想，他從兜裏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頭的人明顯有些惶恐。

“韓總，怎……怎麽了？”

韓城抿了一口咖啡，“今晚有空嗎？”

那邊似乎在翻找什麽，“等……等一下，”半晌才道：“下午廣告拍攝大概六點就能結束。”

韓城道：“好，晚上和我一起吃飯。”

那邊立馬道：“好，好，”話語中欣喜掩藏不住，然後似乎有些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才慢慢道：“那韓總你告訴我地址，我一結束就過去。”

韓城笑了笑，“小張一會會聯系你。”

今天天氣很好，他們拍的是外景，汗流的比太陽跑得快。曲禾坐在凳子上，旁邊的化妝師在給他補妝，他卻忍不住往旁邊暼。不遠陰涼處，熟悉的男人正在不慌不忙的處理手上事物，注意到曲禾的視線，擡起眼對他笑了笑。男人身姿挺拔，一張臉也是頂好看的，坐在那裏頗引人注目。

曲禾心裏小小的激動，他本來覺得韓城約自己吃飯已經很讓自己高興了，結果他居然來等着自己。

化妝師也注意到曲禾的心不在焉，沒忍住笑：“小禾你不多時也就結束了，不用着急的。”

曲禾聽到他的話，臉立馬以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沒有着急，姐姐你繼續。”

化妝師瞧他的模樣也覺得可愛，也是招人疼，怨不得人韓總重視些。

下午拍的這個是手表廣告，是個國際二線品牌，不過曲禾倒是還蠻喜歡的。不知是不是曲禾的錯覺，韓城來了以後，拍攝的速度猛地加快，原本該六點結束的，五點左右就收工了，也真是不可思議。

化妝師還來不及喊着曲禾卸妝，他拎着個包就跑了，留下一個夕陽下的背影。

“韓總，不好意思，讓您等太久了。”曲禾跑到車前，氣都還沒勻好，慌忙的開口道歉，小臉蛋紅撲撲的，一雙眼睛也濕漉漉的跟小鹿眼一般可愛明亮。

韓城伸手給他順氣，眉目溫和，“着什麽急，快上來吧。”曲禾聽了他的話，也乖覺的上車。

老林從後視鏡瞧了瞧曲禾的模樣，果然又是個唇紅齒白的，只是難得，先生竟主動來侯着。

“先生，可是去常去的嘛？”老林将車發動，想了想又問了句。

韓城摸了摸曲禾的頭，問他：“可有什麽想吃的嗎？”

曲禾忙了一天，确實很餓，看韓城的眼神不自覺就可憐兮兮的，忙道：“不用好的，只要管飽就行。”

韓城笑容大了些，對老林道：“去李叔那吧。”

老林倒是有些愣，頭次看到在韓城面前也這般實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