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回頭,小老板正用那雙亮得像星的眼睛瞧着他
過他剛才說什麽?戀愛婚姻自由,這都什麽年代了?男友?他是不是說了男友?
這麽說BOSS難道也是……
請不要告訴他,看過一個小GAYGAY打手槍,基佬世界的大門就為自己打開好咩!
“那麽,你怎麽想?”BOSS笑着,看老板舉着已經精光的空酒杯,喝得有模有樣。
“您的家庭真不錯,誰要是有幸成為您太太,一定會幸福的。”漂亮!老板一記假動作,順利傳球。
“希望我可以做到。”BOSS拿起冰桶中的紅酒,又為老板斟了一杯,“我覺得你很不錯,你呢,覺得我怎麽樣?”對方識破小将伎倆,全面反擊上籃。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小将退無可退,正面應戰。
“以結婚為前提,和我談一場戀愛吧。”BOSS挑起嘴唇。
哐當!
對方選手一記手抄,跳起灌籃得分。
哨響,終場。
江岸邊霓虹都開了,像飛滿籃球場上的熒光棒。
老板的心跳有一刻停歇,然後又迸發出山呼般的叫聲。
也許、可能、如無意外……
他這個黃了28年的老黃瓜,要刷新漆了。
23.
晚餐過後,BOSS根本不容老板拒絕,要開車送他回家。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成。”
“應該的,第一次約會,理應我送你。”
一樣那麽強勢,有的人就是讓你無法抗拒,而且……
江風吹起,老板回頭看了一眼甲板上整齊一排朝他們笑着揮手送別的游輪全體工作人員,這裏……呵呵……老板要是沒記錯,都快到洋山深水港了。
這地方距離老板住的小區73,2公裏啊喂!四舍五入大約就是100公裏。
BOSS故意的吧!這樣別有用心的心機,BOSS的一見鐘情什麽的,果然華麗。
老板心裏留着兩行目淚,乖乖坐進BOSS親手為他拉開的副駕車門。
“我的地址是……”老板不得已,報了一個地址。
BOSS低頭看手機:“恩?”鼻音上揚,“你家的地址不是這裏嗎?”BOSS報出另一個。
納尼!!!被拆穿謊言的老板同時被一百支箭釘在椅背上。乖寶寶般任由BOSS貼着身子,為自己扣好安全帶。
“我的秘書從你助理那裏問到的。”BOSS解釋,“我沒追求過人,但我想如果我要送你回家,至少應該知道你住哪兒。你……不介意吧?”
老板點點頭又搖搖頭,靠得太近,BOSS身上帶有強烈标識又侵略性的香水味快把他吞噬。
呼吸榨幹前,老板求爺爺告姥姥,你趕快坐回去啊,我不介意。只要你坐回去,我啥都不介意!
心聲似被聆聽去,BOSS為老板系好安全帶後果然坐好,字面意義地開車送他回家。
直到能看到老板住的小區大樓了,聽老板說,就在這兒放下我吧,BOSS便紳士地停了車。
“今晚的事,希望你考慮一下。”BOSS平靜要求。
“啊,哦,這東西怎麽回事,這麽緊,呵呵,真的好緊……”媽的,關鍵時刻,安全帶居然打不開,什麽質量!是豪車麽!
“你別扯,我來。”
“不不,我自己來就好。”NONO!你千萬別靠過來!
“我來吧。”
“不用。”
“我已經來了。”
“你別來!”
“你怕我?”
“沒有啊。”
我表現得這麽明顯?老板哭唧唧。
“你怕。”BOSS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整個人貼過來,“為什麽?”不愧是大財團的BOSS,眼神威懾力滿分,“因為我對你的追求?讓你不安了?”
因為BOSS的強勢逼人,老板被怼在座椅上,後背抵着車窗:“我想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雖然我不歧視同性戀,也覺得GAY的品味都挺好的,但……”啪嗒,束縛老板的最佳助攻豪車安全帶功成身退,“這并不代表我也是。”
BOSS審讀地看了老板一會兒:“可是我覺得你是。”
老板笑笑:“我只聽說過腐眼看人基,驗鈔機都會驗錯,你就不會看走眼?”
“你是。”BOSS勝券在握,“不計算今晚你偷看我的次數,你看了我的腿11次,腰9次,屁股16次,胸21次。”
霧草!你是攝錄基麽!!!這都記得清清楚楚!
