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戰争來的猝不及防, 當蒼羽國終于按捺不住, 開始進攻大夏時, 人們已經脫下春裝,換上輕薄的夏裝。
而蒼羽國的進攻說是在意料之外, 卻又在意料之中。當然是在其他不知情的人的意料之外, 在蔣茵茵與趙澤墨一行人意料之中。
蒼羽國攻打大夏理所當然地把相鄰的滇城當做突破口, 原本他們以為滇城雖有将士戍守,但是領頭人卻是一個毛頭小子, 在領兵打仗方面肯定是一竅不通, 因此也并未有把滇城怎麽放在眼裏。
但是結果卻總是那麽讓人猝不及防。經過幾次交戰, 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 滇城的兵隊節節敗退,但勉強能擋住蒼羽的進攻。還沒等蒼羽國的人得以多久, 滇城的兵隊就像一只突然從睡夢中驚醒的獅子, 驟然暴起,反手将他們又逼回了邊境線上。
不信邪的蒼羽國帶隊将軍, 又接連發起幾次進攻,竟是次次都铩羽而歸,而且最近滇城竟有想要主動攻擊的架勢,讓蒼羽國的将領看得直想罵娘。
“娘的!這滇城的士兵都吃了春|藥嗎?一個個都這麽興奮, 就不怕猝死嗎?”在蒼羽國的軍營裏, 一個脾氣有些急躁的男人罵道。
坐在主座上的男人臉色難看,看向下面一個尖嘴猴腮的人,沉聲問道:“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那尖嘴猴腮之人起身禀報道:“打聽出來了, 此次帶兵的是一個新人,以前從未聽說過,而且每次他出戰都必帶這一個面具,讓人看不見臉。”
那領頭之人聽他這麽說,臉色更顯難看,他微微眯起眼,危險地說道:“意思是你什麽都沒查出來?”
那人連忙跪下,語速極快地說道:“屬下查到了另外一點消息,這幾次在幕後指揮的就是那個姓趙的兒子!”
領頭之人聞言嘴角抽了抽,他爹在時就将他打得擡不起頭來,如今換了兒子來,依舊将他打得擡不起頭來,說出去都不夠丢人的,偏偏下面那個廢物在這種時候說出來!
他臉黑如鍋底,陰恻恻地看着底下的人,“這些我早就知道,這麽長的時間什麽都沒查出來,我要你何用!”
那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嘴上一直在求饒,但領頭男人再也不看他一眼,擺擺手讓手下的士兵将他拖下去了。
等那人的求饒聲消失在大廳,才有人開口道:“不光是那趙姓王爺厲害,就連那個聽都沒聽說過的小兵都如此厲害,這次想要拿下滇城恐怕要費一番功夫了。”
在座的衆人想到那個兇殘的年輕人,紛紛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一刀一條胳膊,一條腿什麽的,即使是他們這些久戰沙場的人看到他那兇殘的模樣,都忍不住想要避開三丈遠。而且他們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看起來那麽瘦弱的一個人,力氣竟然那麽大,真真是天生神力。
而正被他們讨論的中心人正在接受來自三只小的的崇拜眼神。
“姐,聽說你今天依舊很帥!”蔣霖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臉上簡直要被我姐姐好厲害,這幾個字刷臉了。
蔣茵茵翹着二郎腿,吹噓道:“呵,那些兵蛋子都是中看不中用,看起來很健壯,其實我能一個打二十個!”
“哇~”蔣茵茵成功接收到兩雙閃亮亮的眼睛,瞬間虛榮心爆棚,剛想再說兩句,突然旁邊傳來幾聲輕咳。
她斜眼看去,就見趙澤墨正虛掩着唇,臉上的笑還未來得及收幹淨。
蔣茵茵眼睛一眯,對着三個小少年道:“好了今天就說到這兒,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別以為我最近忙了沒時間管你們了,等過個兩三天我要考核你們,快好好準備吧。”
聽到要考核,蔣霖與周曦的臉瞬間垮下來,就連淡定的周冀都忍不住抽抽嘴角,無他,只因為蔣茵茵的考核實在是太變态,而且考核不過的懲罰更加變态,這簡直就是在逼着他們不得不努力了。
等三個少年走後,蔣茵茵與趙澤墨才開始談正事。
“京城那邊沒任何表示。”趙澤墨給她到了杯茶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想也知道,有什麽表示才怪了。”蔣茵茵翻個白眼,明顯是想讓他一力抗下,不費一兵一卒既能給蒼羽一個打擊,也能趁此機會消耗掉趙澤墨手中的兵力,從此一個心腹大患就消失了。
“蠢得一批,有事後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這智商,別是想往自己臉上貼金,故意說你是他兒子的吧?”
