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
趙澤墨一愣, 蕭?他眉頭一皺, 忙道:“萬萬不可, 皇上,臣的兒子怎能冠以皇家姓氏?還請皇上收回成命。”邊說邊跪到地上, 語氣中透着堅定。
坐上之人見他如此, 微微嘆了口氣, 輕聲道:“再怎麽說,那也是朕的親孫子, 他姓蕭, 也只能姓蕭。”
趙澤墨低垂着頭, 用沉默表達着他的立場。
蕭晉中見他不說話, 知道他心中不樂意,但依然拍板道:“就這樣吧, 明日朕會下旨賜名, 以後他對外對內都是朕的孫子!”
趙澤墨抿抿唇,知道這件事已經無法改變了, 才緩緩開口道:“謝皇上恩典。”
“行了,朕也累了,你先回……咳咳咳……”一句話還未說完,劇烈的咳嗽聲就抑制不住地從喉嚨裏溢出來。他沖趙澤墨擺擺手, 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趙澤墨見此, 行了一禮後,便退下了。
第二天當衆人得知皇上給翼王家的小世子賜的名字時,俱是手一抖, 待得知皇上對小世子的稱呼時,更是覺得自己大概是耳鳴了,不然怎麽會聽到如此天方夜譚的事情?
皇孫?蕭齊乾?
冠以皇家之姓也就罷了,竟還稱呼他為小皇孫?皇上到底在想什麽?是嫌蕭家皇位坐在的太穩了嗎?
而此時的坤宇殿中,皇後剛剛起床洗漱完,正坐在鏡子前,讓身邊的大宮女梳頭,聽着小太監報上來的消息,把玩金步搖的手一頓,擡頭看向來禀報的小太監,輕聲道:“皇孫?”
“禀娘娘,是的。”小太監恭恭敬敬地答道。
“知道了,去告訴羅大人,讓他加快速度。”皇後淡淡地道。
“是,皇後娘娘。”
待小太監退下後,皇後冷笑一聲,“怪我當初沒斬草除根,如今春風吹又生,果然賤命就是頑強,怎麽弄都死不了。”
給她梳頭的大宮女聽到這麽勁爆的消息也并不驚訝,她只是附和道:“可不是嗎,白費了娘娘一番心意。”
她給皇後梳完頭發,又半蹲到她面前為她上妝,皇後微微擡頭,任她動作,白皙手指輕輕點了點眼角的地方,“這兒多撲點粉,皇上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以為這樣做就能改變如今的局勢了嗎?”
“大抵是人老了就開始念舊了罷。”大宮女邊細心為她描眉化妝,邊說道,話語間竟是毫不避諱地論起當今聖上。
皇後頓時一聲嗤笑,“這皇宮中,要問最冷漠無情的是誰,真真是非他莫屬,念舊?真是笑話。”
她看着鏡子中已經顯出老态的自己,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臉頰,“一眨眼都過去三十年了,焱兒長大了,本宮也老了。”
“娘娘不老,依舊光彩照人呢。”大宮女嘴甜地接道。
“就你會說,老沒老,本宮自己還是能看出來的。”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忍不住發起了呆。回
想起自己年輕時,或許就是因為這張臉,她才能被選進宮的吧?
待她一步步爬到高位,終于得到了帝王的寵愛,自覺是他心中獨一無二的存在,但無意中看到書桌上畫的那人時,她便懂了,為何每每與她聊天時,談到的大多是她的交友情況,而被問到最多的便是她那閨中密友。
原本她還以為他是想了解她幼時的事,卻沒想到,一切不過是她自以為的罷了。
想到這兒,她輕嘆口氣,撫了撫鬓角,對着鏡子打量了一番,對大宮女贊賞道:“不錯,還是你的手藝最好。”
到那個女抿嘴一笑:“不是女婢手藝好,是娘娘長得美。”
皇後沒理會她話中的奉承,擺出最端莊高貴的表情,淡淡道:“走吧,她們也該都到齊了。”
最後,不還是她贏了嗎?
蔣茵茵一口水噴出來,轉過頭傻愣愣地看着趙澤墨,問道:“啥?齊啥玩意?”
趙澤墨看她滿嘴的水漬,無奈從懷裏掏出手帕給她擦了擦,“齊乾,怎麽了嗎?”
蔣茵茵任由他動作,也不動,等他又說了一遍後,忍不住拂開他的手,拍着桌子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齊乾,哎呀嘛呀,笑死老娘了……哈哈……”
趙澤墨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難道重點不應該是姓蕭而不姓趙嗎?齊乾,有什麽問題嗎?他反複琢磨了幾遍,也沒發現哪裏有笑點。
蔣茵茵笑夠了後,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對趙澤墨道:“行了,沒跑了,你兒子就是猴精轉世了。”
趙澤墨:……???