“是不是好奇為什麽我都記得?”
你別說,你想說我也不會問,不過你一定要說,這裏也沒人攔得住你。
老板一臉憤慨地假模假式。
“因為喜歡一個人,就會不由自主地關注他。”BOSS嚴肅的眉眸彎揚,笑得消雪融冰,“遇到有可能和自己匹配的人并不容易,答應我,你會考慮今晚的事。”
這場老板單方面的加時賽,也在BOSS無懈可擊地進攻下,完美落幕。
BOSS沒堅持送老板進小區,逼得太緊并不明智,他給他時間想通。
老板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家的,明明天天都走的道路,現在看來哪兒哪兒都透着陌生。
差不多的樓,沒什麽區別的曲徑,一模一樣的路燈,和路燈下迷茫的他。
老板有點亂。
今晚,他在自己居住了8年多的小區裏迷路了。
豈止如此,一起走丢的,還是很多東西。堅持了20多年的取向,正常時1分鐘不超過70的心跳,雖然不怎麽愛看但至少也存了兩部的經典島國男女愛情動作片……
澎湃的浪頭太兇猛,幾要打得他這杆定海的針都彎了,他有點不安,惶惶世界好像要塌下來。
濤聲紛擾間,他突然聽聞得一聲微弱卻清晰的呼喚……
回頭,馨黃的路燈下朝他眨眼的人,不是小老板又是誰。
24.
“你回來啦!”
“你怎麽在這兒?”
一驚一乍的兩個人,似乎誰都沒想到。
愣了半天,還是小老板先開口:“你助理一個人回來的,我問他你上哪兒去了,他說不清,還說什麽一個沒看住把你弄丢了,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很好,這表達也是不想幹了,老板內心的小黑賬疾筆如飛。
不過……
他是傻的,你也跟着一起犯二?不對,你不是跟着一起犯二,你是本來就二。
“那也不用你大半夜的蹲我家樓下吧。”老板真是服了小老板了,“你手機呢?除了看基佬搞基,連電話都不會打?”
小老板的臉又點委屈:“打了,打了一晚上……”
“扯吧,一晚上我會沒接到你電話……”老板掏出手機,30多通未接來電。對了,他和BOSS吃飯的時候為了禮貌,把手機靜音了。
看着小老板微紅的眼眶,有些話到了嗓子眼又咽回去了:“你來多久了啊,一直在這兒蹲着?”
小老板的臂膀上,蚊子包都快連成七星陣了:“沒多久……”
“扯吧你。你不癢啊,也不知道動動腳,走走。”
“要是我走開的時候,你正好回來了呢。”
“那也不用你在我家樓下站崗,我要是一夜都不回來,你還準備拿一身小鮮肉喂蚊子到天亮啊?”
“不會到天亮的。”小老板非常肯定地搖頭,“我都想好了,要是你1點還不回來,我就報警!”他絕不會坐視老板毫無音訊地失蹤超過5小時以上。
老板絕望地扶額,00:57,要是再晚三分鐘,以這貨的智商,老板深信他說到做到。
撇開二人都是180+帥眼标致的小夥子,午夜發生在路燈下的這一幕蜜汁像居家的煮婦擔心晚歸的丈夫,偏偏老板不領情。
瞪了一眼跟前可憐巴巴的小狗崽子,勞資是你主人還是你男人,要你看得這麽緊。
“那你現在見着了吧?”老板倨傲地擡下巴。
“見着了……”
“還有別的事麽?”
“沒……沒了……”
“成,沒事了是吧。”老板踉跄着轉身,一陣頭暈,“沒事我可上樓了。”他背對小老板揮揮手。
腳下還沒走兩步,就給後道的狗崽子叼住:“你喝酒了?”小老板皺了眉低頭,湊近嗅了嗅。
“厲害啊,你屬狗的?”老板拉了自己袖子聞聞,眼神迷離地問,“還聞出來什麽?”
小老板不情不願地撇開腦袋,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腥味。”
靠!叫這小子狗崽子真沒屈了他,這鼻子比狗靈,他晚餐可不就吃了海鮮麽!
