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穿越大臻
作者:景明
簡介
娘家親近對手?沒關系,我不要這個娘家了。
沒嫁妝?不要緊,我和首富關系匪淺,我們嫁妝的原則是,不要最好只要最貴,直到箱子塞不進去為止!
老公名聲不好?喜歡腰斬?嗯,為了配得上他,來人啊,把她拖出去煮了!
他意在天下,卻毫不忽略她,或許不是轟轟烈烈的愛,但是信任她,只有她。
1 、給我跪回來
大臻王朝,這個世界最大的政權,在這裏,有世家也有王權。當今聖上已逾五十,生有六子,除太子還有二子麒王、四子端王,五子瑞王,六子裕王,七子賀王,三子未成年則殇,聖上保留其稱號。
宛州宛州孫家就是這裏最大的世家,也是有名的書香門第之家,四個老爺以筆墨紙硯命名,現任家主是最小的那位:孫硯。
孫硯的嫡妻是萬州劉家的小姐,早幾年劉家風光無人能擋,皆因出了一個劉貴妃。只是幾年後劉貴妃殡天,便很快衰落下來,孫硯也因此迎進了一個姨娘魏氏。在他眼裏楚楚動人還會用崇拜的眼光看自己的魏氏遠比端莊的嫡妻更得自己**愛,于是在劉氏死後很快扶正了魏氏。而劉氏唯一的一歲女兒:孫丹,在默默死去後重生了。
孫丹由着春夏幫自己穿上大紅色的長裙,及地的長裙上沒有一絲花紋和配飾。不是孫丹追求什麽特殊,而是她的好繼母派人送過來的。孫丹倒是無所謂,反正真正的婚禮要到京都再舉行,能夠擺脫這一大家子,叫她裸奔她都不介意,只怕吓着這個時空的人。
"田麽麽,正院那邊如何?"孫丹坐在鏡前開始梳妝,秋冬手腳麻利的挽了一個流雲髻。
"老爺正在和明公公說着話,魏氏那個賤人說身子不适還躺着呢。"田麽麽說到這兒氣憤的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
孫丹對身邊的麽麽辱罵繼母沒有什麽反應。說來這位麽麽也是有這個資格,這位當年可是劉貴妃身邊的一把好手,貴妃還未殡天之前,三千**愛于一身,田麽麽連皇後的面子也落過,何況一個世家的繼母。只是後來為了躲避皇後的清算才歸了孫丹母親的娘家,幾經輾轉成了孫丹的麽麽。
田麽麽看着孫丹一臉平靜的上妝,一咬牙。
"若是主子不嫌棄,老奴那裏湊一湊也有七八十擡,比不上王妃的規格,但好歹比擺空手強上些。"
孫丹看着田麽麽,心下動容,這些年,要不是田麽麽護着,自己的日子可能更難過吧,如今更是拿出了養老錢。
"麽麽的養老錢可動不得,魏氏也的确蠢了些,我從這個門裏出嫁,沒有嫁妝,也是她自己沒臉。我雖嫁給端王,也算她的主子。這麽對我,也不怕折了她下輩子的草料"
田麽麽聽見孫丹暗語魏氏下輩子作畜生,心裏不由一陣快意。自己要伺候的就是這種主子,接着不由想到劉貴妃,暗嘆:若是劉主子身子骨健壯些...
"走吧。"孫丹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田麽麽跟在後面,看着孫丹的背影,覺得和當年進宮的那個背影重合在了一起。一樣的堅定一樣的耀眼。
"田麽麽,他未負我之前,說要**我到為所欲為,今日我要叫他明白,沒有他我也能為所欲為。"
明和自小伺候端王,忠心一說他敢稱第二,決不會有人是第一。看着眼前胡天海地亂扯一通的孫硯,心中不免冷笑一聲,當他看不出那一閃即逝的不滿?端王是不受聖上**愛,但也是主子。不滿、他也配!
