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睡前故事不夠催眠, 白槿卻還是睡着了。畢竟他不是個會失眠的人, 而且因為一些原因,具有随時想睡就睡的本事。
見他睡着了,戚嵘幫他把被子蓋好,自己也沒有動, 依舊坐在那小板凳上面,卻是将火鳳招了進來。
他知道白槿特別喜歡他身上那充足的靈氣,所以即便對方睡着了也沒走。然而卻又不想打擾到對方,這時候便只讓火鳳開出他的光腦功能并開了視頻,卻把語音關了,雙方用打字交流。
而且很小心的避開了白槿睡覺的位置。
其實不避也沒什麽事情, 那只仙人掌精也不會在意。戚嵘記得, 他們當年還沒成親時,這人就因為不想搭理沈雲疏那個渣男,敲開門往他床上一爬,把光腦丢給他,愣生生以一已之力, 做出一副他們剛剛才做完那等事的假相……
後來還曾用他們要睡覺了這種話,挂過他渣男還有後娘的通迅……
雖然這些事已經是上一世的事情, 但卻因為自己時常想起,樁樁件件尤如發生在昨天。這不, 一走神便想到了。
對面的靜王一瞧他這樣,就知道自家老祖宗又在回憶往事了。
他幹咳一聲,喚回了戚嵘的神智, 問道:“平王老祖宗,他,他知道了麽?”
“猜到了。”戚嵘說。
靜王估計着也差不多,他那位老祖宗可不是一般人。尤其他們瞞得也不好,只要腦洞大一點兒,心細一點兒都能猜到。
靜王更想知道的是,“平王老祖宗怎麽說?”
戚嵘擡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睡着了。”睡得很香,嘴角還挂着笑呢。
就是可能摟着龍睡了這麽久,突然身邊沒點兒什麽了不太習慣,總是會朝旁邊撈一下。撈空了憋憋嘴,也不睜眼,就繼續接着睡。
靜王:“……”
老祖宗不愧是老祖宗,這麽大的事情聽完也沒點兒啥反應,時間一到照點兒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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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平王一比,他們這些小輩實在是太不淡定了。
戚嵘挂了靜王這邊,又聯系了端景然,彙合其他屬下開了個小會。他雖然離開得久,但因為有端景然坐鎮的關系,又有皇帝在後面撐腰,倒是沒出什麽亂子。
此刻人回來了,軍心便也回來了,但卻依舊有許多堆積的公務。
戚嵘遠程處理,又就自己此次遇險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開始徹查內部。皇帝也表示會盯着首都星的其他人,看看有誰最近動向不對。
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争鬥。皇帝和靜王因為他是老祖宗,對他十分尊敬,且萬分信任。但其他人就不會如此了,他的‘受寵’會讓很多人眼紅。這些人會做什麽動作,本就十分難料。
床上白槿第三次習慣性的去摸點兒什麽,戚嵘便把自己的胳膊伸了過去,某人終于滿意,當龍似的撸了兩把,睡熟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自然看到戚大元帥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坐在那裏。
白.仙人掌精.槿愣了一下,卻絲毫不見不好意思。把胳膊往開一放,起身就去洗漱了。
等回過頭吃早飯的時候,才問:“你也不覺得坐着難受?”
戚嵘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麽,搖了搖頭,“還好。”
“唉呀!”白槿一挑眉,“你這樣可不太好,這時候難道不該說句,難不難受,也要看是因為什麽,為了你,這些根本不算什麽?”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人家,‘指責’,“你怎麽連哄哄人都不會。”
戚嵘說:“是不如你會撩。”
白槿心說,這是對他‘意見’頗深啊!
搞得好像他沒少撩似的,白槿摸了摸下巴,把自己穿過來的事情整理了一下,似乎也沒怎麽撩過誰啊!
連路邊給他拍照的小姑娘他都撩了一把的白.仙人掌精.槿一點兒也沒有自覺,反而覺得因為身邊都是靜王和周勁宇鄭興林為幾個貨,他都好久沒撩過美人了。這條小龍這意見,來得有點兒記仇啊!
“可上一世我也沒怎麽撩啊!”白槿回憶昨天的那些事兒,“真有這種事,你昨天真能一點兒口風也不露?”