那份的牛排放到最後他也沒動,BOSS觀察了他一會兒,很貼心地令人把主菜換成龍蝦和螃蟹。
“前菜的海鮮你都吃光了。”BOSS敲開一大塊肥美豐腴的蟹鉗,送到老板面前,“這個你應該喜歡吧。”
老板咽着口水,無論嘴上如何不承認,但身體還是享用得很歡實。
“下回一起吃飯,我會記得你的喜好。”BOSS說。
蟹膏黏嘴,吃人嘴短,老板沒好意思拒絕:“下回換我請你吧,中餐,吃什麽你點。”
“哦?什麽都可以嗎?”BOSS的唇角往兩邊微微一扯,“那就……你做的麻醬拌面吧。”
老板無法忽視那抹懸而為展的笑容,只能埋頭将冰桶裏的酒喝得好像遲一步就會散氣的可樂。
BOSS的驚訝稍縱即逝:“你酒量不錯。”
“還好,這種度數的紅酒,我能喝兩瓶。”老板謙虛道,他挺喜歡這款酒的口感。
其實老板不知道,BOSS為他斟的紅酒叫醉生,非常容易上口,極讨新手喜歡。名字溫柔動人,後勁卻不得了。醉生之後便是夢死,貪杯的人當時不覺得,等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
一杯醉生,自當夢死。
卸下和BOSS相處時的戒備,神經松懈的老板霎時醉了,臉上開出桃花。
他踉跄一步險些摔倒,幸好有小老板搭救:“還有什麽,還有什麽,你再聞聞。”沒玩夠,老板拉開襯衣領口,貼着小老板讨求。
“別鬧,你喝醉了……”小老板有力的臂膀托住老板,脖子悄悄往後挪,耳朵根紅得像塊燒紅的碳頭。
老板這個玩火的BOY不依不饒,動手解開兩粒扣,露出一片粉白的胸膛:“少廢話,勞資的酒量……不可估量!”
“好好,不可估量。”
“沒誠意!你敷衍我!不然你說啊,還有什麽!”
小老板看了老板好一會兒:“香水味。”才壓着嗓子,吐了三個字。
“哈哈哈,錯了吧!我今天出門根本就……沒……用……香……水……”醉鬼敞着襯衣,整個人癱倒小老板懷裏借力。
“不是你的……”很小的一聲,幾乎沒有人聽見。
小老板将老板的手繞過自己的脖子,将人架在身上:“走,我送你回家。”
“哈~你不是不進來嗎?”
“沒不進來。”
“哈哈……別摟我腰,癢癢。”
……
“霧草!我讓你別摟!我讓你抱了麽!放我下來。”
“別動。”小老板輕道,嘴唇與老板的臉頰不過寸許,于是那道溫柔的目光,就算醉成爛泥,老板也忽視不了,“摟緊點,別摔着。”
這一次,酒鬼很聽話。
上次請他他過門不入,這回攆都攆不走。
把人一路送到卧室,醉鬼又開始鬧騰:“小的們,給大王把酒擡上來!”
“你躺好,別亂動。”怕人亂動磕傷自己,小老板把老板塞進被窩,“我去給你倒水。”
小老板欲起身去尋廚房,老板卻好像有一刻清醒,抓住他的手:“喂。”
小老板轉身,那雙俊眸因為酒氣,染了一抹嫣紅在眼尾,越發勾人。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老板支着條手臂,定定看小老板。
襯衣早就就着姿勢滑落到肩膀以下,露出線條迷人的鎖骨線、手臂,不怎麽曬日光的皮膚雪白一片,連帶胸口的顏色都是淡淡的緋粉,好像粉桃的顏色。
小老板有點燥熱,想抻開手,但沒舍得。
為什麽對他這麽好,這是明擺着的吧。
只是即便司馬昭之心,也總有不知情的人,比如,那個正好被你喜歡着的人。
許久得不到回答,老板又醉醺醺撤開手跌回床上。
嘟囔了一會兒連E.T.都聽不懂的胡話,老板蜷着身子抱緊枕頭,扇動一雙翅翎般的睫毛,睡了。
小老板一直沒動,站在床邊看老板,直到落在心尖上的翅翎完全停止扇動。
他才輕輕伸手,隔着空氣撫摸老板的側顏。
“我喜歡你。”
“呵呵……”睡夢中的人也不知道在樂什麽,癡癡笑了兩聲。
“不是玩笑。”
可惜睡夢中的老板無從分辨。
“別和別人在一起。”
小老板握緊拳頭,嘴角不甘的倔強和眼底的泛紅,都融在深深的凝視中。
25.