見他一臉疑惑,蔣茵茵也不解釋,起身拍拍他的肩,“行了,別糾結了,管他想幹嘛,你是怕你護不住兒砸,還是怕我護不住兒砸?嗯?”說完便哼着小調走了。
趙澤墨看着她的小八字步,搖頭失笑,心中對于兒子不跟自己姓的糾結也消散許多。
因為賜名一事,讓趙澤墨在衆人面前大大露了個臉,雖然原來也夠矚目的。但經過多次試探,發現從他這裏根本得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又不敢去問另一個當事人,于是一群大臣天天抓耳撓腮,搞不清皇上這到底是要幹啥,難道是想當爺爺想瘋了?
但是你有自己的親孫子,為什麽要去搶別人家的?
對于大臣們的猜測,蕭晉中一點都不在意,依舊該幹什麽幹什麽,但他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
随着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朝堂中的氣氛開始變得越來越微妙,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站隊,而其中支持這最多的就要數太子與三皇子了。
這兩人也是明争暗鬥,經過了好幾次交鋒,但又都各自拿對方沒什麽辦法。
趙澤墨在一旁靜觀其變,他知道,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出手處理自己,沒有一個帝王能忍受臣子手中權力大到威脅到自己,更何況這個臣子還有一個被冠以皇家姓氏的兒子,就不知道當爹的什麽想法了,這種隐患不除,晚上都睡不着覺。
趙澤墨眼眸暗沉,摩挲着袖中的墨玉,想到兩日前趙武遞來的消息,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或許,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雖然朝中氛圍緊張,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蔣茵茵這裏,此時她正一臉崩潰地看着小猴子,不可置信地開口道:“你都幹了什麽?!”
小猴子以為她在跟自己玩,笑嘻嘻地伸出小爪爪想要抓住她伸出來的手指,卻被蔣茵茵閃開了。
剛下朝回家的趙澤墨,一進門就聽到了蔣茵茵的聲音,他來不及換衣服,走到她身邊問道:“怎麽了?”
“你兒子竟然把粑粑在拉床上了!”蔣茵茵指指小猴子,義憤填膺地指責道。
趙澤墨:……
“小孩子控制不住自己,很正常。”趙澤墨淡定地道。并淡定地開始挽袖子,挽完袖子後,一只手抓起小猴子的兩只小腳往上提,另一只手拿起一旁幹淨的棉布擦拭小猴子的屁股,将他屁股上沾上的粑粑擦幹淨。
蔣茵茵看着他動作熟練的樣子,簡直目瞪口呆。
她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怎麽這麽熟練?幹過幾次了?”
“你不在的時候,都是我給他清理啊?怎麽了嗎?難道你沒給他清理過嗎?”趙澤墨處理幹淨後,一臉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驚訝。
由于兩人都不放心将小猴子交給別人照顧,最後決定還是他們兩個自己來照顧比較好,雖然經驗不足,但總歸比旁人用心。
蔣茵茵一眼難盡地看着還在咯咯直笑的小猴子,又轉回眼來看向趙澤墨,道:“如果我告訴你,除了剛出生的那幾天,在他滿月後,我一次都沒給他擦過屁股,你會不會想打他?”
所以今天看到小猴子竟然将粑粑拉在床上,她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畢竟以往小猴子要尿尿拉粑粑都是有預兆的,要麽哼唧兩聲,要麽哭兩聲,反正從小猴子滿月後,她是沒再給他這樣處理過屎尿了。
趙澤墨聞言看向懷裏的小猴子,就見他正睜着大眼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看他看過來,頓時露出一個無齒的笑。
趙澤墨:……很好,小子,這麽小就開始坑爹了嗎?
蔣茵茵看着父子倆深情對望,忍不住輕咳一聲,頓時吸引了一大一小的注意,見兩雙眼睛同時看過來,她清了清嗓子,“你們交流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哈……”說完腳底抹油,溜了。
聽說當晚王爺對着小世子講了一晚上的大道理,每次小世子想要睡覺時,都會被王爺輕輕晃醒,接着聽他講,最後小世子困得哇哇大哭,王爺依舊不為所動。此為趙勇獨家報道。
蔣茵茵聽聞後,忍不住滿頭黑線,跟他講道理有卵用?不過……她摸摸下巴,感覺不讓睡覺,有點熬鷹的味道啊!或許這辦法效果也不錯!
果然,在熬了兩天後,小猴子再也沒作弄過趙澤墨,這讓趙澤墨感到異常有成就感,宛如挽救了一個失足嬰兒,每天走路都帶風。
對此蔣茵茵只能表示,還是太年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