這時,一位粉衣侍女通報,說是大小姐已經準備妥帖了。
早就已經不耐煩的明和一甩手便朝外走,孫硯臉色一僵,接着滿臉怒容,自己竟然被一個閹人甩了臉。
"不過是端王的一條閹狗。"
孫府門口,明和一臉陰沉的站在馬車旁,身後的侍衛顧盼生威,顯然不是花架子。
看見孫丹出來明和愣了好久,他沒想到,一個嫡女出嫁還能寒碜到這種地步、兩個丫鬟一個麽麽,還有一個小太監。沒有十裏紅妝,只有丫鬟和太監手上的布包裹。
這孫家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明和的臉黑的能滴出墨來,這樣迎親回去,豈不是擺明了要大家笑話端王。不過自己的主子也不是好脾氣的,只怕這孫家小姐到時候就成了犧牲品,為端王所厭棄。想到這兒,明和不免多看了兩眼這個"可憐兒"。
不過這一看卻讓她看出了不少東西。前發覆額,面容姣好,氣質恬靜,但明和卻隐隐有些別扭。再看身後的侍女和太監面色平靜,舉止有當,也是忠心有能力的。而老麽麽更是不用說,至今還是不少宮裏奴才的噩夢。
明和拱手行了一個禮,虛手引向馬車。
"公公,還請稍等片刻"。孫丹抿嘴輕笑,轉過身,看着牌匾上大大的孫府二字,面色溫和的跪了下去。
"女兒叩別父親、母親,不能在二老身邊盡孝,願二老身體康健,福壽綿長。"說完行一跪三叩之禮。
孫家嫁女,還是嫁給以兇殘出名的端王,不少人早就等着看熱鬧了,孫府周圍站了不少唧唧喳喳的老百姓,看着孫府不挂紅燈籠,不挂紅綢緞,早就有人奇怪不已,如今看着孫家小姐出嫁如此冷清,那孫家小姐還一臉孺慕,行如此大禮,都紛紛點頭,也為其不平。
明和也被這一拜驚着了,覺得:歹竹出好筍。只是孫家如此待她她還行此大禮,實在是叫他心中複雜。
田麽麽扶着孫丹起身,一邊的春夏秋冬為她整理衣裙。明和拿着矮凳放在車前,彎腰起身時卻聽見孫家小姐的一句話。
"我這一跪,遲早有一天要叫孫硯和魏氏并着全府上下給我跪回來。"
明和驚出一身汗,叫生父和繼母跪拜自己。突然想起自己因為那一跪而産生的複雜心情......複、複雜你妹!
2、三口箱子
一連趕了十餘日的路,出了宛州的邊界到達了湘州金梭城。湘州多商賈,商業氣氛濃厚,同樣的,也是京都以外各地最為繁華的地方。馬車在驿站停下,早有官員等候。
不知道明和是怎麽交待的,但是孫丹卻在穿越後的第十五個年頭,享受了一把高質量的嫡女待遇。
從軟軟香香的被子裏出來,被十幾個捧壺端盆的侍女伺候着淨面。秋冬看着堆滿的首飾匣一臉我終于可以大展身手的表情。正挑着簪子,春夏挑起簾子走了進來。
"主子,小桂子來了。"說着,身後一身風土的小桂子便行禮請了安。
"請主子安,曹少爺讓小的告訴您,東西早就備下了,不日便送來,今日到訪,先差人擡了一些小玩意兒給主子,說是不算在單子裏頭。"說完,朝門外揮了揮手,幾個壯漢擡着三口箱子走了進來。
"給明公公過眼了嗎?"孫丹偏頭瞟了一眼箱子,問道。
"明公公是知道的。"小桂子點頭。明和巴不得孫丹多些東西帶,自然不會為難,連開箱檢驗都免了。
"知道了就行,皇家這方面規矩多,細心些總是有好處的,不能在這方面落人口實。"一旁的田麽麽很滿意小桂子先禀報明公公的舉動。
"打開吧。"孫丹緩步走到箱子前,小桂子趕緊上前将箱子一一打開。
"呀!"身後傳來一身驚呼,孫丹回頭,是新配的丫鬟丹朱。
"沒規矩的,叫什麽!"田麽麽一瞪眼,丹朱慌忙低下頭去。只是田麽麽轉眼望着箱子也是精光連連。