這一覺,老板睡得無比香甜。
他夢到小時候最愛抄近道回家的一條小徑,那路邊上有一株碗口大的野櫻,一到三四月就開出一樹粉蓋群芳的美麗小花,雖然日子不長,那幾天他只要打那兒經過,心情都會變得意外明朗。
那些花瓣謝得很快,有時三三兩兩,有時一大片似簌簌雨落,飄到臉上癢癢的。
就好像有雙溫柔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龐。
今夜夢裏的櫻花雨,似乎特別綿長,那些風中飛舞的花瓣甚至悄悄拼湊成了一個人形的模樣。
高大,溫柔,令他安心。
老板想看清他的臉,可每每太用力了,風就猝然旋着将凝起的粉瓣打散。
直到他終于用力過度,醒了,都沒能看清夢中那個始終溫柔相待的人的長相。
很久沒有睡那麽舒暢了,老板的身體仿佛廣告裏用上了金霸王勁量電池的粉紅兔先生,一個鯉魚翻身就下了床,一擡頭,簡直吓尿!
霧草!昨晚喝斷片,家裏這是遭人劫了麽!
老板小心翼翼的摸開床頭櫃的抽屜,打裏頭掏出一刀修甲刀。
什麽什麽?你問什麽是修甲刀?老板你還确定你是定海神針麽?你都快彎成一枚回形針了!
SHUT UP!老板式白眼,用修甲刀怎麽了?直男就不能用修甲刀?
不要問他怎麽會有這種東西,如果你好好看文就會知道吾們老板是視顏值為智商之外新武器的時代青年!武裝到指甲蓋,是新紳士的風範!真男人,真風度!
此刻的真我紳士,正一手持刀,一手環顧自己的家,呃……如果這還能算他的家的話。
本來應該四散在房間各處的衣服不見了,床頭上整齊疊放了一套新供換洗的衣物,從襯衣到內褲一應俱全;他最常翻看的書籍已經不在書桌椅子床腳地板等各個原有位置,一夜之間好像自己生了腳回到書架上,碼放得好似得了強迫症般歸一;更可惡的是!他本來充滿男子氣息的卧室,現在居然被一股骨湯濃郁的異香侵襲。
咕嚕~~~肚子嗷嗷抗議,莫不是田螺姑娘成真,就是小賊也提倡五講四美先禮後兵了!
老板握緊修甲刀,一步步逼近濃香的來源,廚房。
果然,透過一道透明玻璃的廚房門,裏頭一個背寬腰細臀窄腿長,身材頗為有料的男人,正高高舉起明晃晃的菜刀……咔擦一聲!手起刀落。
咿~~~一聲繞罷三聲轉~~~
老板腦中迅速響起7點半早間新聞插播:我臺最新消息,本市XX區一棟民宅內,某單身男子持修甲刀與入室歹徒搏鬥,最終不敵歹徒所持菜刀,被砍成重傷送醫救治,暫未脫離生命危險……
乓乓乓!極應景的幾橫刀剁向砧板,吓得老板手中的小刀刀一震,當即軟了,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廚房裏的人聞聲轉頭,露出齊白的八顆牙,沖老板粲然一笑。
“你醒啦,去洗個臉,飯馬上就得,我再拍條黃瓜就好。”
老板猛一拉開門:“你怎麽會在我家?!!”
小老板被老板用修甲刀怼在竈臺邊上,特無辜地放下刀,雙手舉過肩膀投降:“你忘啦,昨晚你喝多了,是我送你回來的。”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可這貨最後怎麽登堂入的室,還過了一夜呢!
老板低頭看了看身上熟悉的小鴨鴨睡衣,倒抽口氣:“你給我換了衣服?”
小老板眼神游弋,似乎不敢看他:“啊……嗯……”
老板抖了抖寬松的褲腿,涼飕飕的,敞亮。
咿~~~麻辣雞!他說怎麽這麽奔放不羁呢,感情他裏頭真空遛鳥,能不釋放麽!