“你撩了。”戚嵘說。
他不像是會說謊的,白槿就全當自己真這麽幹了。但,“随便說說而以,何必當真。我這人,一向不玩弄別人的感情。”
白。仙人掌精。槿完全不把這當一回事,反正撩了也就撩了,他有必要給這人一個交待麽?
上一世的事情是上一世的,憑什麽還來這一世找他的麻煩。
仙人掌精也不怕被找麻煩,在他看來,那麽小氣扒拉連這都計教的男朋友,就該早甩早了事。
人在遇到真愛前總是覺得自己十分理智,愛情那是個什麽玩意兒。他完全不覺得有人管得住他,還膽大包天的問戚嵘,“你昨天怎麽沒說這事兒,來,咱們聊一聊,我都勾搭了多少帥哥美女?”
他問人家,“為啥星網上沒記載,難道是為了美化我的形象?”
戚嵘一把撈過火鳳變做光腦,搜出一行字指給他。白槿也沒往過接,直接就把下巴搭在他的胳膊上伸過來看。
戚嵘一垂頭,瞧見的就是他毛絨絨的腦袋,看着就覺得十分好摸。
他忍了忍,還是沒直接伸爪子摸。
這人現在是知道以前端景然跟他說過的那個喜歡的人就是他,所以沒了當小三的顧慮,這才放肆了些。對于自己感興趣的人,這家夥向來是很‘自來熟’的,但這不代表他能延用上一世的相處模式。
白槿這個人,向來是只許他自己放火,不許旁人點燈。
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好久沒見這人主動這麽伸爪子撩過他了。這還是他們當年初認識時最習慣的模式,他一本正經,這才讓白槿越發不怕他如何,也越發嚣張。
“為了麻痹敵人,平王曾僞裝過一段時間花花公子。不過因為時間不長,且都是在一些特殊場合,所以普通民衆并不知情。”
白槿念了一遍這段話,扭頭看向戚嵘,“時間極短?”
戚嵘說:“我們剛結婚時,你幹的事……”
擦!!!
這就是說後來都沒有了???
白。仙人掌精.槿懷疑的看向戚嵘,到底是後來他當上了平王沒人敢說了,還是真的沒了?
要是真的沒了,他都要懷疑那個平王是不是他了。
他随手折騰了兩下火鳳,覺得挺熟悉的,而且對其的功能十分了解。看這樣子,他又的确跟這臺機甲不是第一次見,那個平王又是他。
白槿松開火鳳,從戚嵘身上爬下來,繼續坐直了吃飯。
身邊少了條龍,卻多了個人,對他而言仿佛沒什麽區別。因為這個人很安靜,雖然存在感十足,卻又好像沒什麽存在感。
這話聽起來很怪異,但卻是實話。
像戚嵘這樣的人,只是坐在那裏什麽都不說,都很難讓人不注意到他,更何況是本就垂涎人家美色的白槿。但這個人又的确沒什麽存在感,白槿并不會覺得受到打擾,只偶爾擡起頭看上一眼,心中便升起無限滿足。
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有時候哪怕你不記得了,習慣卻還在是。
白槿突然明白,為什麽當初撿到一條龍,他卻能在夜裏依舊睡得十分安穩。因為這條龍可能陪他睡了幾十上百年,早就已經不算外物。
小龍變成了人,好處也是有的。
白槿什麽都不用操心,不是戚嵘辦了就是被火鳳搶了,總之不能更舒服。
仙人掌精覺得,他有些理解上一世為什麽會給自己找個男人了。這樣長得帥身材好性格佳還會寵人的,的确不錯。就是不知道……某只仙人掌的眼睛賊賊的落到了某個地方,心想最關鍵的那什麽,也不知道他達沒達标。
戚嵘:“……”
戚元帥被氣得不輕,這小子明明能演會裝,這會兒這是嚣張着呢,竟連掩飾一下都不。
想來也是,他第一世被嘲諷不行,第二世被掐了回表,掐完還嘲諷時間短,這現在……果然是白槿的性格,真人,不帶摻假的。
白槿被抓了包,完全沒有不好意思,反而一副這乃人之本性,不信你出去問問,誰不在意這種事兒。
戚嵘忍不住說:“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似的。”
白槿一本正經的跟他說,“那你出去挑十個人問問,他們介不介意自己另一半硬不起來。要是有一個人說不介意,那我就算你贏了。”
戚嵘:“……”