說起來:一箱子紙,一箱子茶葉,一箱子衣服。這三樣東西都是體積小,能将箱子塞滿的,可見松的人心意之誠。
春夏秋冬早就開始清點箱子了。
"主子,這些都是最大額的銀票、地契、鋪面、田地還有賣身契!"春夏不停的翻着,越看越心驚,手也不停的抖着,這箱子,能塞多少張紙?!光是想一想,便覺得一股熱血湧上心頭。
一邊的秋冬雖然沒有說話,卻是一臉小心的清點衣服,雖然是一些常服,但都繡了複雜吉祥的花樣子,領口袖口這些地方也都用同色的繡線繡上了花紋,顯得十分華貴。尤其是箱底的嫁衣,那鸾鳥身上金線與銀線交織,紅寶石作的眼睛,尾巴上綴着細小的珍珠,逼真的振翅欲飛一般。這下子主子不用穿那些素色的衣裳了,秋冬瞟一眼孫丹身上的裙子想着。
剩下一箱茶葉由田麽麽收拾,不一會兒,便被她瞧出了貓膩。上面一層是上好的鐵觀音,沒什麽稀奇,只是其中有兩包草紙包着的茶葉,聞一聞,便覺得耳清目明,好東西!田麽麽忙将外層的草紙打開。
"主子,這是祁州的苦手茶。"田麽麽的聲音裏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祁州苦手由千佛寺出産,其葉形似人手,有五葉且一字張開,泡出來的茶甘苦交織,滋味獨特。一年不過百餘斤,除卻千佛寺每年留用一些,其餘都進貢給了皇家。不管是什麽東西,加上貢品二字,意義就不一樣了。
"可有違規。"孫丹皺了皺眉。
"雖說供給皇家,但并不是專供,只是貴重了些。"田麽麽一聽趕忙解釋。
一旁的小桂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着三口箱子,只覺得心髒跳得厲害,曹少爺當時給自己的時候,表情那叫一個風清雲淡啊,小玩意兒.....
3、湘中曹家4、不,這些都是嫁妝
3、湘中曹家
孫丹那頭忙着清理箱子,明和這頭正匆匆趕往驿站的會客廳,還不停的想:這曹珂大少爺有何貴幹。
說到曹珂,也是大臻朝的一個傳奇。現在所說的湘中曹家便是他一手創造的,湘中曹家與宛州孫家不同,他并不是世家大族,早些年也只是一家比較大的商行,但是這位少爺出生後一切就不同了,在他及冠之前就已經差不多接手了家族事務,若只是如此,也稱不得奇,最奇的是他在一次誘拐之後,他散盡家財,修路、建橋、開私塾、打點提督,別的商人只笑他傻,卻不料提督上書聖上,賜下恩典,允許他參加科舉,只是不能入朝為官。這一下整個湘州都沸騰了,在湘州,十個人裏面有九個是商人,士農工商,作為最底層的代表,有錢卻是給別人花,處處受阻,而曹珂竟然有如此恩典,雖然不能為官,但有功名在身,以後就是提督也不敢小瞧。這還不算完,曹珂科舉,考了個二元及第,雖比不上驸馬爺三元及第風光但也是一大談資,據說聖上也很是欣賞他,只嘆自己有眼光,羞死了一幫秀才。而科舉翻年,曹珂中镖,成為皇商。曹珂的美名傳揚四海,連帶現在人們一說到湘州便只說湘中曹家。
明和看着曹珂一身儒袍的低調打扮。不是他清楚還真以為是哪個秀才,不過再仔細看看就知道沒哪個秀才打扮的這麽富貴,上好的水白玉頭冠,儒袍上繡着百果纏枝的漸變花紋,這得瞎了多少繡娘的眼睛才繡的出來!還有剛剛脫下的披風,連內襯都繡了同色的花紋,別以為我看不到!手裏是名家伍葉題字的折扇,不是說他寧死不為富貴折腰,骨頭最硬,少有他的作品流傳在外!再看身上那不見針腳的荷包和晶瑩透亮的玉佩,咱家也是在皇家開過眼的,不然這麽多好貨不認識啊,這才是顯擺的最高境界啊!