趙澤墨:……
“或許現在的局面不是他想要的呢?”沉默片刻後,趙澤墨突然說道。
“什麽意思?”蔣茵茵突然來了興趣,問道。
“我們的人傳來消息,說皇上已經很多天沒有上朝了。也很久沒有單獨召見過大臣了,如今出來皇後與太子,誰都見不到他。”
蔣茵茵挑挑眉,“那就很好玩了。”
看着他臉上平靜的表情,她突然想到什麽,問道:“那次小花沒有取那個姓羅的姓名,是不是你交代過?嗯?”
趙澤墨沖她笑了笑,露出大白牙,“你猜。”
“太壞了你,你故意留着羅傻子,就是為了讓他攪亂宮裏的格局對不對?”蔣茵茵壞笑着沖他抖抖眉毛。
趙澤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回了一句:“孺子可教~”
他就是故意不讓小花動他,那個羅烨一看就不是輕易任人擺布的人,等哪一天他不耐煩應付皇後了,就是亂起來的時候了。
不過看現在,似乎是已經開始了吧。
亂吧,亂起來才好,這樣他就有正當理由帶兵回去‘救駕’了。
張澤摸輕輕抿了口茶,斂眸沉思。
蔣茵茵:......什麽毛病?!怎麽說着說着自己發起呆來了?看把你慣的!
☆、50章
50、
蔣茵茵伸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回神了, 想什麽呢?笑得一臉陰險狡詐的樣子。”
趙澤莫:……誰笑得一臉狡詐了!
“話說回來, 蒼羽國的士兵也太不扛揍了吧,我都那麽手下留情了, 他們還是一副弱不禁風個樣子, 搞得我好像在欺負人。”蔣茵茵手拄着下巴, 翻了個白眼,一副還想要我怎樣的表情。
趙澤莫想起在戰場上猶如狼進了羊群的蔣茵茵, 滿臉墨線。你都将人家四肢揍沒了, 這樣還叫手下留情?那不手下留情, 人是不是要變成肉呢了?!!
想到蔣茵茵所過之處都一片肉泥, 趙澤莫臉都綠了,瞬間都被自己的腦補惡心到。他趕緊晃晃腦袋, 将這個可怕的畫面從腦海中驅除掉。
蔣茵茵注視着他從一臉便秘, 到搖頭晃腦的樣子,不知道他有在想什麽, 忍不住伸長手臂,隔着桌子去拽他的的耳朵。
趙澤莫被拽得有些疼,順着他的力道朝他那邊傾了傾。
“疼疼疼,沒想什麽·, 在想茵茵在戰場上英武霸氣的樣子呢。好茵茵, 快松開。”他求饒道。
“想着我你還是一臉便秘的樣子?嗯?”蔣茵茵危險的眯了眯眼睛,手中的力道卻沒再加重。
趙澤莫:……別告訴我便秘是什麽意思,我并不想知道。
戰争甫一開始, 趙澤莫确實有一段時間手忙腳亂,兵書他讀過不少,但真正指揮一支隊伍去打仗,他卻是第一次。而對于這些蔣茵茵也是一竅不通,唯一知道的就是孫子兵法。還只知道書名,也沒看過,更別提指揮打仗了。
但是好在趙澤莫智商在線,再吃了幾次小虧後,很快就能把書上的兵法運用到實踐當中。
蔣茵茵看到兩軍交戰,手癢癢的厲害,但奈何趙澤莫死活不同意,于是蔣茵茵運用了十八般武藝,最後連色誘都用上了,成功讓他妥協。當然若他第二天能下得了床,怕是還答應地不這麽利索。
而在蒼羽士兵的眼中,敵方突然出現一個惡鬼,他手持長刀,所過之處一片哀嚎。他不輕易取人性命,但是他的做法卻更讓人膽寒。因為誰都不想在眨眼間,自己身上的某一個部位就沒了,眼睜睜看着從自己身上掉下的零件和別的什麽東西混在一起,那種感覺,足以令人崩潰。
于是便有了這樣這樣非人場景。兩軍再次開戰時,一個臉帶面具,手拿長刀的纖瘦人影,一馬當先地沖進敵方的隊伍中,面前不再是烏泱泱的人群,而是猶如摩西分海般,自動自發地分開了一條路。她走到哪,哪裏便成了真空地帶。
面具下的蔣茵茵:???
