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鄭芷這邊,一直到回班,她還在笑。
初中三年、高中一年,彼此知根知底,舒盞和江遠汀那點事,她還是知道的。
終于,舒盞忍無可忍:“夠了,不要再亂點鴛鴦譜了,想想該怎麽讓你在零班不墊底吧!”
一下子戳了鄭芷的痛處。
她哭喪着臉:“沒想到我跟你緣淺情深……”
舒盞輕輕地哼了一聲,“江遠汀只是懶得想拒絕理由,又要維持他高冷學霸的人設,用我說過的話拒絕人,還能在大庭廣衆這下裝逼,你看,是不是兩全其美?”
她沒注意到鄭芷的笑容僵了一下。
“快回班吧,一直在班門口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舒盞又說。
“那個,盞盞,”鄭芷伸出手,小心地戳了戳她,“剛剛他走過去了。”
舒盞:“啊?”
“江遠汀……”
沒等舒盞變臉,她已飛快地進了後門,“先走一步喲~”
舒盞擡頭,果然看見跟江遠汀走在一塊的幾個男生走進前門,他大概已經走過轉角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說出真相了!
回到教室剛好是六點二十八,晚自習預備鈴。舒盞坐下的那一刻,上課鈴打響,班主任走進教室。
學校有讀書制度,早讀半個小時,晚讀二十分鐘,英語語文輪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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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考慮到文科班要記要背的東西很多,晚讀變成了一門學科論一天,英語兩天。
今早第一節課就是英語課,此後舒盞再也沒有把英語書拿出來過,一時之間不記得放在哪裏了,在抽屜裏翻了好一會兒。
身旁,有人輕輕把一本書推過來。
舒盞翻開,赫然是英語書,扉頁上寫着她的名字。
她飛快地道了聲謝,抓着英語書就去講臺了。
班主任叫了她很久,一副将怒未怒的樣子。
江遠汀倚着椅子背,手中的筆慢悠悠地晃着,低低地嗤笑了聲。
這傻子,英語書就壓在她桌上一沓書下面,他一眼就看見了,她非要在抽屜裏找半天。
怎麽可能找到嘛。
二十分鐘的晚讀很快過去。
今晚并非是班主任的晚自習,他強調了幾句紀律問題便走了。班裏鬧了會兒,就開始各自寫各自的作業。
舒盞在做今天數學作業的最後一道題。
可她眼睛一睜一閉,一會兒想到的是王可心給江遠汀告白的場面,一會兒是江遠汀說的那句“我只跟考得過我的人談戀愛”,一會兒又回到了初中,當時她被表白,用着非常天真、單純、純粹的語氣說出的這句話。
正好歷史老師走進來。
歷史老師三十多歲,圓臉,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頭發總保持在兩毫米左右,遠遠看着像一顆又黃又亮的光頭,于是人送外號鹵蛋哥。
此時他捧着一沓A4大小的打印紙,笑眯眯地招呼道,“同學們,我看你們作業不是很多,上節自習課應該快寫完了吧?”
下面的回答是整齊劃一的“沒有”。
“沒有也不要緊,等下還有時間,”他絲毫不覺得尴尬,依然和藹地說道,“先把作業收一收啊,我們做個摸底小測試,都是基礎題,看你們暑假回來還能撿多少。”
所謂歷史基礎題——就是書上的死知識點了。
但這種常識性的填空,可能比做活題還要痛苦……
在一片哀嚎聲中,歷史老師面帶笑容地把測試紙發下來。舒盞掃了一眼,試卷一共兩張,十道選擇、三道主觀大題,還有五道問答題。答題卡在第二張的後面。
果然都是基礎。
但考核內容是兩本必修,沒有重複的知識點。還好舒盞自己在暑假複習過這些謄寫的筆記,答出來也不算難事。
她瞅了一眼江遠汀,對方面色不改,已經動了筆,似乎胸有成竹。
——當然,如果她再仔細看,會發現他只是在寫名字。
舒盞是提前十五分鐘寫完的,把卷子擱在一邊開始寫作業,歷史老師走過來時,直接收走了她的卷子拿去改。
這種待遇在初中她和江遠汀都有,早已習慣了。