不理會明和在心裏的咆哮,曹珂笑了笑向明和一拱手
"明公公昨日才到,今日曹某倉促間便來叨擾,還望公公海涵。"
這曹珂可是自己主子都要拉攏的,明和自然不敢拿大,連說不敢不敢。
待兩人坐定之後,曹珂從随從手裏接過一疊單子,轉手遞給了明和。明和疑惑的接過後草草一看,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曹珂瘋了!
"我與孫家小姐自有一番淵源在此,早些年幸得孫小姐搭手才能從人販子手下僥幸,不然也不會有今日的曹某。救命之恩未敢忘懷,前幾日聽聞孫家小姐要嫁給端王殿下卻無嫁妝随行,心裏想着曹某也沒什麽別的了,只能用這些黃白之物略表心意,還望明公公體諒在下一片誠心,收下這些,以後若有所托,必不敢辭。"曹珂喝一口茶潤了潤嗓子。
不同于曹珂的淡定,明和心裏卻炸開了鍋,這曹珂的最後一句話,別有深意啊。以前端王和其他幾位皇子為了拉攏他沒少下功夫,今日怎麽......
明和定了定神,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深想。
"曹少爺謙虛了,在下就替王妃先謝過了。"明和想着曹珂對孫家小姐特殊,直接說成了王妃。
重頭過後兩人開始吃茶閑聊,不一會兒便有人通報,王妃身邊的小桂子來了。
"快傳。"明和吩咐着。
小桂子進來後先是請安,接着雙手呈上一本小冊子。
明和仗着眼睛好偷瞄了兩眼,卻發現盡是圈圈拐拐,自己根本不認識。曹珂也不躲藏,心裏卻冷笑:你看得懂才有鬼,有沒有過四級!沒過靠邊站!
"曹少爺,我家主子說,少爺若有時間不妨到處走走,可別鑽錢眼兒裏去了。"
明和這邊想着孫小姐和曹少爺當真關系好,那邊曹珂已經笑開了。
"好,曹某早就聽說邛州人傑地靈,到時候定然好好浏覽一番,不辜負我大臻的好河山!"
曹珂告辭了,約定三日之內将嫁妝擡送過來。明和卻直到晚膳也沒回過神來。
邛州------端王封地。
4、不,這些都是嫁妝
曹家大少爺來金梭城了,這在城裏可是個大新聞,曹大少爺是誰?全天下生意人的偶像。如今來這裏,實在是叫金梭城的人面上生光。
緊接着,聽說曹大少爺為未來的端王妃備了嫁妝。大家都興致勃勃準備去看曬妝,一睹首富的風采。只是有些精明的商人不由送了幾份大禮送到驿站,美名其曰:添妝!這些商人日後都受了曹家庇護自然不提。
兩日時間一翻就過。今日正是曬妝的日子,在大臻朝,曬妝有兩次,一次是剛拿到嫁妝,清點嫁妝也是為了叫大家看,嫁出去的女兒沒受委屈。第二次是在夫家,對着單子清點嫁妝,告訴夫家,沒有虛報嫁妝,也展現女方娘家的實力。像孫家不給嫁妝,實在是前無古人之舉。
明和看着圍的滿滿的人群,還有屋檐上的,架着梯子在圍牆上的,只覺得腦袋仁兒疼。也不能趕,只能忍一忍,還好剛才田麽麽出來了,這才心裏有個底。自己一個閹人,哪裏懂這些東西!