戚元帥撫了撫額,覺得哪怕認識這麽久,他還是有時候會被白槿将住。
“看吧!”白.仙人掌精.槿一臉的理所當然,“你們人類連腎好不好都十分在意,怎麽可能不在意這個呢。”
戚嵘完全不想反駁,擺出一副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對的模樣。
白槿托着下巴看着他,總覺得這人好似也習慣了,一看就是個被他欺負的小可憐。他眨了眨眼,心說這調調好,他喜歡。
此時兩人已經吃完了飯,靜王跟端景然已經在門外敲門。
以往開門的活兒都是白槿的,現在則根本用不到他。只需要點點頭,那邊火鳳就跑着去了。
靜王一直門腿就哆嗦,端大少看了一眼,道:“王爺,您隐瞞身份也有原因,何必如此心虛。”
他至今不知道戚嵘就是當年的太.祖,便更不可能知道白槿就是平王了。因此只覺得是因為戚元帥可能有龍的血統,這一回因禍得福,恢複了本體。但之前受傷過重,也失了憶,靜王不放心,所以才過來看看。
這事兒本就十分正常,在端大少看來,雖然對白槿有所隐瞞,但也不是什麽大事。
而且戚嵘的身份本就不一般,之前就連他也未能得知那條小龍便是戚元帥,更何況是白槿。
但他哪裏知道……
靜王苦着臉想,白槿那是他老祖宗啊!
但凡長輩,随便拎出個理由都能教訓教訓你,更何況是平王那等長了不知多少輩的,而他這次又的确瞞了人家。
兩人跟在火鳳後面進了屋,白槿已經下了地下室繼續練他的丹去了,端景然便也沒專門下去跟主人家打招呼,而是過去找戚嵘彙報事情。
至于靜王,打過招呼之後,就慢吞吞的挪向了地下室。
他倒是不想下去,但拖也不是辦法。
靜王毫不懷疑,如果當天不是他戚嵘老祖宗狀态不太好,要化形了,當時白槿就要‘審一審’他。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當天把借換衣服之名把自己關進屋子裏,今天來之前,擔驚受怕的太多,這時候反倒坦然了。靜王沒坐電梯,而是走的樓梯,越往下走他的腳步越穩,等下了地下室,深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
然而一看到白槿的背影,腿瞬間就又軟了。
“老,老祖宗!”
靜王慢吞吞的挪了過去,主動認錯,“我知道錯了。”
他給自己解釋,“我也是想着,你跟戚嵘老祖宗情比金堅,這種事情應當他恢複記憶了再同您說。”
白槿:“嗯。”
靜王摸不準他這個嗯是什麽意思,因為這聲音不鹹不淡的,壓根沒一點兒情緒透露出來。
他越來越慫,聲音也越來越低,自稱也從我變成了孫兒。
“孫兒不敢多說,這才隐瞞了您身份的事兒。畢竟以您的聰明,若是知道了我是靜王,肯定也會聯想到一些實情的。”
誇誇誇。
靜王想着,沒人不愛聽好聽的話,就算是不吃這套,也不會反感才是。
未了他還決定裝把可憐,“孫兒即不能說,又想幫忙,心中急得不行,卻不得其門而入。也幸好老祖宗本事大,連練丹都會,正好讓我有了用武之地……”
白槿心說,行啊,他這後人也不算太蠢。知道這時候要表功,特意提起他送來的這練丹爐和藥材。
他略感滿意,又問,“如果我當時瞧你不像好人,要動手折騰你怎麽辦……”
“小折騰就忍了。”靜王想,反正又不是別人,被自家長輩折騰折騰,也不算什麽丢人的事兒。
白槿問他,“那如果大的呢。”
靜王當即說出當時的打算:“跪下喊祖宗。”
白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轉過了身,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如今的靜王。瘦了,精幹了,也有肌肉了……
多這麽一個重孫子,似乎也不錯。
于是他道:“跪吧!”
靜王:“……啥?”
白槿一臉你怎麽這麽蠢的模樣,說:“不是說要跪下喊祖宗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