你們這樣就不好玩了哈,你們這麽慫你們将軍知道嗎?
他們将軍當然知道,此時他正騎在馬上看着這一幕,連都被氣青了。他氣急敗壞地吼道:“上啊你們,一群廢物!誰再敢退後半步,本将就砍了他的腦袋!!”
衆将士:......你行你上,砍頭也不上。
一群士兵俨然被蔣茵茵之前幾次兇殘的行為吓破了膽,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
蒼羽國的将軍見狀,氣得連都黑了,他揚起手中的馬鞭,剛想驅馬上前去會會這個厲害橘色,但想到他那兇殘的模樣,嘴角微微抽了抽,眼神閃爍了一下,手下一個轉彎,朝旁邊一指,對那個被選中的副将命令道:“你去教訓教訓那個小子,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多能耐!”
副将:不要,我怕!QAQ
那名副将在将軍的逼視下,雖然心中發怵,但衆目睽睽之下,還是硬着頭皮上了。
蔣茵茵扛着大刀站在原地半晌,見愣是沒一個人敢靠近她,就在她索然無味想要轉身回去換一個長一點的武器是,就看到對面一個男人正打馬朝她走來。她眼前一亮,嘿,終于來了個有種的!
她就那麽安靜地站在原地,看着對面的人緩緩朝她走來,眼神可以說是很專注了。
副将輕輕拍着馬屁股,老遠就看到蔣茵茵扛着大刀站在那裏看着他,那專注的眼神讓他額頭冷汗直冒。他咬咬牙,裝作鎮定的樣子,但手中的馬鞭愣是不敢使勁抽下去。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等的蔣茵茵都有些不耐煩了,那個副将才騎着馬慢慢地來到她面前。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雖然心中發怵,但身為一方副将,好歹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知道不能臨陣怯場,為了壯大自己的氣勢,他語帶不屑地說道:“你就是那個最近風頭正盛的毛頭小子?傳聞說你有多厲害,依我看來。也不過就是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矮子罷了,哈哈哈哈!”
蔣茵茵:......很好,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副将把每次與人對戰時,挑釁對手的話禿嚕了一遍,說完後就覺得自己大概今天是要交代在這裏了。看着對方那危險的眼神,副将頓時感到脖子一涼,恨不得現場狠狠抽自己一嘴巴子,讓你嘴賤!
蔣茵茵未與他廢話,揮起長刀就朝他的馬砍去,那副将也算是個沙場老手,還不至于一個照面就被撂倒。只見他一個旋身,迅速從馬上跳下來,絲毫沒猶豫,因為他知道,下馬他還能有一絲勝算,但在馬上,他将毫無反手之力。
他舉起手中的大刀,朝蔣茵茵的面門砍去,接下來就是一陣砍、戳、劈、刺......幾乎将畢生所學都用了個遍,副将絕望地發現他竟是連對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蔣茵茵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雜耍般揮舞着手中的大刀,只是偶爾拿長刀擋一下。
覺得差不多了,她輕輕一揮手中的刀,副将只覺肚皮一涼,低頭一看,他的盔甲從上到下,已然變成了兩半兒,此時正向兩邊大敞着,露出裏面的肌膚。而露出的胸膛上赫然留着一條細細的紅線。
蔣茵茵趁他愣神之際,手中長刀對着他的頭快速揮舞着,等那副将回過神來,驚駭後退時,她已經收回了手中的長刀,抱着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中冷笑,呵,說我毛沒長齊,那老娘就讓你沒毛!