正煩着,門口就傳來了唱諾聲。嫁妝隊伍來了。
這邊小桂子拿着單子開始對起來:"第一擡,蘇州射目繡,四季常服。"
"哇。"嫁妝一開始便給了大家一個驚喜。
蘇州射目繡,針腳繁瑣,繡線比發絲還細,成品往往三年不出一件,一旦做成光豔無比,在陽光下有射目之說,令人不敢直視。
門外兩個個大漢擡進來一口挂紅綢的箱子,打開,果真豔光四射,且衣服壓得實實的,可見份量之足。
"過!"小桂子的聲音有些顫抖。
接下來的曬妝,明和和圍觀的群衆切切實實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只有更有錢沒有最有錢,以及何為麻木。
越到後面連裝東西的箱子都是黃梨木、紫檀木、甚至玳瑁所制,東西也都遵循塞到塞不下為止。尋常人壓箱底的東西,在這裏連底角也摸不到。
明和滿臉扭曲,就說曹珂這小子瘋了,怕是把曹家都搬空了吧!
金烏西墜,曬妝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天。王妃的規格一百八十擡終于完了,小桂子的嗓子早就嘶啞了,喝了一口茶水。茶水還未喝完,門口又有唱諾,有人來訪。
衆多圍觀者雖也是累得不行但沒一個人舍得離開,現在聽見有人來訪,都想着是誰來拆臺子不成。紛紛打起精神來,連明和田麽麽都睜開了眼睛。
只見一個個打扮不同的人從驿站門口魚貫而入。
一個廚子打扮的人先跪下,"小人福貴,家父福來乃禦膳房掌勺,日後司管王妃膳食。"
明和眼角一抽,圍觀的群衆一頭霧水。
只是漸漸的大家都再一次被曹珂的大手筆震驚了,特別是生意上與曹家有關的或是對曹家了解的比如明和。
像是童博、姚永泉等等這些都是曹家有名的掌櫃或是排得上號的侍衛好手。
明和的眉毛皺的能夾死曹珂。偏頭向旁邊曹家的總管問道:"曹少爺這一舉是何意,莫不是拿在下尋開心?"
曹總管半眯着眼一臉不在意的答到:"不,這些都是嫁妝。"
5、我真是個好王妃
5、我真是個好王妃
曬妝過後,再次啓程,只是這次迎親的隊伍臃腫了不少。
又經過十幾日的颠簸,一行人終于離京不過半日路程的城裏停了下來,大夥兒都在客棧裏休息,想着明日進京有個好風貌。
孫丹正在房間裏絞頭發,這一世的頭發沒燙沒染黑得發亮,而且又長又順,盤頭發時連假髻都不用。秋冬和丹朱拿着頭油細細的抹在半幹的頭發上,還未等兩人放下手裏的香盒,就聽見孫丹輕柔間帶着不可置疑的聲音。
"拿下。"
一旁的田麽麽和小桂子扭身上前,将丹朱拿住。丹朱手裏的香盒掉在地上,一臉驚疑。
"不知奴婢有何服侍不當之處,還望王妃明言!"
短暫的失神後丹朱很塊反應過來,強作鎮定的擡頭望向孫丹。
"啪。"田麽麽蒲扇大的巴掌扇過來,丹朱只覺得耳朵裏嗡嗡作響,嘴裏也全是鐵鏽味。
"主子沒問話,你也敢擡眼直視!"田麽麽邊說邊使給小桂子眼色,小桂子連忙将丹朱的頭按在地上。
"你沒什麽不好的,只是我需要立威,而你剛好作為一個細作出現在了我身邊。"孫丹緊盯着丹朱,果不然在他的眼裏看見了一絲慌亂。
"田麽麽,我要知道她後面的人是誰。"
田麽麽一福身,臉上全是躍躍欲試。
"主子放心,我肯定叫她吐的幹幹淨淨!"
