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卑微的感情
淩秋身形已經開始搖晃，霧蒙蒙的眼睛明明是睜着的，可眼前卻是一片黑，他低着頭張着嘴喘氣，面如金紙。
聽到桌上放下碗筷的聲音後，淩秋定了定身，虛弱的擡起頭看了秦暮陽一眼。
秦暮陽的臉色有些難看，見他放下碗筷起身後，淩秋問道：“暮陽，你不吃了嗎？”
秦暮陽睨了他一眼：“你一副要死不活的的樣子在我面前，我能吃得下嗎？”
淩秋以為是自己倒他胃口了，他忙低下頭，嘴唇顫抖：“那我，進廚房，這樣你就看不到我了……”
說完，他挨着冰冷的牆壁，躬着腰一搖一晃的往廚房裏走。
就在淩秋要進去的時候，秦暮陽用力地推開了身後的椅子，椅腳在地上磨出一聲巨響。
“我不吃了。”
秦暮陽走後，淩秋愣了一下，過了三四秒才漸漸反應過來，他轉過身看着桌上冒着熱氣的飯菜，猶豫了一下後走過去坐下，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吃着，臉上的冷汗混合着飯吃進嘴裏帶着鹹澀的味道。
胃部很難受，他以為是餓的，可等吃下去兩口飯後那股惡心感更濃了，強撐着吃下一碗飯，他就吃不下了。
淩秋坐下休息了一分鐘，端着碗盤進廚房擦洗。
身上還是有些無力，但是要比剛才好很多了，起碼不會頭暈眼花。
下午的時候，淩秋在陽臺曬衣服。
正在客廳裏打游戲的秦暮陽接到了一個電話。
淩秋隔得遠隐隐聽到，籃球比賽這四個字。
他放下手中的衣服，貼着陽臺的玻璃門，聽見秦暮陽說，明天七點在某路口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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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周末秦暮陽就經常出去組織人去打籃球比賽，一去就是一整天，有時候晚上都不回來。
如果他明天去打比賽的話，那他就可以去醫院了。
淩秋晾完衣服出來，坐在沙發上打游戲的秦暮陽，擡眸瞥了他一眼：“明早我六點半出門，你早點起床做早餐。”
淩秋忙不疊地點頭。
到了晚上，秦暮陽也沒折騰他，只是單純的抱着他脫光他的衣服讓他陪睡。
身邊人呼吸均勻，淩秋卻怎麽也睡不着，也許是準備要做手術的原因，他有些害怕。
到了淩晨後他才疲倦的睡去，淩晨四點半，沒有鬧鐘淩秋自然醒了，他小心翼翼的把秦暮陽搭在他腰上的手放下去，然後輕輕的下床穿上衣服離開。
秦暮陽打籃球消耗體力快，他給他做了蟹黃包和他愛喝的粥，未了還烤了幾片面包，方便他帶去吃。
五點四十分一到，淩秋來到秦暮陽卧室門口敲了敲門，見裏面沒有動靜，他握住門把擰開門往裏看了一眼。
果然，他還在睡覺。
秦暮陽有很大的起床氣，淩秋很怕喊他起床，但如果不喊，遲到了他會更生氣。
他輕聲走進去，蹲在床邊仔仔細細地看着秦暮陽。
秦暮陽睡覺的時候，嘴角會不由自主的上揚，少了平日裏的嚣張多了幾分溫和。
淩秋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唇瓣，秦暮陽那兩片唇瓣很薄，他在一本書上看過，說長這樣唇形的人都很薄情。
可見而知，書上的內容也是騙人的，秦暮陽對他是薄情，可對他愛的人，比如喬影，那是讓人羨慕不來的深情。
淩秋看了良久後，終于壓抑不住的憋出一聲：“你要是能把對他的溫柔分一點點給我就好了……真的只要一點點……”
在愛情裏，誰先卑微誰就輸了，而他對秦暮陽是卑微到了骨子裏。
淩秋苦澀的笑了笑，強打起精神來，他伸手拍了拍秦暮陽的肩膀，柔聲道：“暮陽，起床了，你六點半要出門。”
叫了好幾聲，秦暮陽長睫毛顫了兩下睜開了。
他眼中的冷意讓淩秋心裏一顫，這是有起床氣的節奏，想想他以前爆發起床氣的時候，就是打他，有時候扇他一巴掌，有時候跳下床用腳踢他……
淩秋怕得瑟縮了一下肩膀，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被秦暮陽看在了眼裏。
原本壓抑在胸腔那股煩躁的怒火，瞬間就熄滅了。
他撐起身，喉嚨幹澀的問道：“現在幾點了？”
“五點五十了。”
還有四十分鐘，秦暮陽皺緊眉起床把衣服穿好。
淩秋看他有動作了，就進洗漱間幫他把熱水放好牙膏擠好，方便秦暮陽洗漱。
秦暮陽快速洗漱完，就去餐廳用早餐，粥是淩秋提前盛好的，所以也不覺得燙。
淩秋照舊為秦暮陽準備要帶的東西，球衣、毛巾、護膝，再用餐盒幫他把面包裝好。
等他收拾完出去的時候，秦暮陽已經用完早餐了，淩秋把袋子提到他面前：“東西已經裝好了。”
秦暮陽點頭把袋子接過去，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轉身離開。
淩秋站在他身後看着他匆忙的背影，不知為何突然想讓他回回頭看看自己。
他已經追着秦暮陽的背影看了五年了，他多想他能回頭看他一眼，哪怕不經意間也好……
聽見大門一聲悶響後，淩秋回過了神，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看着落地窗外的天。
冬天，天亮得晚，這會兒還是霧蒙蒙的。
這個時間段是最冷的時候，秦暮陽出門會不會冷啊？
想着，淩秋連忙跑進卧室打開衣櫃，從裏翻出一條圍巾帶上，着急的打開門跑出去。
秦暮陽這會兒剛走到停車場準備開車門，淩秋着急的喊了他一聲。
“暮陽，等等……”
秦暮陽身子一頓，回過頭看着淩秋手裏拿着一條圍巾急匆匆的跑過來。
“你出來做什麽？”
淩秋将圍巾遞到他眼前：“忘記給你裝圍巾了。”
秦暮陽冷嗤一聲，明知道裝好了他也會扔出來，明知道他不喜歡戴，可他還是巴巴的送了過來。
秦暮陽俯視了眼淩秋手中的圍巾，沒有伸手接，也沒有開口拒絕。
其實那些惡劣的話已經到了他的嗓子處，可不知道為什麽，看着淩秋凍紅的臉，莫名的有些說不下口。
淩秋見他不接，又怕這會兒耽誤了他的時間，他舉起手上的圍巾，踮起腳尖将圍巾系在了他的脖子上。
“開車注意安全……還有，今天比賽加油……”
秦暮陽的心都亂了，他微微垂眸看着到他下巴處的淩秋，突然有種想把人擁入懷裏的沖動。
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理性壓制住了心中的躁動，他轉身打開車門坐進去，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麻煩。”
系在脖子上的圍巾，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舒服，但又很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