副将本還在疑惑為什麽她沒有殺自己,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腦袋,頓時一僵,無他,原本一頭引以為豪的茂密秀發此時已經變得寸草也無了,只餘一顆锃光瓦亮的腦門兒。
僵立片刻,他嘤的一聲,捂着胸前壞了的衣襟,掩面含淚而去。
蔣茵茵:……媽的智障!
由于滇城這邊出了個大殺器,蒼羽的士兵從士氣上就弱了一大截,加上趙澤墨在戰場布局方面進步神速,很快便将蒼羽國打地毫無還手之力。
就在他們商量着要不要請命回朝時,營帳的門簾突然被掀開,一個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人,緩步走進了營帳。
正在讨論事宜的蒼羽國衆将看到來人,趕緊起身向來人行禮,“末将參見吾皇!”
來人正是蒼羽國的國主,蒼弘桦。
蒼弘桦無視衆人的行禮,徑自走到了主位上坐下。下面跪着的将士們随着他的移動變換方向,直到他坐定,他們也不敢再動彈,安靜如雞地跪在原地。
蒼弘桦啧啧兩聲,手背輕輕托着下颌,薄唇輕啓,“你們剛剛在談論什麽呢?說來給朕聽聽。”他聲音輕緩,語調甚至還帶了一絲溫柔,卻讓下面跪着的大臣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猶記當年,當今就是如此刻這般語帶笑意,眉眼柔和地親手抹了自己父兄的脖子,踩着一衆兄弟的屍骨登上了皇位,而他的神态卻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得一提。
“來,大将軍,你來說說吧。”蒼弘桦伸出修長的手指,點點蒼羽國的大将軍。
被點到名的将軍頓時脊背一僵,繼而語氣僵硬地道:“回皇上,我方……我方不敵……臣下無用。”他的聲音低如蚊音,低垂着頭不敢看蒼弘桦。
“且對方有一卒,神勇無敵,我等皆不是他的對手。”
“哦?還有這等事?”蒼弘桦頓時對他口中的小卒起了興趣,他問道:“難道連孫副将都不是他的對手嗎?”他掃視一眼,企圖找到他口中的孫副将,找了一圈兒,卻未果,不由輕輕蹙了蹙眉,剛想問孫副将哪兒去了?便聽到下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末将不才,已敗在他手下。”蒼弘桦聞言望去,就看到一顆光溜溜的腦袋,忍不住掩嘴噗嗤一笑,說道:“孫副将可是閑着天兒太熱了,雖然如今天氣卻實開始變熱了,但身體發膚授之于父母啊,萬不可如此草率便剃了去。”
孫副将:……嘤~
“是末将與那小賊交手時,不甚被他削去了頭發。”孫副将語氣憤憤然,當衆被羞辱,他這老臉今,天真的是丢大發了!
“哈哈哈哈哈,真是個妙人兒,不削你腦袋反而削你頭發,是留着給朕削的嗎?還真是貼心吶,你說是吧?大将軍。”他擦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最後卻突然點了大将軍的名。
大将軍伏在地上,不敢言語。而孫副将則将頭緊緊貼在地面上,生怕他真的一個不開心,削了自己的腦袋。
“朕養着你們這麽久,用到你們時,一個個就變成了廢物,連一個小小的滇城都拿不下,你們說,朕要你們有何用,嗯?”他語調輕輕柔柔地說道。聲音中不帶一絲火氣,仿佛在與他們拉家常。
但深知他秉性的在場衆人,沒一個敢吱聲的,就怕他一個不順心,讓他們去見閻王了。
營賬裏陷入了一陣靜默,直到跪在下面的人腿都麻木了,座上的人才開口道:“行了,起來吧,下次就讓朕去會會那個傳聞中了不得的人吧。”
起身起到一半兒的将士們,我也吓得一哆嗦,頓時又撲通一聲跪下,口中高喊道:“皇上,萬萬使不得呀!您是九五至尊,怎能讓您親自去涉險呢?使不得,使不得……”
“就這麽定了,德全,拿朕的披風來,咱們走。”蒼弘桦無視他們的勸阻,甩甩衣袖,披上披風,戴上兜帽與大太監德全離開了營帳。
跪在地上的衆人一臉懵逼,簡直要愁死了,讓他們家皇上對上那個煞星,光是想想就很虐,只期望那天那裏煞星心情好,留他們皇上一條命,剃光頭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