說完對着小桂子一揮手,小桂子跟在田麽麽身後将丹朱拖了出去,孫丹看見丹朱咬着嘴唇,覺得她恐怕沒那麽容易說出來,不過這也要看田麽麽的本事了。
"你去叫瞿沖和明公公過來。"孫丹偏過頭對秋冬說,秋冬愣了一下,放下香盒應了一聲。
"主子見那個無鹽男做什麽?"春夏端了一盞茶遞給孫丹。
孫丹抿一口茶水,"曬妝的時候,田麽麽就說讓我注意他的,況且,這些人我總要都見過心裏有個數才行。"春夏點頭稱是。
很快明和與那個叫瞿沖的男子便在門外求見了,孫丹叫春夏開門。
落後明和半步走進來一個半張臉都沒有了的男人,孫丹只覺得這男人撲面就是一股血腥味。
等兩人見過禮之後,孫丹對着明和發問了。
"叫公公來有兩件事,一是關于那個叫丹朱的丫鬟,明公公可知她是細作?"
細作?明和疑惑了一下,很快便否認了自己知情。孫丹瞧着他的樣子不像作僞,心裏就放下了一個猜測。
"明日便要到京都了,我也想和王爺把一些事說開了,丹朱就是一個投名狀,我的價值王爺可以慢慢發掘。只希望王爺給我該有的體面才好,就請公公在今日的密報裏寫下這段話吧。"
明和猛地擡起頭,只見孫丹漫不經心的用蔥尖白指玩弄着杯蓋,全然不顧明和心裏掀起的驚濤駭浪。
明和喉頭滾了滾,還是沒說出口,最終點了點頭。
"另一件事就是關于瞿沖,我想提他做我的侍衛。"
孫丹擡眼看向明和,眼裏有着明和熟悉的感覺,端王下令時,也是這種眼神,明和很熟悉,于是再一次點頭。
"說說你的事吧,你的臉還有曹珂怎麽招攬到你的,我可不信他有什麽教你折服的氣質,或是因為錢?"孫丹看向瞿沖,語氣輕松。他看得出瞿沖武功不凡心高氣傲,很是好奇他能簽賣身契給曹珂,還成了自己的嫁妝。
"我的真名叫楊斌,苗州人。臉上有發配的刺青,去不掉就把皮削了。至于招攬..."
楊斌一開口就叫明和想吐血,楊斌,大臻有名的通緝犯,武功高強為人心狠手辣,很多死在他手下的人僅僅因為與他一言不合。怎麽遇見了這個煞神!
孫丹雖然不知道楊斌這個名字代表什麽,卻很高興他能自己說出真名。看了一眼坐在楊斌旁邊的明和。
"不用顧及。"
楊斌皺着眉看了一眼明和,叫明和心裏一跳。
"曹少爺說你能幫我報仇。"
孫丹不由好奇起來,坐直身子問道:"你的仇家是?"
楊斌直視孫丹的眼睛,氣勢全開,
"麒王。"
孫丹沒有被他的氣勢吓到,楊斌眼裏閃過贊賞,沒有問自己報仇的理由,也不為殺氣所動,也許,正如曹少爺所說......