難得梗着脖子紅一場,老板真想拿修甲刀結果了他:“誰讓你給我換衣服了!”還脫了一幹二淨,媽的,那他豈不是什麽都被看光光。
“你嚷嚷難受,出了一身大汗,非要我幫你……找小鴨鴨……不找就不讓走……”想到昨晚,小老板也是個中滋味,有苦難言。
他才轉身想走,床上的人就哼哼唧唧地踹開被子扭麻花,衣服也散片了,褲頭也開了,一身雪白的肉再被浪裏翻紅了,害得吾們小老板一顆純純的處男心瞬間羞澀,簡直一句磨人的小妖精不能概括。最後,非逼得小老板上刑似的給老板換下汗濕的衣褲,一秒都不多耽擱地沖入廁所。
手上是還殘存了老板體溫的衣物,尤其是那條從老板翹屁股上扒下來的棉質內褲,褲子脫離老板身體的時候,白花花的臀肉抖動一顫,小老板幾乎沒繃住,當場就交代了,場面一度非常的快槍手。
阿西巴,老板風中淩亂,雖然這聽起來十分可恥,但确實像是他會幹的,小鴨鴨是他最喜歡的睡衣,不穿他根本睡不香啊喂。
鍋裏的湯滾了,蓋子被蒸汽彈開,小老板無辜地用眼神示意,老板才瞪着眼收起兇器。
“早飯好了,你……你要不要吃嘛?”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吃!為嘛不吃!媽的,小子嗳!看了爺珍藏二十八年的童子雞BODY,吃你一頓都算便宜你了!
“吃……”老板咬着牙,笑得特別邪性,英俊又壞,“去,把碗筷擺上。”爺這就擺駕禦膳房。
老板家的東西不多,他一個單身漢嘛,做飯基本可以從日常中劃掉。
但再簡單的食材經小老板的手一料理,都拙能生花,整出一桌像模像勢的菜肴。
小老板狗腿地替老板盛粥:“幹貝排骨粥,你家裏的食材不多,我湊合着做了幾樣,你試試行不行。”
只喝了一口,老板就身陷在中華小當家的BGM裏久久不能自拔,哦~這綿密的口感,這繞舌的鮮美。
“還成吧,沒喝出味道。”老板丢下個空碗,特別不滿地說。
“那……那要不我再給你盛一碗,你慢慢喝,也吃點菜。”小老板小心翼翼地奉上粥,“味道怎麽樣?”
老板邊吃菜邊喝粥,日子美無邊:“啧,也就那樣吧,馬馬虎虎了。”吃得舒坦了,才放下筷子,“嗳,我問你,是你給我收拾的屋子嗎?”
“啊……哦……是我。”小老板緊張的不行,完了,都沒問他是不是喜歡,就擅自動他東西了,他會不會不高興。
“啧,除了卧室,你還幹嘛了?”剛老板進廁所洗漱,差點給亮瞎,他家剛裝修完那會兒都沒有這麽閃亮逼人,跟樣板間似的,害得他漱口都得低着頭,就怕濺點水花到一塵不染的玻璃上。
“也沒什麽,就是給你撣了撣灰,拖了下地,擦了遍玻璃窗,哦……還有你的衛生間和油煙機,我都清洗過了。你平時那麽忙,一定沒時間打掃,閑着也是閑着,我順手就幹了。我沒動你東西,都給你擺在老地方呢。”
“哼,閑得你。幹這些一夜沒睡吧,我說你放下我就得了,整這麽多事幹嘛,你不累啊?還是想當現代田螺先生,無私獻愛心吶?”
小老板耷拉個腦袋:“不是獻愛心……”愛屋及烏,你家就是我家,小老板敢想不敢言,“你昨晚那樣,我要是走了,你又鬧怎麽辦,這天要是受涼感冒很難受的。我有休息,熬粥那會兒,我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兒的,一點兒都不累,特精神。”眼圈微微發青的青年,開朗扯淡。
老板被那笑晃眼,匆匆低頭塞了一大口粥:“嘶……”
“怎麽了?怎麽了?是不是燙着了?你慢點喝,沒人跟你搶,不夠鍋裏還有。”
老板也不知道哪兒來氣,扔下勺子:“不吃了,飽了,走吧。”
“哦,去哪兒啊?”
老板翻了個白眼:“上班吶!你便利店不用開了啊!”癡線!
小老板這才如夢初醒:“壞了壞了!我忘記讓小店員來接班了!都這個點了!”
此時此刻,吃了閉門羹的小助理在便利店門口徘徊……
自古多情空餘恨吶……
看來往後啊,想要吃一碗熱乎的麻醬拌面,那都得靠吾們老板賞了!
哎~~~愛情吶~~~夭壽啦~~~
26.