而孫丹也很滿意這個侍衛,有能力,有所求,也夠狠。
這邊孫丹和楊斌互相都很滿意,那邊明和想着楊斌怎麽和麒王扯上關系還有孫丹這些都不避諱自己有什麽深意,于是三人都沉默了下來,不過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
小桂子獨有的尖細聲傳了進來:"主子,田麽麽問出來了。"
"進來吧。"孫丹半靠在塌上,心裏想着田麽麽好本事,剛才看那個丹朱一臉寧死不從,才這麽一會兒就被田麽麽撬開了嘴。
田麽麽看見屋子裏還有人,詫異了一下,緊接着就彙報起了工作。
"老奴多年不出手,這手生的緊,要是以前定不要主子等這些時候,不過好在不負主子所望,那小賤蹄子都招了。是宮裏淑妃的棋子,平日裏是王爺的側妃楊若薇使動的,此番接近主子是想摸清楚主子的為人,還偷拿了一個主子的荷包。"
明和暗自感嘆田麽麽風采不減當年,一下就套清了話,只是淑妃怎麽也插了一手,原先以為只是被楊側妃買通了而已于是沒怎麽在意,沒想到還真是個細作。
孫丹在沉思,田麽麽卻不放過這個刷存在感的機會
"依老奴看,這不是那個楊側妃能幹出來的,看看楊側妃以前叫她做的,只是打聽王爺的行蹤,好送些湯湯水水,連拒絕了都不肯走,這麽個蠢貨哪兒能想到這裏頭,這肯定是宮裏的手筆了。"
明和聽着田麽麽的話心裏也是不爽,自己竟然讓淑妃的釘子鑽了進來,看來今天晚上的密報裏還要向端王請罪才行。
"我記得淑妃是麒王的母妃吧,楊斌,你覺得這丫鬟應該怎麽處置?"
楊斌的大手摩擦這膝頭,半天迸出來一句:"殺了她。"
坐在旁邊的明和心裏翻了個白眼,覺得這個楊斌開來也只是個武癡而已。田麽麽更誇張,白眼從心裏跑到了臉上,反正她除了孫丹對別的人都缺乏尊重。
"這樣太便宜她了,得把她的價值最大化。不如把她煮了吧,再叫所有人都去看看,應該能吓住不少人。"
明和看着孫丹歪着頭一臉天真的樣子,多想搖着她的肩膀說----我已經被你吓住了!能不能不要這麽兇殘!我在家裏看腰斬,出了門看煮人,求求你放過我吧!啊啊啊啊啊!
"主子,這恐怕不妥吧。"一旁的田麽麽說話了。明和一顆心放回肚子裏,心裏想着這田麽麽還是有分寸的。
"咱們沒有那麽大的鍋。"田麽麽一臉認真的回答,明和在一邊搖搖欲墜。
"我想着也要配得上王爺才是。"孫丹可惜的回答。
"主子,我來,只要把她剁小些就行了。"楊斌霍地一下站起來。明和看見田麽麽目光裏滿是慈祥和贊許,小桂子和孫丹贊同的點頭,明和覺得心裏受到了巨大創傷。
該說的都說完了,明和起身出門,楊斌和田麽麽走在前面。
"我覺得我真是個好王妃。"
"主子說的是。"
正下樓梯的明和聽見這段話終于承受不住,從樓梯上滾了下去。這一天就以明和身心都受創結束了。
6、衆人反應
6、衆人反應
這一晚,所有人被請到庭院裏觀刑,丹朱的慘叫和那一鍋鍋的湯水一直環繞在衆人周圍,有些人閉上眼睛不敢看,只是這些人都被田麽麽揪了出來,并且發話,誰要是暈過去或者不好好看的話,這煮好的湯就賜給他。頓時,所有人都老實了,想暈的也只能忍着,只是過後**的、臉色青紫、痛哭流涕的不一而同。
京都,端王府。
端王秦釋,聖上的第四子,為人暴戾,最喜腰斬。很多官員都說被端王看一眼便覺得如墜冰窖,就連聖上也因此冷落了他。
邛州是端王的封地,位列西北臨近蠻子,土地也不肥沃,所以管理不易。雖然都不喜歡端王這個人,但是不得不承認邛州被他管理的很好,百姓安居樂業,對端王也是愛戴異常。
端王因為待娶而在京都,暗衛卻将孫丹的一切都交了上去。
同樣是迎親隊伍到達的前一天,明和遲了半個時辰的密報正陳列在紫檀半月桌上,端王坐在高椅上,食指不斷地叩擊扶手,發出沉悶的聲音。他的左手邊坐了一位美髯的大漢,他名叫胡濤,和他的外形不同,他是端王信任的謀士之一,基本上端王有事都不會瞞着他,桌子上的密報他也看了,不光是這一份,打從宛州開始的每一份密報他都看過,越看越是心驚,這位王妃,不管是叫生父與繼母跪拜自己,還是到瘋傳的十裏紅妝,亦或是煮水烹人,這一切都做得明明白白,有心人都可以知道,但胡濤明白,這些都是做給端王看的。孫家近太子,那我就不要這個娘家,沒嫁妝,我和曹珂關系匪淺。端王名聲不好,那我配得上就得血腥一點。這一切的一切都顯示了這位王妃當真有手段。而端王,就吃這一套,他需要智慧,更需要忠誠。
"你怎麽看?"
胡濤醞釀了一下說:"未嘗不是好事,孫家本就是太子一黨,王妃不與娘家親近也好,而且曹珂這個人,油滑的很,這次因為王妃說了定然要去邛州,可見曹家王爺可用。再者王妃這個人......配得上王爺。"
端王也想起密報上說王妃煮人是要配得上自己,不由勾起了嘴角。但一想到那個丫鬟的事臉色又沉了下來。
"還有淑妃的事,本王原也以為不過是楊氏買通的丫鬟,沒想到她的來歷倒是大的很。楊氏這個蠢貨還真是罵對了,得查一查她,免的被當槍使了。"
胡濤點頭,提起這位楊側妃他也是頭疼的緊,為了打聽王爺的事,連他們這幫幕僚也被騷擾的沒處躲,同樣是楊家出來的,看人家淑妃那手段,不是王妃都沒人看出來。
"仔細想一想,王妃身邊可用的人也不少,尤其是田麽麽。還有那個楊斌,不過他和麒王的事,屬下也還得查一查。"胡濤捋一捋美髯說。
端王颔首,武功高強的人他不缺,對這個楊斌他也是有所防備的。
"本王再派兩名獅虎衛給王妃,如何?"
胡濤知道這王妃是得了王爺的眼了。暗衛和獅虎衛是端王的兩大殺招,一明一暗,邛州臨近蠻子,小沖突不斷,獅虎衛就是其中的精英,每個人都是身經百戰之流。
"屬下覺得不妥,王爺和王妃信任不足,就這樣派過去,怕是适得其反。"
端王見狀便不再提,胡濤松了一口氣,聽勸是端王的一大特點,他聰明、驕傲,但不會目中無人。這也算是當謀士的人的一大幸事。
"明日你帶獅虎衛去迎親吧。"端王頓了頓又說"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吧。"
胡濤聽完在心裏把王妃的地位又往上提了提。
"還有明和,可能吓得不輕,看這字寫的都成這樣了,等他回來賞他一根百年山參,好好補補。"
端王說着便笑了起來,胡濤覺得,明和公公你愉悅了主子也算沒有白受罪,然後想起另一份密報裏描述的明和的窘迫樣自己也跟着笑了起來。
賀王和他的母妃柔妃吳氏不為所動,吳若影是如今宮中最受**的妃子,賀王是聖上最**愛的小兒子。這些東西還沒有知道皇上今天又喜歡什麽東西來的重要。
太子母妃德妃周彥冰送來了情報。太子看完後說
"孫丹,有趣。"
在書房裏坐了**。
"混帳!"
輕裾宮裏,宮女太監跪了一地,一位身穿沉香素紗衣的美貌女子随手抄起一個花瓶便砸了下去,砸完還尤不解氣的踹了旁邊的宮女兩腳。
女子正是淑妃楊氏,楊翩翩。也是麒王的生母,當年以一曲輕裾舞俘獲了聖上,特賜輕裾宮。如今已近四十,仍是腰若柳枝,保養的如同三十歲一樣。
剛剛傳來消息,她埋在端王身邊的一個釘子被拔了,這原本也沒什麽,哪知那個女人竟然把她的人給煮了,這是拿她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