殺到辦公室,踩着點打卡。
呼……誰說老板不考核全勤?創業型公司,老板既是大将,也是先鋒,什麽都不能落于人後。
這頭才風風火火組織了創宇集團節能方案的研究會,時針已經指向中午午休,老板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繼而抱個電腦回複幾封郵箱裏紅标的重要郵件,思路之清晰,手速之快,簡直八臂阿修羅。
辦公室裏不知道又怎麽了,叽叽喳喳的,好像誰誰的男朋友讨女友歡心來了,大約是送了玫瑰之類巧克力零食禮包之類的東西,禮物雖輕,但總是引人豔羨,尤其是從來也沒收到過的人。
老板撇撇嘴,把個鍵盤敲得更響了,好像這樣外頭的動靜就能聽不見一樣,非常鴕鳥。
可過不多久,小助理就賊頭賊腦的敲開他辦公室的門:“老板?”
老板頭也不擡:“什麽事?”
“嘿嘿嘿……”小助理一臉淫笑,從背後捧出一大束嬌豔的奶白玫瑰,“Surprise!”
老板黑着臉,內心的小黑賬翻江倒海。
講真小助理一直是一個風騷不羁的小GAYGAY,他上一任暧昧對象曾經為表忠心在公司樓下擺過心形蠟燭陣,如果不是白色的,可能他倆也就喜結連理了。
“看到了,很漂亮。”從來沒有收到過禮物的老板酸裏酸氣,十分敷衍的假讪。
哇塞,吾們老板也太鎮定了吧,小助理擠眉弄眼地把花送到老板桌前:“老板,你就不看看是誰送的?”
話由至此,老板才從工作中擡頭,一臉茫然:“這花……是給我的?”仿佛聽了個天方夜譚。
不然咧……小助理式無奈,白瞎了一張帥破天際的好臉,感情上卻是妥妥的學齡前,前路茫茫吶。
算了,看在你是我老板的份上,你的愛情丘比特,就由我執箭了!
“當然是啦!”小助理一秒激活戲精基因,表情甚是誇張地感嘆,“這麽大一束玫瑰連我們前臺小美都沒有收到過。”他指的是公司裏最漂亮的小姑娘,石榴裙下斬郎無數,“這種花型……這是芬得拉玫瑰吧,要是我沒記錯,花語好像是……深深的愛戀。天哪老板,送你花的人一定是想追求你,快看看,快看看,是哪個有心人!”小助理抖着剛從網上查到的包袱,手指戳得快癫痫病發,老板想不看到奶油般可愛的花苞中沾了點露水的銀色紙卡都難。
就在老板打開卡片的一瞬間,桌上的座機響了,小助理沒能如願看到幾乎已經翻開的紙片上書寫的名字。
老板以眼神示意失望的小助理出去,自己接起來了電話。
“喜歡我送你的花嗎?”電話那頭,BOSS低沉的嗓音鑽過來,不知怎麽的,老板的耳根有點燒。
手指尖捏着的卡片已經打開,上頭用鋼筆簽的遒勁字跡,果然是BOSS的名字。
說不上喜歡不喜歡,老板聽見自己問:“怎麽突然送我花?”
BOSS大約是笑了,很輕,似朵絨毛:“因為我在追求你啊。”非常理所當然的答案。
老板捏緊了座機話筒:“可我并沒有答應你吧。”
“所以我才更應該加把勁,早日把你追到手。明天送你什麽花好?你喜歡三色堇還是茉莉?不如一天一種,送你三色堇就是代表我想你了,要是送你茉莉……”BOSS沉默了須臾,笑着開口,“那就代表,你是我的。”
老板幾乎禁不住撩,軟得撂斷電話:“為什麽是我?”他像一個臨考的學生,解不開至關重要的最後一題,不知道答案,他永不能罷休。
似乎隔了很久,BOSS才恢複嚴肅的口吻:“如果什麽問題都可以用為什麽來解答,那感情或許就沒有那麽值得人們追逐。我不想問你經歷過什麽,但你的以後,能有我參與嗎?”
是啊,以後,像個看不見方向卻無處不在勾着人朝它走的源頭,前方是好是壞,岔路相逢是否同道而行,沒有人說得清。
BOSS輕吟老板的名字,像渴望一處已經看得見的希翼:“如果害怕,就站在原地等我,你什麽都不需要做,只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老板像個溺水的人,慢慢向浮木伸出手。
“等我走到你面前時,記得把你的手,交給我。”風雨之後,也許不一定有美好的彩虹,但這場浪流中,他也許,就此得救了。
“你還真執着。”老板低聲說。
“或許這就是BOSS的代價吧。”BOSS頗為無奈。
被不擅賣萌的人撞了一下腰的老板笑了:“喜歡吃粵菜嗎?我知道有一家不錯的。”
“你在邀請我?”BOSS明顯十分高興,“你做主吧,和你一起,吃什麽都好。”
“什麽都好?那幹脆下面吃得了,方便。”
“那也不錯,不如就這個吧,去你家吃。”
“我家?”雖然老板打算走出多年來的固步自封,這麽急上門也未免太快了吧。
BOSS到底是談判桌上的常客,高手中的高手:“你來我家也可以,想吃麻醬拌面,你親手做的。”
于是十五分鐘後……
“歡迎光……臨……”小老板看着風風火火沖進自己便利店的老板,眼睛都漸漸亮了。
“呼……呼……”老板叉腰大喘氣,夭壽的電梯,居然維修了,他一路從18層飛下來,恨不能3節臺階并一步。
“你別急,別急,先喘口氣。”小老板從冰櫃裏挑了瓶水,打開遞給老板,“喝點水再說。”
對口灌下去半瓶,老板總算舒暢了:“快!教我!”
小老板不明就裏:“教你什麽啊?”
“教我怎麽做麻醬拌面!”
27.
鍋裏的開水咕嘟嘟。
算上上回在老板家做的那頓早飯,這是小老板第二次登堂入室圍裙做飯了。
老板倚在廚房門口看了人好一會兒,別說,有身材的男人挽袖做羹湯,養眼。
塑料袋裏橫着幾根水嫩嫩的青蔥,幾顆飽滿紅潤的西紅柿,水槽裏一條魚已經剔幹淨鱗,但因為新鮮還會上下撲騰,吓得老板在一邊大叫。
“霧草!這貨動了動了!不就學個麻醬拌面麽,你買這麽多東西幹嘛!”
小老板看看他,沒吱聲,手掌握刀漂亮地切好姜絲蔥段:“學做面也得先吃飽,你還沒吃飯吧。”
老板捂着肚子,還真是。
其實那天和小老板說學做面,也是一時腦熱,BOSS誤會了,以為那碗樸質無華但後味無窮的面不是出自老板之手,老板其實可以告訴他是你想多了,君子遠庖廚,我一個大男人怎麽會下面給你吃。
但是最終,他沒有。老板選擇性的閉嘴了,或許在潛意識裏,這種誤會讓他覺得安定,BOSS需要找的人是雙向可持續發展的關系,也就是他說過的,以結婚為目的戀愛對象。
老板不知道男人和男人是不是能結婚,這事兒或許在地球上的某些地區已經合法化,但依舊匪夷所思,他可不想想得那麽長遠,但是認真談一場戀愛這事兒,他是真的已經渴望了一輩子了。
小老板看老板一會兒悶頭賊笑,一會兒又好像患得患失,幾次想開口,都作罷了。
最後,小老板只說:“去外邊坐吧,等飯好了,我叫你。”
這個安排非常貼心,完美吃透老板心思,但是:“那怎麽行!今天說好是和你學手藝。”不能被享樂主義打倒。
狹長的廚房擠下兩個大男人就顯得逼仄了,小老板示意老板讓讓,兩人肩膀貼着肩膀,近到鼻息拂面:“麻醬拌面很簡單的,先讓我把午飯做了,下午我慢慢你。”
小老板的聲音溫柔極了,老板騰得就臉燒了:“魚不要蒸太老。”
“好,一定不老。”小老板眼睛彎起的樣子,簡直寵溺。
老板低着頭,輕撞開小老板抵着他的肩膀,出去客廳。
小老板目送老板離開,默默很久沒動一下。
午飯很快上桌,家常口,簡單的一條豉油蒸魚,一道涼拌糖番茄,鹹蛋黃炬雞翅和荠菜豆腐羹。
老板吃得不亦樂乎,筷子動得叨叨,反觀小老板到是慢條細理,湯碗見底了給老板盛,上一個雞翅露骨了立馬第二根送到碗裏,直到老板一邊朝他嚷嚷吃不下了,一邊尤為口不對心地塞下最後一口鍋底的湯。
“呼,舒坦!”老板尤為滿足地抱着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